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舞上前行礼,贾氏抬眼打量她,见她发丝未乱,衣衫干净,问道:“可摔疼了要不要唤大夫”
秦玉舞回话:“腿骨有点疼,但应无大碍。”
“既然伤了腿骨,那赶紧坐下吧。”贾氏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秦玉舞行礼道谢后,缓步走过去,就座。
待她入座后,贾氏才转头看向另一边一直垂头低泣的秦玉乔,平静的开口问道:“玉乔,方才见了你母亲,都说了些什么啊”
秦玉乔被点到,抬眼瞅了贾氏一眼,眼中泪珠儿瞬间如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呜咽道:“祖母,母亲病成那般模样,玉乔心疼啊,求祖母解了母亲的禁足,让母亲出来吧。母亲总有千般万般不是,禁足这么久也够了,何况,还……还成了如此模样。”
“你的意思,你母亲变成这样,是因为禁足导致的你这话,可是字字句句都在怨我”贾氏面上浮起冷意。
秦玉乔一听,顿时慌了神色,她这话其实针对的是秦玉舞,毕竟母亲禁足和其有关,没想到被贾氏给误解了,忙解释道:“祖母,玉乔并非是在怨您。”
“哦,不是怨我,那是怨谁怨你的嫡姐”贾氏咄咄紧逼。
秦玉乔脸上浮起不忿,想到林氏的惨况,心里憋着的怨气顿时宣泄而出,梗着脖子道:“难道不该怨她若不是她不尊长辈,如何害的母亲被禁足,被害成此般模样“
秦玉舞看着对面如竖起鸡冠子红了眼的斗鸡一般的秦玉乔,心里默默的为她叹息。还是太年轻了,脑子都还没长成啊。
贾氏手缓缓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待秦玉乔一腔怒气喊完了,才拿手指着秦玉乔,冲站在身侧伺候的赵妈妈道:“瞧瞧啊,我秦家,是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不辨是非、目无尊长、吃里扒外的东西!”一扬手,手中的佛珠劈头盖脸的就砸上了秦玉乔。
“跪下!”贾氏怒喝一声。
秦玉乔被佛珠砸在身上,愣住了,忽然被如此一呵斥,双膝一软从椅子上滑下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冰凉的地上。
秦玉舞也跟着跪了下来。她知道贾氏的怒气从何而来,秦玉乔近些日子确实做的太过了,这些与她没有关系,可所有的源头都是林氏,林氏又少不得牵连她,她识趣的下跪,只是让贾氏少一个对她发作的筏子。
“老夫人,您快消消气。小姐们年纪还小,不妥贴之处,您可以慢慢教养。”赵妈妈轻声宽慰。”再说了,二小姐,那也是心疼生母。”
这“生母”二字,却刺了贾氏的耳朵。
“从身上掉下来的肉,知道心疼。可不是自己生的,就容不下堂堂国公府,如何能容忍那般毫无胸襟气度的人坐在当家主母的位置上!”贾氏越加来气。
本来林氏的事,不宜外传,所以一直都是秘而不宣。可这秦玉乔,四处蹦哒,宫里,林府,一个一个的惹过来,教人不省心。
“我看你这些日子,就好好呆在你的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学女红,不必再出来了。”贾氏对秦玉乔下了惩罚。
秦玉乔呆跪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连求饶都忘了。
贾氏挥挥手,秦玉乔随身的婆子和赵妈妈上去,将秦玉乔拖起身,半拉半拽的送出去了。
等到秦玉乔被带走,贾氏的目光才重新落在跪在地上的秦玉舞身上,审视着她片刻,才冷冷的开口:“你倒是个机灵识趣的。”冲秦玉舞身后同样跪在地上的珍儿道,“扶你们小姐起来坐下。”
“是。”珍儿忙起身,扶着秦玉舞坐下。
“你母亲变成如此模样,你可开心”贾氏问。
秦玉舞垂下眼睑,回:“玉舞并未去见母亲,二妹和舅母想必有许多话要说,玉舞不便在场。”
“那你舅母见到了你母亲后,是何反应她问了你什么没有”
“舅母见了母亲不到半盏茶功夫便出来了,模样看着很吃惊,然后便询问我母亲为何被禁足。”秦玉舞如实的回答。
贾氏看着秦玉舞,不说话。
秦玉舞便续道:“我如实回答了舅母的话,告知了去岁长公主遇刺,收买刺客的黄金出自母亲贴身妈妈齐妈妈之手。舅母听后,便急匆匆的回去了。”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贾氏哼笑。
秦玉舞重新跪下,道:“宫里也好,舅母也罢,多方打探不过是想得到一个真相,玉舞想,那便索性告知了吧,也免得流露出什么对府中不利的言语出来,反而麻烦。如果玉舞做错了,请祖母责罚。”
贾氏盯着秦玉舞看了半响,说了一句:“你可是真的长大了。”
秦玉舞低头不语。
“她成这模样,也是罪有应得吧,对你也算是一个交代。”
秦玉舞道:“祖母,玉舞不需要什么交代,玉舞也没什么所求,不过只求能好好活着。”
“我乏了,你退下吧。”贾氏摆摆手。
秦玉舞行礼后,在珍儿的搀扶下起身,往外走了出去。
贾氏一直看着秦玉舞的身影消失在帘子后,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力感,长大的鹰有了自己的心思,迟早展开新天地,不受人掌控。
夜里,秦玉舞乔装打扮后,带着断玉去府外见刘顺。
刘顺领着他们去了香铺的库房里,推开门,点上煤油灯,就看见被五花大绑塞了满嘴白布囚在里面的李大夫。
“小姐,这里是我调香的地方,平日里就我进出,您放心进去问,我守在外面。”刘顺悄声道。
“好。断玉,你也在外守着。”
“好的,小姐。”断玉领命,和刘顺两人站在门口一左一右的把守。
秦玉舞走进去,在李大夫面前两步之距站定。那李大夫因为一直处在黑暗中昏昏欲睡,室内突然点了灯,正在眨巴眼睛,忽然只觉得面前重新笼罩了黑影,抬头看见来人一身黑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李大夫,年余未见,可还记得我”秦玉舞开口。
李大夫睁大眼睛抬头看,只看见来人被黑布蒙盖去半张脸,只留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分外的出彩。
哪里敢忘!李大夫浑身一哆嗦,心虚的垂下眼皮,不敢吭声,可心里却叫苦不迭,知道这是事情败露了,算账的找上门来了。
“李大夫记起来了么若是记不起来,没关系,我们有一夜功夫,咱慢慢想。”秦玉舞伸手扯下李大夫嘴里的白布,转身寻了凳子坐下,颇有耐性等待,可随后的话却叫李大夫心神一颤,“若是过了今夜还记不起来,李家老小也可以帮忙一起想。”
“大小姐,饶命啊——”李大夫低声求饶起来。
“想我饶命,那便如实招来吧。”
那李大夫却又不吭声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莫非李大夫还想护着林氏”秦玉舞有些恍然大悟的问。
“呸,若非当时老夫早有打算,只怕早已命丧其手,老夫又怎会护着她”李大夫不屑的道。
秦玉舞见此,便不再吭声,只拿手指在膝盖上一下一下的叩着。
“大小姐,当年的事,老夫是不敢说啊。”李大夫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那事,老夫虽然是被逼所为,可终究脱不开干系,老夫,怎么也要得大小姐一个承诺。”
“你想要什么承诺”秦玉舞问。
李大夫咬咬牙,说出心中所求:“老夫一生识人无数,一眼就看出大小姐是个有本事的。老夫之前做错了事,心知必定会受到惩罚,这便也认了,只是祸不及父母妻儿,还望大小姐答应。”
“这在情理之中,我答应。而且,当初无论你什么原因没有对我下狠手,我都会留你性命。”秦玉舞允诺道。
“多谢大小姐。”李大夫得了承诺,终于卸下了心中的包袱,遂将林氏找到他害她之事全盘托出。“国公夫人命老夫找天花病人秽物害大小姐,老夫哪里敢,于是找了水痘病人的秽物充数,那秽物被萱儿拿帕子沾了带回了府去,不日大小姐便染病了。后来,大小姐痘病见好,国公夫人又命老夫下毒,老夫实在不忍下手,便举家外逃了。”
“大小姐,老夫之前也多得国公府照拂,实在不忍如此害主,可国公夫人只手遮天,老夫也是被逼无奈啊……”
秦玉舞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原来林氏当时是想要一举害死她的,倘若李大夫真的让她染了天花,那即便有幸痊愈,也会毁了容貌,变成一个丑陋不堪生不如死的人。
林氏,如此恶毒,该死!
------题外话------
秦玉舞:李大夫,算你识相,没有害了我。
李大夫:哪里是我识相您可是女主啊喂,有光环在的。
秦玉舞: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啊,那你也不必留命了。
李大夫:你可是女主,不要太歹毒,三观要正啊喂
何镌霖:亲妈都写了些啥题外话不写男女主,写女主和n配角对话你这个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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