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州赶到事发现场时,打捞工作已经完成。
大桥坚固的金属水泥护栏被撞出一个缺口,车头完全陷进去,车盖压着车座,车门彻底变形……
一切的一切都在宣告一个残酷的事实:司机位置上的人推开车门的时候已经重伤、奄奄一息。
林昌和陈安浩也都赶来了。
他们一眼就瞧见人群中失魂落魄的安九州,冲过去,抓着男人就要打。
安九州麻木的看着这两头愤怒的公牛:“她还活着吗?”
“你说呢!”
“你这个害人精!”
两个男人一起怒吼,随后他们又开始相互指责。
三个人都觉得柏薇的死是另外两人造成的,如果没有这两个混蛋,柏薇又怎么可能会死。
毫无形象可言的互殴很快引起围观群众的注意,警察也赶来,拉出乱成一团的三人。
“冷静!冷静!”
“人都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陈安浩干嚎。
林昌大骂:“安九州,你这个人渣!”
安九州这时突然清醒,无助的哀求着:“警察同志,人呢?人在哪里!”
“暂时还没找到,我们准备去下游排查。”
“什么时候能找到?”
三个男人一起问。
警察想了一下,说:“这个不好说,建议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为什么?”
安九州整个人都垮掉一般,看着警察。
警察也无奈,说:“你们先冷静,我们会帮你们找人的!总之慢慢等消息,着急只会添乱。”
“但是我只想知道……知道她是不是还……还活着……”
安九州的眼角有了一圈红色,绝大的恐惧抓住他的灵魂,声音也像从石头缝里敲出来的。
警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请他们留下联系方式,安静等待。
围观群众也看出三人都和死者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不愿戳他们的伤心处,确定他们逐渐冷静后,就不再围观了。
安九州站在露出钢筋的水泥护栏缺口,痛苦地看着下方湍急的河流。
林昌走到他身边,说:“你以为今天的事情是纯粹的意外吗?”
“你说什么!”
安九州浑身一震。
陈安浩也瞪大眼睛:“林昌,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林昌颓然一笑,说:“薇薇自从柏氏影视被AX集团收购加上知道你是AX集团第一股东后一直郁郁寡欢,我为了让她振作起来,找私家侦探调查柏伯父的车祸真相以及当年那件事情……”
“然后呢?”
安九州紧张得抓住林昌的衣领:“你查到了什么?”
“我查到许真真的父亲许伟是个双性恋,他一直暗恋薇薇的父亲。后来,他们因为个人想法不同,在柏氏影视的前身荣伟公司的发展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吵了好几次。之后,就是许伟和柏荣一起出海……”
“这些我都知道。”
“但这只是表面发生的事情,实际情况没有这么简单。”
林昌说:“当时,许伟约柏荣出海,船只也是许伟联系的。船主回忆说许伟租船的时候付了足够买下整艘船的钱,还问了许多关于海难沉船的事。船主那时只觉得这个客人很怪,看在钱的份上没有多问,但是后来出事以后才知道……许伟那时其实抱着和柏荣殉情自杀的想法!确切的说,是强迫殉情!”
“太狠了吧!”
陈安浩不敢相信。
安九州又问:“除了这件事,你是不是也调查了柏荣的死?”
“是的。”
林昌说:“我希望她振作起来,我不能眼看着她继续颓废下去,但我没想到我这么做反而害了她,我……”
“不是你害了她,是许真真太丧心病狂了!”
安九州冷笑着,对林昌说:“你放心,我会给薇薇一个交代的。”
“你要做什么?”
林昌莫名觉得安九州这个男人很可怕:“不会是要杀人吧?”
“不杀人,但是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死她的人!”
……
……
安九州在出事的地方住了一个礼拜,什么消息都没有等到,陈安浩和林昌都说柏薇已经死了,让他不要再等了。
安九州在河边又呆了三天,回到AX集团,回到柏薇生前的公寓。
咔哒!
门锁打开。
安九州走进漆黑的客厅,看到暗处坐着一个人,顿时喜极而泣。
“薇薇!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
他伸手要开灯,暗处那个人却低声说:“不要开灯。”
“好,我不开灯。”
然后那人又说:“不要走近。”
“好,我全听你的。”
安九州关上门,站在离沙发的人影最远的地方,说:“薇薇,我好想你,我每天每天都在想你。他们说你死了,我不相信,我知道你肯定没死,我们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好多好多小孩……”
他拿出戒指,轻声说:“这是你扔掉的戒指,我把它们找了回来。每当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拿出戒指,亲吻它,想象它戴在你手上的样子……”
“然后你打算怎么对许真真?”
“你希望我怎么对她?”
安九州的声音有些微妙。
暗处那人此时还不知道身份被识破,用柏薇的口吻说:“好好对她,她是真的很爱你,而且我爸爸也是真的害苦了她,我……”
嗒!
灯亮。
许真真的面容暴露在灯下。
骤然的光明让她整个人都惊魂失措,大喊说:“安九州,你——”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你。”安九州说,“只有你才会干这么愚蠢又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那又怎么样!”
许真真逐渐恢复平静,反问安九州:“她可以,我凭什么不可以?”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可以。”
安九州用冰冻的眼神看着许真真:“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坚持柏荣害死了你爸爸?”
“难道不是吗?”
许真真冷笑:“我爸爸是和他一起出海死掉的!凶手不是他又是谁!”
“那你知道不知道你爸爸其实是双性恋,他一直喜欢柏荣,他是怀着强迫殉情的心态约柏荣一起出海,他才是杀人犯!”。
安九州情绪彻底失控,怒吼着,骂出许真真一直都知道但是一直都否认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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