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千居听昙开》3.初遇

    
    十里烟云无遮色,百里深林鸟飞过。一桥一屋一人一盏清茶,一影一魂一朝一夕一抹虚无。
    这大概就是暮听昙的生活近况吧。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游戏,没有报纸,这儿一点儿现代文明的痕迹也没有。她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每日日出而醒,拎着竹篮出门,或在屋后的树林边席地而坐,看山观树听鸟,或在屋前的河边脱鞋而入,嬉戏追逐捉鱼。每日日落而息,她关上栅栏门,或跪坐在庭院回廊小亭里的蒲团上,喝茶听风看夕阳,或半靠在房间的书案上,执笔睹物寄相思。这一切和谐的就像她就属于这里一样。要不是怕过于荒诞又有阿兰的证明,暮听昙真的以为自己穿越了大概是要在这里孤独终老。
    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暮听昙她开始翻琴谱,日复一日终于有了些成就,断断续续的也可以拨拉一首居千夜的曲子。天赋这种东西,她果然没有,气质倒是有了些许,至少不说话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气质如兰的感觉,当然,也可能是幻觉。
    小院里的鲜花被她养死了几批,也不知是旱死的,还是涝死的。所以养花这种技能,她也不打算再点了,果然后天努力也是没啥用的。
    至于书法,作画,下棋,她一没耐心,二没天赋,三没名师,那就呵呵哒了。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原地转圈的技术倒是好了很多。翩翩起舞弄清影,恍若仙子入凡尘。
    暮听昙盘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阿兰给她做的一盘糯米鸡,一边吃,一边盘算着怎么给自己无趣的人生找点乐趣。嗯!刚刚一定是看错了,上面那句诗大概也是真的用错地方了。
    平城某高档酒店的一间客房里,居千夜刚刚洗漱完毕,站在床前微微偏了一下头,单手解开了一粒衬衣纽扣,他用左手捏了捏微酸的脖子,轻轻晃了一下脑袋,右手准备继续解第二粒纽扣,嘴角略带一丝微笑的他看起来如此迷人。
    “果然是一副好皮囊,难怪阿璃会喜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居千夜微微一愣,回头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身材火辣,脸色冰冷又有些稚气的女人,双手抱臂斜靠在墙上,一脸观赏大型野生动物的表情上下打量着他。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居千夜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轻轻的声音,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声音里有着一丝丝温柔,一丝丝质疑,与诱惑。
    “我是谁,这不重要。”黑衣女子递给居千夜一份材料,“看看吧,这个才是重点!”
    居千夜狐疑的接过一沓文件,低头开始认真研读上面的文字,他右手执文件,左手轻轻摩挲着干净的下巴,眼睛迅速的浏览着文件上的字,时而明亮,时而微眨,他的睫毛很长,轮廓很深,他认真的样子特别吸引人,皱眉的样子也特别好看。
    居千夜在审阅文件,黑衣女子在观察他,和房中的一切。果然阿璃的眼光真的不错,无论是他温柔不带攻击性的相貌,还是不定时带着撩人的姿态,干净的着装与生活,时刻与自己保持距离的绅士风度,以及看到自己出现时的波澜不惊,都在刷新着她对他的好感度。
    “这些都是真的?”居千夜抬头扬着手中的文件问看着他出神的黑衣女子问。
    黑衣女子接过文件,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你们打算怎么做?”居千夜握紧了拳头,声音虽然依旧温和,但也听出了丝丝的愤怒,“她,危险么?”
    “这个要看阿璃,也需要你的帮助。”黑衣女子很满意居千夜的反应。
    “她叫阿璃?”居千夜看着黑衣女子,脸上带着丝丝疑问。
    “在遇见你之前,她叫暮芷璃,遇见你之后改了名字。”黑衣女子也表示好奇,“如果有机会,你也可以帮我问问她,为什么改这个名字,可有深意?”
    “我们会遇见吗?”居千夜知道自己走红后行程一直很紧,而那个叫暮听昙的女孩还在距离平城很远的深山里。
    “我会把你送到她身边的。”黑衣女子神秘一笑,摆手跟居千夜告别,“我叫暮芷优,别人喜欢叫我97,跟暮听昙一样,都是孤儿,她是后天的,我是先天的。”
    暮听昙在深山的日子悠闲无拘,但也有些茫然,她开始在花园的墙上画正字,但也只能记录她到此的时日,阿兰只会简单的汉语,大多数时候,阿兰唔哩哇啦说了半天,暮听昙也只能回一个无辜的表情。
    渐渐的暮听昙知道,自己那个记忆模糊的哥哥原本是要来看她的,但是由于娱乐圈刚刚崛起了一个新的娱乐公司,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抢了他所在公司的几个大IP和合作公司,在短短的一个月里迅速发展成暮之轩所在公司之下的第二大娱乐公司。而他作为子公司的营销经理竟然也忙得焦头烂额,抽不出时间,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当然没什么感情和记忆的人,暮听昙也没心思打听,爱谁谁吧。
    最近几天阿兰家里有事没有来,暮听昙的人生可以说是过的有点儿糟糕。这天她提着哦不,拖着刚从门前小河里打来的半桶水,慢慢的往家里挪去,水打湿了她的袖子,她挽了起来,溅湿了她的裙角,她将长裙打了个圈塞进了腰间的腰带里。背后的长发调皮的抚过她的脸,扫过她裸露在外的白皙手臂,还在她低头拖桶的时候滑过了她的小腿。额头开始冒出点点汗水,脸颊也因此变得通红,此时的她可以说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请问,你是前面院子的主人么?”身后有人很客气的问。
    有人,还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是城里人,太好了。暮听昙扔下手中的桶,撩了一下额头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一只手抱着脖子,一只手扶着腰,回过头,大大咧咧的说,“是啊,怎么了?”
    放眼望去,身后竟熙熙攘攘的站了二十几个人,有人举着喇叭,有人扛着摄影器材,有人抱着衣服,有人扛着椅子,有人一身工作服质朴勤奋,有人一身古装光鲜亮丽。没想到来得居然是一个剧组,大概是看着暮听昙的小院别致的很,想要借用几天吧。
    熙攘的人群并不能阻挡着暮听昙的目光,她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中从无印象,却仿佛见过千回百回。那个踩着光带着温暖出现的少年郎,身着白衣,手执折扇,眉目低垂,跟身边的人交流着什么,侧耳倾听,认真而美好。
    暮听昙甩了一下手上的水,理了理飞扬的长发,放下了挽起的长袖,也抽出了塞在腰带里的长裙,很自然的抖了抖长裙上的水,盖住了已经被水打湿的绣花鞋。她将双手微微交叉于前,用很轻的声音清了清嗓,嘴角上扬,眉眼带光,温柔的点头说,“这是我的小院,请问,有什么事么?”
    正在倾听的居千夜突然抬起头看着暮听昙,他嘴角微笑,带着审视。暮听昙回之以微笑,带着调皮。
    你好,很高兴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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