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老公戴帽子》第327章 女人一辈子的最怕

    小米给癞豆儿这句“奶奶”喊得腾地红了脸,这一句“奶奶”,一下子把自己喊得子孙满堂了似的。《+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她很难为情地瞅着癞豆儿笑了笑,转头看着癞包娘娘说:“咋的能让孩子这样儿呀!你看,脑门子都磕红了。”

    “这是该的!打自小就该让他知道谁对他好,就得让他知道承情。虽说我这个人邋遢点儿,可这个理儿我知道。”癞包娘拦住小米的话说,“你能把我们家放到心上去,就得让他们哥儿俩一辈子都要知道这个情分。不能让他们像有的人那样,吃了果子忘了树!”

    小米瞅着癞包娘,无声地一笑,她咋的也没有想到癞包娘这样一个邋遢的女人还这么有心。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心里踏实。不像跟那些七十三个心眼儿的人共事儿,你拿整个心思对他,他还会琢磨着别的啥子。到不知道为啥人们管这样的人说有七十三个心眼儿,像是很早的时候有个人叫啥子比干的,有七十二个心眼儿,人们管这样的人说比比干还多了一个心眼儿。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你一百次称他意了,一次不称他意,他就会琢磨出很多长长短短的道道儿来,背后满村子能把你糟践得一分钱也不值了。

    玉米把所有老母羊脖子上的绳子都窝到了羊脖子上,然后自己就走出了院门。这些母羊很乖顺地跟在她的身后,像给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着一样。

    癞包娘瞅着这些老母羊像很听话的孩子似的跟着玉米,吃惊得两眼瞪得铜铃似的。不由得她转头看了看小米,嘴巴动了动,一手指了指那些老母羊。

    小米向癞包娘一笑,说:“这些羊呀,听我们姊妹几个的话儿。打它们小时候起,我们姊妹几个就拿它们当宝儿一样疼着养着。这物件也知道好歹,我们姊妹几个那样用心疼它们养它们,它们也就很听我们姊妹几个的话儿。不过,它们最听的还是我们家麦子的话,很多的时候我们家的麦子往它们面前一站,不说话,一个脸色,它们就知道我们家的麦子要干啥儿,就会依着我们家麦子的意思,该站站,该卧卧。麦子跟我大舅去城里念书识字儿了,平日里也就有玉米看着。你只管在后面看着,玉米不站下来,就算是旁边有再青再嫩的草,它们也不会站下来。啥时候玉米站下来了,它们就啥时候散开了找草吃。上次我们那个村子夜里进贼了,邻居家的畜生给偷走了不少。我们早起也发现羊不在了,以为也给贼偷了,谁也没想到,谁也想不明白,我们家的这些羊竟然跑到了平日里我们家麦子常放它们的地方等着我们家的麦子了。平日里养着这么些羊,只要给它们吃喝就成,我们姊妹几个也觉得挺省心。”

    小米的话让癞包娘一愣一愣地不敢相信了,她不时地回头看了看那些跟在玉米身后的老母羊。还真是,那些老母羊一步一点头地紧跟着玉米,没有哪一只掉了群儿,也没有哪一只出了群儿去捡拾地上落着的树叶子啥的吃。

    癞包拉着架子车跟在那些老母羊的屁股后面出了院门儿。

    癞包娘马上喊着要癞豆儿跟着癞包,自己用院子里的压水井呼哧呼哧压了两桶水,然后腰一弯屁股一撅,挑起两桶水就忽闪忽闪地跟了上去。

    小米说不清心里啥子滋味儿地瞅了瞅癞包娘,这个女人,是不是给紧手儿的日子拖累得邋遢了?看这个女人今儿这个样子,倒不像骨子里就邋遢的女人。

    癞包娘挑着两桶水出了院门儿之后,回头向小米笑了笑,又挑着担子忽闪忽闪地跟着癞包向前走了。

    小米关上了堂屋门,跟着癞包娘出了院子,回身把院门也给关上了。走出院子,她才发现今儿整个村子里真的像炸了营一样。一些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在整个村子里出出进进,很多人的脸上都是一个颜色,挂拉得跟驴夹板子夹了一样。她瞅着这些来来去去的不认识的人们,心里估摸着都是些愣头青和牛老歪他们两家的亲戚。今儿这两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儿,亲戚一准也都这样安生不了了。

    癞包娘倒像没觉出这些一样,担着两桶水,一手扶着肩膀子上的扁担,一手不停地前后摆动着往村子外面去,整个身子忽闪忽闪得像扭秧歌儿似的欢快。

    小米紧走几步跟上了癞包娘。

    “这两天村子里热闹了。”癞包娘看了一眼小米,笑了一下说,“村子里一下子两家人办丧事儿,那不吵得整个村子里鸡狗都不得安生啊!”

    小米无声地笑了一下,回头又向那些进进出出的人瞅了一眼。

    “今儿村子里这事儿,没法儿说,爱咋的就咋的吧,反正公家的人也来过了,也都给个说法儿了,不关咱们啥事儿。”癞包娘忽闪着步子说,“就是牛老歪家的那两个娘儿俩,都是女人家,这场事儿也够她们操持的了。”

    小米心里一沉,是啊,她们娘儿俩一下子要操办两桩丧事儿,单是人来客去地就够她们娘儿俩招呼的了,还有很多要花钱的地方,就更让她们娘儿俩难以应承下来了。

    “这两家,不管是哪一家,以后没个男人支撑着了,日月就不好向前支应了。”癞包娘很有体会地叹了一口气说破,“再咋,家里有个男人支应着,家里就有脊梁骨了。男人没了,整个家的脊梁骨也就断了,这个家也就很难再站起来了。”

    小米不知道该咋的接着癞包娘的话了。是啊,庄户人家靠的是力气吃饭,家里的男人没了,也就没了没了支应这个家的劳力,单凭着女人的两个瘦肩膀子扛起一个人家,那得多受多少的劳累和委屈呀。癞包娘已经知道了这个,自己也知道这个,往后愣头青的女人也会知道,牛老歪家里的那娘儿俩也会知道。

    “咱们女人呀,嫁人就怕这事儿,嫁个男人不着调,或者嫁个男人短命。不管是男人不着调还是短命,都够咱们女人苦的。”癞包娘叹了一声说,“就癞包爹活着的时候,虽说他人窝囊磨蹭,外面的啥事儿也不用我操心。他这一走,啥事儿都得我自己张罗,哪怕没有那个能为,咬着牙也得张罗。难啊!”

    小米听着癞包娘的话,回头瞅了一阵儿癞包娘。

    癞包娘依旧一只手扶着肩膀子上的扁担,另一只手来回前后摆动着忽闪着步子向前紧赶着走,刚才说出来的这些话跟梦话似的给她忘了。

    是不是癞包娘这些日子已经给那个家的里里外外折腾的皮登了?小米瞅着癞包娘,心里不由得这样琢磨,刚才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向人们说得多了,说得絮叨了,就能随便突噜嘴巴就能突噜出来,然后就自己也不当成一回事儿了?不过,她说的那些话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老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女人要是嫁了个不着调不成器的男人,一辈子没个舒心的日子。就算是女人嫁对了男人,男人命短,女人也没个喘口气儿的日月儿。

    就在小米琢磨着癞包娘和癞包娘的那些话时,村子里慌慌张张地向村外紧赶着走出来几个人,说是牛老歪家里的那娘儿俩把孩子丢下来跑了,得赶紧着把她们娘儿俩追回来。

    牛老歪家里的那娘儿俩把孩子丢下来跑了?小米有些不相信地瞅着这几个追命似的家伙,心里一个迷愣。

    “这娘儿俩早就该跑了。”那几个追命似的家伙赶过去之后,癞包娘回头看了一眼小米,说,“牛老歪他们爷儿俩那样对她们娘儿俩,她们娘儿俩也真能受着。村子里没有谁会去追她们娘儿俩,因为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知道平日里牛老歪他们爷儿俩咋的对人家娘儿俩的。这几个狗撵兔子似的家伙都是牛老歪他们家的亲戚,要不,谁去操这个心。”

    “那也不能把孩子丢下来呀。”小米不由得接过癞包娘的话说,“再咋,孩子也可怜呀。”

    “那孩子以后也不是啥子好东西。牛老歪那样儿,生个儿子牛斜眼儿算没跟牛老歪错辙儿。你想,牛斜眼儿的孩子以后能会有个好?”癞包娘瞅了一眼小米,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地说,“这个时候把那孩子扔下来了,也省得以后陪着那孩子挨人骂。”

    小米不由得摇了摇头,看来,人要是作恶多了,就连不懂事儿的孩子也会受到牵连。

    “那娘儿俩在牛老歪他们爷儿俩活着的时候没受过啥子好气儿,牛老歪他们爷儿俩死了,就该不发送他们爷儿俩。要是平日里牛老歪爷儿俩对那娘儿俩好一点儿,这个时候她们娘儿俩往外跑就是她们娘儿俩的不是了。”癞包娘为跑了的那娘儿俩说着该跑的理由,“牛老歪他们爷儿俩也就该是这个下场儿,死了就该给蛆轰散在家里。要是把他们爷儿俩埋到哪块地里去,就会把哪块地给臭脏了。”

    小米不知道该咋的接着癞包娘的话说了,对于牛老歪爷儿俩的记恨看样子不是说他们爷儿俩死了,就能从老少爷们儿们的心里给抹去了,很可能人们对他们爷儿俩的记恨一辈子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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