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
倏忽二十载。
孟南进入新元界亦有十八载。
天魔游荡,山河昏暗,浑浑噩噩不知不觉中,时间流逝。
待孟南猛然回神,才发觉,时间已经来到仙历一三零年。等在新元界外中土世界北之极的赵小霜,若一直没做突破,这时就已经寿元告罄,生命逝去。
“小霜——”
孟南惊醒,周身过电,一个冷颤过后,就见其心海之上,尘埃尽扫、魔气顿消。
一片清明中。
亮光忽闪起。
一缕火苗自心海中凭空诞生,火光摇曳,颤颤巍巍,但又坚挺。
星星之火,生生不息。
这便是练气第二境——
“心焰!”
……
心焰一成,时空变幻,孟南手中铁牌忽的光华再起,罩住孟南,天地一变,又是一重人间。
落定定睛。
正是阔别已久的北之极、冰川雪海。
“出来了。”
孟南恍惚。
而在他跟前,赵小霜正盘坐,依然在圈中,似十八年未曾动弹。脸上笑吟吟,容貌尚还清晰,却已经再无生机。
“小霜。”
孟南心中一痛,心焰闪烁。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来从新元界中出来的契机,不在时间,而在道行。
心焰成就,立时回归。
可惜突破太晚,甚至是借着赵小霜寿元大限的悲怆才猛然清醒,一朝成悟。
再出来时,太晚太晚!
“不如我意!”
“不称我意!”
孟南抱起赵小霜,心中有哀有怒,纵身而起,直奔南去。
……
南疆。
查山。
天霖洞。
银链寨。
这一世,仙历四五十年间,天霖洞这处依旧施行合寨并城政策。
城池耸立。
峒寨凋零。
随后数十年发展,有许多不愿在城中生活的凡俗修炼者,带着家人亲人走出,如火苗,以‘昂明城’为中心,又一次点燃三百峒寨的大地。
甚至在银链寨的旧址,也有数百寨民生活。
这一日。
孟南回到银链寨,来到那片竹林。
百余年生长,竹林早就茂密,林间木屋业已不见,痕迹不显。
这里曾是孟南跟赵小霜最初的家,是他们二人一起亲手打造,木屋两三间,简陋但温馨。
“铁牌的秘密我已洞悉,现实中,定能让你突破。”
孟南走进竹林,将赵小霜埋葬,然后坐在坟前,跟她说着话。
兴许是新元界中魔头影响。
又或是刚刚晋升心焰心境激荡。
总之。
这一次见到赵小霜逝去,相较于前几世,孟南心绪格外低落、愤怒。
一时难以排解。
待在坟前,孟南说了许多。
心情时而低落,时而激昂;时而担虑,时而愤怒。
这便是‘心焰境’——
动静各半,未能常静。
还须时刻谨守,用心勤策,渐见调熟。
孟南人在坟前,心时静时动,心焰居心海,摇曳生辉,烧灼法力,温暖神魂。
也不知过去多久。
这一日。
孟南忽感感官相通,经由真元期炼就的超凡五感,在晋升练气期后又一次强化,原本方圆十里之境但凡微小动静,孟南都能感应。
而此时,又更胜一筹。
无论视力、听力、嗅觉,都仿佛又拔高一个层次、提升一个维度。
方圆十里,照应心海。
事无巨细,都在目中。
而在这十里之外,百里区域,虽无这般清晰,但也不逊色一境明气时的十里感应。
一切尽在掌握。
方圆尽在心中。
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仿佛成为神主。
孟南对练气期颇有研究,此时明晰——
“心焰成。”
“神识生。”
“这是练气神识!”
……
这一世。
二十载心焰。
守墓又三年。
时间已经来到仙历一三三年。
“一人镇三山,听调不听宣!”
近年来,南疆西北山境出了不少人物,其中以【逐骨山】灌江口‘二郎仙师’最负盛名。
八年前,这位二郎仙师以一敌二,力抗摘星宗潘雪虹、葛云贤这两位巅峰练气,一举将其名望推至巅峰。
摘星宗第一首席殷伯志亲自出面,延揽孟戬,应允其统领【龙脊山】、【逐骨山】、【广明山】这三山山境。
听调不听宣。
说不上跟摘星宗平起平坐,但至少在南疆西北诸山山境中,跟这一批以殷伯志为首的摘星宗一支脉是平等的,算是合作关系,比寻常客卿更多自主。
殷伯志赠其兵器、甲胄、丹药等等资粮,助其练兵。
孟戬则配合摘星宗,平时镇守三山,若殷伯志有需要,则看情况决定是否出兵、出人、出手相助。
大家各取所需。
七年生聚。
三山之兵初步练成。
南疆西北,摘星宗初步聚势。
不日前,殷伯志业已下令,命【乌云山】潘雪虹、【狼主山】葛云贤、【厉牙山】姚古这三位摘星宗巅峰练气,汇合三山总兵孟戬,一同出兵,进发【雾阳山】。
摘星宗剑指南疆的第一场硬仗,就要自此打响。
比第十一世,早了十年。
时隔两世,三军仍是兵分两路,其中孟戬、姚古合兵一路。
这一日。
抵临‘火鸦岭’!
此番山前叫阵的不是旁人,正是孟南门下二弟子,门中第一个上法证道——
其名‘岑季’!
……
“崩山。”
“破阵。”
“我这弟子,实力不比前世天松子差多少。”
在火鸦岭外,孟南离开查山银链寨,来到这战局最前线。此时藏身云天外,眺望火鸦岭中战事。
这一世,南疆西北这边的局势又有些许不同。
诸般变迁。
大势未改。
但细节多变,最终攻伐火鸦岭的破阵先锋,从前世的天松子换成他这一世的二弟子岑季。
岑季出身北面【曲云山】,仙元前22年生人,原本时空轨迹该是仙历30年下法晋升。这一世在仙历27年被孟南收为弟子,延后三年在仙历33年,以上法晋升,成为孟南门下第二位炼气修士、第一位上法练气。
成就练气百年,岑季此时战力不低,比之当初天松子稍有逊色,但也不差。
只不过,这先锋破阵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岑季这时虽大发神威,但在孟南看来,战力终究还是差了些,跟巅峰练气尚有差距,跟殷伯志、残云道人那样的首席级别的高手差的更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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