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院锁君颜》二十九

    经过一定的长途跋涉,徐期年到达宫中的时候已经很疲惫了。可是在接收到皇帝的指令的那一瞬间,她又活过来了。

    整理好自己的朝臣服装,带好头饰,化好妆容,打扮的书生气的徐期年,就这样走到了碧玺宫。

    付和颐让她处理一个女人——灵歌。她需要知道全部的事情经过,或者亲自用刑,实在不行,付和颐本人会来。

    此时这个女人面色依然是惨白的,但好歹到底是不显得病态,经过阮宴君留下来的姑姑的照顾,看上去好多了。

    徐期年缓缓坐在了刚才阮妃坐过的。最好的两个位置她不敢做,只好欺负憨憨的阮妃了。徐期年刚一坐下去就寻思着——虽然说是阮妃,可是这位置观赏视角也太好了吧,以前都只听过传说,没有真情实感见过——这样的观赏视角太绝了。

    徐期年点点头,冲着灵歌露出了魅力十足的一笑,“你坐。”一片肃静之下,很快就有人身着一身黑服上线,给灵歌搬了凳子。

    徐期年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灵歌。双目对视,她心中一叹。这个姑娘,她的眼神太多了。太杂,太多,太繁琐。有很多很多的情绪,有很多很多的感触,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人。

    徐期年上挑了眉毛,眨了眨眼睛,缓缓开口,“介绍一下你自己吧。想要沉冤得雪,你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该说些什么。”

    灵歌坐在对面,一身换过的干净宫女服饰,头饰全部拆掉,只有一头长发稍稍盘了起来,脸上梳洗干净,比起刚刚趴在地上的模样,显得好看干净了很多。

    “奴婢灵歌,是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女。贵妃娘娘身边的侍女,都是灵字辈的。奴婢之所以说自己冤枉,是因为贵妃娘娘怀疑奴婢有二心,惩罚了奴婢。”

    徐期年点点头,也不用笔在纸上登记,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睛倾听。

    “继续。”

    灵歌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始说。“她们撕扯了奴婢的宫装,拆掉了我的头饰并且摔断了,奴婢抽屉里的仅有的头饰也都被摔断,家母留给奴婢的临终遗物也同样被摔断了。奴婢跪着求她们把那根簪子还给奴婢,但并没有什么用最后还是断了。后来奴婢被拉到院子里严刑拷打,说是要奴婢供出是谁主使的奴婢,让娘娘——滑胎了。”

    话只说到这里,徐期年就已经判断出来灵歌的性格了,却也只是笑笑不点破,“继续。”

    “奴婢被严刑拷打,又拔了指甲,只是奴婢真的没有自己别的主子,因而奴婢只能说没有,只对娘娘是忠心的,可是娘娘没有信,说要把奴婢移到慎刑司。奴婢只好在皇上,皇后娘娘,阮妃娘娘驾到时高呼冤枉求三位救奴婢一命——”

    徐期年也只是笑笑,这才睁眼看灵歌。她突然睁眼的那一瞬间,灵歌的表情和动态太过明显地直接展现在她面前。徐期年本就生的好看,是那种有自己韵味独特的好看,温柔与坚毅交织的动人美貌,此时随意却优雅洒脱的坐姿,看穿一切的眼神,微微上扬自信的嘴角,却真正震慑到了灵歌。

    只有她自己和上帝视角才知道,那一瞬间,她是真的怕了。惊于这位明懿第一女官过人的洞察力。

    徐期年倒也不闹,只是看着灵歌略微放大的瞳孔,冲她微微一笑。

    “灵歌,来自辅国公府,是辅国公府的家生子,从小陪伴在吴贵妃身边。后随吴贵妃进宫——这样看起来,你们俩很早就认识并且成为主仆关系了。只是,为什么吴贵妃不信任你呢”

    徐期年起身,倒也没什么话,只是来回踱步。

    “灵歌,你还藏了什么没说呢”

    灵歌只知道,她终究是藏不住的。虽然,她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藏过,只是她之前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放到后期再来说更来得好——可是眼下,可是现下,她若是不说,大约就没有后续的故事了。

    灵歌轻轻抬起了下巴,那长与吴娟怡有几分相似的脸越发清瘦且楚楚动人,只一双眼睛生的与众不同的媚,给他平添了几分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美貌。

    这样的美貌之下,又会是怎样的呢

    徐期年毫不期待,只因为——“我是辅国公府的庶女,或者可以说是,连名分都没有的庶女,连家族祖传的玉碟上都没有我的名字。”,果然如此。

    对于徐期年而言,这个故事没有半分的吸引力,不过是她想的版本罢了,只是她还是不打算纠正一下灵歌。

    “不是庶女,庶女是有名分的,没名分的都叫家生子。”这话就留在心里说好了。

    徐期年却是笑笑,“所以这就是你谋害吴贵妃的理由么”

    灵歌突然一愣,表情像是凝固住了一样,那一瞬间空气都静止了。可是徐期年依然是温和地笑笑,表情没有半分变动,依然是那样的温柔,却透露出几分肃萧的犀利和询问。

    看着灵歌没什么表情,徐期年右手手指成圈,在桌上轻轻敲击着。

    “我只不过是照着贵妃娘娘所言问你一遍,无论是于情于理还是走形式,都要途径这一步的,怎么”

    徐期年的语速不快不慢,是刚刚好的速度,让人有一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稳定之感,灵歌却能从中听出她的情绪。

    “奴婢没有。奴婢只能说到这里了,奴婢没有动手伤害贵妃娘娘。无论如何,从贵妃娘娘的所言来看,她是要将奴婢斩尽杀绝,只是没想到奴婢被皇上皇后娘娘,阮妃娘娘救了下来,因而换了一种方式来想办法将奴婢解决。”

    徐期年倒是笑了起来,长腿一迈跨过椅子坐了下来。

    “你倒是听挺敢说的不怕我将这些都告诉贵妃娘娘”

    “灵歌还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呢若是今日被保下一命,不说出来,被送回了碧玺宫,不出一月奴婢必将遭遇今日之灾。还不如,直接说得好。”

    徐期年又是一笑,面对着这金碧辉煌的楼宇,面色恬淡不改。

    徐期年所有的询问持续了半柱香,半柱香时间过后,她如实禀告给了暗卫,暗卫禀告给了李木,李木悄声说给了付和颐。彼时付和颐正在吴娟怡的寝殿抚慰吴娟怡,沈迟卿宛如一尊雕塑一般静静地坐在一侧,不说话,只是贤淑端庄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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