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欢一一宠妻至上》124-126

    被捕

    梁向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甚至组不成语句:“不,不好了,果果……果果她要跳……跳楼……”

    顾伊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一撞,她压下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不给梁向造成恐慌,“你们现在在哪里?”

    梁向那边把地址说了,顾伊和楚炎鹤快速开车过去。《 annas.r》

    “果果怎么会跳楼呢?”顾伊还是不相信,像唐果那样性格的女孩儿,是绝对不会因为什么问题解决不了而自寻短见的人。

    “别着急,去了看看再说。”楚炎鹤的唇绷成一条线,唐果是绝对不能在这里出事的,这次,小绍是不是玩大了。

    两个人驱车来到音乐学院校园内,刚把车停下,就听到前方某座楼底下传来噪杂的声音,还有人陆续的向那边跑去。

    顾伊拉住一个女孩儿问了一下,还真的是有人在哪里要跳楼。

    顾伊只觉得心惶惶的,她看向楚炎鹤,楚炎鹤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果果不是那么软弱的女孩。”

    顾伊点点头,跟着楚炎鹤寻着声音,向着噪杂处走去。

    只见一座楼前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不少的人,大家都抬头望着楼顶,顾伊顺着看上去,楼层有十几层高,最上面隐隐有两个人影,却看不真切,顾伊不能分辨出哪一个是唐果。

    楚炎鹤给梁向打了电话,梁向从人群中钻出来,看那样子,他也是刚到。

    “怎么回事?”楚炎鹤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消防官兵已经在地面上铺好了巨大的充气垫子。

    “老板,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在工作的时候看到电台报道,音乐学院有女生跳楼,我就随眼瞥了一下,没想到果果站在天台顶上。”当时就给梁向吓出了一身冷汗,什么也不顾,扔下工作就奔过来了,中途给顾伊打了电话,希望顾伊能劝劝唐果。

    “我上去,给楚绍打过电话了没有?”顾伊直觉,这件事跟楚绍有关,她让楚炎鹤跟消防官兵交谈,把自己给放进去。

    在穿过层层人群的时候,顾伊听到几个破碎的词语,什么“包养”、“小姐”、“败坏学校声誉”……之类的话,这还是好听点儿能入耳的,不入耳的“婊子”、“荡妇”也有人骂。

    顾伊感觉哪地方不太对劲,可是心里焦急,也没多想。

    唐果站在天台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冷蔑的看着站在天台边沿处的女孩儿,冷清清的开口:“你不是要跳吗?跳啊!”

    女孩儿颤颤的向下看了一眼,巨大的垂直落差看得她脑袋一阵眩晕,她不着痕迹的把脚往后挪了挪,纯净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眶红红的,“你非要逼死我吗?我做什么了,你要这么对我?”

    面对女孩儿的控诉,唐果回之以冷哼,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最不待见。不过,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女孩儿素日柔弱的声音变得尖锐,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薄削的厉害,好像一阵风,就能够把她给吹到楼下去,“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我还怎么做人?我还怎么在学校里继续待下去?你怎么这么恶毒?

    你不喜欢我跟楚绍在一起,你可以找我说啊,你把……把我的事在学校大肆宣扬,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我是小姐,我出卖自己的身体,所有人都骂我不要脸,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我死了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女孩儿的声音嘶声力竭的响彻在初冬的天空中,回荡回来,像是对唐果的质问。

    她每喊一句话,身子都要摇晃一下,好像下一秒,就会从楼顶摔下去。引得下面的围观者一阵惊慌。

    唐果凉凉的挑起眼,睨了一眼如百合般在风中无助摇摆的雪儿,“我说了,事情不是我散播的,照片也不是我放的,你要是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话说。”

    本来,她是觉得无聊,才在这里临时报了个班学舞蹈的,小的时候就有芭蕾舞的底子,后来整日跟着父亲混迹部队,舞蹈也就放下了,现在突然心血来潮,没想到,才在这里上了几天课,雪儿就找上她来了。

    她是知道雪儿就在这所学校就读的,可是,她在,不代表她不能来,是不是?凭什么她要躲着她?况且,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做了亏心事的,都能够光明正大的在这里上课,她唐果凭什么不能来?

    刚开始,她也没再学校里见过雪儿,她想,一定是整天忙着陪楚绍吧,没想到,才安生了几天,雪儿就约她出来,还约在天台。

    一开始,她也没多想,现在,看着雪儿站在天台边缘,心中冷笑,原来演的是这一出啊。

    雪儿找唐果上来,是质问她为什么把她在会所做小姐的事情到处宣扬,还把她出入会所,和男人亲密的搂抱的照片贴在学校宣传处。甚至学校的贴吧还有一个专门为她开的帖子,非常详细的解说了雪儿在会所的工作,以及她被楚绍包养了的事,甚至,连楚绍给雪儿买的房子的住址都公布了。

    有人还专门去楚绍给雪儿买的小区处贴了大字报,什么难听的话都有,甚至还搞了个联名上书,说雪儿破坏学校风气,败坏道德,不知廉耻,应该立刻开除。

    理所当然的,雪儿认为这一切都是唐果做的。

    因为,只有唐果最清楚她的事情,甚至于,她和唐果还住在一个小区。

    “不是你?除了你还能有谁?”雪儿悲戚的摇着头向后退,那尖锐的声音猛然按下的琴键,刺耳异常,“你们这些富家小姐根本就不能体会我的苦,我愿意娶当小姐吗?我愿意自甘堕落么?

    要不是我幸运遇到了楚绍,我现在肯定已经被无数男人……强过了,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我只想安安稳稳的上完学,找个普通的工作,过上平凡的日子,为什么,为什么你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不能满足我?为什么你连我唯一的希望都要剥夺?”

    “你就是要看着我死吗?我死了你才高兴是不是?我从没想过要从你身边抢走楚绍,我只不过是想靠着他完成学业罢了,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女孩儿声泪俱下,任谁听了,也会觉得痛心可怜,觉得唐果冷血无情,把人家给逼到绝路上。

    唐果听到雪儿对她的控诉,她只想笑,瞧瞧,说的多无辜,好像她才是唯一的受害者似的。

    而她,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

    果然,越小白花儿的女人就越有毒,唐果是深切体会到了这一点。

    唐果知道,在雪儿对她控诉的这段时间里,下面已经铺好了救生垫子,就算是雪儿跳下去,最多也就是胳膊错位,颈骨受伤之类的小伤,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她现在在一个两难的境地。

    天台上只有她们两个人,很难说,这朵小白花儿会不会陷害她。而她又不能撒手离开,她相信,只要她前脚离开,雪儿下一刻就会跳下去,到时候,她长十张嘴也说不清。

    所以,她只是站得远远的,冷冰冰的看着雪儿哭诉。

    “你想跳就跳,想死就死,不用来跟我说你的人生感言,你要是有什么话要对楚绍说,可以给他打电话,我时间很忙得。”家境困难,她会同情,但是,拿这个来作为她到会所里当小姐勾引别人男人的借口,是不是太牵强了些?

    唐果现在有些悲天悯人的庆幸,她勾搭的是楚绍这个还没成家的男人,若是有妇之夫,她相信,这朵小百花儿会把那男人的妻儿给逼死了。

    看看她装可怜的功力就知道了,对于男人,这是最好的武器。

    “你……”雪儿没想到唐果会说这么无情的话,按常理来说,唐果不是应该冲上前去拉着她,不让她跳楼吗?

    她就不怕自己跳了,她成为行凶者?

    唐果是料定了雪儿不敢跳。要是想死,早死了,何必啰里啰嗦的说那么一通?

    她这样做,无非是要借着自己把自己给洗白了罢了。

    不然,她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待下去?

    “我怎么了?”唐果无辜的耸肩,“要不要我把你跳楼的瞬间拍下来,拿给楚绍看,让他心生怜惜?其实我一直觉得跳楼是最好的死法,免得死到一半又反悔,跳楼可没有反悔的余地,只不过是死的不好看罢了。不过你放心,我相信你死的再难看,楚绍也不会嫌弃的。”

    “你……你没有人性!”雪儿气得发抖,有这样的女人吗?她都要跳楼了,她竟然在这里和她谈怎么个死法。

    “我对人有人性,对畜生,我要人性干什么?”唐果好笑的看着雪儿,好像她就是一出喜剧,脑门上写了“笑话”两个字。

    唐果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眼神里闪过不耐:“你到底跳不跳?都过去半个小时了,你要是早跳下去,现在说不定都进冷藏室了。”

    唐果说话有多毒,一点也不给人留情面。

    雪儿听着唐果直白毒辣的话一哆嗦,想起自己一爬上来就站在天台边上,万一不小心,可就真掉下去了。

    不行,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绝对不能放弃。即使她有些恐高,为了未来,她也不能这么轻易的中途放弃了,况且,家里还有生病的妈妈和上学的弟弟,他们都靠着自己,她突然觉得很悲哀,凭什么有的人一生出来就锦衣玉食,她却要为了生活忙碌操劳,甚至出卖**?

    “我没做过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真的只有我死,你才会高兴吗?”大大的眸子里盛满了泪水,如泣如诉的声音,任谁听了,在冷硬的心都会软半分。

    雪儿的脚向后挪了一下,脚下的碎石子扑簌簌的掉下去,引得楼底下围观的人群一片惊呼,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好,既然你想我死,如果我死了,你会开心的话,我就去死,我只希望,你不要去打扰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求求你了。”女孩儿说着,颤巍巍的弯下身子,深深的鞠了一躬,泪水从眼眶里滑落,滴在地面上,很快被风吹干。如此的脆弱不留痕迹,就像生命,当一个人死去以后,还有谁会记得她?

    唐果也没错步,就站在原地,承受了雪儿的鞠躬,她本来就欠她的,她承受的起,不过……她的话,她可承受不起。

    什么意思?什么叫她让她去死的?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是你自己要死,我从不知道我有左右人生死的能力,你自己想死,别扯上别人,都说死都要拉个垫背的,你是这么想的吧?”从一开始,小白花儿就声声控诉着,是她唐果逼得她走投无路,只能以死表明清白,唐果冷笑,她有清白吗?

    现在,临死了,还要把罪名冠在她头上,哼!把她唐果当什么了?真当她好欺负了?

    背后响起脚步声,唐果讥笑,难怪刚才装的楚楚可怜,是楚绍来了吧?

    她回过头去,看到站在入口处的顾伊,而不是楚绍,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顾姐姐,你怎么来了?”

    顾伊快步走过来,拉着唐果转了一圈,确定唐果身上没有伤,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没事儿跳什么楼啊?”

    唐果拽了一下顾伊,冲着天台边缘处,雪儿的方向努努嘴,“我像是会自寻短见的人吗?”

    顾伊一上来,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唐果身上了,哪里还注意到天台上还有第三个人在,她顺着唐果的指示看去,声音里没有起伏,“是她?”

    唐果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顾伊眸色一暗,她是绝对相信唐果的,因为唐果不是那种会在背后里动这种见不得光手脚的人。

    “雪儿小姐,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解决,不需要走这么极端的路子。”说不上同情,因为路都是自己选的,家境贫寒,你可以做别的,不是只有当小姐一条路子。之所以好言相劝,是不想闹出更大的事情来。

    顾伊比唐果想的要多,她知道,楚绍来了,恐怕受伤的又是唐果,所以,她想尽力保护唐果。

    更何况,这个女孩儿绝不是仅仅要装可怜,把自己至于弱势来洗清自己那么简单,她要的更多。

    顾伊没想到,这么小的年纪,心思竟然这么细密,算计的手段,在这个年纪里也算得上高明。

    “好好谈?你和她是一伙的,你们都巴不得我早点死,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讨厌我,可是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是跟我喜欢的人在一起罢了,就因为我家境不好,地位卑微,所以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勾引吗?”在顾伊面前,她不再拿穷苦说事儿,而是说爱情。

    雪儿现在扮演的就是一个爱上王子的灰姑娘,王子显赫的家人看不上她,想方设法的要拆散他们,而灰姑娘雪儿苦苦的守着他们的爱情,却被这群“恶毒”的家人逼得走投无路,要跳楼。

    唐果嗤笑,不知道谁找她,跟她说,她和楚绍只不过是普通朋友,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爱情,现在,倒又成了真爱无价了。

    “如果雪儿小姐非要给自己这么定位,我也没办法,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非要用死来解决,谁也救不了你。你认为,楚家会要一个把自杀闹得满城风雨的女人做孙媳妇吗?”顾伊是威逼加利诱,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都不知道现在的女孩想些什么。

    “你该知道,楚绍的婚姻并不掌握在他自己手中,”顾伊见雪儿有些松动,继续说道:“如果你真的爱楚绍,你就应该帮助他,而不是事事给他添麻烦。只有他自己独立了,有了自己的势力,他才能对自己的婚姻做主。”

    楚绍现在除了楚炎鹤分给他的一点股份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事业。而且,他这个股东的分红也不全归他,他只能适量拿到一小部分,剩下的,全在老爷子手里保管着呢。

    可以说,楚绍现在就是完全依赖家人,对于婚姻,他自然没有说话的权力,肯定不能像楚炎鹤那样强硬的我行我素。

    顾伊相信,即使楚绍自己没说,雪儿对楚绍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雪儿咬着唇,似乎是在考虑顾伊的话,她抬起头,像唐果和顾伊这边看过来,手掌攥紧,又松开,又攥紧,重复了好几次,才开口,“我想跟唐小姐单独谈谈。”

    顾伊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唐果,唐果向顾伊绽开一朵安心的笑容,让顾伊先回避一下。

    顾伊盯着雪儿看了一会儿,才向着天台外面走去,走过一簇灌木层的时候,顾伊脚步顿了顿,随即平静的离开。

    顾伊一走,雪儿突然扑了上来,饶是唐果胆子大,也被吓了一跳。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雪儿已经在她面前跪下了,腆着脸,贝齿轻咬红唇,怯怯的,可怜兮兮的看着唐果,那样子,像是被唐果欺负的一只小猫儿。

    她抱着唐果的腿,哀哀的哭出来,生生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从喉咙里挤出来,“我和楚绍是真心……真心相爱的,我求求你……求求你成全我们好不好?

    唐小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可是我也是心不由己啊,一见到楚绍,我的心,就不是自己的了,她好像是为了楚绍而跳动。楚绍开心,我也会跟着开心,楚绍难过,我也会好难过,好难过,我们真的是……”

    “放开!”唐果根本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只觉得她把眼泪滴到自己衣服上,让她觉得恶心。

    这个女人在干什么?不想死了吗?又来演苦情戏?

    “唐小姐,你就成全我们吧,不要在让爷爷为难楚绍了,我给你磕头,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把我从楚绍身边赶走,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楚绍要是知道唐小姐肯帮我们,他一定会感激你的,唐小姐……”

    任凭唐果怎么拉她,雪儿就是不撒手,她抱着唐果,好像唐果点头答应一句,她就能够和楚绍双宿双飞,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一样。

    本来就讨厌这朵小白花儿,她现在又在自己面前说着她和楚绍有多么多么的相爱,唐果只觉得刺耳无比,偏偏,她还死巴着自己不放,唐果弯下腰去掰开雪儿的手,刚想再去掰她另一只手,雪儿突然向后倒去,脑袋重重的撞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音,连唐果听了都感觉疼。

    唐果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一阵风刮过去,面前便蹲了一个人,他小心的把雪儿扶起来,嘴里轻声安慰着,问她疼不疼。

    顾伊从后面赶上来,看着半跪在地上扶着雪儿的楚绍,无语扶额,楚绍刚才冲势太猛,她根本就拦不住。那焦急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很担心这个女孩儿了。

    楚绍把雪儿抱起来,回头看唐果。

    雪儿不安的从楚绍怀里抬起头来,沾满沙粒的手握住楚绍揽在她身上的手,声音娇娇怯怯的,柔弱无比,“楚绍,不管唐小姐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我不疼,真的不疼。”说着,眼角便沁出泪来。

    她微微摇头,表示要楚绍不要怪罪唐果,却因为碰到了脑后的大包,疼的抽了一口凉气,小脸瞬间煞白。

    楚绍抱着雪儿走向唐果,顾伊下意识的把唐果护在身后。

    他看着唐果,眼睛一眨不眨,顾伊有点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

    “你有什么要说的?”楚绍开口,听不出他的情绪如何。

    “楚绍,并不是你看……”

    “如你所见,我没什么可说的。”唐果打断顾伊为她的辩白,对于一个不信任自己的人来说,一切解释,都是徒劳。既然是徒劳,她又为什么要是费心费力呢?

    还不如本来就没有希望,便不会有失望。

    楚绍看了唐果一眼,那一眼,虽短,唐果却觉得很长很长,好像从他们认识到现在那么长。她倔强的与他对视,在感情上,她已经输了,她不想在别的上面在输给他。

    楚绍什么话也没说,抱着雪儿下楼,顾伊有些担心的看着唐果,唐果回他一个安心的笑,“顾姐姐,我没事,我不会跟那朵小百花似的学跳楼的。”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顾伊没好气的拧了一下她的鼻尖儿。

    顾伊走到灌木丛处,把放在那里的手机拿了出来。手机设置在录像状态,镜头正好对着唐果。

    顾伊在临走前,嘱咐唐果,让她不要移动,不要走出镜头的位置。

    防备的就是雪儿会出这样老掉牙,却屡用缕胜的戏码。

    刚才,楚绍问唐果的时候,顾伊就像把这个拿出来,可是唐果在第一时间就制止了。

    顾伊把刚才的录像重播,放慢了镜头,果然,在唐果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雪儿的衣服的时候,雪儿突然尖叫着向后仰,摔在了地上,接着便是楚绍冲了过来……

    “顾姐姐,我们走吧。”唐果见顾伊还在摆弄录像,明亮的眸子暗了一下,“别给他看。”

    “为什么?”顾伊错愕,为什么要背负本属于她的罪名?

    唐果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张开双臂,深深呼吸了一下,才开口回答顾伊的问题,“为了让自己死心。”

    “顾姐姐,我都快要被冻僵了,我们下去吧。”只是一秒钟,唐果又恢复了以前的活泼可爱。

    顾伊没再说什么,她收起手机,任由唐果抱着自己的手臂,慢慢的踩着台阶走下去,在唐果不注意的时候,她先给梁向发了条短信报了平安。

    两个人刚走出楼门,就看到楼前围着的人拥挤在一起,甚至比刚才还要多,更多的是记者,他们冲在最前面,举着话筒围着中间的那两个人。

    一个个尖锐的问题从记者嘴里问出来,躲在楚绍怀里的雪儿瑟瑟发抖,脸埋在楚绍胸前,如一只面对屠夫的小绵羊。

    记者的话虽然没有学生骂的粗俗,却如一把刀子,剜着雪儿身上的肉,割着她的心。

    甚至,连雪儿的家庭,都被记者给扒了出来,什么“你是不是认为为了家庭出卖**很高尚……”、“你和楚绍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你的第一次是给的小小少吗?”“小小少包养你给了你多少钱?”……诸如此类的问题,如一梭梭子弹射向雪儿。

    雪儿全身发抖的躲在楚绍怀里,甚至发出嘤嘤的啜泣声。

    楚绍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对着记者怒视,“都给我闭嘴!”

    记者们自然不会真的那么听话的闭嘴,暂时的安静以后,又爆发了新一轮的攻击。

    楚绍一把夺过一位记者手里的麦克,把雪儿的脸掰正了,对着记者,一字一顿的说道:“她,是我楚绍的女朋友,我们正在交往中,不是各位所谓的包养。如果各位认为男朋友给女朋友买礼物叫做包养的话,你们,又被多少个男人包养过?”

    顾伊抬头看向楚绍怀里的雪儿,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握了握唐果的手,如果不是唐果不争,今天,雪儿是不会得逞的,不过,既然唐果自己下的决定,她也应该尊重她。

    感觉到顾伊对自己的担心,唐果平静的看着被包围在人群中的男女,“我们走吧。”

    楚炎鹤和梁向早在对面等着了,顾伊把唐果交给梁向,欲言又止,楚炎鹤对她摇摇头。路是自己选的,唐果这么做,有她自己的打算,他们没权干涉。

    顾伊坐在车子里,看着沸腾的人群,真是戏剧化的一幕,之前还是对雪儿的讨伐,现在,变成了羡慕和欢呼。当然,背后里人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就如那清纯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算计的心。

    “你们楚家的男人不是都长情吗,我怎么看到了一个意外?”顾伊揶揄楚炎鹤。

    楚炎鹤也不恼,知道顾伊是在为唐果不平,“你都说了是例外了,我可是对媳妇你忠贞不二。不过,小绍这次确实是玩过了,看他以后怎么收场。”

    “什么意思?”什么叫玩过了?顾伊没听懂。

    “你呀,就有操不够的心,看来我该把造人大计提上日程,让你没时间想别的。”趁着红灯,楚炎鹤在顾伊脸上偷香了一个。

    “鹤,你好讨厌,会被人看见的。”顾伊n阳怪气的娇嗔了一句。

    楚炎鹤听出端倪,在她敏感处掐了一下,引来她的娇呼。她这是在拿他开涮呢,有谁这么肉麻的这样叫过他的名字?

    一想起自己的名字被一个恶心的女人这么叫过,连他的亲亲媳妇儿都是叫的“炎鹤”而不是“鹤”,他就想把那个女人的嘴给剪碎了,绞烂了。

    顾伊娇呼着躲开楚炎鹤的狼爪,奈何逼塞的车厢空间太窄,她怎么躲,也躲不过那如游鱼一般灵活的大手。

    楚炎鹤揽着顾伊的腰,下颌抵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独特的香味儿,“媳妇儿,老爷子想孙子像疯了,要我们回去住呢。”

    “那就回去吧,毕竟爸一个人也挺孤单的。”最主要的是,能够缓和着父子俩的关系。

    “可是那样我们的二人世界就少了。”虽然楚宅不小,但是总归还有个老爷子住着,不如住在自己的小窝里随意。

    再说,只能在房间里和顾伊缠绵,也太没情趣了。

    楚炎鹤是想说服顾伊,让顾伊去跟老爷子说,他们不搬回去住,没想到顾伊一口便答应了回去。不行,他得让小妖精把老爷子收拾服帖了,让老爷子不打扰他们夫妻的二人世界。

    顾伊想的,正好和楚炎鹤相反,回了楚宅,楚炎鹤总归要收敛一些,不能随时随地的发情了。有时候,这男人还真够旺盛的,经常她吃饭吃到一半,就被这只大尾巴狼给吃进肚了,害她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炎鹤边用柔情攻势进攻着想要说服顾伊,一边占着便宜,想让顾伊在情慾迷离的时候答应她。

    顾伊推拒着楚炎鹤,心想,这次红灯时间怎么这么久。幸好,老天听到她的祷告,楚炎鹤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

    “电话……去接电话……”顾伊推开楚炎鹤的手,脸红红的,如一颗熟透的蜜桃,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楚炎鹤在顾伊脸上啾了一口,在狭小的空间里,声音格外的响亮。顾伊的脸腾地烧了起来,一直烧到耳朵根儿,她推了楚炎鹤一把,别过脸去看向窗外。

    楚炎鹤接起电话,周身的空气陡然凝固了起来,顾伊感觉出不对劲,“怎么了?”

    “回沈宅。”楚炎鹤冷声回道,他立刻发动引擎,汽车飚了出去。

    沈宅——

    杨蔚微趿着拖鞋,不耐烦的走出来,拔高了嗓音叫喊,“吴嫂——吴嫂——吴嫂去开门——”叫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她脸色愈发的不耐,嘴里不满的念着,“一个佣人还给我摆谱?要你干什么?有人来了,还要我去开门,明天就把你给辞了……”

    杨蔚微脸色很不好的把门打开,也不管门外的客人,转身就向屋里走去。

    管他是谁,反正不是来找她的。

    “请问是杨蔚微杨小姐吗?”身后响起一个男人中气十足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

    杨蔚微转头,眼神一闪,有什么窜进身体里,浑身冰凉,周身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

    门口站着的制服警察再次开口询问,并拿出了自己的证件表明自己的身份。

    杨蔚微僵硬的转身,嘴巴开开合合,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来:“我……是……”

    警察拿出逮捕证,公式化的开口,“请跟我走一趟,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判刑

    警察把逮捕证拿出来,出示给杨蔚微看,“杨蔚微小姐,我们需要你协助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不,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杨蔚微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往后退,期望这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杨蔚微小姐,现在有人指称你参与了四年前的谋杀案,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调查。”警察的口气始终公式化,平静的没有波澜。只因为,这种人,他们见多了,无论是装可怜,装无辜还是其他,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不,不是我,你们这是诬赖,我凭什么要跟你们去?”杨蔚微稳定了一下心神,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慌乱,她挑起眸子和警察对视,颇带点儿咄咄逼人的气势,“警察就可以随便乱抓人吗?你们这样毁我声誉,我要告你们!”

    “杨小姐,我们有逮捕证,请配合!”饶是警察,声音里也带了一丝不耐。

    “你……”杨蔚微看着警察手里的逮捕证,有一瞬间的愣神,她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强装镇定的说道:“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肯定是同名同姓的人,我一直是良好公民,怎么会跟什么谋杀案扯上关系呢?”

    “杨小姐,我确信自己并没有弄错,如果你不配合,我可以实行强制抓捕。”警察的声音里已经透出了浓浓的不耐,他们来抓人的时候,难道不会调查清楚?怎么可能找错人。

    “蔚微,谁来了?”赵之杏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看到门口的警察一愣,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快恢复如常,“警察同志有什么指教吗?”

    警察把来意又重复了一遍,赵之杏身子一震,她看向杨蔚微,眼眸里带了询问。

    杨蔚微别过头,错开赵之杏的视线。

    “请杨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耐着性子开口,同时,手伸出来,哗啦一下,一声脆响,明晃晃的手铐耀着阳光,分外刺眼。

    看到手铐,本来还算淡定的杨蔚微忽然慌了神,她惊叫着向后退了一步,哀求的看向赵之杏,“妈,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赵之杏刚想说什么,门口响起一个冷然的声音,“你是被冤枉的,那铭枫呢?”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嘲讽。屈母从门口走进来,看着杨蔚微,那双锐利的眸子直直的逼视进她眼底,“说啊,你被冤枉,那铭枫呢?他何其无辜,为你背负罪名?”

    “妈……你在说什么?”杨蔚微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屈母,似乎不明白屈母的意思。

    “哼,到了现在,还在装!”屈母憎恶的眼神,好像多看一眼杨蔚微都觉得恶心一样。

    “咔嚓”一声,就在杨蔚微愣神之际,手腕上一凉,手铐套在上面,如一个枷锁,锁住了她的灵魂,她的未来。

    杨蔚微难以接受的挣了两下,可是,坚固的手铐怎么可能是她一个女人能偶挣断的。

    警察上前,一左一右,押住杨蔚微,向着屈母点了下头,强迫着杨蔚微向外走。

    杨蔚微这下子才反应过来,她被带上手铐了,她要被抓走了!

    她尖叫着,到这镣铐的手挥舞着,如一头疯狂的野兽,“妈救我——救我——我是无辜的,妈,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求求你们,放开我,你们真的抓错人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杨蔚微转身抓着屈母的衣服,哀戚戚的看着屈母,“妈,我是您的儿媳妇儿啊,我是枫的老婆啊,他们要抓我,你不能让他们抓我走——不能——!”

    屈母揪住自己的衣服,一甩,把杨蔚微甩了一个趔趄,鼻子里哼出一声冷蔑的声音,眼神冷冷的扫了一下期期艾艾的杨蔚微,那模样,恨不得把杨蔚微给立刻送进监狱里去。吓得杨蔚微也不敢靠近了。

    她只能哀求的看着赵之杏,可是,赵之杏只不过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无名无份的居家妇人,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和杨蔚微一样,抓着警察的衣服苦苦的哀求,甚至,给警察下跪。

    顾伊和楚炎鹤到达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混乱的场景。

    杨蔚微被警察拖着,疯狂的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警察的钳制,力气之大,连两个男警察抓起来都费力。赵之杏跟在后面抱着警察的腿,拖在后面不让走。

    这样的场面,引来不少邻居看热闹。

    楚炎鹤打趣顾伊,“不知道沈仁贤回来,看到他的好相好在自家门口弄成这幅样子,回事什么表情,好期待啊。”

    顾伊没有理会楚炎鹤的风凉话,在路上,楚炎鹤已经把情况大致跟她说了。

    原来,当初冒名给她打电话的人,不是屈铭枫,而是杨蔚微。

    是杨蔚微把她骗到机场,找人把她给打晕了像装货物一样运去了加拿大,还找人想要杀害自己。

    面对这样的场面,顾伊只觉得滑稽,现在害怕了?只不过是听说要坐牢,就害怕成这个样子,若是说让她去死,还不知道她会怕成什么样子呢。

    杨蔚微一扭头,看到顾伊和楚炎鹤,突然疯了一样扑过来,“是你,都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你这个毒妇,害人精,贱货,死的人应该是你,是你!”

    “顾伊,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让你好看,我遭受过什么,我都要从你身上找回来!你害了枫还不够,现在,又来陷害我,顾伊,你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杨蔚微竟然挣脱了两个警察的押制,向着顾伊扑了过来,手勾成爪,恨不得把顾伊的脸给撕破了,嚼碎了。

    楚炎鹤在杨蔚微堪堪碰到顾伊的时候,闪身挡在顾伊面前,也挡下了杨蔚微的冲力,他伸出手臂,一把抵住杨蔚微的肩膀,右手扬起,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要不是等着杨蔚微接受法律的制裁,楚炎鹤就像当场一脚把她给踹死。

    杨蔚微被打得摔在地上,脸部迅速高耸得肿起来,嘴角流出血液,好半天没有爬起来,可见楚炎鹤用力之大。

    这一切,顾伊只是冷冷的看着,屈母向着顾伊走过来,脸上冷漠淡然,“铭枫根本不是伤害你的凶手,凶手在这里,顾伊,铭枫根本不欠你什么!”

    “伯母的意思……是让我跟屈铭枫道歉吗?”顾伊故意拉长了声音,屈铭枫不是凶手怎么了,这就能够抹杀他算计她,伤害她的事实了吗?

    “伯母不要忘了,我会遭遇这些,包括杨蔚微对我下杀手,都是拜谁所赐!”不用想,就知道杨蔚微为什么会找人杀害自己,还不是因为屈铭枫。只有自己死了,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杨蔚微才能够安安稳稳的独霸屈铭枫。

    可以说,她所遭遇的不幸,其罪魁祸首,都是屈铭枫。

    屈母没冷哼一声,显然对顾伊的话很不以为然,她看了沈宅一眼,“要怪,就怪你是沈仁贤的女儿,是他杀害了我丈夫,我总要找个人讨回来!”

    就算是现在,屈母还是固执的认为,沈仁贤才是害死她丈夫的罪魁祸首,要不是沈仁贤害得她家破人亡,她怎么会充满仇恨的过了二三十年,她怎么会从小就给孩子灌输报仇的思想,害的铭枫现在都在怨她,怪她?

    是的,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选,她也宁愿选择杨蔚微做她的儿媳妇,也不会选择顾伊这个杀夫仇人的女儿做她的儿媳妇。

    虽然屈铭枫因为杨蔚微的所作所为入了监狱,可是,那是因为杨蔚微爱屈铭枫,只不过,她爱的太过炽烈,太过扭曲罢了。

    “既然伯母这么固执的坚持,我也不想多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欠屈铭枫的,而是你们欠我的。对于过往,我不想多做纠缠,但是,不是说找到了真正的凶手,屈铭枫就一点罪责都没有了,包括您!”若是屈母有收敛改过之色,顾伊说不定还会心软。但是,屈母坚持己见的认为,她的丈夫的死,需要由她这个毫不知情的人来承担,她是绝对不会背上本不属于她的罪名的。

    警察已经把杨蔚微给带走了,顾伊也不愿意和屈母多做纠缠,拉着楚炎鹤上了车。

    “你怎么想?”楚炎鹤突兀的开口,顾伊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她转过脸,直直的看着楚炎鹤,让他的黑眸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眼睛里的神色,她知道,楚炎鹤对于屈铭枫和她的关系耿耿于怀,现在,真正的凶手不是屈铭枫,而是杨蔚微,他肯定害怕自己对屈铭枫心软。

    “他既然做了,就应该承受应该承受的。”顾伊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炎鹤,我是受害人。”

    她在提醒他,她是受害人,而屈铭枫是害人者,受害人是不会对害人者心慈手软的。

    “我知道。”楚炎鹤回答的有些不自然,他把顾伊揽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发顶,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毕竟他是你的初恋,是你第一个男人,我……他们都说,女人对她的第一个男人会有特殊的感情,我怕……”

    “傻瓜,我又没有被迫害妄想症。”顾伊环住楚炎鹤精瘦的腰身,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略微急促的心跳,“我最后悔的是,我第一个遇见的不是你。”

    如果,她第一个遇见的是楚炎鹤,她一定会很幸福吧。

    楚炎鹤眸色一暗,他想说,她第一个遇见的,就是他。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谁让那时候的他自卑又无能,谁让他只不过是一个私生子。

    感受到耳侧的心跳平稳了下来,顾伊慢慢松开自己的手,有些窘态的脸上飞上一朵云霞。他们竟然没有把车门关上,就搂搂抱抱,还那样忘我,周围走过的人纷纷侧目,有的还指指点点。

    “炎鹤,我们去警局吧。”案情有了新的进展,顾伊这个受害人需要去和凶手对质。

    顾伊和楚炎鹤到达警局,进入审讯室的时候,正好碰见被警察带出来的屈铭枫,他瘦了很多,颧骨高高凸出,下巴上冒出细碎的青影,眼窝深陷,连头发都是乱糟糟的干枯着,身上更是宽大难堪的囚犯服,脚下还带着镣铐,每走一步,就会发出刷拉刷拉的响声,听起来,尤为刺耳。

    屈铭枫看到顾伊,晦暗的眼眸一亮,声音里含着迫切,“小伊你来看……”

    “案情有新进展,我来录口供。”顾伊平静无波的声音打破了屈铭枫的奢望。

    是啊,他怎么忘了,今天警察把他带出来之前,说案子有新情况,要找他重新录口供,顾伊来,肯定是为了这个,他竟然以为……以为顾伊是来看他的。

    在监狱里这段日子,屈铭枫想了很多,从和顾伊的相遇,到结婚,到在结婚三周年纪念日上,母亲对她的陷害,再到她的失踪……想着自己对顾伊的欺骗,对顾伊无时无刻的算计……

    而那时候的顾伊,整颗心都扑在他这个丈夫身上,为了自己,她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爱好,选择了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工作。

    为了自己,她动用母亲的名义去低声下气的求人,去遭人冷眼,这些虽然是顾伊瞒着他做的,其实,他都知道。

    可是,从小浸n在仇恨的心告诉他,顾伊这么做,都是应该的,这是顾伊,是沈仁贤欠他们屈家的。

    直到顾伊被母亲下药,找男人扔在她床上毁坏她名声,他当时,不是也没有太过阻止吗?

    他对她做了这么多,怎么乞求她的原谅?

    顾伊由楚炎鹤陪着进了审讯室,其实,她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把当时的细节再具体说一遍,楚炎鹤进去的时候,故意没关门,所以,屈铭枫把顾伊悲惨骇人的遭遇,全都听进耳朵里。

    听到顾伊说,她被装在麻袋里,被人用脚一下一下的踢的时候,他的心跟着一刺一刺的痛。这种折磨人的手法,就像满清的酷刑,把人装进麻袋,拿一根棍子在外面使劲的抽打,看着麻袋慢慢染红,渗出血来,这简直是惨无人道,还不如一枪给个痛快。

    他想象不出,柔弱的小伊是怎样挺过来的。

    屈铭枫没能在外面听太久,就被警察带入了另一间审讯室。

    一进去,屈铭枫脸上的表情凝固,他看着坐在里面,被两个警察押着的杨蔚微,喉咙干哑,“你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心里却已经知道了,却尤不相信。

    “枫,枫救我——救我——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杨蔚微看到屈铭枫一下子激动起来,她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两边的警察立刻大力的把她按下去,“嗵”的一声,好像要把椅子给坐塌了似的。

    让屈铭枫和杨蔚微见面,是屈母的主意,毕竟,两个人是夫妻,有什么问题,他们该当面说清楚。

    屈铭枫看着同样带着手铐的杨蔚微,痛苦的闭上眼,他多希望,从一开始,就没有报复,没有算计,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泡沫幻影,只是一场梦。

    听着杨蔚微尖锐的呼救声,屈铭枫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干的厉害,声音破碎低哑,“为什么……是你……”最后一个字吐出,带着失望。

    那浓浓的失望的语气,刺激了本就疯狂的杨蔚微,她双手拽着手铐,睁大眼睛,看着屈铭枫,似是在喃喃自语,“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哈哈,因为我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肯去做。你公司周转缺资金,不好意思开口去跟顾伊要,我就把她的遗嘱偷过来。你想跟她离婚,我帮你让她彻底离开你,我是为你!为你!”

    从喃喃自语,变为疯狂的吼叫,杨蔚微满面泪痕,她看着屈铭枫,看着那张自己爱入骨髓的脸,“铭枫,我都是为你啊,只有顾伊死了,我们才能用无后顾之忧的在一起,只有她死了,我才能拥有你。她霸占了你七年,整整七年,难道她不该死吗?”

    “对,她该死,她还杀死了我们的孩子,她早该下地狱去给我们的孩子赔罪了!”杨蔚微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小小的生命,是她和枫的孩子。

    就是因为自己为了除掉顾伊永绝后患,不顾身体安危,亲自去了加拿大,还亲自下手,把顾伊打得死去活来,才丢了自己的孩子。

    四年前,当顾伊接到电话赶往机场飞去加拿大的时候,精神恍惚的她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后面一直有一辆车跟踪着。

    当她在洗手间被打晕时,一个熟悉的脸孔出现了,那个人就是杨蔚微。

    因为,只有亲眼看着顾伊死,她才放心,所以,她不顾几个月的身孕,跟着飞往加拿大。

    她亲眼看着把顾伊装进麻袋,封口。看到扔在地上的麻袋,看着男人对麻袋拳打脚踢,杨蔚微突然觉得不解气,她亲自从男人手里拿过球棒,抡圆了胳膊,重重打在麻袋上,满意的听着里面传出痛苦的呻吟。

    越是听到里面顾伊的呼救声,越是刺激了杨蔚微,她一下一下的打在上面,每一次,都用足了力气。甚至,只是接住球棒来打,根本不能满足她发泄的**,她扔了球棒,改用脚去踢,尖尖的鞋跟踩在上面,感觉到脚下的肉质的柔软,心里得到莫大的满足。

    顾伊,你也有今天,你也有子啊我脚下匍匐求生的一天!

    可是,疯狂中的杨蔚微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孕妇,过量的剧烈运动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小腹一阵一阵的抽痛,让她不得不放弃对顾伊的毒打。

    她由人扶着坐下来,感觉到小腹更疼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争着挤着要流出来。

    心底划过一丝不安,抹绿色的裙子渐渐染了红,混合上一种刺眼的乌黑。

    杨蔚微颤抖的在自己身下一抹,呼吸陡然一窒,血!满手的血!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她感觉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滑落出来。

    杨蔚微被快速送去了医院,等到达医院的时候,医生无奈的告诉她,孩子保不住了。

    那时候,杨蔚微是疯狂的,她给看守顾伊的人打电话,下死了命令,一定要让顾伊死,让她去给她的孩子陪葬!

    ……

    回想起当时,杨蔚微眼里闪过狠戾,她当时应该亲眼看着顾伊死,对,她当时就应该亲手把顾伊给捅死!杨蔚微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诅咒着顾伊,甚至不顾疼痛的往墙上撞,谁挡着,她就撞谁,一个警察刚上前几步,就被她抓花了脸,撞飞了出去。

    看着如此疯狂的杨蔚微,屈铭枫甚至后退了几步,连看守杨蔚微的警察也被她的疯魔给震住了,反应了一下,才把杨蔚微强行按下去。

    被压制住的杨蔚微逐渐恢复过来,她抬起头,看向屈铭枫,眼眸里闪过爱慕,“枫,我都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啊!”

    “是吗?那为什么屈铭枫被以买凶杀人罪抓进来的时候,你没有出面认罪?”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顾伊挽着楚炎鹤走进来,质问的看着杨蔚微,“什么为了爱,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杨蔚微看见顾伊,安静下来的心又沸腾起来,“顾伊,是你,你个不要脸的婊子,贱人,是你害的我和枫被抓进监狱,你还害死了我们的孩子,你才是刽子手!你才是杀人凶手!”

    “我真后悔,刚才没有把她的舌头给拔了。”楚炎鹤看着口无遮拦、一派胡言的杨蔚微,眉头紧蹙。

    “蔚微……别说了……”屈铭枫艰难的开口,不管杨蔚微是不是为了他,他都不希望她变成这个样子,这还是那个善良可人的蔚微吗?

    “不枫,她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要替我们的孩子报仇!你要替他报仇!”现在的杨蔚微,已经完全被刺激的失去了理智,尤其是她带着手铐脚镣被关在里面,而顾伊和楚炎鹤还你侬我侬的自由的站在外面,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伊伊,我们走。”不想顾伊听到杨蔚微的疯言疯语不开心,再者,他们也没有在这里的必要,“让干妹夫和干妹妹好好道个别吧,恐怕他们下一次见面,只能在地狱相见了。”

    这一次,楚炎鹤已经施加了压力,什么无期徒刑都不如死刑来的痛快。虽然少了对杨蔚微的折磨,但是,解气!

    “小伊……”见顾伊要走,屈铭枫不由的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如果你是要给你的孩子报仇,我想,现在不是时候,”顾伊丝毫不介意的耸肩,“到时候,你可以给孩子和孩子他妈一起报仇。”语气里对屈母对她的报复的所作所为的讽刺,不言而喻。

    带着挑衅,也带着不屑。

    “小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她遵从于法律的公正。

    凭心而论,如果是他,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的,即使是法律已经判决他无罪,他也不会甘心。

    屈铭枫知道,若是顾伊不想让他脱离干系,楚炎鹤又千万种方法让他在牢里痛不欲生,但是,他们选择了法律。

    顾伊被楚炎鹤拥着与屈铭枫擦肩而过,屈铭枫不知道顾伊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或者,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

    顾伊不是不恨屈铭枫,只不过是不想像他们一样,做一个罪犯罢了。

    她相信,该受到的惩罚,一样也少不了。

    四年前的买凶杀人杀人案有了新的转机,屈母提供的证据,经警方查证,确实与屈铭枫无关,真正的凶手是屈铭枫的妻子,杨蔚微。

    加之在霸占顾伊母亲顾念情的遗产方面,屈铭枫的态度表现良好,已经按照法院判决把该给的都还给顾伊了,所以,屈铭枫只被判了几个月的拘禁,就放出来了。

    屈铭枫出狱的那一天,他在顾伊家门前站了好久,却没有勇气给她打一个电话。

    当顾伊和楚炎鹤出来时,他看着自己颓唐的样子,有些自卑的躲了起来,悄悄的看着两个人驱车离开。

    他一瘸一拐走到路中央,看着绝尘而去的轿车,心里空落落的。

    屈铭枫的腿本来就没有好利索,进了监狱,更是受不到好的照顾,所以,本该可以复原的腿,现在只能一瘸一拐的,再也不复往日的风度翩翩。

    顾伊和楚炎鹤在楚家老宅下了车,楚老爷子竟然等在外面,见顾伊从车山下来,急忙迎了上去,脸上笑得,皱纹都舒展开了,老爷子拉着顾伊的手,笑呵呵的说道:“以后就就在家里住,你们的事情也都忙完了,该注意注意生孩子的大任了。”

    顾伊脸色一红,扭头去看楚炎鹤。

    接收到老婆视线的楚炎鹤立刻上前,把顾伊从老爷子手里拯救出来,见老爷子瞪过眼来,楚炎鹤毫不客气的回过去,“生孩子也是我的,跟你什么关系?你着什么急?别整天给我媳妇儿施加压力,你想要孩子,自己生去!”

    “你个混账,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老爷子举起拐杖就要打,真是一个象牙都吐不出来,满嘴的污言秽语。

    楚炎鹤瞧都不瞧老爷子一眼,揽着顾伊就进去了,独留老爷子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炎鹤,以后别这样跟爸爸说话了。”起码不能不论尊长的什么都说啊。

    “你放心,老爷子身体硬着呢,气不死,现在给他找个十**小姑娘,她都能……”

    “孽障,我今儿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楚云天一进来,就听见小兔崽子在编排自己,一拐杖打在楚炎鹤脊梁上,嗵的一声闷响,丝毫没有留情。

    “老不死的,你跟我姓,还不是姓楚,少占我便宜!”楚炎鹤跳脚,背上火辣辣的,老爷子还真下手。

    “炎鹤!”顾伊横了楚炎鹤一眼,总是每个正经,他怎么能拿楚老爷子的私生活开玩笑呢,那毕竟是他爸,是长辈,老爷子不生气才怪,搁在别人家里,早打断一条腿了。

    老爷子喘了一口气,指着楚炎鹤,一脸怒意,“我今天看在顾丫头的面子上饶了你,以后你要是再满嘴胡说,我把你打得下不了地!”

    “死老头你试……”

    “楚炎鹤!”顾伊沉了声音。

    “爸我们吃饭吧,我都快饿扁了。”顾伊拉着楚炎鹤在餐桌边坐下,示意佣人上菜。

    老爷子才在主位坐下,让佣人把特意给顾伊煲的汤端上来。

    楚炎鹤嘴角抽搐,凑到顾伊耳边:“看,回来就是遭罪受的。”

    自从老爷子把抱孙子的事情提上日程以后,楚家老宅就特意为顾伊请了中医药营养师,就算顾伊不会楚宅吃饭,老爷子也会派人把汤送过去。

    为了不让老爷子失望,顾伊盛了一小碗,刚凑近嘴边,胃里一阵翻涌。

    她捂着嘴,小脸痛苦的纠结在一起。

    “伊伊怎么了?”楚炎鹤放下碗筷,去拍顾伊的被,“是不是吃腻了?”

    “老头,你看,你非要弄那个什么营养汤,现在好了吧,伊伊都反胃了!”楚炎鹤担心的看着顾伊,还不忘批驳楚老爷子。

    “顾丫头,哪里不舒服?我让人去请医生过来。”楚老爷子也是担心,这好好的,怎么就恶心了呢。

    倒是一旁的老佣人开口,“少夫人不会是有了吧?”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随即楚云天哈哈大笑起来,“我有孙子了,我楚云天由孙子了。”

    楚炎鹤虽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心底还是小小雀跃了一下。

    顾伊愣怔的抬头,压下胸口去的恶心,暗暗算了自己的例假,这一次,好像是到了时间还没来,难道她真的有孩子了?

    手不由得摸上了小腹,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扶伊伊上去休息,老头你要是精神有问题就治!”

    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来一个孩子,楚云天自然是高兴坏了,也顾不上儿子的不尊敬。

    这边因为顾伊有可能怀孕而喜气洋洋,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那边,沈家,却是死气沉沉的n暗。

    赵之杏颓然的坐在地上,手里抱着电话,一遍一遍的拨打着,随着电话里一成不变的冰冷的声音响起,她眼中的希望也一点点退去。

    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的光亮之间减少,最后,陷入一片黑暗。

    沈仁贤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漆黑一片,眼中闪过疑虑,他在玄关处打开灯,见赵之杏坐在地上,眉头不由得一皱,“怎么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不懂事!”

    赵之杏僵硬的转头,眼睛眨了眨,才适应强烈的灯光,看清了来人是沈仁贤,她哭着扑上去,“老沈,你救救蔚微,救救蔚微,她被警察抓走了——”

    沈仁贤把赵之杏从身上扒了下来,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慢慢说,怎么了?”

    赵之杏自然不能说是杨蔚微有买凶杀害顾伊的嫌疑,所以才被警察抓走了,她只是说,有可能屈铭枫的案子牵扯到了杨蔚微,让沈仁贤给顾伊打个电话,给杨蔚微求求情。

    “大概就是叫蔚微去问问情况,你别大惊小怪的。”沈仁贤丝毫不放在心上,他现在是一心扑在事业上,好在,公司多少有点起色了。

    “不,不是,他们拿着逮捕证,他们是把蔚微抓走的,老沈你就给小伊打个电话,你是她爸,你说什么,她能不听?”

    沈仁贤眼神闪了一下,没有说话,让他一个做父亲的,去求女儿,他做不到。更何况,他们那一次在法院闹成那个样子,他要先向女儿低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再者,在他心里,杨蔚微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最多也是屈铭枫的帮凶罢了。

    赵之杏见劝说不懂沈仁贤,只好换别的央求,“老沈,那你给警局去个电话,问问蔚微怎么样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这点,沈仁贤倒是可以做。

    他给钱局长去了个电话,本以为钱局长要找人查一下,没想到,钱局长一张嘴便给了他答复。

    “你说……死刑?!”沈仁贤还没消化了这两个字。

    赵之杏砰的一声,从沙发上滑下去,她无神的看着沈仁贤,嘴巴哆嗦着,“老沈你……你说什么……”

    “钱局长说,蔚微她……她被判了死刑,缓期一年执行。”沈仁贤也是难以置信,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被判死刑了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怎么救她?”从赵之杏的表现来看,她肯定是知道缘由的。

    赵之杏知道瞒不下去,把自己知道的,包括今天听到的照实说了,“老沈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蔚微啊,她才那么年轻,她怎么能……怎么能被判……”那个“死”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沈仁贤吸了口气,“她不该那样对小伊。”不管他怎么疏远顾伊,对顾伊不好,顾伊还是他女儿。

    “可是小伊她根本不是……”

    “闭嘴!以后别让我听见你提起!”沈仁贤的声音突然变得狠戾起来,他扫了一眼赵之杏,自己回到房里。

    她嫌弃他,身世

    因为顾伊怀孕,楚老爷子高兴的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把人都给叫了回来,准备吃个团圆饭,把消息宣布一下。

    顾伊和楚炎鹤坐在客厅里,顾伊要给老爷子奉茶,老爷子连忙起身,迎到顾伊面前,不满的瞪了佣人一眼,“没眼力见儿的,怎么能让顾丫头端茶?”

    顾伊心下一紧,脸上绽开笑意,“爸,就是端个茶杯,也累不着,我没那么娇气。”

    楚老爷子哪里听,扶着顾伊让她做好,还瞪了楚炎鹤一眼,怪他不好好照顾自己老婆,还让自己老婆端茶倒水的。

    楚炎鹤丝毫不受老爷子气势的压制,他不屑的瞥了老爷子一眼,“我媳妇怀孕,你跟着瞎着急什么?”

    “那是我孙子!”老爷子吼了一声,这小子,没长没幼的,可别把他孙子给教坏了。

    “我有说过认你这个老子吗?”楚炎鹤闲闲的说道,大掌霸占性的搂着顾伊的腰,手心贴在她的小腹前。

    “炎鹤,爸你们……”

    “我不跟你吵,吓着我孙子。”老爷子见顾伊开口,立马缓和了脸色,以往,他可是不和楚炎鹤吵得不可开交不甘心。

    自从顾伊怀孕,楚老爷子那简直是把顾伊给捧上天护着,宠着,恨不得走路都想古代的娘娘似的找人抬着。

    各种补汤更是不用说,最最重要的是,老爷子让楚炎鹤和顾伊分房睡,楚炎鹤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因为昨晚,他睡客房,没有抱着他的娇娇小媳妇儿好好吃一顿。

    楚炎鹤也斗气的揽着顾伊坐在一边,这老爷子真是想孙子像疯了,不行,他得和伊伊回自己的住宅,老爷子把他们看得这么紧,非把他给逼疯不可。

    客厅里的气氛一度紧张起来,还好,楚绍回来了。

    只是,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在老爷子看到楚绍身后的人的时候,空气中的分子碰撞的更加激烈起来。

    “你带她回来干什么?我没告诉你今天是家庭聚餐吗?”楚老爷子的拐杖“嘭嘭”砸着地面,吓得楚绍身后的雪儿一缩,那样子,看在楚老爷子眼里,更加不舒服。

    如此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还想进他楚家的门?

    雪儿这种楚楚可怜的姿态,在男人眼里,那是诱惑,在一个长辈眼里,那就是畏畏缩缩不成体统。

    “那我走。”楚绍转身,拉着雪儿便要向外走。

    “你给我站住!”老爷子横了楚炎鹤一眼,那意思,是让楚炎鹤说说楚绍,楚炎鹤假装没看见。

    有楚绍做老爷子的出气筒,他乐的自在清闲。

    见楚炎鹤不接话,楚云天只能自己开口,“给我坐下!今天你给我收敛点,果丫头一会儿回来!”

    在楚老爷子眼里,唐果才是他认定的孙媳妇,所以,家庭聚餐,自然少不了唐果,至于楚绍身后跟着的女人,楚云天认为,她连被自己孙子玩玩儿的资格都没有。

    楚云天到不反对儿孙在外面玩儿,但是,你玩儿,你的找干净的玩儿,不能找那些千人骑万人枕的女人。

    对于进入那种圈子的女人,楚老爷子不认为雪儿还是干净的,也就是在感情上没有经验的小绍好骗罢了。

    听了楚老爷子的话,顾伊有些担心的看看楚炎鹤,唐果要是回来看到楚绍又把雪儿给带了回来,肯定会伤心。

    “别瞎操心,如今小绍回来了正好分散了老爷子的注意力,咱俩偷偷搬回去住。”楚炎鹤对着顾伊咬耳朵,灼热的气息洒在顾伊耳边、颈间,他伸出舌添了一下她敏感的耳垂,“昨晚有没有想我?这儿想?还是这儿想?”

    他把手掌放在顾伊胸口处,又往下挪,被顾伊一把抓住,嗔怒的看着他,“昨天是我睡得最好的一晚上。”

    “是吗?”楚炎鹤在她耳边吮了一下,声音里含着低低的笑意,“是不是梦见在梦里和我做……”手不安分的向下滑动,顺着溜进去。

    “楚炎鹤!”顾伊小声警告他,现在可是在客厅里啊。

    觉察到顾伊的怒意,楚炎鹤收敛了痞色,一脸讨好,“好了宝贝儿,不逗你了,谁让你说你昨晚谁的很好的,你不知道,我都要想死你了,尤其是那张小嘴儿。”

    顾伊面色一红,如擦了上好的胭脂,她自然知道下流如楚炎鹤,他所谓的“嘴儿”,不是真正的嘴儿。

    “小叔和傻女人说什么悄悄话呢?”一个声音插进来,楚绍拉着雪儿坐在顾伊和楚炎鹤对面。

    顾伊不自在的向楚炎鹤靠了靠,遮住他不安分游走着的手,眼眸含春的嗔了楚炎鹤一眼,差点让他把持不住。

    “没大没小,叫小婶儿!”楚炎鹤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抬眸打量着楚绍身边的女孩儿,那逼视的目光看得雪儿很不自在,那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物件儿,供人随意扫视。尤其是楚炎鹤身边坐着顾伊,雪儿知道,顾伊和唐果的关系很好。

    “这就是你的眼光?”打量完了,楚炎鹤略带不屑的开口,显然,楚绍的胃口,是不符合他的。

    “自然是不能和傻女人比了,不过,小叔舍得把傻女人让给我吗?”对于楚炎鹤对自己眼光的否定,楚绍丝毫不在意,还口无遮拦的揶揄起楚炎鹤来。

    “楚绍!”顾伊喝了一声,“我比你大了一个辈分,你要是不愿意叫小婶儿,叫名字也可以。”

    楚绍不置可否,叫什么,是他的自由。

    楚炎鹤瞥了楚绍一眼,颇为不屑,“我记得,不久前,你刚刚在媒体前宣布你的女朋友。小子,小叔奉劝你一句,别玩过了,不然,到时候,受罪的是你。”

    楚炎鹤的话刚落,顾伊发现雪儿眼神闪了一下。而楚绍则还是那副大喇喇的性子,好像楚炎鹤说的话跟他无关。

    佣人已经开始上菜了,顾伊这才发现,唐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餐桌旁边,见顾伊看过去,唐果像以往一样,热切的打了招呼。

    几个人纷纷在餐桌前坐下,唐果坐在楚老爷子的左手边,顾伊坐在右手边,再下首分别是楚绍和楚炎鹤。

    这样的座次,把顾伊和唐果的地位凸显的很明显。

    佣人把碗筷一一摆在每个人面前,唯独把雪儿给略了过去。

    楚绍看着雪儿面前空空如也,声音冷了几分,“怎么回事?没看见还有个人吗?”

    佣人看了老爷子一眼,见老爷子没说话,才返回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出来,那质地,明显的和在坐的其他的上好瓷器不同,“哎呀,老爷子说今天是家庭聚餐,我都把人数好了的,没想到小小少您还带回来客人了,我这个脑子啊,是老糊涂了。”

    雪儿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桌布,肩膀微微耸动,却没有出声。

    越是这样,越是惹人怜惜。楚绍揉了揉雪儿的头发,以示安慰,毕竟老爷子在场,他不好做的太过。

    只是,就这一个动作,可以看出两个人之间关系的亲密。

    老爷子抬起筷子夹菜后,众人才开始动筷子。

    其间,楚绍一个劲儿的给雪儿夹菜。

    老爷子“啪”地一声,把碗摔在桌子上,见楚绍把筷子伸进盘子里,他手一扫,盘子落地,“这菜是做给你一个人吃的?那盘松鼠鳜鱼是给果丫头的,轮到你吃了?你能消化的了?”

    被楚老爷子挥下桌子的,正是那盘松鼠鳜鱼,这是唐果喜欢吃的菜,自然是特意为唐果做的。

    结果,唐果还没伸筷子,大半的鱼都让楚绍给夹到雪儿碗里了,见楚绍对那盘鱼那么热衷,唐果也不去动那盘菜,转吃别的。

    老爷子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整桌子的菜,让楚绍给夹得杂七杂八的,完全破坏了原有的美感,吃着也不赏心悦目。

    “爷爷别生气了,我现在不喜欢吃松鼠鳜鱼了,你不知道,大叔天天做给我吃,我都快腻死了。”唐果示意佣人收拾了底下的盘子,给楚老爷子重新换了碗筷,安慰道。这一点也不假,唐果在梁向那里,完全是,她喜欢吃什么,梁向做什么,还特地去跟大厨学了几招。

    本来就不和谐的气氛,在楚老爷子发火后,这顿饭吃的更是压抑。偏偏楚绍一副毫不自知的样子,该怎样照顾雪儿了,还是这样照顾,那样子,恨不得把整桌子的菜都给夹到雪儿碗里,比老爷子发火前更甚。

    一顿饭就这么夹着火药味儿吃完,顾伊被和楚炎鹤缠着回了房间,楚绍则兴致勃勃的拉着雪儿带着她参观楚宅。

    唐果回到自己房间拿了些东西向外走,刚打开卧室门,便撞上一具坚硬的胸膛,她捂着脑袋抬头,眼前一花,嘴巴便被堵上了。

    湿濡柔软的触感,并不陌生,那是唇的感觉。

    唇舌缠了上来,舔舐,吮咬,扣着紧闭的门扉。

    唐果紧闭着嘴巴推拒着身前高大的男人,嘴里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对方显然没有耐心,手指划过娇嫩,惊得唐果尖叫,舌顺势滑入,翻搅游弋,交换着蜜汁。

    感受到在自己嘴巴里作威作福的人,一股羞辱感兜头浇下来,唐果扬起手掌,毫不客气的扇了一巴掌。

    楚绍怔然抬头,唇上还留着她的甜美的汁儿,脸侧的麻痛告诉他,他被打了,眼前的女人打了他!

    “出去!”唐果无视楚绍脸上变换的表情,颤抖地指着门。

    楚绍一步一步逼上来,手指攀上唐果的脸颊,拇指摩挲着被他蹂躏过的唇,那里,是那么的娇嫩诱人。

    他的眼神尖锐带刺,深深扎进肉里,声音冷岑岑,寒意从指缝里沁出来,“他亲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对他的吗?嗯?”手指加大了力道,殷红的唇瓣在手下失去了血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果拽着他的手挥开,揩起袖子,用力擦着自己的唇瓣,直到擦得红肿,也没有停下。

    这样的动作,彻底激怒了楚绍,他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唐果,一手抓住她的两只小手,一手插进她的发里,固定住她的脑袋,“不知道?”声音轻渺,却让人感觉到一股子寒意。

    话音刚落,疯狂的噬咬落了下来。

    唐果呜咽,挣扎,踢打,都不能撼动如狼猎食一般的楚绍。

    最终,楚绍的唇离开唐果,伸手摸了一下唇角的血迹,舌尖儿邪肆的舔了舔,“真狠,把我舌头要断了,谁亲你。还是说,我的吻技比不上那个老男人?”

    “楚绍你放开我!”唐果扭着身子想要避开他的气息,嘴里全是他的味道,一想起,他有可能刚吻过别的女孩儿,又来吻她,这让他很不舒服。

    胃里一阵翻涌,刚吃过的饭菜味儿往上冒,“呕——!”

    唐果痛苦的弯下腰,小脸皱成一团。

    看到唐果的样子,楚绍身体一僵,她什么意思,她恶心自己?

    “你……你他妈嫌弃爷!”这是楚绍怎么也不能接受的。以前那个唐果跟条尾巴似的黏在他身后,甚至,不管自己怎么对她恶语相向,她都是笑吟吟的贴上来,还害得他恶心难受,那张兔子一样的笑脸,他烦心透了。

    现在,竟然完全颠倒了过来,换成了她恶心他,嫌弃他。

    唐果听了楚绍的话抬头,看到楚绍眼里的难以置信,笑了,笑得如此的肆意,“对,我嫌弃你,我嫌你脏!”

    得到肯定的回答,楚绍一甩手,差点把唐果摔在地上,眼里冒着火光,只觉得火气噌噌的往上冒,呼呼的燃烧着他努力保持着的冷静,“你他妈敢嫌弃我,你又干净到哪去?说,那老男人是怎么碰你的?他那么大年纪能满足你吗?是不是早把你给破了?”

    “啪——!”

    这一次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唐果颤抖着手指着楚绍,“滚,马上给我消失!”

    楚绍不气反笑,他摸着自己被打了两个耳光肿起来的脸颊,“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楚绍步步紧逼,脸快要碰到唐果指着他的手指,他伸手圈在手心,s情的放在嘴巴里咬了一下,“有给他做过这个吗?”

    唐果嗖地抽回手指,脸上迅速升温,不是羞得,是被气得。她没想到,楚绍会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来。

    看着楚绍逼近,唐果站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怎么,你想试试吗?”

    她在楚绍身上打量着,好像在考量楚绍的体力,眸中闪过担忧,“你能行吗?”

    “死兔子,你这是在挑衅!”男人最受不了的,便是说他不行。

    楚绍冲上去把唐果扑倒,毫无章法的撕扯着唐果的衣服,很快,唐果的外衣在他手里化为布条,破碎的挂在身上,只剩下内衣。

    楚绍伸手继续,唐果倏地推开他,伏在床上干呕。

    楚绍一僵,像是遭到电击一般,怔怔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就那样看着唐果像是要把整个胃给吐出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唐果给自己顺了顺气,见楚绍还在,张开双臂躺在床上,“还来吗?”

    楚绍嗖地窜起来,冲出了唐果的房间。

    唐果好笑的看着被摔得直晃的房门,给自己倒了杯水清了清嗓子。她脱下身上破碎的衣服,手指在橱柜上划过。

    看她红润的脸色,一点也不像刚才难受的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的苍白。没错,她是假装的,她根本就没有恶心反胃,但是,她知道怎样做,能给楚绍以最大的冲击。

    楚绍从唐果的房间里出来,脸色查的不像话,不知道,还以为是有人把他给强了,而不是他差点把别人给强了。

    雪儿拘谨的坐在客厅里,见楚绍从楼上下来,像流浪猫见了主人,一头扑了过去,扎进主人怀里,“你去哪了?害我一个人坐在这里。”

    楚绍心情不佳的把雪儿推开,伸手去拿茶几上的杯子,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眼前浮现唐果趴在床上干呕的样子,他现在才知道唐果当时的心情,那是一种怎样失落、心痛的折磨。

    只不过触碰了对方一下,对方便强烈的排斥着自己,甚至恶心的恨不得把心肺都给吐出来。

    “楚绍你怎么了?”雪儿发现了楚绍的不对劲,她蹭上身来,依偎在楚绍身侧,帮他把水杯拿起来,放在他嘴边。

    看着玻璃杯上的手指,楚绍突然没了喝水的兴致,他接过杯子放在桌上,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楼上。

    楼梯空荡荡的,连走路的脚步声都没有。

    “楚绍,我们……我们走吧,我在这里,他们都不欢迎我……”雪儿自然发现了楚绍的异常,她垂下眼帘,密长的睫毛上隐约挂着泪珠儿,随着眼睫的阖动,一颤一颤的,泫然欲滴。

    好半天,楚绍才回了一个“好”字。

    楚绍拉着雪儿除了客厅,他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二楼,可惜,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

    雪儿好似有所觉察,要跟着回头。楚绍拍了拍她的发顶,“走吧。”

    ——《撩欢——宠妻至上》——123言情——连载中——

    楚炎鹤正在床上缠着顾伊,像要把昨晚的损失给补回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顾伊推开楚炎鹤的脸,伸手去拿,却被楚炎鹤一把夺过来按掉。

    “你干嘛?”顾伊看着黑了的手机,不满的瞪着楚炎鹤。

    “先喂饱我,不然你老公我会饥渴而死的。”楚炎鹤埋下头,继续自己的大任,因为顾伊可能怀孕,他也不敢有大动作,可,越是这样,越让他抓心挠肺的难受,偏偏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可是,今天是注定了不安宁,才安静几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而且颇有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趋势。

    楚炎鹤咒骂一声,抬手就要把手机给摔了,顾伊眼疾手快的拿过来。

    楚炎鹤吃味道:“你还挺灵活的,看来是我让你太轻松了。”翻身便压了上去,怕压着顾伊,他双臂撑在两侧,避开她的腹部。却正好让某处居高临下的盯着顾伊,虎视眈眈。

    顾伊看到屏幕上闪烁着沈宅两个字,也没空跟楚炎鹤贫,她微微直起身子,接起了电话,忽然,娇嫩一暖,温热包拢,她嗔怪的横了楚炎鹤一眼,咬住溢到嘴边的呻吟,“喂……赵姨,我爸生病了?怎么样?好,我这就回去。”

    “炎鹤别闹了,我爸生病了,我们回去看看。”顾伊推拒胸前的脑袋。

    “沈仁贤病了?我昨天还看他精神的厉害。”楚炎鹤继续自己的大任,生病只是个借口吧。

    “不管怎么样,电话打来了,我不能不回去。”顾伊知道,这通电话把她给骗回去,十有**跟杨蔚微入狱有关。

    她倒是想回去听听,她的父亲,怎样为一个想要杀害他的女儿的女人说情。

    “记住,你又欠我一次。”楚炎鹤不甘心的吻了吻顾伊的唇,发觉要孩子是个错误,想想,从怀孕到生产,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都得做个禁慾和尚,太难熬了。

    不行,他得给顾伊记着,嗯,让他想想,这是欠的第几次了,以后讨债的时候,看来他得做“一夜九次郎”。

    楚炎鹤和顾伊收拾停当,驱车开往沈宅,其间沈宅的座机又打过来好几次。

    顾伊和楚炎鹤刚下车,便看到赵之杏等在门外,见他们到了,忙上前迎过去。

    殷勤的把两个人让进家门,顾伊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沈仁贤的身影,“我爸身体怎么样了?”

    “都是老毛病了,小伊你别担心。我去叫老沈出来。”现在的赵之杏,完全不像电话里那么着急。

    “不用了,既然爸身体不舒服,应该我去看爸爸,别让他出来了。”顾伊扮演了一个好女儿的角色,她挽着楚炎鹤上前,也没管赵之杏同不同意,就上楼进了沈仁贤的卧室。

    “小伊,你怎么来了?”听到门响,沈仁贤抬头,他以为是赵之杏,没想到,竟然是顾伊。

    “赵姨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爸你没事吧?”看沈仁贤的样子,显然不是生病,而且,他看到自己时错愕的样子,代表他并不知道自己回来,这么说,把她叫回来,是赵之杏自作主张了?

    沈仁贤脸色一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是嘴上却说:“哦,我没事了。许是最近太累了,你叫你赵姨进来。”

    顾伊没有戳破,把赵之杏叫进来,就和楚炎鹤两个人下楼去了客厅。

    不知道沈仁贤在房里和赵之杏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她的眼睛有些红,脸上却略微有了丝神采。

    赵之杏略带乞求的看了一眼沈仁贤,沈仁贤被她看得心一软。

    杨蔚微虽然不是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这个女孩儿又会讨人喜欢,说没感情,那是骗人的。

    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看到一个二十几岁的花季女孩儿要被执行死刑,心里也不会好受,更何况是陪伴了他们四年之久的杨蔚微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杨蔚微比顾伊更像一个女儿,她懂事听话,从不忤逆他,还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他张张嘴,替她说说情,也不为过。

    “小伊啊,”沈仁贤的语气语重心长,“蔚微的事我都知道了,她虽然做的不对,那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看你……”

    “爸的意思是想让我放过杨蔚微吗?放过对我痛下杀手的刽子手?”顾伊直视着沈仁贤,他怎么能开的了口啊。她扫过沈仁贤旁边站着的赵之杏,感受到顾伊的视线,赵之杏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顾伊知道,肯定是赵之杏找沈仁贤求得情。

    他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让自己的女儿放过伤害她的凶手?

    “我没有那么说。”对于顾伊的咄咄逼人,沈仁贤有些心虚,“只是死刑太残忍了,小伊,你可以让法院的量刑宽松一些。”

    “爸,我还从来不知道,法院判什么刑罚,是我能够左右的了的。”顾伊的语气里充满嘲讽。她逼视着沈仁贤,心里划过浓浓的苦涩,“爸,在你给一个外人求情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有没有想过,你求情的那个人,是要杀了你的女儿?!”

    “让我找法院给她减刑?当年我要是被她给杀死了,她找谁去给她减刑去?”

    “小伊,爸只是觉得蔚微和我们家里也算是关系亲密,她现在被判这么重的刑,传出去,对我们家也不好,爸并不是为她求情,只是……算了,你要是不愿意,你这么着吧。”沈仁贤已经够拉下脸子来求顾伊了,顾伊不答应,为了一个无关的人,他自然是不会再低声下气去求。他觉得,他刚才已经是做到自己能够忍受的极致了,也算是对得起杨蔚微这个干女儿了。

    “不——老沈,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为了一个外人把咱们女儿送去刑场——!”

    ( 撩欢一一宠妻至上  p:///2/20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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