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褪佛记》第二百九十三章????空无之境

    许久之前，净土佛国。

    “就像不可能有五行完满之人。”

    金色的佛土之中，一道金光俯视着孙悟明。

    “为何世上生灵何止千万，你能掌控所有生灵”

    孙悟明盘坐在一个金色的水池边上，池中开着莲花。莲花不是金色。只有莲花不是金色。

    “你会刻文吗”金光只是反问。

    “写字”孙悟明饶有兴致的看着池中的莲花，“自然是会的。”

    “那你会写所有的字吗”

    “不会。”

    “那又为何说自己会写字”

    “这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需要会写所有的字，而我也不需要去掌控所有的生灵，只需要掌握其中的轨迹便可。”

    “轨迹你说的是方法和共性吧，这么拐弯抹角。”

    金光略微停顿，像是在准备一些什么。

    “世间，处在不断变换的动荡之中，时辰、方位、脉动，没有任何完全静下来的东西。故此，没有五行完满之人。”

    孙悟明听后翘起嘴角，眸子向上一瞥。

    “要是我找到完全静止的东西呢”

    金光再次顿住了，只是片刻又紧接着说道“不会有的。”

    “还想诓你一把，给你下个套。算你机敏，没上我的当。”孙悟明咂咂嘴，道“我确实找不到完全静止的东西。但这和五行完满有什么区别”

    “所有的东西都在变，五行也在变。这个时辰可能五行属火，下一个时辰可能五行属水，如此往复循环，所以无论在哪个时辰出生，都会有所偏颇。”

    “原来如此，真是当头棒喝啊。凡尘中玄而又玄的东西，居然被你这么轻易说了出来。”孙悟明十分满意，撇嘴道“那如果想要五行完满，该怎么做”

    这一次，金光没有停顿，直说道“禁住空间，停住时辰，出生在一个五行持平的点。”

    “看来你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如此直接。”孙悟明对自己推敲入微的本事十分自信，“五行又为何不会完满”

    “呵”金光似乎听到了一个十分可笑的问题，“因为大道都不敢完满，谁敢谁能”

    “那你有没有见过完全静止的的的时候。”孙悟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述。

    “没见过，但听过。”

    “是个什么光景”

    “虚无。”

    孙悟明轻快的表情变得凝重。完全静止就是虚无吗

    “传说当中，当初的‘界’就是完全静止的，后来有东西动了一下，演化便开始了。而动了一下的那位，便是‘界’之中的第一缕灵智。”

    “‘界’是什么”

    “所有空间和时辰的发源地。创造圣界的那些天人们，传说就是从‘界’之中诞生而出的。”

    “玄乎得很可信吗！”孙悟明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谁让你信了”

    “嘁”孙悟明摆了摆手，又问道“照你这么说来，如果我五行圆满了，是不是就归于虚无了”

    “非也。”金光否定了孙悟明，“如今五行完满的，大有人在。虽说不能先天五行圆满，但可以抢夺，可以修行，只是此类属于后天，不入先天之列。”

    “哦是这样啊”孙悟明若有所思的挠了挠腮帮子。

    “怎么呼唤贫僧前来，就是为了问一个五行之力”金光疑惑起来。

    “神通上的问题，无甚，无甚！”孙悟明打了个哈哈。

    “何等神通需要先天五行圆满贫僧倒是愿意洗耳恭听。”金光不愿就此离去。

    “哎呀，就是一个入定之法！你这净土佛国无趣的很，不如入定寂灭，也好挨过些时辰。”

    “你是菩提的弟子，有何种神通法术，贫僧了如指掌，莫要妄言。”金光轻易识破孙悟明。

    “是嘛！”孙悟明来了兴致，“那你说说我都会些什么！”

    “**玄功、地煞七十二般变化、法天象地、龟蛇长生诀、避尘决、避火诀”金光一一道出。

    “行行行！真是服了你们，知道这么多也不嫌累，我光是能预见一些东西就麻烦的要死了！”孙悟明不屑。

    “只是贫僧有一点不明。”

    “啥”

    “天罡三十六般变化明显高于地煞七十二般变化，你为何选择后者”

    “为了个傻子！因为他只顾贪多，选了地煞。”孙悟明笑了起来，由衷。

    金光听后，渐渐隐去。

    “等会儿！”孙悟明站起身子，赶忙问道“为何我补全了五行，还是不能进入寂灭之境！”

    金光在散去的那一刻，留下一句话。

    “因为你心中有空，还不够净。”

    孙悟明一口将拳头大小的青色圆球咬在嘴里，再无声息。

    其余四个圆球上的面孔都是一副惊恐状。

    九尾白狐也终于摆脱了紧追不舍的白色面孔，只是上方的出口依然被一片肉色遮盖。

    “嗖！”

    白色面孔做咆哮状，急速杀来，势要撕碎孙悟明的身躯。

    “飒！”

    无数道白色流光后发先至，所过之处水流暗涌。

    其余三个圆球也是急速围来。

    白色面孔忽而停住了，因为白色流光穿过了孙悟明的身子，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青色深渊之中。

    白色面孔看向了赤色面孔。

    赤色面孔轻轻晃了晃，而后二者看向了其余两个圆球。

    孙悟明的五行之金和五行之火已经破碎，白色面孔和赤色面孔再伤不了孙悟明。

    从未出手的紫色面孔和黄色面孔互相看了看，迟迟不肯动手。

    紫色面孔乃是五行之木，主生。黄色面孔乃是五行之土，主合。此二者似乎并无杀生之能，或是并无杀生之心。

    最终，紫色面孔前移，来在孙悟明面前。它似乎是想要救活孙悟明，而后再想办法撬开孙悟明的嘴。

    这几张面孔对于陷入死亡的孙悟明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因为他们的主人永远也不会面临这种处境。

    “啪！”

    忽而，孙悟明抬起了手臂，向前一捅，手掌从紫色面孔的眉心插入。

    “嗡！”

    一阵轻响，孙悟明的伤势霎时完好。

    白色、赤色、黄色三个圆球急速后撤，都被眼前这一幕震住。

    孙悟明插进紫色圆球的手掌一握，圆球急速缩小，而后被孙悟明扔进了嘴里。

    “佛光筑界——空无之境。”孙悟明看了看自己几近透明的身躯，淡淡一笑，“没想到在这里让我完全‘净’了下来。”

    ......

    在水帘洞中，孙悟明得到了一张无字天书的残页，那时候孙悟明心中就出现了一个字——空。

    原本，孙悟明想将自己的名字改作“空”，奈何师祖菩提将“空”字赐给了悟空。

    在净土佛国之中，一片茫茫的金色。街道、房屋、云彩、树木......满满当当的金色，可在孙悟明眼里，这一切又显得那么空。

    孙悟明恍惚之间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自己也空了。

    但这种状态只是一瞬间。

    “如何长时间保持这种......寂灭的状态呢......就像入定一般......”

    体会过一次之后，孙悟明久久不能忘怀，直到那一次和金光的说话之后。孙悟明总算明白了自己不能放空的原因——因为自己心中有空，孙悟空。

    该如何让自己忘掉孙悟空呢

    经过很长时间的努力，孙悟明放弃了。自己放不下孙悟空。

    而且孙悟明更加明白，就算自己放下了孙悟空，心底深处还有一个人儿——孙悟心。

    “算了算了......如来也掌控不了这种状态，怎可能让我成了。不过如来那家伙脸皮真厚，明明是从天书残页里悟出来的神通，偏偏取名叫做‘佛光筑界’，啧啧啧！”

    ......

    “也算是误打误撞了，借用了老君的‘净’......”

    孙悟明没有在意远远退开的三个圆球，而是看向了孙悟空。

    “悟空，取代你是一个解救你的好办法，就让我收了这本源五行吧。西行之路，我来走。阴谋阳谋，我来受。”

    孙悟明叹息一声，自己为何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只是......你去做什么呢回花果山吧！去那里等我，等我救出悟心来，三人成行......”。

    孙悟明皱起了眉头，身后传来阵阵波动。

    转身，三个圆球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