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到了周五,李平凡每周五、周六是最忙的时候。因为他的两个录像厅、一个舞厅均是以海大、体育学院等几个大学为主要目标客户群。一周的功课基本结束,周五、周六、周日这几天正是学生们相对闲暇的时候。人一旦闲暇下来,往往会想着放松一下、浪漫一下,那么他的舞厅和录像厅就会出奇的火爆。
李平凡想不到,叶灵秋老师亲自来请他去他们家,说是他的父亲想见见李平凡。对于叶灵秋老师,相信大家都不会太陌生。叶灵秋老师,就是李平凡开学时,负责收费的那个白净的老师。他据说是某一个省委领导的儿子,这个省委领导蹲牛棚刚刚结束不长时间,挂黑牌、戴高帽、蹲牛棚等等“斗私批修”、“灵魂深处闹革命”的折腾,让这位叶姓的省委领导受尽折磨。
所谓“蹲牛棚”,就是那时造反派把老干部老革命都关在小黑屋子或是小棚子里来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关他们的那种地方的条件就像牛棚一样恶劣,所以就叫“蹲牛棚”了。
现在已经拨乱反正,文化大革命之后,为纠正文化大革命错误,改变国内混乱局面,使国内局势趋于稳定而进行了一场政治改革。而叶灵秋老师的父亲叶正坤,无疑是这场政治改革的受益者。
李平凡对于这个叶灵秋老师,无疑是极度尊敬的。听说是邀请去他家,忙不迭口的答应了。他倒是听说过叶老师的家世背景,学校里暗地里早就传的有鼻子有眼了,他想不听说这个消息也是没有任何可能性的。更何况,这一段时间以来,叶老师正要被提为学校的副校长了,更是成为学生们闲来无事议论的对象。
李平凡对于叶灵秋的家世背景,倒是从心底上没有怎么在意。在他心中,叶老师只是一个很好的、很照顾他的、能够看得起他的老师,并且现在他也属于叶老师的合作伙伴。嘿嘿,那个妙妙舞厅,不就是两人合作的第一项目吗?并且,现在这舞厅的生意也是非常火爆的,这把叶灵秋的老婆,也就是李平凡的师母张敏,高兴的眉开眼笑。
这次叶灵秋邀请李平凡去他家,就是张敏的主意。张敏是海大的一个出纳,一月的工资也是有限的很。现在,他们两口从严格意义上,已经和老爷子分开另过了。另起炉灶就要考虑生活中的油盐酱醋的问题,她之所以承包这个舞厅,是出于挣点钱补贴家用的考虑。
在张敏承包舞厅的时候,舞厅的生意几乎快要倒闭了。而李平凡仅仅接手一个月,这生意已经蒸蒸日上的火爆起来,很有点生意兴隆通四海的势头。这无疑让张敏对这个高高瘦瘦的李平凡刮目相看啊!她不禁暗暗佩服自己男人的眼光,他男人竟然从沙砾里面看出来李平凡是块闪闪发光的金子,非常信赖的把舞厅交给这个小男孩打理。而自己当时是持反对态度的,她不相信这个土不拉几的农村娃子能够经营好这个叫舞厅的东西。
但是结果让她瞠目结舌不已,这个舞厅在李平凡的操作下,很快的火爆的一塌糊涂。女人,往往是感性大于理性的,特别是这个女人赚到钱的时候。张敏细心地发现,这个李平凡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东西:那就是敢于坚持自己的创意。
张敏是个特别聪明的女子,她有一种特别的能力:就是能够从散乱如麻的信息中抽茧剥丝、归纳总结,发现一些事物的规律,这得益于她学习会计知识时候的用心。张敏从叶灵秋父亲,也就是她公公的片言只语中,得出一个结论:以后都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经济的发展是第一位的!
她张敏不同于其它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她不是孤陋寡闻的女子。她自然知道现在国外的许多国家,物质生活是非常丰富的。许多国外的普通人,家里都有汽车和大房子。她相信,以后一定是比谁钱更多的社会,资本主义的今天可能就是社会主义的明天。虽然这种想法有点大逆不道,但是她坚信自己的想法一定是正确的。因为她相信,追求更好的物质生活,是每个人的天性。而对未来的希望的追求,是人类永远进化和前进的动力。
张敏一直寻找另外一种机会,和李平凡合作赚到更多的钱。她相信,只要全力扶持李平凡的事业,给这个平凡的人一点阳光,那么,这个李平凡一定会灿烂,这个李平凡一定会给他们带来千倍的回报。
早在1979年,中国的广告世界里出现了如此多的第一。这一年初,上海延安路恢复了户外广告,广告牌对面就是外宾云集的锦江饭店。1月4日,《天津日报》通栏刊登了“天津牙膏厂”广告,成为首个刊登广告的新闻媒体。3月,中央电视台播出了它的第一个电视商业广告,产品是上海汽水厂的幸福可乐,广告语是:清爽可口,芬芳提神。不久后的3月15日,“雷达表”广告在上海电视台播出,成为第一个在内地做广告的外国品牌。同一天雷达表还在《文汇报》做了手绘的插画广告。据说广告后3天内,有700多人到黄浦区商场询问雷达表情况。
张敏知道,海大之所以第一年设立广告专业,开创中国广告专业先河,也是出于对未来发展的需要。这也是她的公公叶正坤老爷子,力排众议而得以设立的专业。在全国高校的学生都不用缴纳任何费用的情况下,这个专业之所以需要交书本费,也是因为还没有从编制上正式解决它的完全合法化问题。连广告专业的学生应有的每月21块钱的补助,也没有发放的途径。
广告专业作为一个畸形的产物,前途未卜,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出路和未来。而叶灵秋由于进了这个所谓的广告专业,而在学校内受到老师们有意无意的排挤。张敏对于自己男人的处境,无疑是极度关注的。捎带着对于这个海大的所谓的广告专业,也关注起来。
张敏在上次回公公家,听公公说,将在最近的一个月内,全部解决所有海大广告专业的学生的编制问题。而学生们所缴纳的书本费及各项费用,也将在近期全部退还。并且把这些天之骄子们的每月应有的国家的补助,也全部在学生放寒假之前,全部补发完毕。
学生们的问题能够解决掉,自己老公自然也会高枕无忧起来。想到自己的老公从被发配到广告系的边缘角色,变成了主角,回到了主流社会。她的心里充满了激动和兴奋地情绪。
更让张敏高兴的是,叶正坤竟然问叶灵秋:“小秋,你们广告系的学生中,有没有脑子特别活泛的啊?要是有,你领到家里来一下,我们交流一下!”
在叶灵秋还在沉思的时候,张敏忍不住跳了起来:“灵秋,你不是说你们班有个天才学生叫李平凡吗?他可是你们专业最大的才子呢!”
叶灵秋又仔细思考一下:“这个李平凡确实符合老爷子所说的“脑子特别活泛”的要求,连录像厅都开了两个,舞厅也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再加上人也老实本分,倒是广告系比较出众的学生了……嗯哪,徐雨蝶好像在专业和见识上更出色一些吧……还有伊曼卉,都是不错的学生啊……”
叶灵秋于是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爸爸,我认为我们专业出色的学生确实不少,有个叫徐雨蝶的学生,好像在专业和见识上更出色;伊曼卉在审美上和创意上有独特之处;更独特的是一个叫李平凡的学生,现在自己经营了一个录像厅,现在生意好得不得了啊,是个实干的好手……您看,是不是多约几个学生过来?”
叶正坤微微沉思了一下,挥挥手道:“那好吧,把这三个学生,都给我约到省委办公室……啊不,还是约到家里吧,约到办公室怕他们拘束,反而不好……”
这才有了叶灵秋约了李平凡和徐雨蝶、伊曼卉的事情。
李平凡一听有徐雨蝶和伊曼卉,本能的想拒绝前往。因为他发现,他最近那方面的越来越强烈,一旦见了女子都有一种蠢蠢欲动的倾向。他特别怕见的,就是徐雨蝶和伊曼卉这广告系的两支花,每次见这两个人,他都觉得自己浑身血液流动加速,有种想深入交流的欲念。
但叶灵秋是他的老师,对他关爱有加,他怎么能够拒绝呢?他难道能够说自己不想和两个女孩子一起去吗?
心思转了一圈,李平凡只好无奈的答应了下来。李平凡下定决心,他一定像老僧入定一样,不看徐雨蝶和伊曼卉一眼!
但是,他能够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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