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走到孟一凡身边,故意坐在孟一凡身边,装出特别可怜的样子,“殿下,那还是几月前的事情,那次我想逃跑,跑到了风墩镇边界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女孩,女孩蓬头散发的,我把随身带的干粮给她了一些。那晚我们在镇外一处破旧的房子避雨,我知道的事情都是她告诉我的。
那晚那个女孩叫江蕊,她说她是为了救他弟弟才故意被这些贼人抓了的。她讲了很多很多。说他弟弟被人下了药,然后带走了,才十八岁,后来追寻了许久,有人说在云厂附近发现了她弟弟,她便赶去了云厂,可是没有见到她弟弟,却遇到了其他几个被拐过去的男孩。那些男孩说,他们被要求扮成南江士兵的样子攻打梅林军。然后其中几个被梅林军给杀死了。梅林军就以南江士兵进犯为由,屡屡向上要军饷。有时报的歼敌多少人,都是杀良冒公,杀了这些被拐卖的孩子,充当被击杀的南江士兵。其实南江并无进犯。这些人被贩卖过去的意义就是冒充南江士兵。”孟一凡听到此处已经非常气愤,此等事情竟然发生在大俞,军队腐败如此,国家还有什么希望。
莉莉接着说,“其实镇上有一半都是梅林军旧部,或因年纪大了,或因打仗有伤来到镇上,这些人都是这个买卖人口链条的一环。江蕊还说,这些女孩一部分被卖到南江的青楼,不过在卖到青楼前都会被送到军中供士官以上军士享用。很多女孩还是处子之身。被军士糟蹋完便送到南江的青楼赚钱。还好当年我没有被送到梅林军中。”
“梅林军竟然如此嚣张,这镇上怪不得贼人都会武功,还受过训练。”孟一凡说道。
“殿下,这镇上老人十有八九就是梅林旧部,所以我一直不敢说,我怕我走不了还落到他们手里,如果逃跑被抓回来也就一场毒打,要是把梅林军的事情说出去,可就是没命了。抓回来肯定杀掉。”莉莉说着,眼里带着一丝恐惧。
“这些事情可都当真,没有假话,”孟一凡有些疑虑,他不愿意相信这个国家的国家机器竟然腐烂到这种程度。
“殿下,莉莉没有半句假话。这江蕊还说,这梅林军在云厂坏事做绝,没有保护百姓还处处与南江勾结。听说二十年前轰动朝廷的云厂大案就是梅林军自导自演,只不过本来为了挑起战争,和朝廷申请些银两,不过后来又被江湖人士介入。所以不了了之。这些事情都是江蕊伺候梅林军参将时,参将所说。”莉莉说的针针见血。让孟一凡深感这个国家的腐败。
孟一凡从心底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自己登基了,一定要把这个国家好好治理治理,让现代的制度在这个古代的国家运行,让百姓可以在法律面前平等和自由。
孟一凡有些头疼,起身到床上躺下。自从到了翼州以后,他才发现这个国家真正的复杂,现在竟然又遇到风墩的事情,真是始料未及。这时莉莉在床边坐下,给孟一凡做起了头部按摩,孟一凡刚要制止,可是莉莉的手法确实舒服,没按几下,孟一凡就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孟一凡睁开眼,莉莉的两只小兔子就紧紧贴着他的脸,孟一凡赶快转过身去,他不想再被莉莉勾引,因为他还没有听到其他人的供述,这个女孩是否有罪也无所知晓。
看时间已经过去不少,孟一凡起身去找白胜,他想连夜查出点眉目,不然估计晚上要睡不着了。
白胜那里还真有些收获,有一个怕死的贼人招供了,他是梅林军的伤兵,也上不了战场,本想着拿些伤兵补助告老还乡,谁知就被安排了这个活儿。他供述最多的时候一年大概有三千人的样子,他只负责男子,不管女子。这些男子被送到云厂,有时扮演南江士兵的角色,有时被押在云厂的庄稼地干活,总之不会闲着。由于往日与南江长期作战,梅林军每年都会报一些死伤,总需要从各地招兵补充,有时这些人被用假名应征入伍,然后还会报个阵亡上去,皇帝的抚恤金也会被安排给他们的家人,当然这些人的家人也是假的。钱最终都会汇集到梅林军中,梅林军守边的参将和统帅在云厂都是住着大宅院,有十几房小妾。这人还说了梅林军统帅的名字叫万晓云,原来只是个参将,后来说是作战有功,被封了云厂地区的梅林军统帅,此人不男不女,传说一开始梅林军并没有找男丁充数,也不会贩卖人口给南江的青楼。一起的起源都是这个万晓云。万晓云有一个硕大的宅院,却一直不娶妻纳妾,喜欢龙阳之好,抓了好多十八九岁的男孩过来玩,玩了以后又没法处理,便想出了这些法子,后来人越来越多,帮他处理人的参将于是就开始发展下线,便形成了这种犯罪的产业。这万晓云对贩卖过来的男子都要把玩一下,有些少年直接被他折磨致死,有的就成了废人。
孟一凡很是好奇,这大俞一年丢失那么多人口,怎么没有人上报。白胜便说道,大俞的人口登记制度一直有问题,除了有官阶的人有官阶的令牌,其他百姓只是在当地州郡有记录,很多经商的,上京读书的,不在自己城市了,就是杀了埋了也没有人知道。孟一凡一听恍然大悟,看来大俞的诸多制度都存在问题。被贼人和不法之徒钻了空子。
白胜突然一拍脑袋,说道,“殿下,我刚才听贼人说道,这关押男女的宅院里有一个仓库是放抢来的宝贝的,我们派人去清理一下。”
几名镖师过去清理宝物,孟一凡和白胜也到了现场,看了一看,大多是抢来的金银珠宝,还有些字画,也有些随身物品,看来这些贼人无论大小都入到仓库了。孟一凡让白胜盯着点仓库,清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重要线索和发现。
孟一凡有些困了,他回到了客栈休息,刚进门,不料莉莉还在屋里等着,趴着桌上睡着了。孟一凡拍醒了莉莉,让她回屋,自己也要睡了。莉莉有些恋恋不舍,“殿下,您累了,莉莉给你再捶捶腿吧。”
孟一凡知道莉莉的小心思,说道“早些休息吧,可能明天还要你配合调查呢。又得辛苦一天。”莉莉有些委屈的说道,“殿下是嫌弃莉莉吗?莉莉听出来了。”孟一凡特别受不了女孩发嗲,他根本招架不住,只能说,“哪里,我也累了,你也累了,刚才都睡着了,这去南江一路还得你照顾我呢。你休息不好,怎么服侍我啊。”这么一说,莉莉感觉自己还是在孟一凡心中有作用的,开心的回去了。
这夜,孟一凡睡的很沉,他确实有些疲惫。到了大俞真是没有几天可以放松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的肩膀上有这个国家的未来。也就只有在陈州那几天,能稍微得到片刻的放松。
第二天一早,孟一凡刚醒,白胜已经站在床头了。孟一凡被吓了一跳,“你这干嘛,一大早的。”白胜见孟一凡醒了,“殿下,有急事,您随我来。”孟一凡看白胜面露愁容,便立马起床跟了过去。
两人来到堆放宝物的库房,库房里站了一个瘸子,白胜指了指那人,“殿下,这是库房的看门人,也是梅林军退下来的。您有问题可以直接问他。”
孟一凡打量了一下看门人,一个中年男子,山羊胡子,弱不经风,还有些驼背。“你说说看吧,这里的情况。”
看门人说道,“小人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受伤回家后,被安排到这里看门,已经有七八个年头了,每年都会定期有黑市的人过来按价把一些金银首饰拿走,还有些名家的字画。没用的东西就放到这间房子。”看门人带两人来到了一间放杂物的房间。里面摆放的都是些小玩意。
“为什么不清理了。”孟一凡问道。
“上面人交代过,都放在这间屋子,从来没有人清理。以前上面人还假冒商人的身份干过事儿,兴许这里的东西有用吧。”看门人说道。
孟一凡看了看白胜,“你就让我看这个,还是有什么发现。”孟一凡有些恼火,他还有点犯困。
“殿下,随我来,”白胜把孟一凡带到一个箱子旁边,“这边几个箱子大有学问,这个箱子,里面都是笔记,看这个样子,我判断是账簿,感觉是历年和官员之间行贿的账本。这个箱子里都是地图,我发现这个地图和上次在生辰纲里发现的十分相似。”白胜说到这里。孟一凡突然开始感兴趣了。
白胜又带孟一凡来到另外一堆东西旁边,“殿下,你看,这里有武朝皇室的金钗,看样式,一般只有公主和皇后使用,看大小,应该是给小孩子用的。是不是和您要找的公主有关。”孟一凡就是一惊,难道公主也给这群贼人抓了。再翻看那堆东西,只有一条丝带。并没有别的。
孟一凡把看门人叫来,“这金钗是怎么回事。”看门人说道,“二位大人,小的这里有账本,我看了再告诉您。”这看门人拿出一个账本,翻了半天,说道,“这是三年前,从一个商人那里搜来的,说是南江集市买到的。他看样式精致就买下了。”孟一凡有些恼火,“看门人,你是每笔都记账吗,每样东西的出处都记录在案吗?”看门人回话到,“回大人,小的确实在此看门多年,实在无聊每次都东西过来,我都会记录,但是有时是上面人把东西一放就走,便没有留下记录。”
孟一凡命白胜让看门人把每一笔物品都和他们对一下帐,他感觉一定还能发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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