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就是做背景:政钥》v048当官同样怕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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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8当官同样怕空难

    高速上遇上堵车,车子慢得跟蜗牛爬似的。开始驾驶员和杨小波他们都还耐着性子。后来,熊叶丽就说:“看,真的是遇上堵车了,如果我们早半个小时出来,就不会碰上了。”大家都听得出来,熊叶丽是对金超不满。

    今天金超让他们等了两次,加起来差不多有半个小时。金超却只当作没听见。杨小波说:“还有两个多小时,应该赶得上。”熊叶丽也就不再多说。

    这趟旅行要跟金超同行,还成了后勤服务员,梁健已不抱任何期待,因此赶得上、赶不上,他都不太关心,成不了行更好,落得清净。

    车内气氛有些沉闷,驾驶员放了一会流行乐曲。杨小波和金超聊着天,南山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冯斌,时不时插一句话,想加入他们的聊天队伍,但杨小波和金超都不怎么理他,也许是觉得他层次不够吧。樊如自顾自玩手机游戏,熊叶丽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熊叶丽的发丝,落在脖子里,形成鲜明的黑白对比,梁健瞧着她光洁白皙的脖颈,甚觉赏心悦目。这时梁健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朱怀遇的电话。

    接起电话,朱怀遇的声音响起:“已经在赴四川了?”梁健说:“是啊,在高速上。”朱怀遇说:“我还以为你已经到机场了!”梁健说:“遇上堵车,车速蜗牛爬。”朱怀遇说:“别去了算了,但愿你去不成!”梁健说:“干嘛?”朱怀遇说:“遇到烦心事了,本想找你晚上聊聊,你一去四川,不是要好几天才能找你聊了啊?”

    梁健心想,朱怀遇这人属于乐天派,大碗喝酒、大胆泡妞、大笔用钱,很少听过他有什么烦心事。即便工作上遇上困难,也大都以喝酒派遣。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朱怀遇是对这句诗的最好注解者。梁健说:“找个人,喝顿酒,不就结了?”

    朱怀遇说:“酒当然是要喝的,但得看跟谁喝啊?这顿酒除了跟你喝,我是不会跟别人喝的,没法讲啊!”梁健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朱怀遇说:“女人是麻烦!”

    原来是女人的事情,怪不得朱怀遇说,除了他跟别人没法喝这顿酒,说那些话。他看了看周围,有市委组织部和市委办的这些人在,电话中谈这事情不合适。梁健说:“待会再聊吧。”朱怀遇说:“你边上有人吧?”梁健说:“是。”朱怀遇说:“那好吧。先祝你玩得开心,四川辣妹子别忘了找啊!”

    梁健想,这个朱怀遇一张口就离不开喝酒和女人。但他实在,还是挺喜欢他这种性情中人的表现。

    又堵了将近一个小时。车厢中越发沉闷了。耐心如蒸锅中的水已经被蒸发得差不多了,前面长长的车队里,有些男人下了车站在硬路肩上抽烟,还有些尿急的,就站在路边嘘嘘。

    金超早上喝了水,有些憋不住,就说:“我也要去放松一下。”说着就下车去了。杨小波也跟着下去,冯斌也下去了。等他们下了车,熊叶丽说:“男人,真是好没素质。”驾驶员说:“人有三急,又有什么办法呢?”熊叶丽说:“女人难道不急啊,女人不是忍住了吗?”

    梁健早上没怎么喝水,这会没尿,便依然呆在车上,心想,好在自己不下去,否则在熊叶丽眼中也是一个没素质的男人。

    杨小波他们放松之后,相互递烟,要抽烟,前面的车忽然慢慢动了。驾驶员摇下车窗说:“领导,上车吧,前面的车动了。”

    因为急着赶路,他们也只好把烟重新装了回去,上了车。车子先是乌龟爬了一会,慢慢就快了起来。最后,总算能够正常行驶了。熊叶丽说:“还有一个小时一刻钟,已经很紧张了。”杨小波对驾驶员说:“能开快点,尽量快点。”

    车子终于还是提前到了宁州机场。驾驶员帮助将行李卸了下来后,金超只顾拿着自己的手提包往前走,并不管自己的行李箱。杨小波对梁健说:“梁部长,这些行李,就交给你这位保障员了啊!樊如,你帮助梁部长去推一辆行李车过来。”说着便如金超一样自顾自往前走了。熊叶丽看了梁健一眼,说了声“辛苦了”,也往前走。南山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冯斌,瞧见梁健变成了行李搬运工,心下就生出一种优越感,对梁健说:“我也先过去了,你快一点。”

    经过这样短时间的接触,梁健不难看出这个冯斌是个马屁精,也不去理他。等樊如行李车推过来后,他将行李箱一个个放入车里,堆得老高。

    宁州机场,是一个国际机场,国内和国外客流很大,有些人看到梁健推着这么高的行李车,不时瞥他一眼。梁健心想,既然成了搬运工了,也不用理会别人的目光了。

    樊如倒并没有跟着队伍往前跑,一直陪着梁健,一同去办理托运手续,然后过了安检。樊如说:“杨部委以前不这样!”梁健问道:“怎么样?”樊如说:“杨部委的架子以前不这么大,我跟他出过几次差,行李什么的东西,他都是自己拿的。我看,这次之所以这样,跟那个金超有很大关系。”

    梁健想起在市委组织部的小会议室出来后,金超到杨部委的会议室去了一下,应该是跟杨部委打了他什么小报告,让杨部委趁机整整自己吧。梁健想,杨部委不分青红皂白听信金超所言,大概也算不上什么善类吧,至少是没有主见的。当然,梁健不会把这些说出来,否则显得自己也太没有承受力了!

    梁健故意说:“没关系,我们是基层干部,为市里领导服务是我们的荣幸。”樊如原本以为梁健会抱怨,没想到他这么想得开,心想:基层干部真是实在啊。其实,一同出门,并没有谁给谁拿行李的义务,梁健也完全可以不服从这项要求。樊如不由感叹,人善被人欺,狗善被人骑!

    宁州国际机场还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各色人等穿行如梭,有些美女身穿吊带衫,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一些男的身穿高档服饰,手戴国际名表,顾盼之间就流露出成功人士的尊贵和气质。

    并肩行进时,樊如说:“不出来,自我感觉还挺好,出来一看,实在是自惭形秽。”

    梁健对樊如的这话,很能理解。宁州是省会城市,镜州则是离宁州一百来公里的地级城市,经济发展状况也是一般。作为机关公务员,又在组织部门工作,樊如等人在镜州市可以算是有尊严、有地位的了。但近年来,机关公务员收入缩水,镜州市的经济发展水平又不靠前,一般公务员工资、福利、零零总总都加起来,也就五六万块。走出门,与出入省会城市的成功人士一比,单单人家手腕上一块表,估计就够樊如工作两三年的。这也难怪樊如会有如此感叹。

    梁健说:“人比人,气死人,有时候没必要自寻烦恼。别看人家外表光鲜,私底下说不定也为几十亿的银行债务烦恼呢。”听梁健这么一说,樊如也心平许多:“说的也是,没钱有没钱的活法,我们喝一瓶剑南春就能喝出飘飘欲仙的感觉来,他们喝拉菲也不一定能喝出**来!”梁健呵呵笑了,说:“他们人去哪里了?”樊如说:“喏,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离登机时间,还有二十来分钟,大家便在登机口等候。杨小波、金超和冯斌等人,自从在高速公路硬路肩上放松之后,就没喝过水,都想喝点。杨小波就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玻璃杯子,里面装着几片干茶叶,金超也把杯子拿出来了。冯斌瞧见他们都拿出了杯子,也赶紧从包里拿出一个玻璃杯,说:“杨部委、金处长,来,一起尝尝我的龙井吧,据说还不错的。”

    杨小波说:“你冯部长的茶叶,肯定是一等一的,好啊,大家都一起来尝尝吧。”金超看到冯斌拿出的茶叶,装在一个非常精致的小罐子里,知道茶叶的质量自不必说,就说:“好啊,我们都尝尝。”

    杨小波和金超的杯子里,原本都放了茶叶,既然要换茶叶,那就得先把里面的茶叶倒掉。金超冲梁健喊道:“梁健,劳驾你这位

    后勤部长,把杨部委和我杯子里的茶叶去换一下吧。”

    冯斌说:“金处长,我去帮你们换茶叶好了。”金超阻止说:“你已经帮我们提供了这么好的茶叶了,怎敢再劳驾你!梁部长是我们的后勤部长嘛,这些事就交给他好了。”

    熊叶丽听到金超竟然支使梁健给自己去换茶叶,就觉得这实在是有些过分。梁健虽然是基层干部,但至少也是区委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刚才已经让他帮助搬、托运行李,这会又让他去泡茶,这简直就是拿梁健当佣人使了。熊叶丽本想说几句,只听杨小波说:“那就劳烦梁部长一下了。”

    梁健朝金超看去,金超也正瞪着他。金超脸上露出一撇怪笑:“梁部长,怎么样?”梁健一笑,说:“当然没有问题,能为杨部长和金处长服务,是我的荣幸啊!”

    杨部委原本还担心梁健会跳起来,所以才说了一句“劳烦梁部长一下”,这会听到梁健服从了,心想,梁健还是听话的,容易支使的。在出发之前,金超特意到了杨部委办公室,说了梁健许多坏话,说一定要让杨部委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才会服。杨部委不知道金超与梁健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市委书记秘书让他给梁健点颜色看看,他也不好拒绝。但梁健毕竟是基层的一位副部长,如果他发怒起来,也会伤脑筋,为此,他也想注意一些分寸。没想到,金超想出各种手段,要来打压梁健的自尊心,见梁健服从的去给他们泡茶,他才算松了一口气。

    梁健走后不久,金超对冯斌说:“冯部长,你帮助去监督一下看。我怕梁部长会给我们杯子里吐唾沫。”

    金超此话一出,大家都有些诧异,心想,金超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先前是他让梁健去给他们换茶叶,到自动热水机上泡水,这会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你不信任人家,那还让人家去泡茶干什么!大家以前对金超的作风也有所了解,许多人对身为市委书记秘书的金超都颇有微词,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熊叶丽再也忍不住了:“金处长,你是否还担心,梁健会在你的杯子里下毒啊?”金超呵呵一笑说:“还真有些担心,所以劳烦冯部长去监督一下了!”

    冯斌瞧见金超对梁健这么不信任,言语之中对梁健又很有些责难,一想,反而有些开心。冯斌知道自己跟市里的领导无法相比,但跟梁健,他却不自觉的做着比较。梁健比他年轻许多,还长得英俊潇洒,冯斌就有些羡慕嫉妒恨。这会看到有人整梁健,他便手痒痒地想帮一把。冯斌说:“我这就去监督。”

    被金超和冯斌这么一搞,其余几人心里都有些不舒服。本来,一同出差,团结和谐的气氛,可以使旅行愉快而放松。如今,金超如此针对梁健,让这个小小的团队一下子有了勾心斗角的氛围,特别是熊叶丽和樊如感觉非常别扭!

    杨小波却坐在那里不做表态,自顾自看着手机上的新闻。熊叶丽想要说的话也憋了回去,熊叶丽想,毕竟考察组组长是杨小波,他不出声,自己出声没有必要。

    梁健双手捧着三个玻璃杯和一个小茶叶罐,向着候机厅中的自动开水机走去。候机厅非常狭长,从休息区到开水机有好长一段距离,这么走过去,许多人都朝他看,有些目光不解,有些目光有趣,有些目光好玩。

    梁健本来也是一个爱喝茶的人。在机关里呆久了的人,慢慢都会养成喝茶的习惯,早上到了单位,第一件事情,就是泡水,沏茶,然后慢悠悠呷一口、浏览一下网页,开始一天的工作。常常可以看到,一些领导去开会,他们的秘书会先把一个沏好了茶的杯子,放在他的位置前面。也可以说,开会座谈茶杯先行。使得很多人,一天都离不开茶叶,更喝不惯矿泉水和碳酸饮料。所以,今天出差,杨小波等人也习惯性地带着玻璃杯和茶叶。但梁健今天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对茶叶不感冒了!一个人手中捧着这么多茶杯和一个茶叶罐,在这个国际化的机场行走,实在是有种非常老土的感觉。

    突然,一个人经过他面前,左肩膀往上一挺,他身后一个大背包甩了出来,眼看就要撞到自己的手,梁健赶紧躲开,其中一个杯子差点脱离了他的手,梁健身体左移右扭,好不容易才把手中的杯子接住,茶叶罐却从手里掉落下去,梁健赶紧伸出脚去,把茶叶罐用足弓兜住了,这点本事全靠高中里学的那阵足球。

    身边忽然响起几声清脆的鼓掌,只见一家三口,一个小男孩正在拍手:“叔叔,你是杂技演员吧。”梁健见孩子问得可爱,笑了笑说:“我看过杂技表演。”小男孩说:“我也看过杂技表演,可怎么就不能做到像你这样呢?”梁健笑说:“等你跟叔叔这么大的时候,肯定比叔叔还厉害。”小男孩仰头对父母说:“我要多吃饭,快快长大。”小男孩的父母朝梁健微微一笑,对小男孩说:“我们得赶飞机了。”小男孩说:“叔叔,再见!”梁健说:“再见!”

    跟小男孩的对话,让他心情顿时清新许多,积压的郁闷也如乌云被风吹走一般,一时间竟有些天大地大的畅快。

    他身后,南山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冯斌,若远若近地跟着。对于梁健刚才差点将杯子打碎的尴尬情形,冯斌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想:如果刚才梁健没接住,把杨小波和金超的杯子打碎,就更好了!

    梁健来到了开水机旁边,将两个玻璃杯中的茶叶倒掉了,就将冯斌的茶叶罐打开。里面的茶叶又细、又尖,的确是上好的绿茶,梁健捏了几撮绿茶,放入杯子里。这时,心里涌起一个邪念:这个金超竟然指使自己这个,指使自己那个;那个杨小波,也不是什么好鸟。要不就让他们喝点我的唾沫!

    就在几步远的墙壁后面,冯斌正在密切关注着梁健,看到梁健已经放好了茶叶,却迟迟没有泡水。看来金超的怀疑并没有错,梁健可能会动什么邪念!冯斌掏出了手机,打开摄像功能,心里暗暗道:“吐吧,吐吧,我会把你精彩瞬间拍下来的!”

    梁健嘴里酝酿着唾沫,对准金超的杯子,正要吐下去。可脑海里,另一个念头掠过,他把唾沫尽数咽了回去!

    梁健心想,自己这么做,不是自掉身价,变成跟那些受了气的餐厅服务员,给人家菜里吐唾沫一样的卑劣吗?如果人家逼迫你干一些不情愿的事情,表面上你服从了,却在背后搞一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这是一种弱者的表现!梁健打消恶作剧的念头,旋转开水龙头,给三个茶杯都倒了水,然后往回走。

    冯斌看到梁健最终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很是失望。他躲起来的动作慢了一拍,被梁健瞧见。梁健说:“啊,冯部长,你自己的茶杯你拿着吧,水太烫了。”冯斌没法退却,只好接过了自己的茶杯和茶叶罐子,回到登机口的座位上去。

    杨小波他们喝了几口茶,广播中就提醒他们的航班要登机了。他们收拾了东西,走到登机口去排队。检票的服务员以微笑迎接了他们。登上飞机,大家都忙着把自己的行李放上架子,堵住了前面的通道,空姐甜美的声音不断提醒着乘客先坐下来,以免影响后面的乘客登机,但还是有不少人只顾放行李,不顾后面等待的人群,后面的乘客就只能往前挤。

    梁健非常感叹国人的素质,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自己是其中的一份子,就得习惯。有句话说,若是没办法改变环境,就去适应环境。

    慢慢挪动着,梁健瞧见杨小波和金超他们已经找到了位置,两人也是只顾放置手包,被后面的人催促,空中小姐就提醒他们“两位先生,请先坐下,后面的乘客需要通过。”被提醒多次,杨小波和金超才坐到位置上。

    梁健他们走了过去,樊如和冯斌也找到了位置,只剩下了熊叶丽和梁健没有坐下来。梁健心想,难不成我和熊叶丽是一起的?梁健看到了自己的位置,熊叶丽也停了下来。熊叶丽也说:“你也坐在这里?”梁健又看了一眼票,是真的在这里。梁健就隐隐的有种窃喜,看来今天是真的跟她坐在一块。

    熊叶丽的位置是靠窗的,梁健的位置就在她身边。熊叶丽看了眼窗外,对梁健说:“能跟你换个位置吗?”梁健说:“怎么了?靠窗的可是好位置,可以看风景。”熊叶丽说:“正因为

    可以看外面,我才害怕。”梁健笑说:“你有些恐高?”熊叶丽点了点头。梁健说:“那好,我们换一下吧!”

    熊叶丽站了起来,梁健在位置上退后了一些,但熊叶丽往外移时,双腿还是碰到了梁健的膝盖,梁健的皮肤就一阵紧张。熊叶丽背对着梁健往外移,黑色a字裙,将她的臀部包裹的异常圆润,梁健的喉咙不由的动了一下。如果世界上没有道德和法律,他肯定会将双手放到熊叶丽的腰间,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将其占有。

    不过,这个世界是**律和道德的。人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的**行事,否则整个世界就会乱套,没有一天安耽日子。他一直认为,再好的人,也有邪恶的念头,在“特定定律”下,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每个人都会犯错。梁健有时,也会突然冒出一些挺邪恶的念头,还好因为有法律和制度的约束,那些念头就如春日薄薄的雾在阳光下很快散去。

    熊叶丽说:“你要让我一直站着吗?”梁健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愣神,身子一移,坐进了里面的位置。熊叶丽坐了下来,轻声地说了句:“谢谢。”

    梁健刚坐下来,便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香味钻入鼻端,梁健侧过脸看了她一眼。熊叶丽也感受到了梁健温暖的目光,问:“你看什么?”梁健说:“没什么。我看飞机什么时候起飞。”熊叶丽说:“还要段时间的,我们提早上飞机的。”

    阳光灿烂的天气,一下子变得阴云密布。宁州是江南地区,夏天雷阵雨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变化多端。早上还是大晴天,此刻一场雷阵雨已经迫在眉睫。一个婉约的女播音员说:“由于天气原因,飞机延迟起飞,请大家在座位上耐心等候,谢谢……由于天气原因……”

    乘客们听到之后,有些微的骚动,乘务员就开始在过道中走动。有些人就开始问什么时候可以起飞,乘务员回答,还没有具体的通知。从过道的两端有服务员,推着饮料车过来,给大家提供饮料和小吃。

    大家有东西吃喝,稍微消解了一阵无聊。吃完东西,服务员将垃圾收走,乘客又开始问什么时候可以起飞了。

    无聊的一个小时之后,密布的阴云移走,一丝阳光从空中透了出来。播音员终于说:“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大家做好准备,系好安全带……”机舱里,终于响起了轻松和喜悦的声音。“终于可以飞了!”、“我那边的人已经在机场等了!”

    飞机慢慢起飞,穿透了乌云,来到了云层上方,太阳的万道金光照射了过来。由于坐在窗边,梁健可以欣赏阳光和下面的云层,飞机显得非常缓慢,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特别是云朵诡谲多变,蔚为奇观,美丽无比。

    梁健转过脸来,正想让熊叶丽也来看看美景。他一转头,却看到紧绷着脸,双手紧张的抓着座位把手的熊叶丽。梁健这才想起熊叶丽有些恐高,梁健想,如果让她看云,等于是火上浇油,打消了叫她看窗外的念头,说到:“紧张啊?”

    熊叶丽看了眼梁健:“你怎么知道?”梁健笑笑,目光垂下看着她美丽的手,熊叶丽才发现自己的手紧紧抓着把手,脸上微红地说:“是啊,紧张啊。这个毛病改不了。”梁健说:“这没什么!深呼吸,可以缓解紧张。”

    熊叶丽试着深呼吸了一会,紧张的心情终于有了些缓解:“还真管用,谢谢你。”梁健说:“熊处长,你以前去过四川吗?”熊叶丽说:“没去过,借这次机会可以去看看。”梁健说:“据说成都很不错。”熊叶丽说:“成都这座城市,比较安逸,成都市民的生活节奏没我们这边那么快,他们懂得生活。”梁健说:“这次我们考察是在天罗地区,成都我们会去吗?”熊叶丽说:“有时间的话,我们会去那边转转……”

    两人聊了一会天,熊叶丽的心脏原本像是被手掌捏紧了一般,此刻终于放松了下来。聊得差不多了,熊叶丽说:“我想休息一下了,昨天晚上没睡好。”梁健说:“你休息一下吧,等醒来说不定也差不多到了!”

    熊叶丽闭上了眼睛。这时机舱里,有一半人都闭目养神,弥漫着昏昏欲睡的气息。梁健感觉自己似乎也有些迷糊了。

    刚闭眼不久,感觉一阵颠动。梁健就从迷糊中醒了过来。女播音员的声音响起:“前方有气流,飞机会有些颠簸。请大家系好安全带……”

    熊叶丽也一下子从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神色紧张地东张西望了一番,语气慌张地问梁健:“怎么啦?我怎么感觉刚才飞机在抖?”梁健尽量语气平静地说:“前方有气流。”

    梁健刚说完,飞机一头扎入了气流之中。

    机翼在气流中强烈颤动,这种颤动伴随着机身,座位,传达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

    梁健瞥见熊叶丽的双手又紧紧抓住了把手,指关节都泛着隐隐的白。梁健有些不忍地侧过脸看了看她,发现她整个人仿佛一张弓一样绷得紧紧的,原本羊脂白玉般的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花容失色”,这个词用在此时的熊叶丽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梁健很想拍拍她的手,让她放松,又觉得这样的举动有点过分亲密。

    飞机一阵强烈的颤抖,紧接着机翼乱颤,猛然间,飞机仿佛一下子往下扎了下去……有一种突然失重的感觉……机舱里顿时有人“啊”的尖叫了起来。这声尖叫仿佛导火索一般点燃了乘客心中原本就蠢蠢欲动的慌乱和恐惧,一时间,机舱里尖叫声、骂声沸腾而起,掩盖了柔软的女播音员让乘客镇定的声音……

    好一会,颤动渐渐平息,飞机突然又是一次下冲……

    尖叫声又响起来……

    女播音员柔软的声音一遍遍地提示乘客系好安全带,不要慌乱,气流马上就会过去等等。

    熊叶丽没有发出声音,但她的恐惧却像她此刻苍白的脸一样显而易见。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把手,指关节透着白色,用力得仿佛随时会将把手掐断一样。梁健瞥见她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梁健叫了一声:“熊处长。”

    熊叶丽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柔软而无助,轻飘飘的像秋风中最后一片落叶,无处着力。她此时的柔弱和无助像一根细细的针,扎在梁健的心上。梁健很想伸出手,抓住她现场柔弱的手指。但因为男女有别,他怕这样子的亲密有些唐突。

    飞机仿佛失控般往下一阵猛落……机舱里的尖叫声几近于嘶喊,梁健似乎感觉,这尖叫声中也夹杂了金超和杨小波的声音。

    梁健关切地看了看熊叶丽,发现她的脸色白的有些吓人,额头和鼻子上全是汗。女播音员柔软优美的声音再度响起:“请大家镇定,飞机正在穿过气流,请大家镇定……”

    尖叫声慢慢低下去,仿佛呜咽,让人的心里更生出恐惧和无助来……

    梁健正在想该怎么安慰熊叶丽,右手一下子被一双冰凉的手紧紧抓住,梁健能明显感受到那只手上传来的颤抖和无助。

    低头一看,熊叶丽纤长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浮木般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她的手是细腻而柔软的,但因为太用力,让梁健感觉出了痛。

    梁健回应着她,轻轻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指尖,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地安慰:“没事的,放心。没事的。”熊叶丽看了他一眼,乌黑的眼睛里明显有了血丝,也许是为了感谢,也许是为了自我安慰,她努力地在嘴角牵出一抹笑容,这笑容配着她苍白而满是汗水的脸,让梁健突然想起一句诗:梨花一枝春带雨。只是这样优美的诗和她满脸的恐惧实在有些不太和谐。忽然,熊叶丽将头靠在了梁健的肩膀上,一下子她发丝里的清香扑面而来,让梁

    健的心有些浮动。熊叶丽却因为梁健宽阔、坚实的肩膀,有了一丝安全感,身体的颤抖也慢慢平息了。

    ( 做官就是做背景:政钥  p:///0/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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