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南宫季子策划的是三重约会。骆灿直到出发去别墅时才知道这件事。
坐上季子的车时,后车座上已经坐着一个女人。
“嗨~我是严仙仙。”女人说。
“我们是高中同学。”南宫季子边发动汽车边介绍严仙仙,“仙仙的男朋友有急事不能来了。”
骆灿从副驾驶座回头,严仙仙朝他皱了皱眉。
“对不起啊,昨天他突然回老家去了,说是老家的房子着火了。”
骆灿扭头看了看驾驶座上的南宫季子。
“还有两个人会直接去别墅,我们在那会合。”
“还有两个人?”
“是啊,她叫段滢。我和仙仙还有这个段滢,我们是从高中就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前不久,多年不见的我们碰了面,然后我说了要和你去别墅的事,结果讨论下来,我们三个人决定带上各自的男朋友一起去。”
骆灿皱了皱眉。
决定带上各自的男朋友一起去?
骆灿很想下车。
——你把我当傻瓜吗?
“其实我真的很生气,”严仙仙扯开嗓子,用刺耳的声音说,“前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吃饭时还好好的呢,昨天一早就突然说要回老家去。”
“算了,我想你男朋友也不是故意的。”季子劝说道。
“哎,不管他了,等我们去了别墅那,我再从当地物色一个好了。”
咋咋乎乎的女人。抵达别墅前的两个半小时里,严仙仙的嘴几乎一刻也没停过。南宫季子偶尔回应几句,然后向骆灿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骆灿的心情糟透了。
南宫季子见骆灿沉默不语,似乎以为他在生气不能和自己单独相处。她对骆灿的反应乐不可支,这让骆灿越发恼火。
事实上,骆灿对南宫季子已经有些厌恶了。
那天南宫季子来后台找骆灿,自此两人开始了交往。地点是在闹市区附近的一个酒吧里。说是后台,其实就跟办公室差不多,那只是一间肮脏狭小的屋子,位于地下一层。
“我第一次听到那样的吉他。”南宫季子对骆灿说。
得知对方比自己小三岁,骆灿吃了一惊。因为南宫季子看起来非常成熟。
刚开始交往的头两个月,骆灿对季子如痴如醉。在他看来,以自我为中心和任性刁蛮最初也成了南宫季子的魅力之一。乐团的伙伴里也有羡慕或嘲弄他的。这些一年到头囊空如洗的家伙们,光看到对方是个富家大小姐,就单纯地认定“这女人好棒”。当然,骆灿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南宫季子时而命令骆灿在舞台上喊她的名字,时而往练习室运送巨型花束。南宫季子喜欢奢华,总之令骆灿惊骇不已。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然而,不久骆灿意识到,自己只是南宫季子的附属品。
“我爱你。”
南宫季子的这句话绝非出于真心。她每时每刻都需要观众。有一次,骆灿开着阿斯顿马丁,南宫季子提议让骆灿每次遇到红灯停车时,就给她一个缠绵的吻,后面的车不按喇叭就不动,让旁边停车等红灯的人吃一惊。南宫季子觉得这样很开心。当骆灿拒绝提议,说他不喜欢这样时,南宫季子就突然大发雷霆。结果骆灿被赶下车,不得不走路回家。
“暑假要不要去别墅?那时我爸妈都不在家,是不是很刺激?”
这次的邀请也是,骆灿本该怀疑里面的动机。南宫季子在别墅中也一丝不苟地准备好了观众。
带上各自的男朋友?
说白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开一次宠物评比会,互相评估谁带来的男人最棒。严仙仙的男朋友回了老家,她算是被淘汰了,这事令南宫季子心情大好。因为这至少证明严仙仙没办法随意使唤自己的男友了。至于她男朋友老家是不是发生了火灾,南宫季子才不关心。
骆灿想,就趁这个机会和南宫季子分手吧。他真的是受够了。
车从市里出发,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驶上了山顶。别墅就建在那里。往市里的反方向下山,便可抵达岩石海滩,从别墅的阳台上能望见远方的岛屿。树叶在阳台上落下阴影,风含着海水的气味,吹得人心旷神怡。
段滢和赖志两人成比他们晚了两小时。骆灿见到段滢的瞬间,便庆幸自己之前没有生气地回家。段滢是一个极具魅力的女人。
“你好,我是段滢。”
段滢微笑着注视骆灿,眼神中透出坚韧之色。段滢的年纪应该跟季子差不多,可她的笑容竟让人感到其中蕴含着某种近似威严的东西。如果要对五官一一评价,南宫季子绝对是个美女,不过真要说的话,那只是一种植物式的美。而段滢则拥有不可思议的魅力。遇见段滢的一瞬间,骆灿就被她吸引了,被她征服了。
“他是吉他手。”南宫季子这样介绍骆灿。
“是吗?”段滢再次露出了微笑。
“不太听摇滚,特别是最近的摇滚。经典老歌倒时不时地还会听上几首。”
“经典老歌也有各种各样的,你喜欢什么年代的?”
“这个我也不懂,就随便听听比较简单的。”
“摇滚以外的你喜欢什么?”
“这个,说了会被季子嘲笑的。我喜欢古典音乐。”
“啊这,古典音乐啊......”
“幻灭了?”
“不,怎么会呢。”
“拉威尔之类的都听。记得上次,我提到我一边听瓦格纳一边作画的事,季子还说我是希特勒呢。”
“嗯?你还画画?”
“对啊,不过我是搞立体的。”
“立体?”
“说成雕刻会比较好懂吧。”季子插话道,“段滢做的东西可奇怪了,比如海鸥的尸体什么的。”
段滢一边笑,一边拍打季子的肩头。
“你老是拿这个说事,看来你很喜欢我搞的东西啊。”
“海鸥的尸体?”骆灿皱着眉追问了一句。
“我在海滩上看到海鸥的尸体,因为给人的感觉太强烈了,所以就把它捡了回去。我拿各种材料,比如木头、石膏、铝、石头、塑料之类的......怎么说呢,就是按尸体原来的样子去复制它,真是不应该给季子看这个的。”
“哇......很厉害啊。雕刻这种东西还是挺有意思的。”
南宫季子“嘿嘿”地笑了一声。
“低级趣味而已。她居然还拿瓦格纳来配海鸥的尸体。”南宫季子唾弃似的说。
骆灿意识到了季子与段滢的不同。段滢说话时会看着骆灿的眼睛,而季子从不看着对方的脸说话,她偶尔瞥你一眼,但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左顾右盼,对季子来说,周围的人怎么看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段滢无论是自己说还是听骆灿说,总是看着他的眼睛,打量式的直视。她的眼睛拥有将人吸入其中的力量。
“我说,冰箱怎么一点儿也不冷啊。是不是坏了?”严仙仙对季子说。
骆灿和赖志成检查了一下,但没找到原因。明明插上了电源,却连里面的灯也不亮。
“不制冷的话可就不能冰饮料了。”
他们最终决定,由骆灿和赖志成去山下的街市买冰,女生们则负责做饭。
“我和段滢可是青梅竹马。”赖志成一边开车,一边解释他和段滢的关系。
“青梅竹马......”
这词听起来真老土。
“是的,我妈和她妈是朋友,两家经常来往,我们从幼儿园开始就在一起玩儿了。”
“这么长时间真是很难得。”
“感觉就像亲戚一样。我和她订婚了。”
“订婚?”
意外之词令骆灿不由得看了赖志成一眼。赖志成害羞似的摇着头。
“我们是在高中的时候......不过段滢上的是女子高中,所以我们进的不是一所高中。但在那个时候就订下了。双方的父母从一开始就把我们视做一对。”
骆灿难以置信。高中时候就订婚,青梅竹马的两人就这么......
骆灿再次观察起来赖志成。这人个子算是高的,大概比自己高两三厘米吧,身材瘦削,看上去有点驼背。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下巴光洁无须,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否长过胡子。赖志成说他正在学习微生物化学,不知是不是因为总待在实验室里,他的手指白皙纤细。赖志成的表情比较贫乏,被逗笑时的脸和害羞时的脸很难区分开来。
这样的赖志成和那样的段滢......
当时,某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在骆灿心中生根发芽了。一种类似于焦虑的烦躁感。
这天夜里,众人放起唱片跳起舞蹈。南宫季子和骆灿跳了贴面舞,段滢和赖志成跳的简直就是民族舞蹈,说要在当地物色男友的严仙仙没有舞伴。
“去和仙仙跳一支舞吧。”第三只曲子开始时,季子说。
“好开心!那就借你男朋友用一下啦。”
严仙仙卖弄着奇妙的风情,将身子贴近骆灿。
“我可以和他跳吗?”季子径直走到赖志成跟前,问段滢。
被季子按住胸和腰的赖志成,脸上仿佛沸腾了一般。骆灿与严仙仙脸贴着脸,眼睛却一直注视着正在选唱片的段滢。
曲目变换后,严仙仙又和赖志成跳了起来。赖志成发出了异常响亮的笑声。趁季子去拿饮料的间隙,骆灿邀请段滢与他共舞。
“你作曲吗?”段滢边跳边问。
“嗯,虽然是瞎写。”
“也写歌词?”
“有时写有时不写。我这个人没有写作的天赋。”
“写一首给我听听吧。”
“饶了我吧。我真不行。”
“哈哈哈哈......”段滢笑了。
搂着段滢的纤腰,骆灿脑中反复咀嚼着赖志成说过的话:
——我和她订婚了。
他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段滢的手指。
“嗯?!”段滢吃惊似的扬起脸,看着骆灿。
“啊,对不起。”
骆灿话音刚落,就见段滢展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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