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老公戴帽子》第230章 "他就老鹰屁似的。"

    望春娘朝二斗盆里添了两瓢凉水,然后端起案板上的茶瓶,噗噗突突地添了些热水进去,这就要牛二筢子给鸡开肠破肚。《+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就在这个时候,望秋从外面兴冲冲地闯进来,嚷着要拎茶瓶,喜笑着向娘说:“娘,我嫂子说她觉得渴,我这给她倒水喝。”

    望春娘顺手把案板上的茶瓶递给了望秋,笑着安持说:“条几的抽屉里有红糖,给你嫂子放点儿红糖。”

    “知道了。”望秋很朗利地答应了一声,拎着茶瓶就出了灶房。

    “这孩子……”望春娘瞅着望秋出了灶房,笑着叹了一声说,“我看他跟他嫂子怪投脾气的。”

    牛二筢子回头看了一眼,也笑了一下,玩笑似的说:“望春要是跟望秋这孩子这样热心,一家人心里都踏实了。”

    “你这话说的,新媳妇儿是望秋他嫂子。两个人年龄又差不了啥子,再说了,一直也都是这样,大多的小叔子和嫂子投脾气。”望春娘看了一眼牛二筢子,说,“嫂子对小叔子来说,就像娘,又像姐的。他就觉得又多了个人疼他,心里能不愿意跟嫂子多说几句话?”说着,她就蹲下身子接着捯饬她刚才没有剥完的葱和蒜。

    牛二筢子扑哧扑哧两刀就把鸡肚子破开了,心肝肠子肺啥的给他一把就全掏了出来。他先把掏空了的整个儿洗了洗,然后开始收拾鸡肚子里的东西。

    望春娘顺手递给牛二筢子一根筷子,说:“鸡肠子你就拿到外面翻去,里面都是脏东西。”

    “外面是多冷的天呀,蹲到外面一会儿,还不把整个人冻木了呀。”牛二筢子抬头向望春娘一笑说,“待会儿从锅灶底下掏点儿灰掩在地上,我把肠子里的脏东西都翻到柴灰上去,等我把鸡肠子翻完了,笤帚一扫,铁锨一铲就都端出去了。”

    望春娘听牛二筢子这么说,也就不再催着说要他去外面翻肠子了。

    望夏用掏灰的铲子从锅灶下面掏了几铲子的柴灰掩到了牛二筢子的面前,然后就回过头来向小锅的灶膛里添上一把柴,抬头看了一眼小锅上的动静,转过头来向娘问着说:“娘,我望春哥这也结亲成家了,不像以前他爱咋的就咋的了。打这往后,你弄跟爹就得多跟他唠叨唠叨。我想说叨他,可我比他小,没这个资格说叨他。你跟爹是老的,说他啥子他都得听着。他要是再像以前那样,屁股一拍就走人,年把半年的家里也不见个影儿,那就害了我嫂子了。不管咋说,我嫂子年龄小,咱们一家人照应着是咱们照应着,跟我哥照应着又不一样。我哥以前不是跟牛笔玩得要好吗?牛笔人家是官儿,也没啥子时间跟我哥唠扯家里的事儿。不过,看着牛笔的面子上,牛大锤在我哥面前说话也能搪点儿事儿。年前年后的趁着我哥在家,就让牛大锤多跟他唠扯唠扯。”

    望夏的话让牛二筢子和望春娘都是一个愣怔,他们两口子都回过头看着望夏,这孩子平日里不咋的说话,这话一说,还真凿到了正点子上了。

    “他爹,听见没?你别再瞅着他就心烦得挂着一张脸子了,望春那孩子得咱说叨。你啥也不说,就给他一张脸子看。你给他脸子看,他心里就烦着你,你越给他脸子他越烦。本来他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咱们这个家里了,这样时间一长,他心里就更没有这个家了。”望春娘瞅着牛二筢子说,“望夏说的有理儿,望春那孩子咱们不说叨,别人也犯不着说叨,人家也不会毛这个事儿说叨。他好他歹,都挨不着人家过日子。”

    牛二筢子叹了一声,没有说话,琢磨啥子似的回过头来继续捯饬手里的鸡。

    望夏见爹没有说话,也叹了一声不说话了。

    望春娘瞅了瞅这爷儿俩,眨巴了两下眼,说:“待会儿望春回来吃饭的时候,我得先好好地说叨说叨他。”

    “别想着指望他会回来吃饭了,老鹰屁似的,这一出去还不知道今儿啥时候能回来呢。”牛二筢子低着头没看望春娘,手里捯饬着鸡肝鸡胗说,“打他回来到昨个儿,他哪天正经八百地在家吃过三顿饭?”

    “今儿他就是再老鹰屁,也会回来吃饭。今儿能跟前几天一样吗?今儿还在他结亲头三天的喜庆日子里,他能不顾着这个?”望春娘心里还是相信自己的说道儿。

    牛二筢子不出声地一笑,拉长了气儿嘿了一声。

    望春娘瞅着牛二筢子一皱眉头,想要再说啥子,嘴巴吧唧了两下,没说出啥儿来,倒是一扭身子把手里剥好了的大葱和蒜苗儿放到一个磁盆里,又呼呼啦啦地从水缸里舀出两瓢水倒进了磁盆,水瓢往水缸里一甩,两手揉着磁盆里的大葱和蒜苗儿咯咯吱吱地洗。

    牛二筢子收收好了鸡肝鸡胗之后,就开始用那根筷子翻鸡肠子。他把筷子插进从头口鸡肠子里,捏着鸡肠子的两个手指带劲儿一撕,鸡肠子就从头豁了个叉口儿,整根筷子就哧哧溜溜地朝前捅,后面的鸡肠子就给筷子撕开了。严格说来,他这并不叫翻肠子,而是用筷子把鸡肠子冲开的。

    望春娘把磁盆里的大葱和蒜苗儿来回洗了两遍,就在案板上咔哧咔哧地切了几刀。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望春像饿了几天的老鹅那样,蹭着没力气的步子,打着几个很响的哈欠从外面回来了。

    牛二筢子抬头瞅了一阵望春,两只眼像瞅见了啥子稀奇似的瞪得灯泡一样。

    望春娘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菜刀,站在案板前木桩一样愣住了。

    望春在院子里来回站了一阵儿,嘴上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打得满院子里响。

    望春娘给望春的哈欠打得心里一个激灵,忙向牛二筢子说:“他爹,赶紧让他进屋吧。今儿他不能给凉着了,万一给凉着了,会惹出大毛病来呀!”

    牛二筢子也给望春娘的话说了个激灵!是啊,男人夜里有了那事儿之后,千万不能给冻着了。万一给冻着了,那可不是伤风感冒的毛病,落下的毛病会跟上一辈子,再重一点儿,能要人命的!他再也顾不得心里对望春的烦了,张嘴就向院子里的望春催了一嗓子,要望春马上进灶房里用火烤上一阵儿。

    望春依着爹的话进了灶房,他先是瞅了一眼爹,又瞅了一眼娘,又张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就靠着门框面朝着院子站了下来。

    “你这孩子,赶紧到锅门口儿烤烤,把身上的寒气给烤出来。”望春娘见望春靠着门框面朝外站了下来,马上怪罪着望春说,“这两天你身上不能给寒气浸着了!”

    望春回头看了一眼娘,有点儿不大情愿地依着娘的话回身到了锅门口儿蹲了下来。

    望春娘见望春依着自己的话蹲到了锅门口儿,这才把提溜起来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儿。

    望春蹲到锅门口儿,又张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嘴里不知道是在埋怨谁似的说:“大队书记他们闹腾到大半夜,天不亮又去了半里湾儿,折腾得人没合上眼眯瞪一个鸡眨眼儿,困死人了。”

    “吃了饭哪儿也别去了,就在那层院子里好好睡会儿。”望春娘接着望春的话向望春说,“你想去驴堆儿集上买啥,就让你爹给买了。”

    望春看了一眼娘,没有说话。

    “刚才去哪儿了?”牛二筢子把翻好了的鸡肠子在二斗盆里洗了洗就放到一个碗里,然后两手在二斗盆里涮了涮,低着头问望春。

    “哪儿也没去,拉屎了。”望春把两只手向小锅门儿上伸了伸,嘴里撒回着爹说。

    “好家伙,你这屎拉得,赶上那个时候邻居家的懒驴上磨了,一个晌午就转了三圈安尔半。”牛二筢子显然不相信望春的话,撇嘴笑了一下说,“说你吧,你还嫌这些人唠叨了,心里还不耐烦听。不说你吧,你这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净做些不着边儿的事儿。你自己东邻西舍地看看,有谁家跟你这样?别的事儿咱不说,就今儿早上这事儿,一大早就想着往外面儿跑。昨个儿刚结的亲,夜里新媳妇儿又出了那事儿,换上谁不会一步不离地守着?你倒好,一大早就想着往外跑,这让人家新媳妇儿心里咋的想法儿?你这是心里没拿人家当自己的新媳妇儿,人家心里能好受得了?”说着,他起身端起那个二斗盆就出了灶房。

    “你爹说你,你得往心里去,别这个耳朵听了,那个耳朵又冒出去了。”望春娘见牛二筢子出去倒蜕鸡的水了,接过牛二筢子的话向望春说,“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为了你的亲事儿,这几年能把我跟你爹愁死了,狠着心让你妹子给你换了这门儿亲事儿,你要是再咋的了,别说爹娘心里会疼,就连你妹子,她在那边的日子也过得不踏实。以后你就长点儿心吧,别老让爹娘再为着你操心烦神了!”

    望春一直没有言语,只是瞅着小锅灶膛里的火不知道心里在琢磨啥子。

    牛二筢子泼完二斗盆里的水,一手拎着那个二斗盆,一手一握一蜷地吸溜着嘴巴又进了灶房,哆嗦了两下脑袋瓜子说:“这天儿,跟三九、四九的天儿没啥子两样。”

    “这不是刚五九嘛,还想着这天儿一下子就能缓过劲儿来呀。”望春娘瞅着牛二筢子说,“天冷,你头上也没几根头发,也不戴个帽子,能不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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