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老公戴帽子》第193章 "驴鞭敲肚皮,再硬也没有擂鼓响。"

    老少爷们儿们的心里还是接受不了小米马上就要出阁嫁人的事儿,尽管豆子的这些话让他们觉得事出无奈,他们还是打心眼儿里觉得小米这闺女这个时候出阁嫁人太不公道了。《+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但是,对于豆子他们姊妹几个这样的家来说,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儿能让豆子结亲成家了。

    打瓢的那个家伙发火泄气儿似的把手里的粉锤子抡得像流星一样的快,力气也下得壮,粉瓢打得震天价响,吧唧吧唧的声音怕能传出十里路去。

    豆子似乎觉得出来,老少爷们儿们这样沉着嗓子不说话,又玩了命似的掏力气,都是因为小米要出阁嫁人的事儿在他们的心里觉得窝火憋屈得发慌了。他围着那个大斗盆不停地翻着粉面子揉,一来是尽可量地不去琢磨老少爷们儿们这个时候的心思,这样,自己的心里也觉得好受一些。二来他也担心,唯恐自己慢一点儿就会让大斗盆里的粉面子炝起了皮子。大斗盆里的粉面子要是给炝起了皮子,细粉就会下出泡泡儿来,泡泡儿里面的小粉面子疙瘩不光不熟,晒起来也不容易干。装瓢的那个家伙给打瓢的催得跟头把式似的喘着气儿,不停地在大斗盆和粉瓢之间忙乎着,两脚底板儿颠来倒去的也不着地儿了。

    猫春爹不声不响地瞅着老少爷们儿们跟吃了疯药似的忙,心里也是一阵一阵地堵腾。让豆子结亲成了家,这是自己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儿。这个时候让小米出阁嫁人,这又是自己做下的孽障。豆子他们姊妹的这门亲事儿,还真说不好是该做还是不该做。

    烧火的狗比二大爷也泻火发怨似的,一把粉瓢已经压不住锅里翻开了的水花子了,尽管他还不停地往锅里点着凉水。

    “再下一把粉瓢吧。”猫春爹见一把粉瓢下锅不行了,就向旁边喊了一声。

    另一把粉瓢马上就呱唧呱唧地给打响了。

    “你还别说,今年第一天下细粉第一盆细粉就下得这么顺当,看样子今年的细粉晃不了锅儿了。”狗比的二大爷又往锅里点了一点儿水,抬头看了一眼猫春爹说。

    第二把粉瓢很快就下了锅了。

    两把粉瓢并排儿站到锅台上,呱唧呱唧的声音合到了一块儿,冲破天似的在这个院子里震动向四周围传了出去。

    “今年你买的这煤好,火硬。看,两把粉瓢都压不住锅了,整个锅里还翻着花呢。”狗比二大爷不时地撅着嘴吹着锅里腾上来的热气,回头向猫春爹说了一声,“要不就三把粉瓢下锅吧,这样就不亏煤了。”

    不大会儿,锅台上又多了一把粉瓢。

    三把粉瓢呱唧呱唧地打着,这下就忙坏了叨粉的了,他这个时候身子扭得像旱鸭子给人扔到了水里似的,那个不知深浅地扑腾。他握着筷子的手紧赶着从锅里把漂起来的细粉往挨着粉锅的水缸里扯,水缸里的那只手一反一正地把扯进水缸里的细粉握成把儿。一把儿细粉握得满把了,他那只握筷子的手沿着锅沿子一摁,就摁断了锅里的细粉和手里已经握成把儿的细粉的联系。这个时候,洗粉的接过细粉把儿,在那个盛满了清水的比簸箩口还大的大锅里把细粉把儿洗一洗,就搭在了粉杆子上。三把儿细粉一杆子,在洗粉的大锅里泡上一会儿,再有人把它提出去晾在粉架子上。现在人们下细粉不像前些年了,前些年下细粉,人们赶得紧,天还没有冷得,人们就支起粉锅下起细粉来。这个时候多下的是风条粉,要从洗粉的大锅里提出来放到一张秫秸织成的簿子上盘粉,盘得透了才能上粉架子。现在人们下细粉,多已经等到天冷得上冻了下冻条粉,直接从洗粉的锅里提出来上架,一夜冰冻,第二天就拉出去晒上了。冻一化,细粉就干了一多半了,再晾上了晚半晌,就能收了打捆儿出卖了。

    三把粉瓢不光催了叨粉的和洗粉的,更让装瓢的忙乎了,这个时候的豆子不光要伺候着大斗盆里的粉面子不能炝了皮子,还要准备着从大斗盆里的粉面子上揪出块儿来递到装瓢的手里去。同样也催着在和第二盆粉面儿的两个老爷们儿,第一盆结束了,再打上芡,这第二盆很快就要下锅了。他们两个这个时候像拉磨的瘸驴屁股给人绑了一挂放响了的鞭炮一样着忙了,围着大斗盆那个转得欢实。

    很快,一大斗盆粉面子下完了。

    第三盆的粉芡子打完之后,人们抬头看了看天,可能是因为几个马灯照得太亮了,还是看不清这个时候的天色。有人估摸着说要不了多大会儿就该天大亮了,因为四周围的公鸡已经叫过几遍了,只是给打瓢的声音给遮住了,没有听得真着。但是,还是有人说得再下上一大斗盆的粉面子,天才会亮。倒是狗比的二大爷说了一句让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话,招得老少爷们儿们抱怨着说狗比的二大爷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是有个手表,抬手脖子一看,就知道这个时候是啥时辰了。”狗比的二大爷瞅了瞅锅里新续上的水,弯要用大煤钩子搂着锅底下的火说,“咱们要是有谁有个手表,起早也有个点儿了,也能掐着一斗盆粉下多长时间了。”

    “你净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咱庄户人家要那东西干啥?每天下地干活儿还给自己定个点儿呀?戴在手脖子上图干活儿碍事儿!”有人马上就这样回着狗比二大爷的话说。

    “庄户人家,谁舍得花那个老大的价钱买个铁疙瘩戴在手脖子上?”

    “还铁疙瘩呢!人家都戴啥子点子表了,我就瞅见过,上面的洋码字儿一蹦一蹦的。铁疙瘩手表已经过时了!”有人很有见识似的嘲笑着狗比二大爷说,“那种叫电子表的东西听说比铁疙瘩手表轻不少,还比铁疙瘩手表蹦得准。”

    “唉!”狗比二大爷落后了似的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世局,啥新鲜的玩意儿都出来得快,咱们不敢想的东西,城市里都能见到。上次我跟狗比他爹上趟城,你们说咋的了?”他卖关子似的停下了说话,两眼紧瞅着大锅里慢慢翻腾起来的水。

    “能咋的了,还不是瞅着男人和女人在大街上抱着亲嘴了!这有啥子稀奇的了呀,只要你经常进城,你就天天瞅得见。”有人在粉锅的大烟筒后面这样很不把狗比二大爷的话当成一回事儿地说,“这事儿在你眼里瞅着觉得稀奇,在别人眼里早已是驴逼打呵闪,水撒完了。”

    “你这俏皮话说得……”一个家伙对这句驴逼打呵闪的俏皮话很不屑地嘲笑说,“瘸驴蹚麦茬,对不住垄子。”

    “你也是,驴鞭敲肚皮,再硬也没有擂鼓响。”那个说驴逼打呵闪的家伙听有人这样说他的俏皮话对不了垄子,马上就回着话说。

    “男人跟女人大街上搂着亲嘴能叫稀奇?”狗比二大爷见两个家伙逞能似的较上了嘴劲儿,没有人再注意他卖下的那个关子,撅着嘴吹着锅里冒出的热气一阵儿,故意很响地咳了两嗓子,自个儿给自个儿圆场子似的又卖了个关子说。

    “那会是啥子稀奇?!”有人从狗比二大爷的话里听出来男人女人大街上搂在一起亲嘴不算是啥子稀奇了,很想知道咋的一回事儿似的转过脸来瞅着狗比二大爷问。

    “那可真是个稀奇,说出来你们也不敢相信!”狗比二大爷这个时候拿了劲儿似的接着卖他的关子,同时撇着嘴向马灯下的老少爷们儿们看了看,又摇了摇头。

    猫春爹像没有听到这些老少爷们儿们的这些话似的,一直不言语地来回在粉锅和大斗盆中间来回地转悠着,时不时地他也会伸手帮着搋几下大斗盆里的粉面子。本来,他今儿起床之后心里觉得很痛快,自己家今年种的红芋多,今年的红芋又出粉,比着往年来说,自己家今年多磨出了好几百斤的粉面子,今年的细粉自己家怕是要下上两天还要两头儿摸黑。他琢磨着今年的细粉要比往年多下出千把斤来。千把斤的细粉就是五百块钱左右的进项,也就是说,今年自己家的细粉要比往年多卖出五百来块钱。五百来块钱对这个家来说是个啥说道儿?一家人一年的零花散用就够了,往年的那个钱数就能积攒下来,筹备着这两年给猫春盖上一层院子。可他咋的也没有想到老少爷们儿们会因为小米出阁嫁人的事儿都跟自己动起了肝火来,虽说老少爷们儿们听了豆子的话再也不向自己说别的啥子了,可自己肚子里给老少爷们儿们这一顿撸泚,咋的也转不过弯儿了。自己也说不上窝在心里的这股子气儿是对老少爷们儿们的恼火儿,还是对小米这闺女觉得亏欠了,反正自己咋的也没了刚起来时的那股子得法儿了。

    老少爷们儿们见猫春爹不像刚起来点火儿的时候那样得意了,似乎也觉出了猫春爹心里的堵腾,知道是刚才那些对他说的话重了,堵得他心里闹腾得慌了。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向他再说些啥子,才能让他窝在心里的疙瘩散开了。

    “快说你见的啥子稀奇!”这个时候,有人奈不住性子了,瞅着狗比二大爷着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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