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野望》029 新人登场 芬里厄

    
    像学校这种地方总会有一种特性，白天人群熙熙攘攘，热闹得让你产生一种集体的自豪感。可到了夜晚，人去楼空，白天给你多少安心感，晚上就会有加倍的恐惧，即使胆子最大的学生也不想在晚上的学校逗留太久。
    长长的走廊，此刻显得幽暗而阴森，似乎会有什么东西从阴影里冲出来。“哒哒哒”原本寂静无比的环境突然出现了脚步声，缓慢而富有韵律，这样看来，脚步的主人不但非常沉着冷静，而且还十分享受这种氛围。
    可这样的脚步声出现在空空荡荡的学校本来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脚步声穿过走廊，顺着楼梯向上，“吱呀”一声，他轻轻地推开了顶楼的铁门，视野一下子就开阔起来，空气也清新无比。如果没有这些血腥气的话就更好了，他这么想着。
    “我想，我应该明确告诉过你别在学校里觅食吧。”这原本应该是带着些许埋怨的话语在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不带任何感情，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地上，此刻一个身穿校服的男学生正趴在一个赤裸的女生上面，女孩的身体很美，即使再毫无亮光的夜里，也能够看清楚她皮肤的白皙与细腻。那个男生当然没有理会他说的话，依旧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仔细听的话，就会听见周围的空气中一直有一种咀嚼声。
    他慢慢地走过去，稍微瞥了眼地上，女孩原本秀丽的脸现在却始终保持着一种狰狞的状态，她的胸膛已经被剖开，而那个男学生的脑袋正埋进女孩的胸腔内。
    “这样总归是不好的，也许你应该学着改善改善伙食。人不也是杂食性动物么？”没有过多的停留，他习惯性地倚在栏杆上，眺望着远方。
    一直埋首的男学生突然抬起头来，看样子是已经进食完毕，他随意地抹了抹嘴，“李夜生，你大晚上的到我这里来总不会只是和我说这些废话吧。”
    “啊啊，既然现在是芬里厄大人的话那我也不能多说些什么。”李夜生带有歉意地说道，“只是芬里厄大人以您现在的力量对上这所学校的话依旧有些不足，过早暴露的话对您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些小虫子罢了。”芬里厄毫无惧意，他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如果我还是刚出生的话，那我的确应该畏惧几分，但是现在，我的契合度已经达到25了，你以为还会有人是我的对手？”
    李夜生轻轻地笑了笑，“原来如此，是我多虑了。那这具尸体就这样放在这里么？”
    “之后我自然会把痕迹都抹掉的，我可还没自大到那地步。”芬里厄想了想，“听你这话，应该是发现新的茧了吧？”
    “嗯，芬里厄大人也应该注意到了，就是今天那个一千五百米跑了第一的人，名字叫...”李夜生想了想，“白柒柒。”
    “他的话我也有印象，看了他的比赛，我想应该是属于力量增幅型的茧。”说到此处，芬里厄咧了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对上这种类型，我是不可能输的。”
    “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至于尸体的话，我会处理的，芬里厄大人可以不必操心了。”李夜生仍然看着远处，芬里厄真不知道那黑漆漆的一片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这样啊。”芬里厄喃喃道，毫无预兆的，芬里厄一拳打向李夜生，力道之大似乎完全没有想要手下留情的意思，如果被打中的话，毫无疑问李夜生的脑袋将被贯穿。
    可一直背对着芬里厄的李夜生似乎早就知道芬里厄的攻击，他稍稍地歪了歪脑袋，芬里厄的拳头便擦着里夜生的头发掠过，李夜生转头对着芬里厄笑了笑，似乎完全不介意这次攻击，“还有什么事么？芬里厄大人。”
    “啧。”芬里厄撇了撇嘴，收回了拳头，“从认识你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你那什么狗屁能力到底是什么？真是不爽！”
    “那需要我把自己的能力告诉您么，芬里厄大人？”李夜生还是微笑着，似乎没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在意。
    “不用了，我和你说到底也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还没必要坐到知根知底。至于你的能力，等你哪天没命了，我自然可以知道了。”芬里厄摆摆手。
    环境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李夜生的背后有低低的啜泣声，知道这时，李夜生在转过身去，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在地上哭泣的男孩子。
    “夜生大哥，这...这又是我做的么？”男孩的眼里都是泪水，脸上也充满了悲伤的表情，不是作伪，那是真正的悲恸。
    “是你，也不是你。”李夜生淡淡地说道，“那是名为芬里厄的神所做的，也是名为施逸语的怯懦做的。”
    “可我...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时不时的心里总是会狂暴无比，我也一直在控制啊，可心里那种想把一切都撕碎的欲望却越来越抑制不住。直到那天，就是那天，当我看见床上的那个女人的时候，我就...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施逸语带着哭腔说道，“夜生大哥，我到底，我到底该怎么做啊！”
    “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人类，那种在生死关头引发奇迹的姿态更是让我赞叹不已。但这依旧不够，人类之于命运的众多可能性才是我真正渴求的，通过自己的意志来选择并改变命运，这弥足珍贵。”李夜生继续说道，“不要问我该怎么做，问问你自己，试试看凝聚你自己的思想，作为施逸语而不是芬里厄，作为一个人类的思想。”
    施逸语怔怔地看着李夜生，眼前这个秀气的男生永远也让他猜不透。茧之间的确可以存在同盟关系，但是能成为最后的胜者的只有一个人，难道他就不想成为那个最后的赢家吗？老实说，施逸语的内心对李夜生的恐惧更甚于芬里厄。因为即使他和李夜生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确定李夜生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看起来你还没有做好准备。”李夜生看着愣在地上的施逸语，“那现在帮我一起处理一下这里吧，你应该已经习惯了吧。”
    施逸语点了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朵白色的花，放在女孩子的胸前，这样类似仪式一般的事情他早就轻车熟路了。
    “野百合么？”李夜生在一旁看着施逸语，一边问道，“她在最美的年纪被你们杀死，就好像这百合在最灿烂的时间定格，这就是你行动的美学吗？”
    “我不想杀她的，我谁也不想杀！”施逸语咆哮道，胡乱地摆着手臂，“你应该明白的，这一切不都是那个芬里厄做的吗？现在我主导身体的时间可以说是寥寥无几，这都是他做的啊！如果是你，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理解我的啊！”
    “诶，当然了，我明白你的感受。”李夜生忽然笑了，不同于之前的拘谨，他笑的很轻松，像是放下了一些心中的担子，“好了，天快亮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吧。”
    在某些特定人物的比赛项目结束以后，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运动会其实已经结束了。说到底任何事情都一样，事情本身并不值得让你铭记，让你期待。与你一起经历这些事情的人才是你真正挂念的。
    “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白柒柒此刻正背着包一起和小笼包翻墙出校，他们的目的地是西北处的山区，今天就打算在山里待上一天了，金秋时节，山里的好东西不可谓不丰盛，仅仅是细小甘甜的浆果都够他们吃到撑了。这是大自然最原始的馈赠。
    “这并不是为了我看腻了这些比赛项目所以溜出来体验体验生活而准备的说辞，所以你不用再用那种看不良少年的眼神看着我。诶，不对，说起来我就是一个不良少年啊。”注意到这一点的白柒柒越来越觉得这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非也非也，”小笼包将手别在身后，肉肉的圆脸紧绷着，还真有一股世外高人的味道，“人的内心其实是很小的，或许可以伪装的不屑一顾，或是风流万种，但最后也只有一个人能够住进自己的心里。但我不同，我的爱没有那么狭窄，你看我体形就知道我是很博爱的...”
    “啊啊啊啊！放我回去！还有笑美的一百米，阿树的跳绳...这些都看不了了，这做人还有什么意思。”小笼包马上抱着头唉声叹气道。
    “大哲人，你还上不上来了？”白柒柒蹲在墙头，将绳子放了下去，然后自顾自地跳了下去。
    “来了来了。”别看小笼包这样，可动作意外的灵活，虽然爬着有些吃力，但是很流畅。
    小笼包顺着绳子滑下来，发现白柒柒仍然站在墙边，心里莫名的有些感动，柒哥，柒哥这是怕我摔着了才站在那里么？
    “嘿，小柒柒！”小笼包忽然看见空中跳下来一个人影，而在地上的白柒柒早就伸出了双手做好了准备，所以人影稳稳地落在了白柒柒的怀里。
    “本来想一起找你们去看节目的，结果发现你们俩偷偷摸摸往这边来，带我一个！”来人正是安一明，白柒柒当时在墙角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所以才会提前在这里等着。
    “好了好了，你能不能从我身上下来在说话，手很累的。”白柒柒无奈地说道。
    “啊呀，抱歉抱歉。”阿明跳在地上，吐着舌头。
    小笼包早就已经背过身去，呵，塑料兄弟情，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