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透过来的彻骨寒气,让赛瑟的大脑重新清醒过来。紧接着,他就像一个被绳索拽出深海领域的溺水者一样,那群蛇围攻舞会人群的场景消失了,眼前那条长着蓝色血盆大口的巨蟒也如尘风散去,缠绕在赛瑟身体上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瞬间无影无踪。
赛瑟感到一阵眩晕,仿佛地球的转速快了几百倍,他的眼前陡然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他的双膝变成了水,腿和脚变成了棉花,他的下半身无法再支撑住他的重量,于是他整个人忽的一声跪了下去,双手支撑住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可怕的眩晕感持续了很长时间,赛瑟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转得颠倒了方向,胃里一阵强烈的翻腾,他的额头枕在自己的小臂上,强忍着呕吐的感觉,可是最终还是禁不住干呕了起来,不过他什么东西都没能吐出来,因为他最近几乎什么都没吃。
不过逐渐地,这种前所未有的眩晕开始减退,赛瑟感觉自己身下土地终于变得平稳不动如初,耳边的嗡嗡声也消失了,他的心脏不再因为窒息感而疯狂跳动,胃部的翻腾已经平息,只是嘴巴里还残留着苦涩的汁液。
等他的视力终于回来之后,赛瑟感觉周围的黑暗也在这一番剧烈的波动之中消散了,一抹淡淡的橘黄色光晕穿透过他的眼皮,他睁开眼睛,抬起头,环顾四周。
他依旧身处这间诡谲静谧的舞会大厅,赛瑟站起身,周围的一切和他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似乎毫无变化,那群蛇和舞会上的年轻少男少女们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是周围又有了极大的变化,虽然看起来这里的陈设没有任何改变,然而赛瑟却能感受到这种强烈的变化氛围。
到底是哪里和之前不一样了?
穹顶、墙壁,浮雕、家具、桌子、地砖……看起来并没有多一件或者是少一件,无论是摆放和位置都和原先的一模一样。
赛瑟心里不禁犯了嘀咕,难道是之前那舞会以及群蛇的幻想,包括紧随其后的强烈眩晕,让他的大脑产生了错觉?
不,绝对不是这样。
赛瑟虽说是个男人,但是身为帝王和战士,在正常情况下,他的第六感绝不比女人的准头差。
他细细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终于,他的眼光锁定在了正对面的墙壁上。
那深色壁毯前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非常不容易察觉,几乎与后面的背景融为一体。本来赛瑟根本看不见,可是他的第六感在他的视线每次掠过那里之时,都在他的潜意识里给他敲响了警钟。
赛瑟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再度开始急速起来,他拔出腰间的剑,缓步走向那个鬼魅般的黑影。他知道,那就是之前他在上一个楼层上紧追不舍的影子。
难道之前的舞会幻象也是这黑影制造出来的?
赛瑟忽然感到一阵哆嗦,他想起了那场幻象中出现的群蛇。很明显,幻象并不是一个确切的形容词,赛瑟有理由相信,那舞会是真实发生过的过往,它是停留在这间舞会大厅里的可怕回忆。
而现在,那个黑影——赛瑟几乎可以肯定,那场舞会回忆就是那黑影再度展现策划并且重现在他面前的。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巨大的舞厅只有赛瑟脚步声以及呼喊声在回荡,虽然根本看不清那黑影的脸庞,但是赛瑟能强力地感觉到那人的目光正在透过他脸上的面具直直地穿透出来,他紧紧地盯着赛瑟,注视着后者的逐步逼近。
“回答我的问题,别在那里装神弄鬼,否则我就一剑刺穿你的喉咙。”
赛瑟喊道,可是他却停了下来,这倒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他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像他靠近。
他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根又长又粗的猩红色的东西,于此同时,说时迟那时快,赛瑟飞升闪到了一边。
他定睛一看,那像水管一样的东西,竟然就是和温莎公爵夫人形影不离的猩红色巨蟒!
赛瑟倒抽了一口冷气,可是出乎他的预料,那巨蟒竟然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径直昂着头颅,吐着信子,从他的脚边爬了过去,游向了那个黑衣人。
雪白的玉手,鲜红的蔻丹,纤细的胳膊,那人正在伸出右手爱抚着巨蟒的额头,好像对方是一条温顺的牧羊犬。
赛瑟浑身感到毛骨悚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念头,这想法简直超出常人的理智。
可是他还是恐惧的连连后退,嘶哑着嗓子发出一声哀鸣般的呻吟。
“……血、血腥玫荔……?”
“没错,是我,我的陛下。”这黑影摘下脸上的黑色面罩和斗篷,露出那张令赛瑟无比厌恶又无比恐惧的妖艳脸庞。
这个女人竟然没有死?!
难道我刚才一剑刺穿心脏,钉死在墙上的那个女人是鬼吗?难道我刚才亲手杀了血腥玫荔的场景只是我做的一个噩梦?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可是她怎么活了?而且脸色更加红润娇嫩,似乎比她死之前更加美丽妖娆了?
赛瑟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看着温莎公爵夫人的那张脸几乎再度快要不能呼吸,不是因为被她的美丽而震慑,而是因为他今生从未感到过的惧怕。
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血腥玫荔越美丽越鲜活,给赛瑟带来的恐惧感就越强烈。
“别猜测了,我的漂亮陛下,”血腥玫荔慵懒地开了口,从她的语气听不出对赛瑟的任何仇恨,仿佛之前自己被钉死在墙上的那一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仿佛她和他刚刚才停止了鱼水之欢,正在说一件在平淡无奇的小事,“你没有做梦,你也没有疯,你更没有出现幻觉——你之前的确是钉死了我,你就是那个杀了我的凶手。”
“可是……”
“可是我为什么又活了,是吗?”血腥玫荔冲着赛瑟嫣然一笑,那笑容能令天下男人失魂,除了赛瑟,“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陛下?”
“什么话?”
“我告诉过你,你不能杀我。怎么,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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