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壹王妃》第1章 当个蚂蚱,收买人心

    凤鸾殿外,黑压压的乌云沉着,闷着不动,似乎虽是都能劈下来一道令人碎尸万段的闪电。

    “这些,都是你做的。”

    那声音冷清,不带有一丝感情。

    女子瘫坐在地上,手腕上还在不停地渗出鲜血,沽沽的流。

    散乱在地上的纸符就像嗜血的洪水猛兽一样,肆意的吸着她的血。

    登基不久的天子站在她身边,双手背后,满目仇视。

    “是我。”

    半晌,大殿中一个女子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知不知道你在皇族朕给你一个机会,解了这招阴阵。”

    男人冷冷的走过去,声音里似带着几分乞求,又带着恶狠狠的威胁。

    身后淡淡的黄色光芒掠过她身边的时候有些刺痛了她。

    “阿准,你知不知道我撤了阵意味着什么南霄乱党会纵着大军过来,那海音舍利在,我们…会溃不成…”

    她努力忍着眼泪,声音几近颤抖。

    可饶想话还没说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就掐上了她的脖子。

    那双手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我启东皇族!不需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东西来!我启东的阳煊,足以应付!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招阴,瑾儿她…瑾儿她…”

    那男人死死的捏住她,甚至快要不给她留喘息的余地。

    瑾儿…又是瑾儿…

    她用自己的血招阴,动用禁术摆阵,怎么就害得了她白瑾!

    她恨不得把自己祭了来保他的江山。

    他怎么…

    就不懂呢。

    她费尽心机的帮宋准从太子那里抢过位置。

    结果这个男人,抹杀她最后的温存。

    折磨她,折磨的体无完肤。

    甚至这时候还在想着皇家的颜面,觉得她不光彩。

    这样一段血腥的感情,夹杂着黑暗的利益,像蛆一样蠕动的感情。

    从那年她看见他,那双眉眼一见钟情。

    懵懂无知的少女一下子像是见到了真命天子,他生生的搅进了她的生活。

    她以为嫁给那样一个人是很困难的事情,满心慌张的去和自己的爹表明心意,没成想他二话不说就答应议婚。

    娘去的早,她不知道什么是良人,更不会怀疑自己所谓的亲爹。

    令人心寒的是,这个天子——她心尖上的人。

    竟对她所有的事情都出于怀疑。

    她用鬼降帮他灭驭鬼的朝臣,他说她别有用心。

    她帮他拉拢关系,他说她结党营私。

    她为了给他兵权,动用宦沧宫血玉调兵,他说她有反心,暗地里招兵买马。

    但结果,还是无耻的用她献祭得来的兵权。

    黑心的男人让她坐上后位,她迈进了自己挖的坟墓,宋准填上满满的土。

    她和白瑾斗了一辈子,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为了登上后位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和她的女儿同归于尽。

    这个男人。

    在他眼里

    苏寒祁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白瑾死了孩子是可怜,她死了孩子是罪有应得。

    她修习的是上不得台面的心法,不如白瑾什么都不懂,纯情干净,像一朵天山雪莲。

    和她比起来,自己就是被踩烂的枯萎的花,甚至不配化作春泥。

    他刚登基不久,要清理同门手足。

    她规劝这个年轻的天子不要大开杀戒。

    这个男人觉得她水性杨花,和他的太子皇兄有私情。

    他认为苏寒祁杀了太子是迫不得已,背后定有什么肮脏的交易。

    “你是不是…一直对皇兄的死耿耿于怀,是不是!是不是恨没能嫁给他”

    冰冷的低吼震进她耳中,震的她全身发酥。

    她猛的一闭眼。

    他说什么…

    皇兄…

    这个男人到现在还在怀疑她。

    喔...

    当时这个狠心的男人还不是太子,为了皇位他要去杀他手足。

    宋准逼到东宫,二人打的不可开交。

    传位诏书还没有下来,他就想杀了太子取而代之。

    她算到会有这么一天。

    自己只是为了保护心爱的男人,不要让他错下去。

    再忍忍。

    忍忍。

    她不想看他功亏一篑。

    他的眼里,少女的身影从东宫里冲出来,那甩出去的三道天雷符直接挨在了她身上。

    三张阳煊的天雷符,几乎要把她打穿,打的支离破碎。

    这样舍命的一挡,不想却被他误会成了琵琶别抱,别有南枝。

    私通,荡妇,等等不堪入耳的称呼从此与她相伴。

    眼前的脸凝结成一张可悲的样子,是厌弃和背离。

    阴霾的天空,雷鸣也听的不真切。

    意识渐渐地不清楚。

    她觉得自己的血快流干了。

    活着好累阿。

    算算时辰…

    毒酒也应该发挥作用了。

    招阴阵,送给他最后的礼物。

    女人抬着鲜血淋漓的手,捏住天子的手腕。

    那双手冰凉。

    她半眯着眼睛,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是。谢谢皇上…来送臣妾最后一程。”

    嘴角挂着讪笑。

    是。

    她承认了,她终于承认了!

    那种表情,是埋藏在在心底的龌龊,似烂泥池里的污泥,从泥里挤出恶心的虫子,再捏死。

    “不谢。”

    她渐渐合上了眼睛,没听见他说什么,耳边想起嗡嗡的声音。

    五脏似被刀子怼烂,挤到一起。

    眼前的景象又渐渐清晰,娘亲拉着她的手从花丛里采了一朵最漂亮的花送给她。

    我儿值得最好的。

    娘,对不起。

    寒祁,食言了。

    头软软的垂下来,四肢软的厉害。

    女人不在发出声音,再也没有虚弱的喘息声。

    垂落的手还在滴答滴答的流血,招阴阵肆意的吸着,全然不把宋准放在眼里。

    天子红着眼睛,不知道是因为女人嘴里说出的那句肯定还是招阴阵的肆虐喧嚣,头上的青筋几欲爆出。

    “废后苏寒祁,动用阴蛊之术,人怀蛇蝎之心,乃我启东之大辱,不得入殓,曝尸荒野!”

    ……………

    天依旧阴沉,乌云滚过山岗,睥睨着大地上的一切。

    苏寒祁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绷带,血肉撕裂般的疼。

    她艰难的咽了咽嗓子,干涩的喉咙里反甜,充满了血腥味。

    也不知道她是被床铬醒的还是疼醒的,浑身酸痛的躺在木床上,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深色木质的古桌上放着一对茶杯,水洒了一桌,散乱的器皿下压着一封书信,也无心理睬。

    她歪头看了看门外,阳光不错,看起来应该是下午,门口依稀有个人影。

    其实吧…

    她早就醒了。

    只是那时睁不开眼睛。

    一双黑眸紧紧闭着,手中攥着床单,脑海里呈现一幕幕她以前经历的画面,泪水模糊了眼睛,浸透了枕巾。

    醒来抬手看了看自己那双白嫩手,那双本应该皲裂的手柔软细腻。

    怎么…

    回来了…

    前尘种种,不堪入目。

    故事的开始。

    十八岁她,也就是今年被送来与宋准成婚。

    故事的结局。

    一杯鸩酒,结束了自己荒唐的一生。

    她坐起身来,拍了拍脑袋,努力想着这是哪个时间点。

    这是,回王府的路上被人给阴了。

    怎么偏挑了这么个时间重生。

    不吉利啊。

    她揉了揉眼睛,漫不经心的从床上下来走到茶桌前,扶起倒在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

    从头上取下一根银簪子沾了几滴水,刚托起来。

    噹——

    茶杯被突如其来的石子打碎了。

    她有些诧异,拿出手绢擦了擦手上的水。

    把手绢丢到一边。

    眯着眼睛,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人。

    发髻高束,两侧的头发一丝不苟的编进后侧的马尾,额前的碎刘海垂落,没挡住他眼睛里的氤氲,墨蓝色偏襟的劲装,手里拿着把深黑色的刀。

    他抱刀作揖:“苏小姐,失礼了。”

    苏寒祁从椅子上起来,上下打量着这个庭不偌立的男人。

    “柳…未”

    “是属下。”

    声音冷清,低垂的眉眼掩盖着幽深。

    苏寒祁揉了揉太阳穴。

    据她回忆,就是她眼前这个男人,救了她。

    不过她一直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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