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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丫鬟出去了。
车子没有走多久就停下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哪一位是大夫。”
温意看了一眼孕妇,“你别害怕,我出去一下。”
盛装少女连忙道:“我也要去。”
不知道为什么,有温意在,她还不觉得什么,温意不在,她这心里就慌慌的。给孕妇简单地盖了一下,温意掀开帘子出去。
宋云谦正和大夫站在一起,一回头见到温意出来,连忙过来扶着她下来。
温意伸手拂了一下额前被吹乱的头发。大夫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年轻的女子。
“工具已经准备好,不知是哪一位要用?”
温意接过来,“其实也未必能用上,只是有备无患。”
温意从对方的眼神看出来,他对于用这种工具,抱着很大的热切,只是,妇人生产不比别的,在现代还会有孕妇和家属耿耿于怀,更何况是在相对传统的这里。就算是孕妇的家人并没有在跟前,她也无权为孕妇做决定,允许旁人围观。
大夫听到温意这么说,心中已经明了,虽然有些遗憾,却还是把工具递给温意。“听闻中原曾经出过一个奇女子,善于借用各种工具,救治各种别人所不能救的病人,可惜,一直未能有缘得见,这套工具还是我求人给我弄到,一直未曾使用过。”大夫喃喃自语。
温意很了解他的心情,只是,她真的无能为力。转身进入里面。
大夫往前走了一步。宋云谦伸手拦住他。大夫看向宋云谦。
宋云谦开口道:“你能做这些,我们感激不尽,只是,这事吉凶难料,大夫还是不要管的好。”
他抬眼看了一眼药堂,“出了事,自然有我一力承当。”
温意听到宋云谦的话,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似乎穿透了轿帘,看到外面宋云谦坚定的身影。
“你的相公真的很好。”盛装少女眼冒星星。
温意看了一眼她,掀开孕妇身上的被子。“你要保存体力,要不然一会生孩子就会没有力气了。”温意又开始帮着她按摩。
“是头一回生孩子吗?”温意随意和孕妇聊着天。
孕妇点点头。
“其实生孩子没有那么可怕,双生也没有那么可怕。”温意身体还是很虚弱,做了这么一会,双臂酸痛,她咬牙坚持着。
“只怕未必吧。”盛装少女开口道。
温意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你别那样看我呀,原本一个人住的房子住着两个人,多挤啊,我听说很多小动物都是那样,为了活命下去,会害死自己的兄弟姐妹。”
温意忍不住看了那盛装少女一眼,“那是动物。”
盛装少女耸耸肩,“我觉得人还不如动物呢。”
温意深吸一口气,“以后的事情如何,那是以后的事,父母的教导很重要,兄弟和睦的例子也不少,你为何非要看着个别的。”
盛装少女笑眯眯地道:“因为我就是双生,害死了自己姐姐的妹妹。”她这话乍听之下有些矛盾,什么姐姐妹妹的,温意也没有仔细听,她双眼紧盯着孕妇的肚子。
“太好了,转过来了。”温意松一口气,这才抽空看了一眼盛装少女,低下头去。
“姑娘若是真的如自己所说,又何必救一个素味平生的人呢。”
盛装少女听了温意的话,黑着脸不说话了。
“啊。”孕妇忍不住叫出声来。
温意打开大夫递给她的小包,找出参片来给孕妇含住。
“夫人,你平常并非养尊处优,身子底子不错,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放松些,不要紧张。”温意温言安慰着。
随着阵痛越来越频繁,孕妇疼的眼泪流下来,双手在空中乱抓着,“我好害怕,呜呜,我会不会死?”
大夫听了,忍不住走进看几步。宋云谦伸手拦住他。
大夫看了看宋云谦,“不知道他们还需要什么。”
宋云谦看着大夫,“你给准备的已经够多了。”
大夫垂下眼去,“我去看看开水够不够。”身为大夫,见到病人却不能医治,简直是一种折磨——虽然孕妇并不等于是病人。
温意坚定地道:“不会。”
其实孕妇的状况还是不错的。比起那些养在深闺什么都不做的女子,她这样的真的好太多。只是,她这边马上要生了,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生孩子的条件有些艰苦,其实她这个真的很好了,只要不产后大出血,温意有信心,她会没事的。
“你不用担心,相信我,你不会有事的。”
孕妇哭着看着温意,“我的孩子呢。“
温意安慰她,“你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
孕妇眼中闪过异样的情绪,面部狰狞。
“他一定不可以有事。”
盛装少女补充,“是他们。”
孕妇奇怪的看了盛装少女一眼。盛装少女见了,只觉得有寒意从脚底升起,她伸手扯过一旁的斗篷披在肩上,才觉得好些。
“头已经露出来了。”丫鬟惊喜地道。
“用力,夫人用力。”温意喊着,手中的动作一直没有停。
孕妇按照她的指导,呼气吸气,一下下的用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孕妇感觉自己要死了,终于听到一声孩子的啼哭声,她只觉得身子一轻,困顿极了,想要睡下。
温意的声音在她耳边适时的响起,“夫人,还有一个,再坚持一下。”说着,又给她的嘴里塞了参片。
她真想就这样,不要生了,可是她心中明白,孩子不生下来,她也会有生命危险,按照温意的吩咐,她继续着。
丫鬟们把一盆盆的热水端进来,又把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宋云谦看了,只觉得心惊,想起他和温意那个没有出世的孩子,只觉得黯然,要是他们的孩子生下来,现在不知道是会说话了,还是会走路?
终于,第二个孩子也被孕妇生了出来,温意剪了脐带,解开绑着孕妇的白绫。丫鬟简单的给孩子清洗一下,包裹好,冲着瞪大眼睛看着她的孕妇笑笑,“是儿子。”
“这两个小家伙长得多好。”丫鬟抱着另一个凑过来。
孕妇听了,脸色变了变,挣扎着靠着板壁坐起来,冲着抱着抱着小的丫鬟伸出手去,“让我抱抱。”
丫鬟也没有多想,把孩子递过去。盛装少女心中忽然紧张起来,仔细的注意着孕妇的一举一动。
孕妇接过孩子,紧紧地把他抱在怀中,“我的孩子。”
温意眉头微皱,“你这样抱孩子不行……”
盛装少女听了,连忙抢过孩子,孕妇刚刚生过孩子,哪里有什么力气,被盛装少女抢了过去。
“你想要憋死他是不是?”盛转少女质问道。
孕妇大口地喘息着,惊恐地看着盛装少女。盛装少女愤怒地质疑孕妇,“他一样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温意看了看盛装少女,又看了看孕妇,有些难以置信,不会吧。不过,孕妇躲闪的眼神暴露了一切,温意也见惯了不负责任的父母,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反应。
孕妇趴在那里,泪流满面,“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怀了孩子,孩子的父亲就出事了,生死不明,都说这孩子克父克母,我能怎么办?”
温意的脸色也变了。“虎毒不食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温意深呼吸了一下,有些无力的道。
刚才她就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懦弱,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对自己的孩子这么狠心果断,看来,她也不是偶然起的这个念头。
孕妇这时候再也没有刚才那么果决,只是一个劲的抹着眼泪。
温意看到她这样,叹口气,“不要再哭了,要不然,会做下病的。”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孕妇听了,擦擦眼泪。
盛装少女冷哼一声,“没办法?你可以把孩子扔在尼姑庵,可以送人,可是你却偏偏选择把孩子闷死,你的心可真狠。”
孕妇听了,眼泪又流下来,“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难道不心疼吗?”
“心疼?所以你就要剥夺他来到这个世上的权利。”
温意知道,这个盛装少女也就是外冷内热,却没有想到她反应那么大。
“你先穿上衣服吧。”温意淡淡地道。
孕妇悉悉索索的把衣裳穿上。
叹口气,温意看着孕妇,“你现在该告诉我们,你的家在哪里了吧。”
孕妇看了一眼小儿子,紧抿着嘴不说话了。
温意见了,淡笑轻语,“我们帮你接生了孩子,这接生的银子你总该给的,还有这叫你弄脏的被褥,价值也不菲,为了不叫你在大街上生孩子,我们买下了这辆马车,不过,看你穿着虽然不错,估计也买不起这辆马车,我们也还能用,也就不为难你了,你不要说你没有银两,也没打算给我们,你不会是那样无耻的人吧。”
盛装少女看了看温意,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明明刚刚她还是一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的模样。不过,盛装少女原本并不是多喜欢温意,忽然决定从现在起喜欢她了。
“就是就是,你耽误了本……小姐成为百花仙子,这是多大的罪过呀,看在你两个儿子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你弄脏了我的东西还是要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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