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瑾却是见他没说话,便以为他默认了。
抿了口茶,眉心微卷,随口应下。
“届时易了容,也没人认得出,若是真想去,到时候让洛轩带你进王府便是。”
夏思瑾话音落了许久,也没听见君叶的声音。
眉心的痕迹又深了些,夏思瑾看着君叶,一脸探究。
“你今日是怎么了?”
君叶浑身明显一僵,抬起头脸上是强装的笑意。
总不能说,是因为你要成亲吧。
“无事,只是能否再问你一个问题?”
“嗯?”
夏思瑾奇怪地盯着他,总觉得不对劲,但既然他说了无事,自己也不好再追问。
“你,喜欢他吗?”
“哪个他?”
夏思瑾下意识地想起了巫墨轩,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跟巫墨轩的事情让人知道了。
下意识地觉得心虚,就像被人撞见自己偷腥一般。
君叶困惑地抬起头,下意识间也没明白夏思瑾为什么会反问这么一句。
就在触到夏思瑾目光的刹那,他突然明白过来。
夏思瑾心有所属,那个人却并不是景洛晨。
原来,他的到来,还是晚了。
话出口之际,夏思瑾就已经意识到不对。
这时候看到君叶千变万化的脸色,更是懊悔不及。
君叶脸上的困惑早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妒忌、懊恼,还有失望。
夏思瑾不知为何,心底里头没来由的慌张。
手上的杯子都跟着在颤抖,茶水剩了半盅,险些洒出来。
君叶看见了夏思瑾的慌张,好好地藏起心中的思绪,挤出微笑。
那些本就不该存在的思绪,就永远藏在地底吧。
他不说,那便谁都不会知道。
他和她,也不过就才见过两次而已,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了。
“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到时候你成亲,我一定会去的。”
“好。”
夏思瑾定了心神,站起身出了房间。
脸上的慌乱早就烟消云散,刚才的对话就像一个梦境一般。
她依旧是谪仙般的人,依旧是沉稳、无人可及的夏思瑾,他依旧是逃亡到星睿的落魄皇子。
除了合作,再无其他。
酉时
皇宫
凝翠宫内,夏雨岑和景洛泽面对面端坐在龙凤喜床下的合卺桌前,开始准备行合卺礼。
御茶膳房早就预备好了合卺宴,各色珍馐都放在凝翠宫外的屋檐下,以明黄幕布罩起,随吃随进。
合卺酒这时候,已经被摆在了殿内圆桌上。
两个人都是一身明黄的色彩,不过夏雨岑的明黄中,多了些陪衬。
她端起面前小巧的酒杯,纤纤素手慢慢朝向景洛泽的方向。
景洛泽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也跟着端起杯子。
夏雨岑可不管景洛泽怎么样,到了眼下,就算他有千万个不情愿,也后悔不了了。
应该说,从他下旨立她为后的那一刻起,就后悔不了了。
天子无戏言,只要她没有太大的错处,皇后的位置,便一定是她的。
而这时候的景洛泽万不会想到,立夏雨岑为后,会成为他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决定。
两道明黄的影子举着酒杯,在空中交叠,随后又缓缓分开。
景洛泽望着夏雨岑精致的眉眼,红烛摇曳之间,他似乎在昏黄烛光的倒影中,看到了夏思瑾的影子。
夏雨岑和夏思瑾,也有四五分的相似。
暗黄的烛光轻轻地摇晃着,照在夏雨岑脸上,温柔了她的面庞。
“洛泽。”
夏雨岑勾着唇笑,一抹朱红格外诱人。
景洛泽越发觉得面前的人就是夏思瑾,越发觉得,他的皇后,不是夏雨岑。
他恍然觉得,一切都像是梦境,美好得让他觉得一点都不真实。
但就算是梦,也好歹成全他自己一场。
成全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完成的愿望。
他站起来俯身抱起夏雨岑,朝内室大步走去。
帐子是大红的色彩,鲜艳欲滴,一如景洛泽眼中的夏雨岑。
帷幔缓缓落下,衣袍被一件一件地扔到地上。
琉璃的地板被宽大且厚重的衣衫遮挡,折射着看不见的明黄色的和大红色的光。
殿外开始响起“白发辞”的曲调,悠扬且婉转。
古老的音符中藏着人们一直以来,对于共赴白首的美好愿望。
而愿望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一直都难以企及,鲜少有人可以真正地和心爱之人白头到老。
景洛泽望着夏雨岑氤氲的双眸,逐渐浮上难言的燥热。
他吻上夏雨岑朱红色的唇,释放着自己最原始的欲望,任由本能支配着他。
殿外依旧是悠扬婉转的歌声,唱着白头偕老的歌,还有福寿绵长的期待。
唱给每一对,希望能和心爱之人一生一世不分离的有情之人。
景洛泽迷蒙之间,下意识地呢喃起,心爱之人的名字。
“思瑾,思瑾。我的皇后,思瑾。”
夏雨岑抱着景洛泽后背的手猛地一紧,在他后背上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景洛轩吃痛地低吼出声,神智却依旧不太清醒。
她细长的双眸瞪着景洛泽朦胧的面庞,眼底是浓烈的怨恨和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又是夏思瑾,为什么又是她!
为什么本就应该属于她的男人的嘴里会念着她夏思瑾的名字,会念着要让她夏思瑾来做皇后!
夏雨岑死死地盯着景洛泽尽是汗水的脸,心中本就淤积的仇恨,如那野火后的草,恣意生长着。
从前的不满和如今的仇恨堆积在一起,已经足够让两个亲生的姐妹,反目成仇。
而被下过药的景洛泽,却什么都不知道。
夏雨岑弄来这药,就是为了防止景洛泽不碰她。
眼下看来,倒是她赌对了
夏雨岑蓦地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脸上所有的愤怒瞬间被全部敛去。
她松开攥紧的拳头,一双藕臂慢慢环上景洛泽的脖颈,将他朝下拉了拉,轻轻咬住他的左耳,吐气如兰。
夏思瑾,你给我等着。
桌上昏黄的烛火还在摇曳,烛泪挂在一旁,已经没了先前艳丽的色彩,反倒是一片凄惨的白。
喝过的酒杯摆在桌上,景洛泽用过的那只边沿上,还坠着一滴残液。
在昏黄烛火里,倒映着大红喜床,和其中的斑驳人影。
殿外依旧在唱着“白发辞”,唱着曾经美丽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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