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站得已经离古树很近,抬起头无法望见天空。整块天空被庞大的树冠挡住,繁密的枝叶没有露出什么空隙,让他们站的地方,投下些微昏沉。而在层层叠叠的浓绿间,有蓝白光隐现。
白光和蓝光交织得很紧密,缠着从叶缝中漏出来。
衡止开口说了两人见面的第一句话:“这光是怎么回事。”
意外地没有问她是谁之类的问题。
那人似是很有些开心,始时只是抿抿唇没说话,隔了一会竟咯咯笑出声来,笑声清脆干净得,如到了春日,檐上掉落到地上的冰凌发出的脆响。
他被她笑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她是因为自己的话而笑还是因为其他,不禁脸有些绷紧。
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她的眼睛注视着大树,视线并未移开,“你是来寻剑的吧。”
还未等话说完,她就就起身一跃,嘴边的那最后一个“吧”字如一声耳边低语,也飘散在空气中。在说话的时候便看到那两道光缩小凝聚起来,光芒迸现,应该是完成了吧。
她在这等了好几天了,原本想着自己那把剑破损成这样,能不能修复还是个问题。之前自己那把尘封了好久的剑突然有了动静,想是遇到了什么机缘能够修复了,没想到才过了没几天就能够提前修复完。
飞身上去,往树桠中取出那悬浮着的两把剑。“成了。”她的语气没有什么太大波澜,细听之下声音里却带有些欣喜的意味,把她一身凝结的仅有的疏远寒意都消散开了。
衡止看着她起身而上取完剑然后回来,看着她面带笑容地把那把水合剑递给自己,看着她上下摩挲着她自己手中的那把剑。此刻,他有好些疑问需要被解答。
他刚想要开口,就听她说:“方才还没说完,有些失礼。”她顿了顿,继续道,“笑也并不是笑你,只是有些开心罢了。发出蓝光的应该是你的那把剑,发出白光的是我的无尘剑。
“我也不知道你的那把剑是怎么到这来的,我的无尘剑一直靠这株树自有的细微修复之力修复着,只是修复的速度很慢。后来有一天你的那把剑自发寻来了,可能是因为材质相同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它发出的蓝光可以加速我的剑的修复。”
她其实有些不解,她的这把剑是她哥在她成年那年转赠给她的,说是父神相赠给她们祖上的。而那把发出蓝光的剑竟然与自己的无尘剑材质相同。
他点点头,表示了解,开口道:“那就谢姑娘归还了。不过,能否告知我你是谁?”
谁会无缘无故到这南海和南禺群山边的磐雾缝隙里,而这磐雾缝隙里恰巧有这样一株古树,藏着自己的水合剑和她的那把剑。
“?G?”她的反应似是很疑惑,轻轻呼出声,“你那么安静地站着也不说其他的话,我以为你知道我是谁。”她说这话时眼睛微睁,不像方才看到时一直懒懒地半阖着双眼。
“我叫衡止。”她一直“你”啊“你”地称呼他,想来也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G?”她又小声地呼出声,陡然又不说话了。总觉得这名字在哪听过。
衡止很是耐心地在一旁站着,周围的空气静止,自她从树上取下两把剑后整株大树也静下来,没有任何的虫鸣鸟啼,也没有树叶摩擦的声响。
作为交换,她还是说了:“可能你不认识我,我是住南禺山东侧山峰上的青瞻。”她一边说着,一边侧着身抬手想指一下,草草环顾了一下周围,红红的一片天地,才猛然记起这还是在磐雾缝隙里,而自己在这待了好几天了。她接着又道,语调近乎回忆:“你们应该知道南禺山西侧山峰上住着的那一对凤凰双生子吧,他们的名头可大一些。”
听到这,衡止的嘴角弯了弯,“我知道你,”他把手中的剑收了起来,看着青瞻还在摆弄着她手里的那把白剑,“你们青家的名号放在这四海八荒都是极其响亮的。”
原是,南禺山青家的几位常年未出山门,她的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外面跑得勤却也不经常现于人前,而眼前的这位青家老二本就不太出门,有关她的消息更是近万年没怎么传出过。
青瞻的双眸亮了亮,不过看他注意自己把玩手中的剑,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同他一样收了起来。她长呼出一口气,剑已经修复好了,心里搁着已久的一块大石也放下了。她也不顾什么别人眼中自己的形象,膝盖一弯降低身形之后往后一躺,双手交织着垫在脑下。她身下的浮土随着她的动作轰然四散飞起,沾染着她青色的衣衫一层蒙蒙的。
在家时,若是感到屋里有些闷,她时常会走到门前那口湖边躺下,闭眼休憩个小半日。
她稍稍侧过头,只看到溪止的一张侧脸,说道,声音时缓时促,高低不一,“你的名号我有些耳熟,似是在哪听过,不过却没甚印象了。”青瞻突然想到什么,急停了话口,又道,“倒不是我这人无礼记不得你的名号,只是我太久未……”
她还没说完,就被衡止插过话来,“青家老二青瞻万年未出山,人认得少,这个我理解。”
听了他的话,她是赞同地点点头。
他看她一片恣意地躺着,脸上略沾着些土,一张小脸脏脏的却不去管它,看上去放松舒服得很。于是也学着她坐下来,随手整的衣服很平整,坐姿有些松散。他这些年在大荒内外四处行走,也不曾这般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
“方才有些冒犯问你姓名,”他轻笑,“我只是想问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衡止坐着,一手托着下巴,托着头看看远处的山。坐得低了,就可以从树冠的下围看到远处,红色的山和红色的天空几乎融为一体,这方红红的天空乍一看时有些扎眼,再看时能看到一层红砂层般的东西蒙在天空,让人联想起往日在书中描写的远古的场景。
青瞻拍了拍身旁的土地,有轻薄的浮土飘起来,“你既然知道我,那也应该知道这是哪。磐雾缝隙在南禺山东侧,我只要下山就能到这里了。”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而要问我为什么在这,这株古梧桐,是我族的母树啊。”她突然略带虔诚的语气,让衡止微微有些怔楞。
他知道,远古部族都有一株属于本族的母树,以代兴衰。没想到,在这磐雾缝隙里,还能够看见一株代表一个部族的母树。
没有多问,既然寻回了剑,他也要走了。
每个部族都有自己的秘辛,若是一不小心问到别人不便开口的地方,再好的交情也得损伤一些,所以妄不好随意地去探听。
衡止朝青瞻示了示意便打算离开。他起身得很是利索,捏了个诀,身上的衣物便更是没有粘上什么尘埃。
旁边的人走得很快,周围陡然的静谧让青瞻不禁犯困,抬了抬眼看远处悠悠的深空,眯了眯眼,打起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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