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才人忙低首道,
“陛下,臣妾身为后宫之人,不敢妄议朝政。”
太宗摆手,
“无妨。”
徐才人沉吟了一会,道,
“臣妾是女儿身,无缘参加科举考试,但是能够侍奉陛下,也心无所憾。自大唐天下初定,陛下偃武修文,采用分科取士的办法通过考试选拔官吏,打破了五姓七望、关中四姓等士族门阀对朝政的垄断,使寒门学士和民间贤材也有机会向上层流动,搅活了一潭死水,这点臣妾甚是佩服!”
太宗微笑,徐才人接着说道,
“不止于此,陛下还广施教化,增筑学舍至一千二百区,即使是七营飞骑,也设置生员,派遣文学博士授经。四方蛮夷如:高丽、百济、新罗、高昌、吐蕃,也相继派遣子弟前来长安入学,多至八千余人呢!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陛下做到了,这点臣妾也很是敬佩。”
太宗大喜,道,
“朕解戎衣而开学校,饰贲帛而礼儒生;门罗吐凤之才,人擅握蛇之价。不论是文苑学士,还是后宫才人,都争着发言为论,下笔成文啊!所以朝堂上韵谐金奏,词炳丹青,足以纬俗经邦!”
太宗起身翻出一卷《诗经》,笑说
“虽说这女儿身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但是朕现在就亲自来考考你的帖经!”
徐才人一看太宗手里的书,自己早就熟读成诵了,,笑道,
“这是《诗经.卫风硕人》里的一句,帖盖的这个字是,按切韵读窘。”
说完,提笔在百花笺上写出,并标注释义。太宗又测试了些,见她字迹秀丽工整、古朴典雅、布局严谨,有钟繇的风采,又连声夸赞,当晚,徐才人没回来,被太宗留下侍寝了莲秀阁里,武如玉知道陛下留徐才人侍寝后,心中有些难过,走到门口看着月光下院子里的凤尾竹,喃喃道,
“自己以后就只能做凤尾吗?陛下今日得新人,还会想起她吗?”她
武如玉又想到那些品阶很高,但已经年老色衰的妃嫔们,心中怅然。
司徒明月听说了太宗留下了徐才人,早就料到会如此的她,默默的挽起袖子在自己的小院里作古法胭脂,宁兰看着她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笑道,
“人家别宫的娘娘现在都在黯然神伤,只有我们宫的娘娘还在忙着做胭脂。”
司徒明月笑道,
“我愁什么,陛下根本不会让我侍寝,我愁半天也不可能立马就能飞到陛下寝宫的龙床上去呀,再说……”
司徒明月不说话了,她总不能说咱们的这个陛下在把他当女儿养吧。
司徒明月继续捣碎花瓣,不在说话,宁兰摇着头笑了笑,继续干自己的活计了,
司徒静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司徒明月跑过来道,
“这是什么,”
司徒静把盒子交个司徒明月,道,
“刚才六小给我的,让我交给娘娘。”
六小,那肯定是李治送来的,司徒明月打开盒子,是一个翠绿的簪子,和一封信,信上写着吾儿明月启,司徒明月很高兴,叫了一声,
“静儿,静儿,是母亲的信。”
司徒静也很高兴,
“夫人的信,小姐快拆开看看……”
司徒明月点点头,回到屋里打开信,
“吾儿明月,母亲在竹园甚好,请勿挂念,你自己立了梨园,就在未给母亲来信,母亲心中甚是担心,沈袂庭兰经常来看我,告知我你其实已经进宫,母亲知道,你心中有很多无奈,进了宫后处身更是艰难,但是不管怎么样,母亲都尊重你的想法,但是母亲希望你一定要顺从自己的本心,不要让自己身陷孤境,宫中艰难,母亲只能把自己最爱的簪子送给你,聊以慰藉,希望吾儿一切安好,母亲会在家为你祈祷,希望你一切如愿。,”
司徒明月的眼泪大滴大滴从通红的眼眶中流出来,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司徒静抱住司徒明月,无声安慰,宁兰看着她们,心中也惆怅万千。司徒明月擦干眼泪,提笔回信,告诉了母亲自己在宫里的事,让母亲一切放心,自己一切安好,司徒明月没有让司徒静去送信,而是把让司徒静把李治约到清潭池,她很感谢李治,这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高兴,多久未见面的亲人的来信,是治愈心里疤痕的最好的良药。
徐才人受到太宗大赏,侍寝之后,就被太宗封为了婕妤,品阶一下子上升了很多,这让很多宫里的妃子都红了眼,但又不敢发出怨言,武如玉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也一落千丈,她就算侍了寝,不过也只是在美人的位置上安分的呆着,而徐才人,侍寝之后一下子越了这么多品阶,武如玉想不通,难道太宗还不够喜欢自己,自己怎么办?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哪条路,怎样才能得到陛下的圣心,司徒明月来到清潭池,李治已经在那里了,他每次都来的很早,很绅士,司徒明月想,让宁兰在这等着,司徒明月走过去,李治看着她有些憔悴的神色,道,
“昨天没睡好吗?”
司徒明月摇摇头,
“谢谢你晋王殿下,昨天你送来的东西很贴心。”
李治点点头,道,
“我出宫时,遇到了那次给我领路的家仆,他认出我,说听到人家给我叫晋王殿下,知道我能进宫,问我能不能带封信给你,他实在找不到还能入宫的人,说你母亲好久没收到你的消息,很担心,我知你自从上次见面提起旧事后,心情有些低落,你母亲来信也好,你定会欢喜一些。”
司徒明月一愣,他在意自己的心情,两人间的空气有些沉默,司徒明月没说话,过了一会,李治道,
“你开心一点,我们是朋友,不要总是这般郁郁寡欢的,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你。”
司徒明月听了,对,我们是朋友,他只是拿我当朋友,自己在想些什么,她摇摇头,李治看着她,司徒明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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