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镇长,什么救火队员?我不懂?”肖楠摇了摇头,满脸迷惑不解。
“谭主任都跟你说了吧。真是糟糕,前面一切都好,关键时刻,咋会有人堵在镇政府门前告状呢!”何传杰一捶手,懊丧的说:“虽然班车事件跟咱们关联不大,可是毕竟出现在何家坳的地盘,并且这么久了,我是从没见到过王书记发了这么大的火气,就连耿书记的劝解都不管用。所有人都被赶到外间屋,只留下洪秘书在陪着王书记。你来正好,凭你跟王书记的私人交情,帮着劝劝。”
“哪有何镇长说得那么玄乎,我跟王书记只是见过个把次面,谈不上有交情。”肖楠赶紧打着马虎眼,低调为人,高调做事,这八个字,他铭记于心。
“跟我也别藏着掖着了。王书记对于你的褒扬,大家都看得出来,走吧。”何传杰摸着肖楠后背,近乎推的动作,和肖楠并排走进里屋。
这里一字排开共有四个雅间。王明高在最里面的那间,其他人都聚集在外面相隔的雅间里,静等书记召唤。
众人看见肖楠走进来,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耿山迎上来,扶着肖楠的肩头,只说了简单几个字。“去看看吧。”那语气有无奈也有寄予厚望。
“砰砰。”两声,肖楠轻敲着雅间门,听到里面传来洪秘书的声音:“谁啊?”
“我是肖楠。”肖楠平静的回答。
里面没有回答,估计是洪秘书在听取王明高的意见,是否放肖楠进来。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出脚步声音,洪秘书打开门,目视着肖楠,从他脸上绷紧的表情看得出,王明高的火气还处在雷霆万钧的阶段。
他一侧身,让进肖楠。此时的王明高,倒背双手,背对着身子,眼望窗外。听到肖楠走进来的脚步声,这才慢慢回转身,淡淡说了一句:“你来啦,坐吧。”
看到王明高率先坐下,圆形餐桌对面,肖楠这才落座。
“你都听说了吧?”王明高仍旧面无表情的对着肖楠说话。
“嗯。”肖楠点头应是。
“啪!”王明高拍着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微微颤动,就连站在他身后的洪秘书,也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个浑身激灵。
“我曾经在大会小会上反复提到过,要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放在第一位。”强调人民利益的时候,王明高仍旧把桌子拍得山响,但是幅度已经比刚才小了力道。“毛志平他咋就记不住,脑子里灌铅还是进水,再不让驴给踢了!本来,现在上面三令五申加强解决‘四风’问题,以前那种高高在上的老爷式作风,大搞官僚主义、形式主义、享乐主义和奢靡之风,必须坚决改正予以杜绝。低调为人,高调行事,心系百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才是我们党的好干部,才符合人民群众赋予我们的权力,在这点上,肖楠你就做得很好。给学校师生免费体检的做法,我很赞成,你小子有潜力,行!”
王明高的最后几句话,明眼人就能听出来其中寓意。是王明高在市委常委会议上,力荐肖楠当选这个副镇长的。短短几天,肖楠就做出成绩,他王明高脸上自然有光。最起码,在肖楠跟何传杰平行百米的跑道上,肖楠是领先的。同时,王明高在耿山面前,慧眼识珠的伯乐眼光,也比耿山高出一块。所以,他还是欣喜的。
“哪里,王书记过奖了。还不是您运筹帷幄得当,我不过是顺手牵羊而已。”在国企混了三年,肖楠切记住一点,在领导面前,谦虚为上,低调为本。这是混迹于官场的最基本生存法则,这点要是掌握不住,永远也不会有出头之日。
“呵呵。”终于看到王明高的笑容,虽然笑得牵强,好歹气氛也没了那么多的紧张。
“王书记,子洋表哥跟冷雪妹子也都到了何家坳,现正在酒店里吃饭呢。”肖楠看到王明高心情有些回暖,就适时提到了这二位跟他有血缘的嫡亲。之所以没有就着话题谈班车事件,也是不想给王明高添堵。
“怎么回事?洪秘书,我不是让你告诉他们别来么?大家工作这么忙,跑这里来填什么乱?”王明高回头看着洪秘书,怪嗔的问道。
“这……”洪秘书语塞半天,眼神一直瞟于肖楠,希望他来解救。
“是这样。子洋表哥跟何家坳大酒店的老板娘是大学同学,曾经还是不错的朋友关系。那位老板娘诚意邀请,希望子洋表哥过来叙旧同学之情。而且,子洋表哥还在半路上,将那些滞留的乘客,用他开来的面包车全都义务拉到镇里,我对子洋表哥的义举,很是佩服的。”
听闻肖楠不露声色夸赞自己的儿子,作为父亲的王明高,还是心里暖洋洋的。但是表面上还要装出严父的样子。“子洋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是凑巧发了善心而已。”
“不止子洋哥这么做,就连冷雪妹子也表现不错,跟老乡同挤在一个座位上,一点怨言没有,还热情帮老乡拿东西,忙前忙后的,我都看见了。”说出这话,肖楠猛然发现自己说谎的水平在提高,脸不红心不跳的。因为他明明看见冷雪下车之后的苦瓜脸和厌恶的表情。
“噢?要说小雪能做到这些实属不易。这孩子打小娇生惯养,虽然在我这里有所改观,可时不时还要闹出小姐脾气,耍点小性子。肖楠,以后你可得让着她点。”
王明高这话说的,肖楠都不知道咋回答才好。只是浅浅一笑,不置可否的样子。
通过聊家常,把王明高的情绪调整到了平和心态,肖楠知道他的任务已经完成,适可而止。临走时,还不忘好言劝慰王明高:“王书记,都快两点钟了,您也该吃午饭啦。像您这样,整日里为百姓操劳,废寝忘食的,这样对身体不好。”
“行!听你的,小洪。”王明高叫过洪秘书,吩咐道:“让他们开饭,这个毛志平气得我,连吃饭都忘记了。”
走出雅间,门口等待的耿山及其众人,都围拢过来,打探着消息。主要这些人也都是饿得够呛,也都把怨气记在了毛志平身上。
“何平秋,王书记叫开饭呢!”没等肖楠汇报情况,就见洪秘书从雅间出来,直呼着何平秋的名字。众人立刻明白了肖楠的成果,赞叹的同时,都对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刮目相看。
“这个叫肖楠的,不就是个小小的副镇长吗?竟然在王书记面前那么好使,真是奇了怪了。”
“别看他的职务低,那可是王书记在市常委会议上亲自点名力荐的,这中间的事情你还不懂么?另外,我还听说,他跟王书记的外甥女关系匪浅,有可能是一对呢!”
“哦,怪不得呢!哎,你看今天耿书记的情绪不高哇,是不是何传杰的表现,让他大失所望,露脸的机会全让肖楠抢走,他可是不爽。”
“看着吧,何传杰的日子不会好过,露脸没露好,把屁股给露出来了,呵呵。”
两个关系不错的官员,在私底下,用着只有他俩可以听得到的压低声音,说着悄悄话。
王书记心情好转,皆大欢喜。在大家忙着就坐吃饭的空当,肖楠又得脚底下抹油,开溜了。
“肖楠啊,你又要干嘛去。你别走,这里需要你,严重需要。”何传杰在极力挽留肖楠,真不知道王明高这尊大神,在见到毛志平的时候,还会不会火山爆发。
“是的,肖楠你就当江湖救急。今天我算是见识了王书记的魄力,真是吓人。”何平秋也是凑过来,拿着手帕不住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尽管这屋里有空调,可他还是不住的出汗。
“我那边还有几个朋友,我去打个照面,咱们随时电联好不好?”肖楠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也不管二位镇领导的极力挽留,匆匆走出食堂。相对比起来,冷雪那小妮子现在的状况,才是他最关心的,真怕她若是出了问题,在王明高那里不好交代。
回到酒店二楼包间,场面却是令肖楠很是意外。冷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是夏雨荷参与进来。看情势,曾经的大学同学,目前都没少喝,已经进入到酒酣耳热的高*潮时代,个个脸上泛着油光,谈起话来眉飞色舞,连肖楠走进屋里,都没有发觉。
“呦!你们老同学聚会,我是不是多余呀!”肖楠拍着巴掌走进来,嘴里说这话,人却一屁股坐到夏雨荷身边,小声问道:“你咋来了,冷雪呢?”
“哼,还说呢!你把我一个人扔到包间,出去潇洒。我实在待得难受,就出来透气,正好碰见了子洋,他就邀我来了这桌,至于冷雪,她喝多了,被云美弄到她房间里休息去了。”夏雨荷说完,还不忘问了肖楠的去处。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一边的凤云美也从跟王子洋的窃窃私语中脱离开来,冲着门外一拍巴掌,吩咐道:“来人,把熬好的黄酒送上来。”
黄酒?一听到凤云美的安排,肖楠竟然心生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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