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福星传(清穿)》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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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比你适合。”努尔哈赤在适合那里用了格外的重音。

    皇太极此刻的情绪无比激动:“我看是因为他额娘比我额娘得宠吧。”

    努尔哈赤侧目,眸光中交杂了好几样的情绪,震怒,愧疚,失望,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暗淡了下去:“皇太极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那你要我怎么想”皇太极将头顶压抑的帽子脱去。

    “事已至此,我也不在乎把实话告诉你,一开始我原本属意的继承人的确是你,我欣赏你的雄心壮志,对你的能力也很有把握。”努尔哈赤全身放松,舒缓了一会,深吸一口气,沉吟的陈述出自己的内心所想:“可是你跟我说要放眼天下,就要启用汉人,按照他们的方式搞制度,废除我们的祖宗传下来的制度,这些我都不赞同。”

    “父汗你难道不觉得可笑吗这些年是你一直都鼓励我们兄弟学习汉文化,怎么这会就变成了大错特错”皇太极在一张脸上写尽了不可置信。

    “我让你们学是为了熟悉汉人,为以后的收复他们做充足的准备,我们民族之所以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靠的都是马背上的功夫,还有老祖宗传下来的性格脾气,倘若像是你希望的那个样子在我们的民族,大范围的普及这些东西,你有没想过当他们都变得像是汉人那样文质彬彬,我们的政权是否会变得岌岌可危。”

    “这就是你选择多尔衮的理由”皇太极看着努尔哈赤,:“父汗你难道就保证多尔衮以后不会做出,和今日的我一模一样的决定。”

    努尔哈赤摇摇头:“但是他至少不会有你那么快。”

    “你以为选择多尔衮当继承人,代善扶正能够使得我们后金强大起来。”

    “多尔衮聪明,耿直,勇敢,他的先天自制很好,后天的优秀也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实,我想信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响当当的大英雄。”

    皇太极一字一句,都带着无比强大的底气,对自己的能力他很自信:“即使多尔衮以后能做得很好,但是我相信他不会比我做得更好。”说到这里是他的双眸闪着光:“只有我才会是最合适的继承人。”

    船舱外脚步声迭起,还有清脆的兵器声音,那是拿了一生刀剑,上了无数次战场的努尔哈赤,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皇太极看来你的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回父汗是。”皇太极背过身去,他不敢再多看努尔哈赤一样,尽管他现在老了,病了,但是他身上仍然有种叫人畏惧的独特味道。

    努尔哈赤气急,他强忍着病痛,侧身撑起自己孱弱的身体:“如果我到死都不同意你做继承人,你的人会怎么样”说完踏遍喘息不停:“杀了我吗”

    皇太极背过去的身影细不可见的颤了颤,他沉声回答:“没想过。”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我相信父汗会给我这个机会。”

    “那我可要辜负你的信任了。”皇太极的耳边传来努尔哈赤悲痛欲绝的冷笑,他虚弱无力的拳头,一下一下砸在自己的被上,任谁都无法体谅到他此刻内心的绝望,一代英雄的最后竟是那样的无能为力:“我努尔哈赤这一生也算是把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一遍,年少时被逐家门无家可归,青年是家破人亡,中年时亲自逼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老年时眼睁睁的看着最亲的兄弟,死在自己的面前,暮年时又要经历自己的儿子逼宫。”他感到一股腥甜的力量土坡胸腔,直冲喉口,紧接着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喷出。

    皇太极闻声,转过身来,因为眼前的景象而受到了巨大的视觉冲击,他疾步冲了过去,跪到在努尔哈赤的面前:“父汗你这是怎么了”他算错对了一切,却算错了自己的对努尔哈赤的心狠程度,纵使他因为自己,因为自己的额娘有一万个理由去恨他,可是只因为他是他最敬畏的父汗这一个理由,他就对他狠不下心来,他怔怔的盯着地上的鲜血,轻抬手指去触碰,一瞬间失去方向,变得迷茫:“父汗儿子做错了。”紧接着他甩了甩头,逼迫自己从那种迷离困顿的境地中走出来:“父汗成全儿子吧。”

    努尔哈赤拼尽全力揪起皇太极的衣领,海东青似的双目睁得老大,囧囧且叫人胆战心惊,他凝视着皇太极有一会功夫:“我在天上看着,皇太极你必须要当个好汉王,就像你刚才跟我说的那样。”

    皇太极听了这话,不觉松下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谢父汗成全,儿子定当不负父汗所望。”

    “父汗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皇太极仰头看着努尔哈赤。

    “你那么有本事。”努尔哈赤带着讽刺的把头一偏:“还会有问题想要问本汗”

    “这个是替额娘问的。”皇太极问道:“父汗你一辈子有过那么多个女人,你说你只爱姨母一个人,那么其他人又算得了什么”

    “你额娘到底还在怨我。”想想东哥还在天上等着他呢,努尔哈赤到是觉得死亡也不是想象中那样不美好的,他甚至在隐约中还有些向往:“那样一个人可遇不可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有的人终其一辈子都遇不到,而我无疑是幸运的。”

    为了完整的说出那句话,努尔哈赤几乎是榨干了体内最后一丝的气力,他的背部无力的向后仰了过去,平到在榻上,眸子里尖锐的锋芒像着墨色变淡的的瞳孔那般一点点褪去,他精神涣散的看着上方,呼出的气远远超出吸入的气:“皇太极我叫你保证善待你的每一个兄弟,还有阿巴亥,你一定要。”他想说的是不要下死手,至少留她一条活路,自古因为担心儿子年少,母亲年壮而祸乱朝政的例子不胜枚举,使得他不得不担心在自己身后,阿巴亥的结局,但是努尔哈赤他如何也想不到,老天爷会这么不卖他的面子,令他带着尚未说完这句最后的话,直接奔赴他最后的归处。

    皇太极摸索到努尔哈赤的眼睛处,闭上双眼,轻轻的用掌心将他的眼皮带下:“父汗你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成为最好的大汗的。”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滑下,他才抹干净自己脸上肆意的泪水,再一摸,无可厚非又是湿漉漉的一片。

    努尔哈赤于七月二十三日前往清河汤泉疗养,八月初,病势转危,遂决定乘船顺太子河返回沈阳,八月十一日,乘船顺太子河下,病死于叆福陵隆恩门鸡堡终年6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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