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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云青灰弥漫水汽,雨来了一阵又收回去,继续酝酿在云层里。
下方的原野上马蹄声震动狼嚎此起彼伏。
火焰的光芒猛烈的燃烧,映着一匹匹战马奔驰而过,刀光划破皮毛缝制的帐篷,里面发出女人孩子的尖叫,身影从里面跑出来,骑马的人挽弓搭箭,箭矢飞过去,奔跑的人影倒下。
骑影憧憧随着狼声的高低短续做出交织分割了这个上百人的部落,野蛮的声音在嘶吼,高升不断在队伍里调整纠正队形,这样的场面让他血脉喷张,曾几何时,纵横汉家天下的黄巾也无法有这般让人心底充满自信。
他望着背后的草坡,青灰色天空下骑马矗立的身影片刻,转动举起大刀了,发出狼一般的狰狞凶恶。
交织的洪流踩着马蹄疾驰,挥舞长矛刀刃的匈奴人被分割成了几块小圈,巨大的火焰下,鲜血倾洒在地上,尸体铺开,赤着的脚穿着皮筒的脚来回穿插奔走。骑马的马贼娴熟的挽弓,嗖的一声,箭矢钉翻一个挥舞兵器的身形。
大火耀眼的光芒里,男人的身体倒下去了老人也倒下了然后是女人的孩子的帐篷也在大火中倒塌。
狼骑撕裂了这个部落,吃下了他们。
所有人立即让战马休息,打扫战场,将箭矢回收高升走在修罗场上,将命令颁布下去,脚下的泥土一脚一个血色的脚印。
高大黑色的战马迈着蹄子缓缓走进这里,马蹄停下来,陷入了已经松软的泥土中挤出暗红色的液体来。
第八个了?公孙止望着地上铺开的一片尸体,眯起眼帘,伸手从马背侧取出一张短弓。
高升站在那里比了比手指:是第九个大概杀死**百的匈奴人
他裂开嘴笑着将这个数字说出来,视野之中,战马上的身影已经拉开弓弦,尸体堆中,一个被砍断了手臂并未死去的匈奴女人呻吟,挣扎着坐起来,箭矢噗的钉在她胸口,这才死透了。
短弓插回筒套后,公孙止从马背上下来,将战马交给亲卫,与高升边走边说:让救下来的汉人奴隶看管好牛羊,朝歠仇水方向回去,若是当中有人能战的,发一匹马,一把弓跟着我们一起走。
燃烧的帐篷被泼灭了大火,黑烟缭绕着,俩人穿行过这里走到外面,已经升起了篝火,一些马贼和被解救的汉人奴隶围坐那里吃起了肉干,七八口从匈奴人那里找来的铁锅,煮起了马肉,肉汤的香味让奋战许久的众人满口生津。
刚才冲进去,一个老头子挽弓就朝我射,好在马快,冲过去挥刀就砍,那老家伙居然这个用手去挡,一个照面,手臂就掉下来
火堆旁,几个马贼一面用青草抹去锋刃上的血渍,一面向刚刚被解救下来的汉人奴隶吹嘘,然后大笑。四五个汉人奴隶可能在这里待了很多年,衣不蔽体,枯瘦如柴,听到熟悉的语言,除了眼眶湿红,嘴微微张了下,又闭紧,听到其他人笑,也跟着笑了一下。
望着笑声传来的方向,高升皱了皱眉:首领,他们会不会太吵了
让他们高兴一次吧,接连屠了九个部落,已是神经最大的极限,此刻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公孙止负着双手,毛绒在风里轻抚,叹了一口气:这次我们趁着匈奴人犯边劫了他们家里,边关的那些汉官那里,其实我们也得罪了,两者之间,夹缝里求活啊两边都不会让我们壮大的。
首领的意思是,这次匈奴劫边过后,他们就会反扑?
公孙止笑了一下,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孤伶伶的一朵雪花飘了下来,落在脸上,冰凉凉的。
下雪了他喃喃的说。
十一月,草原入冬的第一场雪终于下来时,而这一支两百多人的队伍也在不久之后的时间里让匈奴人恨不得生吃其皮肉。十一月七日,这支为数不多的马贼纵横草原,连灭十八个小型部落,无论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和小孩,无一例外被处决。
血腥的风暴随着这场降雪席卷了横跨数百里的草原,闻讯而出的一支五百人左右的匈奴骑兵四处寻找这伙马贼时,对方直接迂回偷袭了他们的部落,等赶回来,族中老弱能活下来的已经不多了,孩子女人以及大量牛羊也被对方活生生放火烧死。
尸体铺满了整个部落。
这些对于草原人来讲,是度过冬天的保障,所有人几乎是发疯了一样在原野上狂奔搜索这伙像狼一样凶残狡猾的马贼。
匈奴的大纛在风雪里飘着。
南匈奴新任的单于须卜骨都侯倾听着关于各个方向传来的情报,对于这次的劫边乃是他一手发起,甚至有关于羌渠的死,也有他的影子里面,劫边让自己子民安稳的度过这个冬天,便是为了收拢更多的人心,稳固地位。
主持大局,他将行营搬到了靠近汉朝的边境附近,以此激励士气。不过相对于汉朝那个病恹恹的皇帝,他此时正是年富力强的年龄,只要让草原各部安稳过上几年,亦有与汉朝掰手腕的力量了。
单于帐内,留着大胡须,目光威严的须卜骨都侯听着各方向传达而来的消息,颇为满意的点头,只是斥候说到最近草原上不太平,一股马贼将十几二十个小部落屠灭的消息时,上位的单于皱了皱眉,挥挥手,并不恼怒。
一股小马贼让下面的人去围剿好了。他的嗓音粗哑低沉,这些天连日降雪,差不多可以收兵了,待在这里,有些气闷。
他从皮毛软垫上起来,招过几名亲随跨上战马,便是去附近游猎,心腹侍卫上来劝道:大单于,多带些人手,毕竟这里是离汉人边界太近。
须卜骨都侯对这样的话并不在意,人多了反而没有狩猎的意思,仅只带了四五名骑士离开,半个时辰之后,他们便遇到了一只落单的狼。
哈哈哈正好缺一张狼毯子。须卜骨都侯一夹马腹追了上去,搭弓射箭,被那头狼躲了过去。
青灰色的大狼抖了抖耳朵,转身就跑。
更东面一点,规模已三百多人的马队正在一处丘陵下的树林隐蔽休整,公孙止领着十多人,正教他们将狼喉的声音分段,什么情况下的声音是进攻,什么时候下的声音是合围,这些人大多都是新加入进来的汉人奴隶,经过十多天的杀戮,人已经变了不少,没有之前那般胆怯怕人。
啪啪啪狼掌跑在枯黄的草地上。
一抹青灰色的身影跑入了众人的视线,公孙止拿着狼喉笑了一下:看来还引了一头孤狼过来
然而不久,他笑容停下,五六道骑马呼喝的身影从草丘后面出现,正追赶着那只狼,朝他们飞驰靠近。
还引来几个匈奴人公孙止伸出手,有人递上了弓箭。
那边,须卜骨都侯缓了一下速度,也发现了对面林子前方的十多道身影,皱眉的一瞬,看到对方挽弓,连忙兜马回转。
箭矢嗖的飞来,就觉得身后一痛,便是知道自己中箭了,他朝周围的随从挥手,几名匈奴骑士连忙将他身后挡了起来,马蹄疾驰,方才重新跑上草丘很快消失了
公孙止将弓抛给手下,射歪了,钉在屁股上了,可惜啊,看样子对方还是某个贵族。
太阳西斜,阳光没有温度。
他们回到树林里,将之前的事告诉众人时,引得一片哄笑。然而他们包括公孙止都不知道的是,他射中的这个人,乃是南匈奴的单于,而对方也在第二年,疮口复发病逝。
当然,这些已经是后话了。
:这个须卜骨都侯确实是188年当上的单于,也是第二年就死了,很离奇所以春风加工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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