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听“砰——”的一声,肖翠梅一头撞在了墙上。倒了下来,秦清婉才反应过来!
她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妈”。冲了过去搂住了肖翠梅!
肖翠梅缓缓倒在秦清婉怀里,秦清婉撑不住她的重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看着她头上撞开的血口,浑身都开始发冷。
“妈。你别吓我,你醒醒啊!”
秦清婉哭着喊道。可肖翠梅却已经意识模糊,额头上的血不断的往下淌。很快整张脸上都是血污,看起来很可怖。
奶奶也被吓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喊道:“快来人啊!护士,医生。这里有人受伤了!”
她喊过后,一转头,就看见秦意欢一脸冷漠的站在一边。
看着这张像极了秦意欢的生母的面孔,奶奶的脸色冷了下来。眼里充满了厌恶:“秦意欢,她好歹是你继母。你就这样在边上冷眼旁观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秦意欢握紧拳头:“是她先害我弟弟的,还想我怎么对待她”
“姐姐。我妈妈都说了,这件事不是她做的!”秦清婉带着哭腔喊道,“她都这样了,你还不相信她吗”
“你们以为一唱一和演一出要死要活的大戏,我就会放过你们”秦意欢心里的怒火灼烧的她心肺都疼了,她用力吐出两个字,“做梦!”
“你!”
奶奶被气得够呛,死死盯着秦意欢:“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先不说这事都还没调查清楚,光是你继母平时对你多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现在竟然这样对她!”
秦清婉在一边哭的更加伤心了:“是啊姐姐,平时妈妈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你和子砚,她待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么冤枉她”
奶奶看着她们这副凄惨的样子,眼里流露出心疼,对秦意欢也是更加厌恶了。
秦意欢却是冷笑一声:“我冤枉她难道现在还不够证据确凿吗,她就是买通了护士要害死子砚!”
“我妈不可能做这种事的!”秦清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现在技术那么发达,你们还不是想编什么就编什么,我知道你一直讨厌我们,你要是想害死我们母女你就直接说啊!如果你还觉得不满意,我现在就跟我妈一起去死!”
秦清婉越说越激动,竟然真的就朝着墙上撞去!
奶奶吓了一跳,急忙拉住秦清婉:“你别做傻事啊!奶奶相信你,你和你妈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你不要冲动!”
秦清婉哭的梨花带雨,一个劲的扭动着身子要撞墙,奶奶就在后面死死拉住,两人一拉一扯,简直就像是在演一场大戏。
秦意欢站在一边,面容冷漠的看着她们。
真不愧是母女,一个两个都这么会演戏。
看看秦清婉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呢!
奶奶拉着秦清婉累的气喘吁吁,却看见秦意欢站在边上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肺都要气炸了:“你果然和你妈一个模样,都是狼心狗肺!你根本不配做我们秦家的子孙,我要跟你脱离关系,你给我滚!”
秦意欢的身子猛然一颤!
她瞳孔,不可思议的看着奶奶,感觉心脏被一把大锤狠狠敲击了一样,从喉咙里泛出了血腥味。
虽然她知道奶奶一直不喜欢她,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奶奶竟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更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不是秦家的人,她会怎么样……
司少琛看见秦意欢表情不对劲,眉头紧皱,眼里闪过一道冷冽的光。
从来没见过哪个家人会这样说孩子,不像是祖孙,倒像是仇人!
他正待开口,却听秦意欢缓缓道:“奶奶,你说这句话,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要为了两个跟你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这么对待你的亲生孙女吗”
她的嗓音里是极力克制的颤抖,可那咬出血印的嘴唇,泄露了此刻她的情绪。
奶奶却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或许是看到了,但根本就不在乎:“在我眼里,她们比你这个白眼狼好多了!”
秦意欢的身子随着她的话猛然一僵,嘴唇抖动了几下,眼里的雾气渐渐散开,看着奶奶的眼神从痛楚渐渐变为陌生。
“谁受伤了”
医生和护士听到声音跑来,将肖翠梅抬上了病床,急急忙忙的往病房推去!
秦清婉怨恨的瞪了秦意欢一眼,哭着扶住奶奶跟了上去。
刚才还吵闹的走廊,现在一阵死寂。
在她们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秦意欢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在地上!
司少琛及时扶住了她,看着她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脸,眼中闪过一抹担忧,扶着她在长椅上坐下。
秦意欢垂着眼眸,如同被点了穴一样保持着这个姿势坐着,好一会,她才轻声开口,声音空灵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是我做错了吗”
“你没有错。”司少琛沉声道,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冰,还在发抖。
秦意欢缓缓抬起头,一双好看的眼睛此刻像是蒙了一层雾:“从小我就知道,我奶奶不喜欢我妈,连带着也不喜欢我,也就弟弟出生以后,她才对我稍微好了一点,也是看在弟弟粘我的份上。以前我不明白,我妈这么优秀美丽,又善良大方,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妈,后来直到肖翠梅进门,我看见她对待肖翠梅热络的样子,我才知道,原来在我爸没有娶我妈之前,她就看中了肖翠梅。所以我妈尸骨都还没寒,她就逼迫我爸娶了肖翠梅。”
秦意欢扯了扯嘴角,眼底却全是冷意:“明明我才是她的亲孙女,可是她对秦清婉却一直都比对我好,即便肖翠梅整日在她面前演戏,背地里恨不得将我弄死,她也觉得是我被我爸给惯坏了,所以故意冤枉肖翠梅!”
她看着司少琛:“你看,这就是我的家人,还不如没有。”
“你的家人不只有她们,还有爱你的父亲和弟弟,”司少琛的手轻轻拂去她眼角不知不觉落下的泪,“还有我。”
秦意欢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怆,用力搂住他痛哭出声!
这是秦意欢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控,可却没有觉得难堪,反而在他怀里感到安心。
他的手一下一下沉着却又温柔的拍着她背,像是无声的安抚,让她的心奇异般的平静下来。
眼泪渐渐止住。
秦意欢松开手,抹了把眼角的泪:“你说得对,还有那么多爱我的人,我不能让他们担心!”
“我去一趟洗手间,等会还要去看子砚呢!”
她转身去了洗手间,等再出来时,除了眼圈还有点红以外,已经看不到一点哭过的痕迹了。
司少琛看着秦意欢这副样子,心中却是沉甸甸的。
在他缺席的这些年里,她到底经历了多少这样的事,才能如此坚强
若是他能更早找到她就好了……
秦意欢浑然不知在身后司少琛一直看着她,她刚进病房,就看见秦子砚的手微微动了一下,顿时欣喜的走到床边,轻轻喊着弟弟的名字:“子砚”
手指头又动了几下,秦子砚缓缓睁开眼。
他似乎还没从麻药中缓过神,眨巴了几下眼睛,才缓缓张开小口:“姐姐……”
“是我,我在这里。”秦意欢握住秦子砚的小手,声音有点激动,“你终于醒了!”
“姐姐,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孩子嗓音里固有的温软中夹杂着些许沙哑,听得让人心疼,秦意欢急忙给他倒了杯水,想扶着他坐起来。
一双大手帮她扶住了秦子砚。
秦意欢转过头,对上司少琛深邃的双眼,轻轻说了声谢谢。
司少琛唇角微勾了一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子砚小口小口的喝下了半杯水,精神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看了看姐姐,又看向她身边的司少琛,小脸都快皱成一个包子了。
这个讨厌的家伙怎么又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
司少琛从秦子砚眼神里明显读出“你怎么还不走”几个字,识趣的扶着秦子砚在软枕上躺好,然后道:“我去喊医生过来,顺便去买点吃的。”
秦意欢点点头,目送司少琛离去,才转头对秦子砚道:“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子砚的小手紧抓着秦意欢的手,小脑袋晃了晃:“我没事,现在感觉特别好!”
秦意欢知道这孩子向来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格,不过看他脸色看起来还不错,心也略略放了下来。
医生很快就来了,在给秦子砚做了检查之后,对秦意欢道:“手术很成功,病人现在的情况已经趋向稳定了,只要再检查几天,如果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就可以暂时办理出院手续,不过还是需要定期来医院检查,为第二次的根治手术做准备。”
“第二次手术过后,是不是就可以彻底好了”秦意欢紧张的双手窝在了一起。
医生点点头:“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不过还是要看他的身体恢复状况。”
只要有完全恢复的希望就已经很好了!
秦子砚的双眼都亮了,小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期盼自己能和正常人一样,这样他就可以保护姐姐了,现在他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秦意欢也是抑制不住的喜悦,送医生出去后,转身回到床边,拉住秦子砚的小手,笑意满满道:“等你好点了,我就给你办理出院手续,接你回家!你愿不愿意跟姐姐一起住”
“我当然……”愿意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见门被推开,然后就听到奶奶的声音。
“乖孙,你必须跟奶奶回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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