苍珞和苍平各自忙碌算计且先不提,只说戚团团,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实验数据,便被君九离和水扬带着远离了苍家,就近选了药园作为休憩点。
两人心慌不已地看着脸色刷白的戚团团,唯恐她出事。
尤其是君九离,作为动手的那个人,虽然他是严格按照戚团团所说的力道打的苍珞,但这会儿看着戚团团脸色发白,竟然难得的不自信了。
水扬更是没想到这同心蛊竟然这么厉害,他分辨得出来,君九离打苍珞的那一掌看起厉害,其实不过就是用力道稍微震颤了苍珞的心脏而已,可看戚团团的神色,却像是六倍力道正中她的心脏。
戚团团闭目调息良久才睁开了眼睛,见两人都巴巴看着自己,帝王更是内疚得眼眶发红,不由安抚地笑了笑:“不用担心,我没事。”
水扬叹气:“你这可不是没事的样子,实话实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他想想之前自己跃跃欲试要打苍珞的心情,这会儿不由惭愧得脸颊通红,怪不得君小子刚刚那么嫌弃他,真要让他打,这丫头可要遭大罪了。
君九离认真地道:“你不要有所顾虑,刻意美化,一定要有什么说什么。我们只有对同心蛊知道得足够清楚,接下来做事的时候,才不会束手束脚。”
戚团团目光微闪,心虚地看了看天花板。
君九离脑门上青筋直蹦:“戚团团!”
水扬也板起了脸来:“少来你那套一个人扛的把戏!你再不听话……我就虐待君小子!”
戚团团撇了撇嘴,实话实说:“情况不妙,这是改良版的同心蛊,完全长成熟之后,这蛊虫能够入脑的,等个十年八年的,他让我去死我都会立刻自杀了。”
君九离眸色湛蓝:“……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戚团团微微点头,眉眼间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几分倨傲:“自然不会有那么一天,虽然现在我还没把握取出子蛊,但,研究透这种小东西,也不过就是一两年罢了。”
水扬被逗笑了,君九离心中的沉重也得到了片刻的缓解。
想了想,君九离问道:“把你彻底跟苍珞隔离,能否让你不受他的影响”
戚团团遗憾地摇了摇头:“如今我的心脉跟他算是联系上了,除非我跟他能隔离在大陆两端,否则一旦他心脉受损,子蛊就会发狂,抽动根系触角吞噬我的心脏。
可这个隔离现在是不可能实现的了,我不但不能离他太远,还要小心跟维护自己跟他的距离。
一旦我们之间的距离相隔太远,子蛊感知不到母蛊的气息,同样会发狂,到时候依旧会反噬我的心脏了。”
戚团团无奈地看着君九离:“要是在我和苍珞见面之前,我就知道同心蛊就好了,如今大势已定,走不了了。
我和苍珞见面并且相处的这大半个月里,子蛊已经被彻底唤醒,还记住了母蛊的味道,我出不了苏州郡了,不然就是个死。”
她有些头疼得揉了揉眉心,现在的她,就像是被栓了一条链子,链子被紧紧攥在苍珞手中,跑远了的话,她就只有一个下场——被链子勒死!
君九离眼底冒出浓浓的火光,却不得不拼命忍耐,最终他表现出来的,只有平静和温和。
他摸了摸戚团团的脑袋,温声道:“饿不饿让陆九给你弄吃的好不好”
戚团团笑了起来:“好啊,不过你不用做事情吗不是说要刑讯犯人要不我去帮忙”
君九离俯身将她抱了起来,温声道:“其他事情都可以以后再做,你身体不好,不能挨饿。”
戚团团小脸儿微红,甜甜的笑了。
水扬看着两人如同父女一般亲昵的模样,又心酸又想笑,虽然很想问问王秋雅那边到底刑讯出来了什么东西,但想想也不急在一时,就悄咪咪地退了出去。
刚出了门,就见柳老爷子怅然若失地呆坐在树下,一旁,太医院院长李青正捧着书苦读,偶尔会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地往戚团团的房间看去,眼底带着恍惚。
水扬拉过凳子坐下,挑眉看着两人:“你俩不去干正事儿,都蹲守在这儿干嘛”
李青神情恍惚:“我师尊……她真是越来越稚嫩了啊”
水扬噗嗤一乐:“反正怎么小都是比你小,小多少有什么关系”
李青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沉默良久,又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然后忽然站起身来。
李青沉声道:“水先生说的是,是我太少见多怪了!如今师尊回归,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考教我了,我得赶紧去复习功课了!两位慢慢聊,我先走了!”
他说罢,匆匆冲向了书房,脸上恍惚不见,只剩下了满满的狂热和坚定。
水扬嘴角微抽,忍不住摇头连连。
看李青这般态度,谁又能想到,这个本就天赋惊人的四品大药师,竟然在不久前晋级成为了五品药宗
要知道,那可是五品药宗啊!
即便是在上三州的许多隐世宗门里,五品药宗,那也是让众人趋之若鹜的大人物!
可就是这么一个大人物,不追名利不求闻达,这一年多来跟着大家到处跑,尤其是都快把自己逼成君小子的保姆了,只因为担心他师尊回来的时候,见到这人身体坏掉了难过。
目送着君九离打过招呼之后带着戚团团走人,水扬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笑了出来。
柳老爷子眼红地看着水扬,终于没忍住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你就老实告诉我!团团真不是你的孩子”
说好的乖外孙女儿成了别人家的,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心肝儿脾肺肾都是疼的。
水扬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敛,又迅速继续笑容,他微微眯眼,垂眸轻笑:“这个啊,我也说不好。”
柳老爷子看着他讳莫如深的样子就想抽他,但是想想打也打不过,而且还似乎不能打,不由气闷至极地猛然起身,扭头就走。
水扬挑眉轻笑:“这外孙女儿不要了”
柳老爷子猛地回头,冷冷看着水扬:“我还要得起吗”
水扬笑容微收,沉声道:“要得起!从柳染承担着风险把团团抱走的那一天,从柳染被人污蔑也没有吐露真相的那一天起,团团就是她的女儿!她就是团团的娘!”
柳老爷子怔怔地看着水扬,好半晌,忽然粗鲁地抬手擦了擦眼角,笑骂道:“你说的没错!她要是不认娘,我可得忍痛抽她!”
说话间,眉眼中的郁气全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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