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官就是做背景:政钥》v010美人醉酒递新信

    010美人醉酒递新信

    梁健早听说余悦离婚的事情,离了婚肯定要找新的地方住,但他并不知道她搬去了哪里:“现在住哪里了?”余悦道:“我买了一个单身公寓,暂时住那里。如果以后有另一半,再说,如果没有,就住下去了。”梁健道:“在什么位置的单身公寓?”余悦道:“待会要不要去看看?”梁健道:“好啊,认认路也好啊。”

    嘴上虽如此说,梁健心里却问:“余悦邀请我去她家里,有别的用意吗?”现在,两人都是单身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擦出火花。

    余悦是他师妹,两人说话也投缘,他潜意识中,也许并非没有考虑过两人在一起的可能性。但他刚离婚不久,对于婚姻的信心还没有恢复,因而也不想考虑与另一个人在一起,他只想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吃完了最后的甜点,两人起身离开咖啡馆。梁健用车送余悦回家。路上余悦问他:“春节里过得很悠闲自在吧?”梁健道:“也悠闲不起来。”余悦问:“怎么了?”梁健道:“金镇长交给我一个题目,让我帮助考虑。”余悦感兴趣地问:“什么题目?”梁健道:“怎么样划分党政之间的权力界限,规范党政权力运行。”

    余悦听后道:“看来,金镇长这才开始有危机感了?”梁健道:“危机感他一直都有了,现在他是想有所作为了,不想手中的权力被人家侵犯。”余悦道:“这肯定跟他的老领导柯旭退居二线大有关系,他好像现在反而没有太多顾虑了。”梁健道:“谁说不是呢?”

    余悦道:“那么,这个题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梁健道:“起草个制度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推行。”余悦道:“是啊,这种什么规范党政权力运行,说起来挺简单,其实党委如果不同意,政府跳上跳下,根本就没有用的。”梁健道:“所以,我在考虑如何争取上级的支持。你说胡书记会赞同吗?”余悦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因为其他乡镇没有搞过这种尝试。”

    梁健道:“钟书记和胡书记的关系,似乎要比金镇长跟胡书记的关系好多了。钟书记如果到胡书记那里去说一通不同意,估计就没法搞了。”余悦道:“钟书记和胡书记是同学嘛,关系肯定好一些!不过我觉得,胡书记对金镇长的印象也不错的。有一次,在车上,胡书记忽然说,金凯歌这个人是有潜力的,但就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他需要有人激激他,让他自己来挣脱整个束缚。”梁健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时候说的啊?”余悦道:“我印象中,应该是通报经济责任审计结果之前。”

    梁健回想着那段时间,猜测道:“那你说,经济责任审计的结果,责备金镇长在管理公务接待开支方面的能力不足,是不是也是胡书记有意安排的,为的是要激激他?”余悦想了想道:“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如果说胡书记有意如此……这用意是不是也太深了?我也搞不清楚。”

    余悦住的地方到了。这是一个新小区,里面绿化和卫生环境都不错。这个晚间,小区里亮着的灯火,让整个小区有种安谧的氛围。梁健道:“住在这里应该感觉不错。”余悦道:“我也是这么想。”

    梁健送余悦上楼,单身公寓都是电梯上下。

    电梯快关上时,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小女孩急匆匆进来,见到余悦打了招呼,笑问道:“这位是你的男朋友?”余悦朝梁健瞧了眼,脸上突生红晕:“这是我朋友。”中年妇女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道了声“哦”,又朝梁健笑笑。小女孩却有话说:“妈妈,男朋友和朋友不一样吗?他是她的朋友,而他又是男的,肯定就是男朋友了!所以男朋友和朋友是一回事,对不对,妈妈?”

    中年妇女不好解释,只好说:“有时候一样,有时候不一样。”然后又对梁建道:“我女儿就是喜欢问这问那。”梁建道:“小孩子,好奇,多问说明她聪明。”余悦朝梁健瞧一眼,又默默的笑笑。

    刚要开门进屋,余悦的手机响了,余悦接完了手机,对梁建道:“不好意思,胡书记打电话给我,说她有朋友从上海过来,让我帮助安排一下住宿,她晚上还要陪他们夜宵,让我也过去。”梁健道:“你去吧,你是秘书嘛!”余悦抱怨道:“节日都不得闲。”

    春节上来的第一、二个星期,班子成员都比较忙,要走村拜年、召开大会、部署工作等,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到了第三星期,大家稍喘了一口气。星期五的下午,金凯歌打电话给梁健,让他去商量事情。梁健知道,金凯歌的目的在于讨论规范权力运行的事情,于是打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份材料,装入了一个信封袋,到了金凯歌的办公室。

    金凯歌道:“梁健,坐坐。这段时间太忙了,本来春节之后我就想找你谈谈了。”梁健道:“没想到,一上班就这么忙。”金凯歌给梁健一支烟道:“节前,我拜托你帮助考虑规范党政权力运行的事情,考虑过了吗?”

    梁健把手中的信封递给了金凯歌:“春节时,我回到了老家衢州,空时,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这几天趁空我起草了一份《规范乡镇党政权力实施办法》。这里包括了**、事权、财权,主要考虑了有规则、有程序、有监控、有测评、有追究和公开化‘五有一化’运行新机制。”

    金凯歌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实施办法》。办公室里有十来分钟都没了声音,梁健心道:“这份实施办法,我还是动了脑筋的,金镇长应该不会全盘否定。”看完了,金凯歌果然兴奋地抬起头来:“梁健,你行啊!这份实施意见,看来真是下了功夫的,我看行!”

    得到金凯歌的肯定,梁健心里是开心的,但有句话他觉得不得不说:“可是,我觉得不行!”金凯歌疑惑地抬起头来:“怎么不行?”梁健道:“时机没到。”金凯歌道:“怎么没到?既然党委不提出来,我就要提出来。即使通不过,也要试试。我不能让钟涛压着我打,即使不成功,至少也要表现我的态度。”梁健道:“金镇长,你的态度,年前已经表露过了。你没有给赵弓年底的工程钱,就说明你不再卖钟涛的帐,他肯定已经意思到了。”

    金凯歌一想,觉得梁健说的有道理,问道:“你觉得什么时候才是时机?”梁健道:“我现在还想不明白。但我总觉得时机不好。”金凯歌:“到底怎么不好?”梁健道:“在这个班子里,除了我,金镇长,你还有把握,谁会支持你?”金凯歌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还真不好说。”梁健道:“如果没有人支持,什么都别想推行。制度是死的,即使你发了文,到时候没人执行,还是一纸空文。”金凯歌陷入了沉默。

    等梁健走了之后,金凯歌心道:“梁健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如果自己此刻不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动?还有,梁健是不是也在犹豫,害怕站在我这边,会影响自己的前途?”

    一颗猜测的种子埋入了金凯歌心中。

    石宁发现了梁健拿着信封从金凯歌办公室出来,就来到了钟涛办公室。石宁道:“最近,我发现梁健跟金镇走得很近,今天他拿着一个大信封从金镇办公室出来,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钟涛打了手机给章华,让他也过来。章华坐定后,钟涛问道:“上次,你说要拉拢梁健入我们这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章华记得当时的确建议过,要把梁健拉入自己这一伙人,但也就这么一说,事后又到年底,后来又过春节,节后各种会议,并没细细考虑过。这会钟涛提起,他只好答道:“这段时间比较忙,所以没好好考虑过。”钟涛道:“刚才石宁看到梁健从金凯歌那里出来,拿着个信封,不知在搞什么鬼。”

    章华道:“这好办,下班后我让老柴去梁健办公室看看。”老柴是镇政府看门人,也负责给领导早上泡开水,每个办公室的钥匙他都有。钟涛道:“也好,看到了,到时候第一时间报告我。”章华道:“明白。我再看看,找个机会把梁健弄到我们这边来。”钟涛道:“正面引导恐怕没有好的效果,关键你要在金凯歌和梁健之间,拉开一道猜忌的口子。”章华点了点头,但也没什么现成的办法。这时石宁道:“我倒想到一个好办法。”

    区委书记胡小英桌上摆着一刀文件。这是从区纪委上报过来的举报信,举报信共有十来封,

    由不同时间不同笔记的人写的,但举报的人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十面镇党委书记钟涛。看着这些信,胡小英只有皱起了眉头。她心道:“钟涛是我的同学,我本对他还抱有很大希望,才委以重任,但没想到他有这么多问题。尽管这些问题并无查实,但无风不起浪。”

    胡小英再详细翻阅了举报内容,其中涉及到很多工程,很多受贿行为,最近的一起居然是拆迁工作的招投标工程。虽然是匿名举报,但举报人对有关情况掌握得还是很及时,这说明举报人不是本镇机关干部,至少也是与机关工作人员经常接触的人员。

    如果放在平时,胡小英可能会让纪委对举报内容进行核实,但目前她还不能这么做。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当前十面镇的工作情况,十面镇正处在大拆迁的阶段,北部新城建设要拉开框架,大拆迁是第一步,钟涛作为十面镇党委书记,是大拆迁工作的具体实施者,如果现在对他进行调查,就可能打乱十面镇工作的步子;另一个原因是,钟涛是她一手提拔起来的乡镇一把手,如果工作一年就对他进行调查,那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

    基于这样的考虑,胡小英暂时把这封举报信放入了抽屉。这会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胡小英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她拿起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她打的是镜州市长宏叙的电话。她原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毕竟宏叙作为市长,日理万机,这会不一定有空接她的电话。

    没想到,电话才响了两下,宏叙就兴致高昂地接起了电话:“小胡啊,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难道是想请我吃晚饭啊?”胡小英听宏叙心情很好,自己也受到影响:“如果领导肯赏脸,我是求之不得了啊。”宏叙说:“正愁没地方吃饭呢,你说个地方吧。”

    约定了一家小酒店。胡小英就给秘书余悦打了电话:“我们这就出发去嘉良饭店。”

    余悦赶紧收拾了东西,给驾驶员打了电话,然后来到胡小英办公室道:“胡书记,我们可以走了。”

    上了车,余悦问了一句:“胡书记,中包厢,还是小包厢?”胡小英道:“就三个人,你看着办吧。”余悦就给嘉良饭店打了电话:“说要一个有沙发和茶几的中包厢。”那边回答说,已经没有了。余悦道:“我是长湖区的小余。”那人一听马上改口:“哦,是余科长啊?胡书记也一起来?”余悦道:“没错。”那边道:“那好吧,我们只能做做客人的工作,腾出一间来。”余悦简单地道:“谢谢了。”

    嘉良饭店,可以说是胡小英会客市里大领导的指定场所。这里没有星级,但菜蔬可口美味,这里没有气派,但地点隐蔽方便。余悦先前一听到嘉良饭店,就知道胡小英今天可能与市里主要领导会面。

    胡小英见余悦已经安排好了晚饭,冷不丁问道:“你在十面镇的师兄梁健,现在这么样啦?”余悦听到胡小英问起梁健,也觉突然,又想起上次与梁健在湖滨宾馆的一夜,心里就有些“突突”跳,心道,难道胡书记听说了我和梁健的事情?但自己与梁健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啊,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啊。但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自己与梁健在一起,就是被人撞见了,传到了胡书记耳朵里也不一定。余悦只好含糊地答道:“最近,联系的比较少。就是年前到十面镇宣布经济责任审计结果那次,算是见了一面。”胡小英道:“哦,那次啊。那次本来你在那里吃饭,后来因为市委组织部来人,我把你叫了上来。”

    余悦没想到胡小英记得这么清楚,就道:“对,就是那次。”胡小英又问:“他对经济责任审计结果看法如何?”余悦也不隐瞒:“他好像很不满意,主要是觉得经济责任审计,不应该只是盯着金凯歌履职以来这一段。”胡小英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道了句:“看来,他还蛮有正义感啊?他是不是跟金凯歌走得比较近?”

    说到这方面,余悦不好随便说了,“跟谁走得近”,这轻则是关系亲疏问题,重则就是站队问题。她知道胡小英和钟涛是同学,如果说梁健与金凯歌走得近,胡小英会不会就会认为他与钟涛走得远,这不等于说是跟胡小英走得远吗?余悦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余悦本以为胡小英会“哦”一声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胡小英又问道:“听说到目前为止,十面镇主要领导都还没有给他安排具体的工作?”余悦道:“据我所知,年前他主要负责的是经济责任审计的协调工作,年初好像是没有具体分管的工作了。”胡小英道:“你看他,适合分管什么?”

    余悦听胡小英这么问,心里就泛起了嘀咕,以往胡书记对一个人从来没问得如此具体过啊,这次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要给梁健安排具体的分管工作?余悦想,如果自己说不知道,也许对梁健是不负责任的,说不定胡书记还真看重自己的评价呢?余悦于是道:“他以前担任过党委秘书,我想,就分管业务来说,他在党群方面的工作,也许比较适合一些吧。但我也是初步了解。”

    胡小英沉默了一会道:“你看镇纪委书记这个职务,他能胜任吗?”余悦道:“我想能够胜任。”胡小英点了点头说:“哦。”这次关于梁健的谈话,到此算是结束了。

    胡小英等人到了包厢之后,余悦就叫来了服务员沏茶,自己与店老板去商量菜和酒。胡小英特意交代了酱鸭、瘦肉饼、镜湖醋鱼等特色菜要上,其他就由余悦去安排了。酒的话毫无疑问,就是红酒。

    嘉良饭店虽小,东西倒都是货真价实,他们的红酒也是专门从法国进口,卖的价也不低,但作为常客,店老板也拗不过余悦的面子,以成本价卖给她。余悦道:“这就谢谢了。”

    二十分钟后,市长到了嘉良饭店,他没有带秘书,司机就和胡小英的司机单独弄了一个小包厢去吃饭。

    余悦赶紧替宏叙市长倒茶,胡小英让宏叙上座。宏叙心情不错,走下来就大大喝了一口茶,道:“哦,今天怎么是两位美女陪我吃饭啊?”胡小英介绍道:“宏市长,这位是我的秘书余悦,一直没有机会带出来让你见见。”

    宏市长打量了一眼余悦道:“既是美女,又是才女吧?”

    余悦本来担心胡小英带她认识的领导,就如她想象中许多领导一样是色狼。但宏叙并没有一点“色狼”的样子。

    余悦是头一次跟宏市长吃饭,以往在会议上看到过。每次会议上,他都比较严肃,这会微胖的脸上,保留着一丝笑容,看上去比较和蔼。但岁月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些沧桑的痕迹。他看余悦的眼神,也是长辈看小辈的眼神。于是,余悦放下心来,道:“两样都称不上,宏市长您夸奖了。”

    胡小英这时道:“宏市长看人眼光很准的,他夸奖你,肯定有道理的。”宏市长哈哈笑了:“小胡啊,你到下面当了一年区委书记,也很会说话了。我的眼光好,是建立在你基础上的,你看中的年轻人,我放心,肯定不错的。”

    胡小英接了话头道:“宏市长,你说我把小余放下去锻炼锻炼,妥不妥当?”宏叙道:“当然好,年轻人当然要多锻炼,而且要趁早锻炼。余悦二十五六岁吧?按照现在的标准还年轻,但如果按照我们那个时代的标准,可就不年轻喽,我二十五岁当镇党委书记,二十七岁当副县长,所以,如果你真想培养余悦,就赶紧了!”胡小英转过来对余悦道:“小余啊,还不快敬敬宏市长!”

    余悦这才明白胡小英今天让她陪着喝酒的用意,那是胡小英真的已经想放她出去锻炼了,余悦赶紧拿起酒杯道:“太谢谢宏市长了,我敬您。”宏叙也拿起酒杯道:“要感谢,还是要感谢你的胡书记。”余悦道:“我先感谢宏市长,再感谢胡书记。”胡小英道:“小余说得好,好好敬敬宏市长。”宏叙道:“看来跟两个美女喝酒,可不是那么好喝的。那好吧,今天我也有开心事,两亿半一个项目终于在我们镜州落地了,再加上我们小余马上要去乡镇锻炼,双喜临门嘛,那我就豁出去喝一杯。”说着将一杯红酒都喝干了。

    余悦道:“没想到,宏市长喝酒这么爽。”说着她也把酒都喝干了。宏叙市长看到余悦乖巧,心里很舒服,又再加上高兴事,就放下了架子,对余悦道:“现在轮到你敬胡书记了。不可以比我少啊,俗话说县官不

    如现管。”胡小英道:“我和小余之间,就不用喝了吧。”余悦知道宏市长希望他们喝酒,就道:“这一年多来,胡书记对我这么关心,这杯酒,今天借着宏市长在场,我一定要敬的。”

    胡小英也希望有点喝酒的气氛,也就把酒喝了。喝酒的气氛很好,但喝到六七成的时候,余悦感觉到宏叙和胡小英之间,应该还有什么要讨论。两位领导都没有明说,但作为秘书就要这点悟性。余悦道:“两位领导,不好意思,我家里有些事情,想早点回去了。晚饭其他事情我都安排好了,驾驶员就等在外面。”

    胡小英没有要求她继续留下来,而是道:“那好吧,你先回去。我和宏市长还有些事情商量。”宏叙市长道:“好啊,小余!下次见你的时候,希望你已经在哪个大乡大镇甩开膀子大干了。”余悦道:“谢谢宏市长关心。”

    出了嘉良饭店,余悦想道:“人家都传胡书记与宏市长之间,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知是不是真的。”她知道作为秘书,有些事情需要知道,有些事情不该知道,即使知道了也该当做不知道。所以,她也没往这方面多想了。

    她一边走路,一边拿起了电话,打给了梁健。

    梁健晚上没应酬,已经回到了家里。听到余悦的声音有些迷蒙,他就知道她可能喝酒了。他问她在哪里?余悦说了地方。梁健道:“是不是革命小酒天天醉,所以到现在还没回家?”余悦道:“我是没有办法,领导让我去陪宏市长吃饭。”梁健道:“要不要来接你,然后送你回家?”余悦道:“今天不要了。”梁健道:“为什么不要了?”余悦道:“因为我喝了酒,你没有喝酒,我怕一个喝酒的人在一个没喝酒的人面前出丑。”

    梁健想,余悦还这么在乎自己对她的看法?梁健道:“应该不会吧,即使你出丑,我也当没看见好了。”余悦道:“不要。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一声,你的分工可能会调整呢。”梁健道:“你怎么知道?”余悦道:“今天,胡书记问起我,你的状况,还问我你适合干什么工作?”梁健奇怪,胡小英对自己并不太熟,怎么会问余悦他的情况呢?梁健道:“你说我适合干什么工作?”

    余悦道:“我说你什么都干得好!反正你等着吧,但我也不能保证肯定会调整。”梁健道:“好吧,对我来说,都一样。”余悦道:“那好吧,拜拜。”梁健道:“你一个人回去,到底行不行啊?要不我这就过来送你回去?”余悦道:“今天不要,我怕喝了酒,会犯错误。就这样。”说着余悦就把手机挂断了。

    梁健颇为担心喝了酒的余悦,再打过去,余悦的手机已经关机。梁健也没办法了,镜州市这么大,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第二天中午,梁健接到副书记章华的电话。章华在电话中很客气:“梁委员,这会有空吗?”梁健道:“有空。”章华道:“那麻烦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行不行?”梁健想,平时章华很少给我打电话,今天不知吹的是什么风。梁健道:“这就来。”

    到了章华办公室,已经有一杯茶在章华的办公桌上等他了。梁健道:“章书记好啊!”章华站了起来道:“请坐,请坐。喝茶。”梁健道了声:“谢谢”,坐了下来,等章华说话。

    章华看了看梁健,脸露微笑道:“梁健啊,说来惭愧,你提拔之后,我这个副书记还没跟你好好聊聊天呢。”梁健听了心道,因为你是钟涛的人嘛,你不想跟我有什么瓜葛。但嘴上梁健还是道:“章书记,你是副书记,协调上下,太忙了。”章华道:“哪里啊,还是工作没有到位,与班子里其他成员少了些沟通。”梁健想,你找我来应该不是自我批评、自我忏悔的吧,于是就不再多言,静候章华说出此次找自己的目的。

    章华见梁健不愿闲聊,就道:“这次,其实也是受了钟书记的委托,想跟你聊聊。”梁健听他说是“钟书记的委托”,心里就有些警惕了,钟涛一直不待见自己,这次找自己应该也没什么好事。梁健道:“都是同一个班子的人,章书记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章华道:“哪里说得上吩咐,钟书记说,你担任党委委员也已经半年多了,但一直也没有安排具体分管的工作,年前负责经济责任审计的协调工作,工作还是很不错的,想听听这次春节上来,对自己的分工有什么要求吗?”

    梁健忽然想起了昨天余悦就跟自己说起过,自己的分工可能有调整,因为胡书记问起了梁健的分工问题。没想到这会钟涛就让章华来问自己的想法,难道胡书记已经把意思告诉了钟涛,还是之前钟涛向胡书记作了汇报?

    梁健知道,钟涛之前没有给自己分管工作,其实就是想不给他权力,让他做冷板凳,干干无所谓的事情,让他得不到锻炼,也得不到好处。此刻又让人来问自己有什么想法,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梁健道:“分工的事情,由党委研究决定就行了,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章华道:“一点想法都没有?”

    梁健道:“没有。其实这个事情,只要钟书记,直接告诉我一声,让我分管哪一块就行了,不必让章书记先跟我谈的。”梁健本就想,章华虽然是副书记,但毕竟自己也是党委委员,如果真涉及到分工问题,也应该由钟涛跟自己讲,副书记和组织委员则与镇机关中层干部谈话才是符合常规的,而跟领导班子成员,他还真不能算很有资格。

    章华也感不好意思,道:“你也知道,钟书记与你平时交流也不够多,他也是让我先探听一下,如果有什么要求,他可以尽量安排。”梁健道:“在镇上干活,干什么不是干?我真没要求。”

    章华笑道:“梁健果然是爽气人。那好吧,我会把这个意思告诉钟书记的。另外,我也有一个建议,宣传工作你认为怎么样?”梁健道:“宣传工作,不是由朱水月同志负责吗?”章华道:“朱水月同志,年龄已经比较大了,明年可能就要退下来。而且宣传工作的地位也是逐年提升。”梁健道:“只要党委研究决定了,我没有问题。”他知道一直有种说法: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跟着宣传部,年年犯错误。这就是宣传工作的地位。

    然后,他也知道钟涛不会给他好活,无所谓了。

    他从章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抬起头,正好瞧见镇长金凯歌也从办公室出来,一见梁健,他点了点头,脸上掠过一丝疑问的表情,然后就转身向楼下走去了。

    梁健回到办公室,还在回味金凯歌脸上的表情,那种表情似乎是吃惊,也似乎是疑惑。以前,他是不去章华办公室的,这会金凯歌看到了,会不会认为他与钟涛、章华他们这帮人有什么进一步的交往呢?

    梁健没有想到的是,这就是石宁想出的离间梁健和金凯歌的办法,让金凯歌觉得,梁健与钟涛他们走得更近了。

    镇上临时要召开领导班子会议,梁健接到通知时,正在一个村里了解情况,其实无非就是走走看看,在办公室里实在闷得无聊。接到电话,梁健就往回赶,总算赶上了会议的时间。其他班子成员都已经坐在那里。

    梁健进去时,其他人都朝他看,有些人笑着,有些人板着脸,有些人萎靡不振,但不管什么神态,那些人都朝他看,看得梁健很不舒服,感觉今天的气氛有些诡异。分管宣传的朱水月委员道:“梁书记来喽。”大家都笑了起来,道:“对,对,梁书记。”

    梁健被搞得莫名其妙。又一想,上次章华跟自己讲起过,钟涛让他分管一块工作的事情。当时章华的建议是他分管宣传工作。这不等于是抢了朱水月的活?朱水月应该已经知道此事,所以最先来开他的玩笑。但又一想,不对啊,因为刚才朱水月叫他“梁书记”,如果他分管宣传,那应该还是称呼“委员”才对。

    梁健带着疑问坐下来,还没时间弄清情况。镇党委书记钟涛就道:“人都到齐了,我们开会。今天临时召集大家开会,主要是研究一下关于领导班子分工的问题。我们领导班子从去年下半年新进了两位班子成员——石宁和梁健之后,分工一直没有调整过。石宁同志,上

    任之后明确是分管拆迁工作的,梁健同志则一直没有明确分工。新年上来,要有新的气象,我们也希望领导班子成员,每人都能分工明确、责任到人、各展所长,推进十面镇各项工作的较快平稳发展……”

    钟涛先是说了一大通套话,才开始转到正题上来。

    ( 做官就是做背景:政钥  p:///0/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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