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如玉没有让人陪着,她自己一个人出了莲秀阁,她想到处走走,出了宫门,她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武静香带着几个小丫鬟远远的跟着她,不敢呼喊。武如玉茫然的在宫里走着,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走到了明月阁门口,里面传来弹琴的声音,武如玉听着那声音,不自觉的舞蹈起来,等琴音一停,她才反应过来,武如玉苦笑,慢慢往回走,武静香走上前,扶住她,武如玉推开她的手,慢慢往回走,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武如玉扭过头,司徒明月穿着他们以前一起跳舞时她穿过的那种素青色襦裙,武如玉看着她,恍惚隔世,司徒明月说完话,就进了宫里,武如玉在外面站了很久,看着明月阁,扬起一抹微笑,慢慢离开了。
司徒明月站在院子里,最终也没见到武如玉走进来唤着月儿的身影,司徒明月走到梅树下,太宗知道她喜欢梅花,给她院里种了四季不同开的梅,她刚才正在给司徒静和宁兰弹古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武如玉,她没有出去迎接,继续弹着古琴,看着在门口起舞的武如玉,眼神空洞彷徨,一曲舞罢,她才慢慢走了出去,宁兰和司徒静不知道她怎么突然站起来往宫门走,一出去才发现失魂落魄的武如玉正站在门口,远远的跟着几个丫鬟,看到司徒明月,武如玉竟然扬起一抹微笑,司徒明月看着她,心里一阵酸楚,她看着她,不经意道,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然后走回院中,可那个人终究没有出现,司徒明月坐到古琴旁,她知道,她再也不会来了,司徒静端来一些茶点,道,
“娘娘。吃点东西,宁兰刚做的。”
司徒明月笑着点点头,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笑着流出了眼泪。司徒静走过去,抱着司徒明月,轻轻拍着她的肩,道,
“别想了,都过去了,娘娘。”
武如玉回到莲秀阁,一夜未睡。
司徒明月乘着轿撵来到太极宫,正好遇见了同来的李治,李治看到她,有些高兴的走过来,道,
“你好点了没。”
司徒明月笑着对他点点头,
“谢谢你让六小带给静儿的药,我已经好多了。”
李治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何这般客气,他看着她道,
“你怎么了?”
司徒明月扭过头,笑道,
“什么怎么了。”
李治静静的看着她,慢慢的进了太极宫,司徒明月眼神暗淡,她跟在她后面,慢慢走了进去,太宗看到司徒明月很是高兴,武如玉也在,几人向太宗行完礼后,又互相行礼,太宗让工人把以前给司徒明月布的那张小桌子拿来,让司徒明月坐下陪她,司徒明月看了看武如玉,她表情淡淡,透着些疲惫。司徒明月坐下来,太宗看着李治道,
“治儿,今天来还是为了你太子哥哥吗?”
李治跪下,拱手道,
“父皇,陛下不单是为了太子哥哥,也是为您,儿臣不希望您和太子哥哥之间充满矛盾。太子哥哥也只是性格敏感,但是并非不敬重父皇,他常对儿臣说起父皇,语言中的敬畏与仰慕,是掩盖不住的。”
太宗没说话,让李治起来,
“你的苦心朕知道,你是你们兄弟几个中最为仁义和善的,这件事情不要再议了,”
李治抬起头,来看向太宗,武美人突然给了她一个眼神,冲他摇了摇头,李治的她在说话,司徒明月看到这二人的眼神交流,心情有些烦躁,太宗扭过头,看着司徒明月,笑道,
“月儿,你在画什么,”
司徒明月看了看自己卷纸上黑黑的一片,有些尴尬,但是振作起来笑道,
“臣妾这个叫做抽象画。”
太宗顿时感到新鲜,他见过诸多画作,还从未听说过什么抽象画,
“何为抽象画。”
“这是一种不具体的表达,”
司徒明月看着太宗道,
“比方说一棵树,在我们心里它是有叶有枝干的,那么这棵树就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抽象画不这样,他没有具体的形式,不像树,花,草,它只有形式,色彩的形式,当然还有无尽的想象,”
司徒明月又在自己那幅画上添了几笔,道,
“它完全通过想象,就是我们自己来思考,你可以从这幅画里看到什么,但她不代表作画人的意愿。”
太宗听得津津有味,武如玉也好奇的盯着她的那幅画,李治早就看透,他太了解司徒明月了,那明明是她走神乱画的,竟然被他说的这样有板有眼。
太宗审视着那幅画,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不同,司徒明月让王德拿着画,细心的解释起来,
“当然,这是臣妾个人的看法,或许在臣妾的讲解中,你们也能看到一些不同的东西,你们看这颗黑点,它代表的泥土,上面这一团,代表的是云雾,天阴欲雨,这颗小小的泥土,只有遇到了雨水,才能将它所包含的一粒小小种子释放出来,助其生长,这是臣妾想到自己前几天埋下的种子的时候想到的。”
太宗看着那幅画,似乎正在思考,武如玉看着那幅画,也笑道,
“这幅画确实内涵深意,臣妾也从这幅画中看出了一些东西,”
太宗看着他,笑道,
“武美人看出了什么呢,”
武如玉笑道,
“司徒才人这一团,让臣妾想到了吐蕃,而那一滴,或许是正在远行的文成公主。”
司徒明月听到她提到文成,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司徒明月那还有说话,坐了下来,武如玉这一说,也让太宗想起了安排文成从明月阁出嫁所引起的矛盾,心里也有些生气,武如玉看着两人都变了的表情,武如玉笑道,
“臣妾呦错,惹陛下和司徒才人伤怀了,臣妾说话不带脑子,想到什么,便也就说了,臣妾失礼了。”
太宗摆摆手,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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