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行现在,实在也分不出来,到底哪块赌石里面,肯定有翡翠了……情急之下,只能听天由命,随便选了一块。
辛行的赌石也被抬到赌石台前,辛行跟着走了过来。别看他表面上平心静气、泰然自若,可实际上,心里十分没有底气。
聂先生一脸的淡定,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选出的赌石,微笑地说道:“开石。”
几名工作人员,也没有答话,直接将聂先生的赌石搬到开石台上,然后开始切割。
“哧哧哧哧”
一刀落定,表皮直接脱落。没有。
看到这一刀下去,没有露出翡翠,只是灰蒙蒙的石层,孙家大院的这些人都松了一口气。就连辛行,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可是,聂先生似乎全然不以没有开出来翡翠为然,而是又微笑地说道:“间隔十五公分再来一刀。”
以往都是间隔十公分,这一次,却是间隔十五公分,而且聂先生再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十分自信,不禁令人惊叹。
工作人员马上照做,用格尺量了十五公分,然后移动合金齿轮,只一开动,又是火星四sè。
电光火石之后,有两名工作人员直接过去,将分开的石层搬走。才一分开,大院里面立刻迸发出唏嘘之声。
“呀”“这”
这一刻,现场众人都看到石层搬开后,露出来的情景。在石层内。放眼是一块碧绿sè的晶石。显然是翡翠无疑。不过。这块翡翠明显不是一般的翡翠,在孙家大院工作的,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常识。这块碧绿sè的翡翠,水头十足、晶莹剔透,除了这个之外,更重要的是,在碧绿sè的翡翠之中,还呈现出又绿、又密。而且极为平直的绿丝。这绿丝所占的面积比例很大,而且颜sè十分纯正,十分鲜艳。
不用猜,这肯定是金丝种翡翠,而且还是金丝种翡翠中的极品。如果将这块石头剖开,露出的翡翠很大,而且没有杂质,或者是裂纹的话,那这块翡翠可就值钱了。
要知道,金丝种的翡翠。在翡翠中本身就属于档次比较高的。品相好一点的,绝对是高等翡翠。品相差的,也是中高档。像这块金丝种翡翠,绝对可以说是金丝种翡翠中的极品,同样也是翡翠中的极品。如果加工好了,价格难以估计。
在场的这帮人不禁在心中暗叹,如果说有人花高价将这堆石头全都包了,不提先前开出来的四块翡翠,单就凭这块金丝种翡翠,那也赚大发了。
聂先生根本没有将开出金丝种翡翠的事情当回事,在这个时候,莫说开出金丝种的翡翠,哪怕就是开出一块白干种翡翠,效果也都是一样的。今天他可不是来赌钱的,那可是来赌眼睛的,和赌命都没什么区别。
“师弟,该你的了。”聂先生转头看向辛行,淡笑地说道。
同时,他的心中还在感慨,这可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二人的胜负,全然在一块石头上面,只要谁开出翡翠,就极有可能宣布了对方的死刑。
现在自己开出来了,等待辛行的,只怕九成九是死。
辛行因为刚刚的变故,士气大落,底气已经不是很足。此刻看到聂先生开出翡翠,心头仿佛挨了一记重拳,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险些一屁股摔倒在地。
这种赌法,对心理承受能力的考验,实在太强了。在常人的眼中,辛行一向是处变不惊,生死关头,都能泰然自若的人物。可是现在,他的心理也难以承受这种打击。
心里的打击虽然严重,但是辛行不停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失态,千万不能失态。
他咬了咬牙,指着自己的那块赌石,狠狠地说道:“抬上去!开石!”
“是!”工作人员马上答应一声,将辛行的赌石搬到赌石台上。
合金齿轮对准赌石,直接就是一刀。不过,在开刀时候,那名工作人员,明显有点紧张,手都在颤抖。别看对赌的人不是自己,可是眼下的气氛,眼下的压力,实在不是他所能承受的。如果是,现在和他和辛行对调位置,只怕他都已经趴下了。
“啪”地一声,随着合金齿轮停止转动,石头的表皮跟着脱落。
寂静!
大院里面,现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刹那间,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投在辛行的身上。
皮层之内,并没有露出翡翠,只是灰蒙蒙的石头。其实这也属于正常,第一刀没有开出翡翠的时候,实在太多太多了。可是这次,赌的可不是身家,而是眼睛。
在这一刻,辛行的心又似挨了一记重拳,令他的心口不禁一阵剧痛。他忍不住伸手捂住心口,咬了咬牙,又行说道:“间隔十公分再来一刀”
此时此刻,谁都看出来辛行的紧张,甚至在辛行的眸子中还露出一丝丝的畏惧。
好在,还没有人知道,辛行的背襟早已被冷汗浸透。这一阵,辛行输不起呀,如果输了,自己就什么也没有了。
上一轮倒还好说,自己开不出来,顶多是平手,可是这一次,如果还开不出来,那可就不是单纯的平手了。
聂先生瞥了眼辛行,他眼中的神采,带着玩味。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是得意,又似是怜悯。
工作人员移动了齿轮,对准间隔十公分的位置,这小子的手,不停地颤抖,好不容易,才按动开关。
“哧哧哧哧哧哧哧哧”
火星激荡,随着微风轻舞,十分绚丽。可在这个时候。这其中却尽是凄凉的味道。
“咔”地一声。合金齿轮停了下来。
在以往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认为,开石所需要的时间,实在太长,好半天才能切开。但是现在,在大家伙的眼中,时间过的似乎太快了。
石层已经被整齐的切开,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搬动石头,大家伙都在望着辛行。
辛行现在都已经没了章法。心口的疼痛,让他有点站不稳了,他晃着身子,一只手捂着心口,一只手缓缓提了起来。看到辛行这般状态,一名打手连忙跑了过来,扶住辛行的一边胳膊,小心地问道:“二先生,您没事”
“我没事!”见有人过来扶着自己,辛行的脸登时就沉了下来。他使劲一甩胳膊,愤愤地叫道:“我没事!用不着人扶!”
打手一见辛行的表情。吓了一跳,赶紧闪到一边,再也不敢出声。
辛行失态了,他彻底失态了。胜负的担子,实在太重了,压得他已经喘不上气。他颤巍巍地抬起手来,指着开石台上的赌石,咬着牙说道:“从中间切”
“是。”开石台后的工作人员,连忙答应一声,移动合金齿轮,对准中间的位置,然后开动。
现在,院子里的所有人,目光已经不再是看向台上的赌石,而是看向辛行。辛行也就四十多岁,一向内敛,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可是现在,在众人的眼中,辛行已经不再是那个深不可测的样子,一瞬间,辛行乌黑的头发,竟然斑白,变得好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
辛行佝偻着身子,右手紧紧捂着心口,他的眼睛,望着那块赌石,可是眼睛中,没有半点神采。他显得很孤独,哪怕院子里有许多许多人,但他就好像是秋风里的落叶,显得无比凄凉。他的身子,也像落叶一般,好像虽然都可能垂落。
“咔!”
合金齿轮又一次停了下来,“呼”
听到这个声音,辛行竟然重重地传了口气,身子再次晃动,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木木地望着那块赌石。
工作人员当然不敢再劳动他老人家说话了,赶紧上前,将两片石头分开。
“唰!”
一双双的眼睛,全都凝聚在这块赌石之上。是生是死,可以说就在这一下了。
工作人员将偌大的石片缓缓挪开,大家伙都屏着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息。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石片已经分开,可是院子里面,仍旧没有半点声音。大家伙的眼睛,又不约而同的看向辛行。
聂先生也转过头,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望着辛行。
石片分开,这里面,看不到半点翡翠的影子。
辛行望着赌石,无神的双眸,现在变得好似死灰一样。他的身子,又晃了一下,紧跟着,竟然无力地向前跌去。
“扑通”
辛行扑到了地上。
“二先生!”“二先生!”
看到辛行倒在地上,孙家这边的人,纷纷跑了过来,并关切地大声喊了起来。
可不等跑到辛行的身边,却见辛行的身子动了动,跟着,辛行的双手慢慢撑住身子,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众人没有一个敢碰他的,只是一切关切地瞧了。
辛行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跟着,他转头看向聂先生。
聂先生正望着他,看到辛行那已经绝望的神sè,还有那故作坚强的表情,聂先生不由得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情。
两个人是同门师兄弟,又都是赌石行当中的绝顶高手,虽然过往有着很深的恩怨,可现在都是寄人篱下,都是一枚棋子,有着相同的境遇。
所以,在这一时间,聂先生不知道该对辛行说些什么。不过他的脸上,却已经没有半点得意之sè,以及胜利的喜悦。
就在这一刻,蓦地里,突然在赌石台有一个人大喊了一声,“二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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