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老公戴帽子》第179章 小米有了另一个担心

    小米见豆子哥的大床不再咯吱咯吱地响了,就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annas.r》

    “姐,这黑灯瞎火的你干啥了?”谷子问。

    “别说话!你咋还没睡着?”小米小声责怪着谷子。

    “豆子哥今儿成亲了,以后你就不操豆子哥的这份儿心了,我心里也高兴着呢,就睡不着了。”谷子小声说。

    “睡吧。”小米小声喊着谷子。

    “姐,你说明年嫂子会不会生小孩呀?”谷子问。

    “小不点儿的一个闺女家,问这些干啥?”小米心里一个惊觉,谷子虽说比自己小几岁,可从她的身子来看,已经是个大闺女的模样了。身子长成了大闺女的模样,也就会有大闺女的心思了。以后自己出阁嫁人了,就不能整日价守着谷子了,千万以后别惹出啥事儿来呀。

    “不是问这个干啥儿,人家一结亲不就生小孩了吗?豆子哥今儿成亲了,春梅嫂子明年也就该生小孩了。”谷子说,“就是想不明白,咋的一结亲就能生小孩了呢?”

    “睡觉,别瞎琢磨这些事儿。”小米小声嚷着谷子说。

    谷子不言语了。

    小米见谷子不吱声了,也就躺下来睡了。

    跟小米睡在一张床上的玉米这个时候已经睡得熟了,轻微的呼声显得她睡得很香甜。

    小米知道,这几天玉米忙前忙后地帮着端水洗菜,帮着捡柴烧火,也累。

    谷子大约摸是在不停地翻身,弄得那张床上垫的秫秸吱吱楞楞地响。

    小米的心里一阵一阵地紧了。

    屋子里不知是老鼠还是别的啥子东西,在这样的黑夜里东一头西一头地蹿出了稀稀疏疏的声响。屋子外面倒是显得很静,静得能听见远处传过来的狗叫声。

    小米仰躺在床上,两眼睁着瞅着她瞅不见的房顶子。豆子哥的亲事儿算是自己操心到头儿了,自己也要从姊妹几个身边出阁嫁人了。可是,自己出了阁嫁了人,谷子、玉米和麦子她们姊妹三个咋办?麦子,有大舅守着,倒不要咋的操心了。谷子和玉米呢?谷子和玉米谁来守着?豆子哥?不可能了,老话都说了,小麻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就忘了娘。豆子哥以后只会跟春梅嫂子亲,就算是豆子哥心里想着谷子和玉米,咋的也不会赶上春梅嫂子在他心里重了。再有个一年两载的春梅嫂子就该生孩子了,孩子一生下来,豆子哥和春梅嫂子的心思也就全在孩子身上了,谷子和玉米在这个家里也就没啥子位置了。想到这儿,她的心里猛地一凉,那个时候的谷子和玉米的日子还不如现在呀。现在,最起码自己在疼着她们,她们的心里也有自己这个依靠。到那个时候谁还会打心眼儿里疼着她们?谁还会把她们的冬冷夏热放到心上?谁还会把她们的头疼脑热放到心上?在她们的心里谁还会是个依靠?

    豆子的新房里又传出来了大床咯吱咯吱的声音,虽说声音不大,但在这样的夜里却隐隐约约的听得很清晰。这样的声音让小米一下子心里又踏实下来,今夜过了,自己一直担心着的露底儿的事儿也就不用再担心了。就算是豆子哥知道了事儿的底儿,最多他也就是一个愣怔,春梅嫂子这一夜的身子会让他淡了以前的那些兄妹情分。虽说自己相信豆子哥不会忘了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忘不了这些年一起受过的委屈。但是,已经比不了春梅嫂子了。

    谷子像是又翻了个身儿。

    谷子是不是给豆子哥的床声惊了?小米这样在心里问自己,打谷子身上第一次来开始到眼下,自己就一直担心着她别不懂事儿惹出啥子来。好在谷子听话,自己也经常在她跟前说叨些事理儿。虽说自己也知道对谷子的这份担心没啥子必要,但自己还是由不得地担心着。打自小,谷子她们几个就在自己跟前,虽说这个家没啥子像样的日子,可自己还是尽着自己的能为让这姊妹几个少受委屈,可着自己的能为不让这姊妹几个受别人的欺负。自己下个月就要离开这姊妹几个了,自己再也不能整日价守着她们了。以后这姊妹几个就要自己操心着自己的日子,操心着自己的冷暖,操心着自己的在这个村子里和老少爷们儿们的相处。

    不知道远处谁家的公鸡叫了几声。

    这个时候咋的会有鸡叫声?小米心里模糊地问自己,像是有句啥子老话说这个时候的鸡叫,说是这个时候的鸡叫会兆着来年春上的雨水多还是别的啥子说道儿?

    屋里的老鼠不知道是因为争食儿还是咋的了,到处扑扑腾腾地蹿着,还咬得吱哇乱叫。要是赶在以往的夜里,老鼠这样蹿的时候,小米会像赶鸭子似的呕哧呕哧几声,倒也能管上一阵子老鼠不管乱蹿着出声。今儿夜里不行,豆子哥跟春梅嫂子的新婚第一夜,自己要是在这边呕哧上几声,会打搅他们两个新人。这些老鼠,蹿就蹿吧,咬就咬吧,蹿得累了,咬得累了,它们也就消停了。

    像是有老鼠在咯咯吱吱地啃那个破空木箱子的腿,引得整个木箱子像戏台上的擂鼓给啥子东西蹭着了一样嗡嗡地响。小米装作做梦似的咳了一声,顿时,老鼠啃木箱子腿的声音停住了,不过,很快这种声音又咯咯吱吱地响了起来。

    老鼠这种东西十分地遭人恨,不光会偷吃口粮,吃饱了撑得还会糟践人的东西,啥子衣裳啦,箱子啦,抽屉啦,它是逮啥咬啥,逮啥啃啥。衣裳给咬得都是窟窿,箱子抽屉给啃得缺角少棱的。最可恨的是它还逮哪儿在哪儿拉屎撒尿,粮食里,衣裳里,箱子里,抽屉里,没有它们不拉不尿的地方。人家说,养头猪养只羊,养个骡马能犁地,养个毛驴能轧场,养着老鼠糟蹋粮。有时候恨不得逮住这些老鼠活活地剥了它们的皮抽了它们的筋。

    啃箱子腿的老鼠不知道是啃得累了还是咋的,竟然停下了咯咯吱吱的啃。就在这个时候,从房梁上噗噗踏踏地摔到地上两个啥子东西。大约摸是给摔得疼了,吱哇两声叫,就出出溜溜地蹿了。小米心里很清楚,这是两只在房梁上咬架的老鼠没能站稳几个爪子给摔下来了。只可惜摔得轻了,没能把它们给摔死。

    两只从房梁上摔下来的老鼠才惨叫惊得不知底细的老鼠立马都老实了,屋里一下子就没了老鼠折腾出来的声响了。

    豆子哥的新房里又传过来了大床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是第四阵子这样的声响了!小米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有这几阵子这样的声响,豆子哥的亲事儿算是板上钉钉,牢牢稳稳了。她顺顺当当地在心里出了口气,打明儿早起间儿,自己就能慢慢地跟豆子哥透这门亲事儿的底儿了。

    外面的远地方又传过来几声狗叫声。

    这个时候,老少爷们儿们都该睡熟了,这几声狗叫大约摸是谁家的狗给啥子惊着了,也可能是这家的狗觉得自己单了,空叫几声给自己壮个胆儿。小米这样胡乱地想着这几声狗叫声,其实,这畜生跟人没啥两样,人在觉得单的时候也会想哭,想喊,想叫。忽地,她想到了跟春梅嫂子的安排,今儿夜里春梅嫂子不会把这门亲事儿底儿透给豆子哥吧?说好了最好还是在明儿夜里,或者后天的夜里。有这样的两夜,豆子哥的心就该已经完完全全地在春梅嫂子的身上了,不管会发生啥事儿,他都不会暴起脾气吵嚷啥子了。她这样琢磨着自己的想法儿,人家戏台上就有这样的戏文,虽说自己听不懂戏文,但有懂戏文的人说有这样一段戏文,说是啥时候的一个皇帝,给女人消磨得没了一点儿自己的主见了,最后把自己的江山也给丢了。虽说豆子哥不是啥子皇帝,就是一个平头百姓,他没有啥子江山,女人不能让他丢了江山,但也能让他淡了脾气。

    豆子哥的新房里这个时候传过来的不再是咯吱咯吱的大床声,而是豆子哥跟春梅嫂子很小声的说话声,他们在说些啥子听不清,倒觉得他们的话说得很黏糊了。小米心里更觉得踏实了,就从今儿还不到一夜来看,有这么一个整夜,豆子哥就给春梅嫂子化了。她舒心舒肺地长长地出了口气,两眼闭上想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了。

    屋里的老鼠又开始叽咕隆冬地发出了声响。

    前两年村子里还有两只猫,结果都因为吃了吃了老鼠药的老鼠给药死了。后来也有人想再养几只猫,都养不起来了。要是村子里还有猫,这些老鼠就不敢这样没个怕头儿了。小米听着老鼠这样张狂地在屋里来来去去地折腾,忽地又想起了人们用的老鼠夹子,这个东西起初倒是好使,可是,后来老鼠也学得猾了,不管老鼠夹子里搁上啥样好吃的,它们都不往里面去了,倒是家里的鸡鸭有时候会给老鼠夹子夹劈了脖子。对老鼠这东西,老少爷们儿们可伤了大脑筋了。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儿,心里向自己说着——睡吧,睡吧,哥的事儿稳当了,自己就该能安心地睡了。

    村子里的夜并没有因为今夜是豆子的新婚第一夜而有啥子两样儿,觉得今夜和以往的夜不一样的怕是只有小米一个人了。

    ( 我给老公戴帽子  p:///1/119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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