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跃龙门》死因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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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人屠吞的东西八成是昨晚顾青托她转交的青玉佩。那枚玉佩据说产自他们家乡的郁青山, 块头很大很沉, 倘若硬吞足以致人死。

    这下可麻烦了, 如果真是吞食玉佩而死,妥不了会把顾青拉下水。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毙,得赶快把顾青送走。

    岑杙着急往营帐赶,而此时监斩台上的人也都随李靖梣下来,朝事发地点快步走去, 经过自己的时候,李靖梣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岑杙心里咯噔一紧,暗道,不行,现在不能去大营, 这样更显得做贼心虚, 事后有嘴也说不清了。

    该怎么办呢

    正当她心里着急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看见前面百步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岑杙一愣,忽然径直朝那人走去,擦肩而过时, 留下一句:“顾青有危险, 快带她走。”

    吴靖柴本来没大在意迎面过来的人,因这大营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巡逻的官兵, 他也不怎么上心。然而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猛然回头, 就见岑杙从他后面经过。小侯爷捉摸不定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顾青有危险,为什么她自己不去带走但见她脚步匆匆追上众人,本来自己也要过去凑下热闹的,此刻忽然调转方向,紧张兮兮地往顾青营帐跑去。

    经军医检验,顾人屠已经死了四五个时辰,也就是说她死亡的时间是后半夜。军医从尸体食道中剖出一枚带血的青玉佩,应该是死者生前吞下的,不过这并不是致死的首因,尸体死后身体呈青黑色,看起来像窒息而死,实际上是中剧毒所致。

    “那顾人屠是中何毒而死”

    “应该是剧毒曼陀罗,是一种由曼陀罗花种子碾成的剧毒,毒性很强,死前会产生堕入黄泉的幻象,不会立即毙命,也没有多少痛苦,但服之无药可救。”

    “而且此毒还有一个奇异的特点,服下之后,身体好像进入了极度饥饿的状态,会把手边所有能吞下的东西,都吞下,有的人还会啃自己的手指,这也可以解释,他服毒后为什么还要吞玉。”

    “这毒|药从何而来”

    “目前尚不清楚。”

    李靖梣审视着那枚青玉佩,察觉旁边有人突然快步走了出去。貌似是顾冕,她没有动声色,先让人检验玉佩有无毒性,答案是有毒,但是沾染了血里的剧毒,青玉佩本身并不带有毒性,几个军医联合做了以上推断。

    而且还有人指出,因青玉佩堵塞了食道,本应涌出口齿的毒血被阻断了,是故死者临死前,口中并无溢血现象,和平常无有二致,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士兵没有一早发现顾人屠已死的现状。自被俘后他一直缄默无言,笔直盘坐,有时候一整天动也不动,这就造成士兵们对他活死人的印象,若不是午间有人发现他头古怪地垂了下来,可能现在还以为他正在闭目打坐呢。

    有幕僚叹了口气,“太可惜了,本来咱们抓住了顾人屠,可以揭露出裴演与逆贼串谋的罪证,这下可什么都没了!”

    另有人道:“我看准是裴家的人干的,他们想杀人灭口的心思由来已久,顾人屠一死,他们便高枕无忧了。”

    云种过来禀报:“殿下,昨晚所有负责看守顾人屠的士兵,已经都押来了。”

    李靖梣:“带他们进来。”

    十几个将士被押进了大帐,诚惶诚恐地跪下喊冤,李靖梣重点询问了负责饭食的杂役,他战战兢兢道:“顾人屠的饭菜是殿下重点关照的,每次都要试过毒之后才让他吃,小民,小民哪有那个胆子敢下毒”

    “那么昨晚还有谁接触过人犯”

    这时士兵中有人指认道:“昨晚,岑监军曾追上囚车,和人犯说了一会子话。还往里投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岑杙已经编好了说辞,闻言连忙出列,“回禀殿下,昨晚,臣确实与人犯有过接触。不过,臣只是问了一些自己好奇的事情,比如顾人屠杀这么多人是为什么投的东西,不过是一块随地捡来的石头,臣想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听了他说的那些混账话也不会吝啬丢他一块石头。”

    “他说了什么”

    岑杙便把顾人屠昨晚“千人屠”的谈话内容全盘说出,不少人闻之色变,寒心阵阵。

    但幕僚中仍有人质疑她接近顾人屠的动机,“岑大人难道不知道顾人屠是朝廷重犯,轻易不得接近吗为何还会故意靠近逆贼莫非和顾人屠有什么私下交易不成”

    岑杙刚欲驳斥他,另一人又不怀好意道:“诶,我记得岑大人好像曾深入敌人内部,或许私底下和顾人屠有交情,过来告个别也说不定呢!”

    李靖梣眉头一凛,冷冷地看向那位“多话”的幕僚。

    岑杙听出他是讽刺自己被俘之事,不屑地嗤了声,“敢问这位大人贵姓官居何职,位居几品”168小说

    “在下曹蕴兴,虽不比岑大人青云直上,但也是朝廷钦命五品吏部员外郎!”

    “呵,失敬!失敬!”岑杙饶有趣味盯着他道:“照这位曹大人的意思,‘深入敌人内部’就是和顾人屠有交情,那宁死不屈、光荣殉国的涂驸马岂非和顾人屠情谊深厚了”

    对方顿时哑口无言,岑杙目光立时转严厉,气势汹汹直逼他面门,“本官身为皇上钦命钦差,奉旨监军,岂容你这小人在这里胡乱揣测、含血喷人!你信口雌黄,随意污蔑朝廷监军,你知道自己该当何罪吗!”

    “你!!!”

    这时顾冕进了帐来,瞧了瞧对峙的二人,朝李靖梣匆匆一拜便回到了屏障后面,李靖梣知道他的性子,这么匆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按捺好奇暂且不表。

    岑杙不管他,依旧咄咄逼人地斥责那人,“你什么你,你敢对上官不自称下,敢跟本官直称你,待本官奏明皇上,定要治你个不恭不敬之罪!”

    岑杙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朝中多有人不服,加之她外貌又偏年轻、阴柔,比实际年龄更显小,许多比她年长之人不自觉就把她当后辈看,朝中老油条子多,对她不敬的多半忍让一下就过去了,谁让她年纪小,又没有显赫的家世,活该受气。久而久之,很多人就忽略了她现在的身份,她早已不是初出茅庐的状元郎,而是许多人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三品大员。不管他服不服,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何况还不仅仅是一级。

    众东宫幕僚见她先是在言语中辱及驸马,又自抬身份压人,皆气得牙根疼。但她确实是身负皇差,且有向皇帝的密奏权,这点不忌惮也不行,只能隐忍不发。

    岑杙不屑地摔了袖子,又向李靖梣自辩道:“殿下明鉴,臣并非蓄意接近顾人屠,只是当晚士兵们拉囚车正好路过臣营帐,臣想着身为监军,对如此重大嫌犯不可不察,遂追上去一探究竟,这点士兵们都可作证。而且臣有何理由去给一个罪大恶极之人送青玉给他下毒就更胡扯了,他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即便臣想让他死,又何必自己动手,无端授人以柄,臣自认还没到蠢到那种地步。请殿下莫要听信小人谗言,还臣一个清白。”

    虽然她说得振振有词,但李靖梣却是不信的。青玉佩总不能凭空出现,而她的嫌疑的确最大。且她并不像自己宣称的那样没有送玉的理由。光这一点李靖梣就知道她在撒谎,青玉可能就是她送的,或是替别人转送的。

    但现在这个情况李靖梣只能装傻,问那些士兵,“那么你们到底有没有亲眼看见岑大人亲手送玉呢”

    “这……”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昨晚夜色太黑,营里突然开始抓人,又吵又乱,臣等只看见岑大人往里扔了个东西,是什么真没看清。”

    “臣可以为岑大人作证,这千人屠最后一个屠的正好是他自己。”

    这时顾冕从屏障后走出,手中拿着一串褪了色的佛珠,道:“殿下,臣知道他中的剧毒从何而来。”

    “从何而来”

    他把佛珠呈到李靖梣面前,“殿下请看,玄机就在这里。顾人屠被抓时,臣曾留意过他手腕上的佛珠,总共有十六颗,但是方才臣去检查尸体,发现他腕上的佛珠少了一颗,只剩下了十五颗。”

    李靖梣目数了一下,果真是十五颗,但之前是不是十六颗,她没有观察过。

    略一思索,“顾大人的意思,是他把剧毒藏在了其中一颗佛珠里”

    “殿下英明,臣推测那颗佛珠应该是中空的,其中嵌入了剧毒|药粉。刚才臣急忙跑去帐外就是想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那颗佛珠,所幸果然找到了,殿下请看。”他忽从掌中翻出两半佛珠,皆是空心,边沿有抠开的痕迹,合起来正好是一个,“臣刚才让军医把佛珠里残留的粉末检验过,确认是曼陀罗无疑。”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顾大人,观察细致入微。”众人都交口称赞。

    李靖梣看着下面的岑杙,神情却丝毫高兴不起来。虽然证明顾人屠不是他杀,但他一死,她想借助顾人屠口供,打击裴家的计划就流产了,叫人如何能甘心。幕僚们察言观色,看出了李靖梣意难平,纷纷又嗟叹起来。

    这时,有属下进来报告,“启禀殿下,吴小侯爷引着一个姓顾的大夫要求面见殿下。”

    岑杙心头一颤,就见一个纤细弱小的身影低头跟在吴靖柴身后,从帐外走了进来,与岑杙打一照面,又立即低下头,被领到李靖梣面前,跪了下来。

    吴靖柴替她道:“皇姐,她有事要单独密奏给你。”

    说完,走到岑杙身后,面带惭色地对她道:“对不住了,她执意要过来,说是有要事要陈奏,我也没办法。”岑杙感觉脑子有些发晕。

    最近因为待高审的缘故,章节陷入不能修改的窘境。给各位造成了剧情上的断篇和困扰,实在抱歉。

    本章顾冕出场,那么上一章和娄韧一起去吊丧就不能出现了,所以改成了其他东宫人员,特此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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