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什么头啊,官府的人一个个拿枪拿棒的,哪里是你能惹的啊,别人背后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啊。”
“女人家家的懂什么,他再厉害,我们这么多人难道他还能都处置了不成。”
“就是就是,去找官府的人要个说法!”
“对,走,要个说法!”
本来气氛和谐的早市,不过因为一个买盐的插曲,几句话的挑拨,一群又一群的老百姓放下手里要做的事情,迅速朝着盐场靠拢去。
轩王府
“主人,百姓们已经开始骚动了。大理寺如今被围得水泄不通。此事应该已经传到宫里去了。”
夏思瑾下朝回来还不到半个时辰,箐藤就进来告诉了她这个消息。
正拿着茶杯喝水的夏思瑾一听,眉梢一挑,瞬间提起了兴趣。
“哦?景洛轩动作倒是挺快的啊。不出半个时辰,宫里面就会派人来传,衣服也懒得换了,回来再说吧。我们啊,终于可是开始行动了。”
说着夏思瑾唇角上扬,脸上是满满的算计和得逞的笑意。
挥挥手,箐藤就退出了房间。
夏思瑾悠闲地端起茶杯继续喝水,搭在左腿上的右腿轻晃,脚尖在空中轻点,整个人心情好极了。
果然不出夏思瑾所料,不过才一炷香的功夫,宫里就来了人传她入宫议政。
夏思瑾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就跟着前来传话的小太监坐着前来的马车,带着箐藤和红烛朝宫里赶去。
进了朝圣殿就见丞相、吏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已经在里面站着了。
夏思瑾抬步上前,对皱着一张脸的景洛泽低头行礼。
因为她身份特殊,本就不需要对景洛泽行礼,但她如今身为臣子,纵使身份尊贵也还是要把面子功夫抹好。
“臣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平身吧。朕急匆匆叫你来,是有要事相商。”
“不知陛下所言,可是盐价之事?”
“正是此事。不知你可有什么看法?”
“臣也不过刚刚听闻此事,还未来得及细想。但既然是百姓的事情,就应该彻查到底,还百姓们一个交代才是。万不可因为此事让百姓们失去了信任。”
夏思瑾站在丞相身边,右臂蜷曲放在腹部,左臂自然垂在身侧,不卑不亢地开口,一副谦卑的模样。
“朕也确有此意,所以特意召你来商议此事。”
景洛泽刚刚顿住,就被丞相抓住了机会把话茬子截了过去。
“陛下,盐场大使为正四品官职,隶属于吏部,此事可交由臣来调查,臣一定交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夏思瑾一听,眼底的冰霜慢慢浮了上来。
呵,交给你,开什么玩笑。如果真的交给了你,那些百姓的冤屈恐怕这辈子都无处申诉了。
丞相独揽大权,向来独断专行惯了,景洛泽的意见从未放在眼里。
盐价的事情闹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他直接就给压了下去,就算这次闹了上来,权利都在他手上,他不信景洛泽还能翻出天去。
正心里暗自得意着,身旁传来的声音瞬间断了他的好算盘。
“陛下。”
一声陛下,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让屋子里四个人刚好能听见。
夏思瑾冰冷的声音传进丞相耳中,原本得意的心情顿时被一盆冷水给浇了个彻底,连点火星都没剩。
他怎么给忘了,这儿还有个油盐不进的大麻烦杵在这儿。
夏思瑾可不是景洛泽这个傀儡皇帝,什么都得依靠他。
她可是块淬了毒的珍宝,拿在手里顷刻间就能要了他的命,如果扔掉就像割掉他心头一块肉一样难受。
吏部尚书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丞相难看的脸色,恭敬地垂着头看两个位高权重的人来回周旋。
“臣以为,此事丞相大人不便插手。”
“神女何出此言?”
景洛泽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面对于丞相的那些心思可是摸得门清,见夏思瑾开口,他就知道自己事事都得依靠丞相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臣以为,盐场大使是吏部尚书之子,而尚书又向来与丞相大人交好,办事的话,其中难免存在些为难之处。所以臣以为,丞相大人不便插手此事。”
吏部尚书一听不让丞相插手这件事,顿时就急了。
如果真的不让丞相插手,让夏思瑾把这件事情接了过去,那他们之前干的事情铁定要被捅个底朝天。
别说把他儿子保下来,他自己可能都是泥菩萨过河了。
但心里面再着急,都不能表现出来,政治上的东西,你越是看重就越容易被别人拿住把柄。
“神女的意思是,若这盐场大使出了错处,臣下会偏帮他而隐瞒不报吗!”
“丞相大人言重了。但凡是人都会有一己私心,相信百姓们也是如此认为的,所以丞相大人来处理此事,着实是尴尬至极。
“稍有差池,到时损毁的不仅是丞相大人的形象,更是我满朝文武百官的形象。所以此事,还是不宜由大人接手。”
“神女是在质疑下官秉公执法的能力。”
“本宫并未质疑丞相大人,只是大人与尚书交好,而盐场大使又是尚书大人的公子,此事若是真的交于丞相大人,恐怕无论如何公正裁决,都会落下偏帮和袒护的话柄。”
夏思瑾一板一眼说得句句在理,丞相和吏部尚书都被气得不轻,当事人却一脸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
见丞相脸已经被气成了猪肝色,景洛泽坐在上位心中一阵爽快,说话的语调都高了不少,眉目之间更是难掩的愉悦。
“好了。朕以为,此事丞相还是莫要插手了。思瑾说得并无差错,朕信任你,也知道你的秉性,可是百姓们不知道。此事就交给思瑾去做吧,丞相大人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也莫要太过操劳了。”
眼见这件事情的调查权落入了夏思瑾手里,吏部尚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双眉紧蹙,嘴唇抿起。
丞相皱了皱眉,脸色更加难看,却不得不低下头领命,只是抬眼之际看向夏思瑾的眼神恨不得扒了她的皮,把她千刀万剐了。
夏思瑾行礼后退出了大殿,丞相和吏部尚书也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两人看向夏思瑾的目光极其不善,丞相的眼神更是恨不得直接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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