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岭情事》28.最后一次荡‘秋千...

    听见严灵芝问他,郝大疤笑着说:“我没有病了,全都好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还为你担心呢,好了就好。”严灵芝开心的笑着。

    “好了灵芝,我得走了,你保重吧。”郝大疤说完转身便轻飘飘的走了。

    等郝大疤走后,严灵芝才想起来郝大疤还没说自己要去哪儿呢。

    不过,一想到他的病都好了,严灵芝心想,反正他的病都好了,那自己还管人家去哪干什么。

    “起来吧,起来吧,天都亮了,还不赶紧的起来做饭。”温南安一边嚷嚷一边摇着严灵芝。

    严灵芝睁开眼睛看了看温南安,才知道自己竟然是做梦,梦到了郝大疤。

    “你干嘛起这么早啊。”

    “这几天,我的手气好得不得了,昨晚又把他们的兜儿掏干净了。

    我得趁着这个旺运,多赢他们两个儿。”严灵芝看到温南安的眼睛里放着光,那光的名字叫贪婪。

    吃完了早饭,天才完全的亮了。

    温南安就像屁股上着了火一样,急急忙忙的又走了。

    温南安一邹,严灵芝就赶紧的和了点面,又拌了点儿饺子馅儿。

    然后就包了三四十个饺子。

    昨天看到郝大疤瘦得那个样子,严灵芝就打算好了要为他包点儿饺子吃。

    那个时候,一说到好吃的东西,人们就觉得只有饺子来。

    煮好的饺子整整的装了一大碗。

    严灵芝又像上次给楚鹏飞送饺子那样,在碗上面套上了塑料袋儿,然后放进了自己的怀里面。

    严灵芝见郝大疤瘦得厉害,就想让他吃点儿好的。

    所以就趁温南安不在家时,偷偷的为郝大疤包了点儿饺子。

    饺子一煮好,严灵芝就赶紧装了起来,然后急急忙忙的就往郝大疤家走去。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郝大疤吃着她的饺子的模样儿。她知道,他一定会很开心的,即使自己包的味道不是那么好。

    这样想着,严灵芝的脸上也不知不觉的爬满了笑容。

    来到郝大疤家的大门口儿,严灵芝见门前的积雪还没有清除,院子里面也没有新踩的脚印儿。

    严灵芝便知道郝大疤可能还没有起来,一个病人怎么能起来这么早呢。想到这儿,严灵芝觉得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儿。

    她伸手拔下了大门上的门栓,便走进了院子。

    严灵芝见郝大疤的门窗玻璃上都冻了一层厚厚的冰窗花儿。

    走到屋门前,严灵芝轻轻地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里面有人回答,她就用了点儿力,又敲了三声“咚、咚、咚”然后竖起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了听。

    谁知道,严灵芝身子靠得太往前了,一不小心,便将并没有插上的屋门,一下子给倚开了。她的身体也随着惯性一下冲进了屋子。

    晃得严灵芝差点儿摔了个狗吃屎,好悬没把饺子摔到地上了,“哎呀呀,原来门没插啊。”

    说着话时,严灵芝发现自己的面前有一个东西在左右的晃着。

    +当严灵芝看清在她面前摆来荡去的,正是在‘荡秋千’的郝大疤时,

    “啊!!!!!”她发出了一声那来自灵魂深处,能刺破天际般的惊悚之音。

    那碗饺子也应声落地,随着瓷碗的破碎,饺子在地上冒着热气儿……

    荡着‘秋千’的郝大疤之所以会让严灵芝如此的恐惧,是因为他是把自己的脖子挂在绳子上,悬挂在屋梁上荡着的。

    严灵芝一抬头,正好和低着头的郝大疤来了个深情的对视。

    不要说胆小的严灵芝,换成谁都得吓抽儿了。

    严灵芝没有马上跑出去喊人,因为她看到郝大疤那冻得僵硬的身体,她知道他早就离开这个人世了。

    喊谁来都没有用了。

    不知道严灵芝是不是被吓傻了,尖叫过后,她愣愣的看着悬在半空儿的郝大疤许久。

    “你骗我!!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你不是答应我天暖和了就去看病的吗……呜呜……”严灵芝蹲在地上大声儿的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比外面冰冷的天气更加的凄凉

    严灵芝蹲在那里,越想昨天郝大疤说过的那些话,她就越要觉得心酸,越心酸,她就哭得更加的大声儿了。

    最后,还是她的哭声儿惊动了周围的邻居,大家才知道郝大疤上吊自杀了。

    人们在郝大疤家的柜子上,找到了他在人世上留下的最后的绝笔:

    我得了绝症了,活不成了。最近喘气越来越费劲了,我不想再遭罪了。

    哥,就把我简单的埋了,别让野狗啃了就行了,老弟我先谢谢你们了。来世再见吧。

    弟郝建军

    他简单的几个字,写得很轻松。可是,却让看到这几个字的人,没有一个不掉下眼泪的。

    当死亡真得来临时,一切都变得那么无奈。

    郝大疤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离开这个人世,是严灵芝怎么都没法儿想到的。

    他昨天答应严灵芝等天暖和了再去治病,只不过是想骗严灵芝把钱收下而已。

    他不想数着自己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日子,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一定觉得那样更让他痛苦和恐惧。

    要有多强大的神经,才能承受得起等待死亡的洗礼。

    郝大疤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他选择了亲手了结自己。

    送出了那份没有机会用上的‘聘礼’,是郝大疤为自己唯一爱过的女人,做得最后一件事。

    郝大疤的三个哥哥出资给郝大疤办了个简单的葬礼,葬礼过后,郝大疤就安静的睡在了他父母的坟旁。

    外面的天,又冷又黑。

    冷风拼了命似的,找着门窗上每一个缝隙往屋里面钻着。

    饭桌上,严灵芝的那碗饭,一点儿也没动。

    她耷拉着脑袋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不吃饭在上什么神儿呐?你还没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给那郝大疤送饺子呢。”温南安一边吧嗒着嘴,一边用不解的眼神儿看着严灵芝。

    ( 黑牛岭情事  p:///0/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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