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让你一生背负起血族延续的责任,你可愿意?”苏丹看着自己的女儿,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却别样的坚定,他望着她眼神没有一刻的退缩。
“愿意!”苏染染的眼眶含满泪滴,她握住与他父亲生命相连的剑身,她从心底道,“我这一生,必将血族的延续视为生命。”
“好!”苏丹连道几个好字,他终究教出了一个好女儿。他也明白她曾经的心结,他在弥留之际,重新提起了当年的事情,“你可还恨我?恨我杀了你儿时的玩伴?”
苏染染没有答话,她的眼神回避了苏丹的目光,她的举止出卖了她的内心,她明白她终究还是忘不掉。
苏丹明白他的心思,可是他不曾后悔,也从不后悔,他道,“血族的人必须学会绝情绝欲,懂得牺牲,这才是血族能够存在这个世间的答案。”
苏染染看着父亲道,“不,父亲,我希望的血族,是一个温暖的种族,不会被世间所不容,是能够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是个温暖的家园!”
“你太幼稚了。”苏丹道。他经历过无数血腥,一路走来,步步艰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血族,为了和他的父亲一样,将自己的家园不断的延续下去一代又一代。可他也明白,他说服不了自己的孩子。
“罢了,这个世界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未来你们自己决定。我要做的只是把上一代的精神传递给你们,这才是我,苏丹的最后一路。”苏丹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一块血色的灵石,递给了苏染染。
“这里面有所有血族的禁术,我希望你认真沿袭,只有力量才是捍卫一个种族存活的最佳武器,我始终都希望你能明白!可你永远不明白。”
“父亲,我们选择走了不同的道路,可我们的心永远交给了血族。交给了我们的族人。”苏染染坚定的道,她不会为了力量,残害自己的族人,她的族人将由她自己来保护。
“我已经看不到了,你的未来……”苏丹担忧的看着苏染染道,“你的未来只能你自己走完,我只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你的信念。这是我做父亲,最后能做的了!”
苏丹最后附耳在苏染染的耳畔说了最后这句话,“血族至血在你的房间。这本来就是你的生辰礼物。父亲祝你生辰快乐。”
随后他永远的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苏染染望着自己的父亲,望着遍地族人的尸骸,哭的像个孩子。
苏丹终究是他唯一的父亲,她没有办法不难过,她的奶奶终究倒在了她的面前,这残酷的定格,她真希望永远也触碰不到。
可这却是她必须接触的,血淋淋的事实,她不愿触碰的事实。
“染染……”桃梓走过去扶住了她,苏染染靠在桃梓的身上,哭的像个孩子。
几日后,
苏染染在几个新立的坟头前跪着,一身白衣衬得她格外的娇小,她的头发丝被一块玉质的发饰笼住,她静静的跪着。脸庞上带着一丝哀怨。
桃梓走上去,将手中的披肩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族人站在不远的地方,担心的望着她,他们的手上或拿着耕地用的锄头,或举着碗热腾腾的汤。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他们未来的族长,也是他们的族人。
她的母亲则郁郁寡欢,每日每夜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暗自垂泪。对于这个女儿,却没有一丝关切的意思。
一双葱白的手扶起了苏染染,她的出现,让苏染染有些意外。
“韶华帝姬。”苏染染起身要服个礼。
韶华扶住了她,一双眼睛温柔的望着她,道,“不用了,我的父亲让我来看看你。”
“天君吗?”苏染染问道。
“是的,他已经知道了这次的故事,必不会让你们血族受委屈。”韶华帝姬道,“我的父亲已经惩治了这批来袭之人,至于百花谷,如今也是人去楼空,再无人了。”
“替我谢谢天君。”苏染染道。
“不用这么客气。”韶华握住她的双手,道,“你若是有什么想求的,不若说出来吧,让我也能看看能否帮的上你。”
苏染染摇了摇头道,“我别无所求。”
“若一定要说的话,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让我们血族安身立命的地方!一个温暖的家园。”苏染染望着那一片因为战争化为废墟的土地,她道。
“好!”韶华看着她由衷的笑了,此番过来,也是为了安抚血族。天族虽然贵为各族之首,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各个种族。与之交好也是必然。更何况此番事情,本就是自己族人的过错,自然要前来安抚。
“我会央求我的父君为你们血族赐下宝地,让你们得以安身立命!”
“谢谢韶华帝姬。”苏染染的面容缓和了几分。
她的一双白净的手,覆上了她父亲的墓碑,道,“父亲,你看到了吗,这个世界终究是善待我们的。”
这一日也是左肖和桃梓离开的日子。
桃梓将一串她自己采买的手链系在了苏染染纤细的手上,道,“送与你,留个念想。将来我们会常来叨唠你,希望你不要推辞。”
“好。”苏染染笑着道,“我会好好珍惜的。”
左肖也送上了自己的心意,他补充道,“若是将来还有我们可以相助的地方,请一定要摇响此铃铛。无论在哪里,我们必会赶来相助。”
“嗯,”苏染染点头应下,依依惜别。
今日,便是他们三人分别的时候了。这一刻三人的心中难免不舍,望着彼此熟悉的脸庞,心中顿生情长。
“这就是血族至纯之血。”苏染染小心的将早已备好的宝血递了过来。她道,“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桃梓接过,系在了身上,她道,“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这份恩情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桃梓面容真挚的道。
“再见!”
“再见!”
或许再见已不知是何年,可这份感情终究是不敢忘却,也不能忘却,永远的留在每个人的心底。这或许就是友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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