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兰纷争》第三十六章 成为头领

    
    一个人降服一群人只需要靠蛮力，而降服一千人则需要靠威望。很显然，格鲁和莱温此时是没有这个威望的，虽然制服了头领德加林，但是外面那上千人的军队却是个难题。洞里的动静肯定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人，只是因为有那一群巨型蝙蝠在洞中徘徊他们才没有冲进来。
    这德加林被格鲁卸掉一只左手后血流不止，哀嚎着哭求格鲁先给他止血，格鲁想想不能让他死了，便把他丢给斯玛特帮忙处理。在等斯玛特给他止血的过程中，格鲁和莱温草草查看了下这个洞室，这德加林躲在这石洞尽头却没有好好装饰过这里，一张石床几张木椅和一个案台就是所有的摆设了，这里面因为太过宽敞，洞壁上的照明灯作用有限，整个洞室昏暗的很，不过他们还是看出来了点东西，洞壁上面有着和斯玛特他们身上一样的秘术纹路，但是看上去像是开采这个石洞时就凿上去的，这德加林整日躲在里面怕就是研究这个了。
    等斯玛特给德加林止好了血，格鲁提起他就往洞外走去，此时得先把外面他的人解决了才行。一路出去，那群巨型蝙蝠只远远地跟着不敢再下来扑咬他们，没有干扰后他们出来便顺利了许多，不用多久就到了洞口。
    洞口已经被山寨的士兵团团围住，看到他们提着头领德加林出来时都连忙做好了战斗准备。格鲁一手举起德加林，一手撑住大刀裂天，往这上千人的军队前面一站，大喊一声，“谁要上来救他！”
    格鲁这一个横刀立马威风凛凛，竟把这些士兵吓得往后退了好远。而且这德加林平日对人一般，听斯玛特说他当上头领也不是很久，并没有多少人缘，几个小队头领都是在等着别人先喊进攻。斯玛特这个小队是早已经被格鲁和莱温打服，这次见德加林头领又被他们两个抓了，加上自己头领也在那边，便都倒戈跑过去站到了他们这边。
    “斯玛特，你竟敢背叛山寨！”有个小队头领骂道。
    “费雷斯特，你要为德加林出头吗？”斯玛特已经骑虎难下，只得站出来说道，“你可以上来挑战下这位格鲁大爷的大刀！”
    “哼！”那喊话的费雷斯特只是冷哼一声，却不敢真的上前，其余的小队头领都不发话，就等着看他下一步要怎么办。
    “现在山寨缺粮，德加林却只会让我们自己变成野兽出去找食物，这跟把我们当成畜生有什么区别？”斯玛特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应该都还记得自己变成野兽时吃同伴尸体的恶心事吧？难道还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斯玛特这一番话说得这上千人都不禁点头认同，不过那费雷斯特却还是阴阳怪气的说道，“难不成你想做山寨头领带领大家另外找条活路？”
    “我做不了，不过他可以！”斯玛特指着格鲁道，“我一个小队在他手里死了几十人，他一点事没有！有这种勇猛过人的头领带领我们自然不用惧怕那些尤因的官兵，那小令城里有的是粮食，我们在这里饿肚子为何不去那里抢吃的！”
    “他一个外人凭什么？”这个费雷斯特估计也是觊觎这山寨头领位子，一直在那里发表发对意见。格鲁听了他的话大笑一声，把手里的德加林往前面一摔，朝他喊道，“凭你们这个头领现在只会向我讨饶！”说完把刀往德加林脖子上一放，眼睛恶狠狠地一瞪，这半条命都没了的德加林马上朝他磕头如捣蒜，连喊饶命。
    见到自己的头领这般怕死，所有人都忍不住大骂其废物。然而这费雷斯特却还是站出来和另外几个小队头领说道，“各位，你们难道愿意就这样听从一个外人？”
    格鲁知道自己再说别的都没有用了，这费雷斯特就是眼下最大的阻碍，于是走出来指着费雷斯特怒道，“你若不服，现在就可以上来和我比试比试！”
    “对啊，费雷斯特，不服就上去和他打一场！”有另外的小队头领在一边撺掇道，而且这话一出，很多士兵也跟着起哄起来。
    费雷斯特被激的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然而他看着格鲁手里那把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大刀就心里发怵，而且这德加林都被制服的如此凄惨，自己哪有什么把握赢的了这个狮头人。
    格鲁哪里给他走神的机会，上去就是手起刀落，直接一刀砍了他的头下来，然后故意一脚踢向他的小队队伍里面，顿时吓得那些追随他的人都跳开躲避。
    “谁还要来！”格鲁再发神威，大喝道。
    这下没有人再说话了，斯玛特趁机站出来拥立格鲁为头领，他这小队一带头，其余几个也都跟着屈服了。
    没有了人反对，格鲁收起威严，开始治军。他先把那德加林往士兵们跟前一踢，说道，“这个人之前竟把各位兄弟当野兽驱使，罪该处死！把他吊死在城墙上面！”
    格鲁这第一道命令下来，早有斯玛特小队的人带头应了声诺，几个人上前就拉着德加林去了城墙上面，任由德加林怎么求饶也拿了绳索往他脖子上一套，直接往城墙外一踢，他再怎么挣扎也没要几下便死的干干净了。
    处理了德加林，格鲁又继续下令，“先把这个费雷斯特队长的尸体好好收拾了后找个地方埋了！”说着又看向斯玛特道，“他的小队编入斯玛特的队伍！”
    斯玛特这下倒是有点惊喜了，看来自己拥立格鲁是选对了，他得意地再看其余几个小队头领，他们个个虽然面露不悦却又不敢出声抗议。
    格鲁又对众人说道，“我知道眼下山寨缺粮，听斯玛特说那小令城就在东南不远处，你们谁敢和我同去那里抢粮？”
    却不想格鲁这话一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了，因为斯玛特刚刚也只是说的大话，那小令城以前是斯玛特祖国的都城，现在却已经是尤因王国的边境城市，有着重兵在那里把守，就凭自己这小小山寨的一千来杂兵也想去那里抢粮食简直是不自量力。
    格鲁看这一千来人都沉默不语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不过自己既然已经当了这个山寨头领，那么不管这小令城是刀山火海也得去抢了粮食回来，不然怎么能让他们对自己真正心服口服。
    “告诉我，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流落到这里当了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强盗的？”格鲁突然对着所有人喊道。
    “你们不就是因为被尤因的军队毁灭了国家，烧毁了家园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吗？”格鲁一边说一边走进这些士兵队伍里，这些人里属于斯玛特口中他原来祖国军队的占了近三分之二，而剩下的都是这段时间从各处投奔过来的混杂人等。
    格鲁这一番发问把很多人都说的羞愧地低下了头，他继续慷慨激昂地说道，“告诉我，你们是选择继续与野兽争食还是与敌人战斗？”
    “战斗！”有人带头喊了一声，于是很多人都跟着喊起来。
    “不管你们之前因为什么而没有为国牺牲，但是现在你们必须为了自己去战斗！”格鲁走到队伍最后面，看见了立在中央高台那里的旗子，于是一跃而上，挥刀砍断旗杆把山寨的旗子举在手里高声喊道。
    “为了自己！”格鲁高亢的情绪传染了所有人，瞬间这些人的士气被激发了出来。
    “好，斯玛特！”格鲁大喊。
    “是！”所有队伍已经转向朝着格鲁这边，斯玛特赶紧从后面跑了出去。
    “你挑些好手跟着莱温乔装打扮后进入小令城，待我率领大家在城外佯攻时，你们趁机在里面放火起事！”格鲁下了命令后从高台上跳下来走到最近的一个士兵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他道，“你叫什么？”
    “科里！头领！”这个士兵挺直身子握紧手里的长枪仰头看着格鲁回答道。
    “科里，从现在开始，我把山寨的旗子交给你来守护！战场上我要看见你与它同生共死！”格鲁说完把手里的旗子往士兵科里手里一丢。
    “是！”士兵科里立即热血沸腾的应道。
    “现在各回各营准备，明天行动！”格鲁说完大手一挥，大家便都陆续回营准备去了。
    格鲁与斯玛特这些小队头领留下来开始商议作战计划。根据斯玛特的描述，小令城也是依山而建，除北边靠山外，东边有一条叫饮沙江的大河，西南两边都是宽阔的戈壁荒原，城内有近两万的守军，粮草存放在城东附近，另外小令城还有居民上万，且都是原籍居民，对尤因守军没有多少感情，他潜伏进去后应该可以发动不少人做内应。
    “明天一早，你们就混在进城的人里潜进去，半夜时分我率军在南面扮做教廷的军队攻城，到时我们在远处多点火把来迷惑小令城的守军，你们再在城西处点火，然后赶到东边夺门，我派人在埋伏在那引沙江里悄悄接近城门去接应你们！”格鲁思考许久后说道。
    “只是如果我们大批人突然进城会不会引起怀疑？”斯玛特提出自己的担心，他可是还上过现在小令城的通缉榜的。
    格鲁看向莱温，大量的人突然涌进城里的话的确可能会引起看门的士兵怀疑，不过莱温经常乔装打扮进出各处城市，他的经验会很有用处。
    “你只管去挑好人选，好了来找我，我有办法！”莱温与格鲁会神地点了下头，然后对斯玛特道。
    “好的！”斯玛特应了声诺后便回自己小队营地挑人去了。
    格鲁又跟另外三个小队头领安排好了任务，便让他们回去抓紧准备。他和莱温其实已经很累了，一天没吃东西不说，伤口又一直没有好好处理，再在人前撑下去估计得一个骨碌倒下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莱温便与斯玛特带着四十来个精心挑选的精壮汉子赶了数十辆装满石头的货车往小令城而去。这一带从德萨联邦过来一直到西北的纳兰王廷再过去半兽人的赤都王国都是走货商人的必经之地，他们这样的乔装打扮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大早上进城的人很多，还都是商队为主，这算是有如天助。而且看门的士兵起早床后还没怎么清醒，个个都是打着哈欠在检查来往人员，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混进去。
    莱温把斯玛特化妆成了一个城外的老农民，身份是他们商队请的向导，而他则是商队老板，其余的人是保镖加伙计。前面的人一个个过去，可是到了他们这里却被士兵拦住盘问起来了。
    “你们是做什么的商队？”城门官哈欠连天的走过来问莱温道。
    “宝石原料！”莱温笑眯眯地回答对这城门官道，“从德萨弄到纳兰去加工了再转手卖给那些半兽人的！”
    也许是听到了宝石这两个字，城门官那双半睡不醒的眼睛一下就睁开了，那眼珠子是滴溜溜地盯着莱温全身的行头来回打转，许久才怪声怪气地开口问道，“你们从德萨过来，那么有德萨的通行证吗？”
    莱温他们这是临时搞了点破石头伪装的宝石商队，哪有什么通行证。不过看这城门官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爱好搜刮油水的小人，莱温自然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人，只需把他请到一边后编个理由说自己是想多赚点才偷运了这些东西，然后悄悄塞给他一个金币便一切搞定了。
    拿了好处的城门官自然挥手放行，他们交了进城的税钱后便通行无阻了。等到找了旅馆住下来后他们便开始真正活动起来，斯玛特先与几个心腹去找以前的旧相识，都是些乡绅贵族，在这个小令城很有声望，能把他们争取过来便能说动很多平民百姓支持这次行动。莱温这边带人分头去采购所需的装备，并且探查好各种路线。
    而在山寨这里，格鲁已经与三个小队头领歃血起誓，定为山寨抢来生存必须的粮食。到了天黑下来，格鲁率先上马领头出征，一千来人浩浩荡荡赶往小令城南面。
    到了预定战场，格鲁便令人开始把带来的树木伪装成人的模样立在地上，而且按军队阵型摆放，又吩咐一半的士兵全部夹在这些假人中间负责举好火把，给人远处一看便是几千人的感觉。一切准备妥当后，格鲁便下令战鼓手敲响战鼓，然后上千人又齐声呐喊，诸神在上，罚罪尤因！
    他们的动静马上就引起了小令城守军的注意，格鲁又派人上去辱骂挑战，历数尤因王国多年的罪状，而且还给这小令城的守将头上加了一堆莫须有的东西上去，只说神已经降下愤怒今晚就要如何如何惩罚他们。
    那小令城的守将叫坎索·图亚雷托，是个年轻的贵族将军，他哪里能忍受的了被人当着自己这么多士兵的面侮辱，当即就点了五千精兵出了城门要去与那教廷的嘴贱神棍们决一死战！
    然而正在此时，小令城的西门那里突然起火爆炸了，莱温他们已经在那里成功引起了骚乱。而这边坎索听闻西门有事，赶紧下令收兵回撤，却不料格鲁这里立即做出趁机攻城的声势出来，逼的他只好连忙摆了阵型准备迎战。
    莱温他们在西门得手后赶紧赶往东门，那里早有斯玛特说动的人群聚集在城门处要求出城，说是教廷就要攻进城来了，西门都已经失守了，并且还说教廷声称要杀光整个小令城的人。
    东门的骚乱越来越大的时候，莱温他们及时赶到，并借着平民的身份摸到守城门的队伍前面，此时又有人在后面煽动说南面的坎索将军也败了，快出城逃命去吧！人群便开始不顾一切的往前挤起来，区区两百个看守城门的士兵哪里抵挡得住这股人流，那东门的守将在城墙上看见形势开始失控，便给他们下令击杀那些想要出城的人。
    莱温与斯玛特率先出手，他们将跟前的守门士兵的长枪牢牢抓住后，后面的人马上暗地里将刀捅了过去，这两名士兵还没闷声倒地，另外的人也同样解决了好几个。
    等那些守门士兵杀伤了好几个冲在前面的平民时，莱温他们趁机亮出武器，高喊着杀了这些尤因的狗杂种！那些平民被他们带动情绪后都开始疯狂的冲击起守门的士兵来。
    一番打斗下来，莱温他们赶在城墙上的守军增援前夺得了东门的控制权，城门一打开，无数人群便拥着往外挤。等城墙上的守军增援下来时，格鲁这边安排好的五百精兵早已经悄悄地从饮沙江里摸出来趁城门口无比混乱的时候混了进来。
    那些增援的守军还试图控制住涌出城门的平民时，格鲁的五百精兵已经杀到了他们跟前，不用片刻便被杀了个精光。等城墙上的守将看见大事不妙，连忙再要调人下去增援时，却不料那些入侵者不仅用石头挡住了下去城墙的路，还在石头上面浇了焦油后点了火，而且这些人又在城门处烧起了浓烟，这样一来，增援的士兵没法下去还看不清下面的情况，他只有命弓箭手对着烟里一阵乱射，也不管有没有射杀敌人。
    到了此时，整个小令城里已经一片混乱，莱温立即带上一百人趁机前去粮库抢粮，因为这坎索将军从未想过会有人敢进城来抢粮，所以安排守粮的士兵并不多，可惜这些士兵已经被城内骚乱勾慌了心神，这时又被突然出现的莱温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便失守了粮库。
    莱温他们用进城时装石头的货车装满粮食后便赶回东门，然后一行人硬是在城墙射下来的箭雨里夺门而出。而那边格鲁看到行事成功的信号后赶紧收兵撤退，只留下南门外面那摆好了阵型只等他来进攻的坎索将军在黑夜里破口大骂教廷的无耻奸诈！
    回到山寨已是清晨，所有士兵不禁得意地欢呼这次抢粮成功，几个小队头领全部表示对格鲁的计谋心服口服。而格鲁趁机点名表扬了那些抢粮功臣并赏赐了一众人士，他又提出山寨须得取个名字，这样利于发展壮大。
    “我们这次抢粮成功全靠打着着教廷的名义，我看就叫神英寨吧！”斯玛特有点缺德的提议道。
    “好，就叫神英寨！”格鲁拍手道，于是赶紧命人去做好旗帜打出旗号。
    自此以后，在拉格鲁大陆的中部地区，尤因王国与德萨联邦以及纳兰王廷三国的交界处出现了一支稍具实力的山贼流寇，他们却总是打着教廷的旗号到处骚扰三国的边境城市，所到之处总是令各城守将头疼不已，却还摸不到他们来去的踪迹，只好天天咒骂那无耻的教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