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别行动小组的岁月,杨雪没少与国家级领导打交道,但彼时杨雪不过是领导身边的影子之一,杨雪再优秀,领导也不会把视野放在一个保镖身上。
但这次不同,白老爷子或许是专程为他而来。
杨雪听说过白老爷子的秩闻,在那个动荡、风雨飘摇的年代,正是白老爷子这样的领导人,呕心沥血力挽狂澜方才换来今天的盛世,对这样的老人,杨雪由衷的敬仰。
所以,杨雪并未在楼上等,而是与白盈盈一同下楼迎候。
天空一碧如洗,空气里弥漫着早春的气息,南风大酒店的广场上,杨柳青青,一片桃园,如同粉红色的云朵。
阳光下的白盈盈,容颜更比花儿娇艳。
不知道是否是精心打扮,今天的白盈盈,一袭粉紫色的短披肩小外套,更加衬托出她绝佳的身材,再搭配一条嫩黄色天鹅绒齐膝裙,一双黑色的高筒靴,漆黑的头发有着自然的起伏弧度搭在肩上,一如少女般青春靓丽。
很难想像,她已经年近三十,而且孑然一身。
春阳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无论身材、相貌,还是家世,白盈盈无一不是出类拔萃,杨雪可以想像,有多少人上赶着追求白盈盈,欧阳坤便是明证,可是,杨雪从未发现白盈盈对谁稍假辞色。
她在等什么?
杨雪不敢往下想,那工作之时偶然飘来的惊鸿一瞥,眼神所饱含的深意,杨雪不是感觉不到,只是,他选择了避开。
可是今天呢?白老爷子与白雄起亲临,杨雪又如何避开?
白盈盈直视着杨雪,虽然内心倍受煎熬,但聪慧的她,选择静静的守候在杨雪身旁,等待命运的抉择。
正午时分,一辆黑牌红旗轿车悄然驶入南风大酒店,等白雄起搀着一身山装的老爷子下车,杨雪才回过神来,迎上去之时心里犹自的感慨,比起老爷子的低调,那些动辄警车开道、一路戒严的官员,是何等的张扬!
白老爷子虽然远离官场多年,但威严犹在,而且身体精神极好,尤其是炯炯有神的眼波,仿佛可以穿透灵魂,令人心生无处躲藏之感。
杨雪恭敬的问一声好时,白老爷子上下打量着杨雪,微笑道:“早就听说过你的事,也曾为你离开京华觉的可惜,想不到你居然闯出另一片天空,好,好,好!”
“老爷子过奖了!”杨雪谦然一笑,“我不过是机遇好罢了!”
“机遇好?”白老爷子笑容一敛,“论起机遇,白家第三代比你只好不差,又有谁能有你今天的成就?”
白老爷子说这话之时,双眼瞪着白雄起,白雄起只能连声称是,还是白盈盈上前挽住爷爷手臂,“爷爷,我都饿了,先上去吃饭吧!”
白老爷子点点头,一马当先向前走去,白雄起拍拍杨雪肩头,两人并肩跟在白老爷子身后,杨雪这才看到,白雄起的额头上,已是汗水潸然。
早就听白盈盈说过白家家教森严,想不到居然严苛如斯。杨雪顿时恍然,难怪从来没有听说过白家的丑闻,有这样一位老爷子,谁敢放肆。
宴会厅里,杨雪再次见识白老爷子的朴素,红酒一瓶,四凉六热十个菜平平无奇,挥退服务人员,杨雪与白盈盈宛如小夫妻见长辈般敬陪末座,偶尔两人眼神交织在一起,白盈盈眼尽是羞意。
在白老爷子面前,白启航和白雄起兄弟毕恭毕敬,再无一方大员威风,每逢白老爷子说话,两人必放下筷子,认真聆听,白老爷子治家之严,由此可见一斑。
白家兄弟尚且如此,杨雪这个外人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不过,白老爷子对杨雪还算亲和,问了几句春阳的情况,便话锋一转,“听老陈说,你很快会调往广南?”
白老爷子口的老陈,当然不会是陈凌风,而是陈老,两位动动口,便会令神州大地摇一摇的老人,居然会关注自己,杨雪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当下据实回答:“陈书记曾和我谈过此事,不过我希望能在春阳站好最后一班岗!”
“有始有终,难得你有这份坚持,广南形势复杂,有空的时候,多和雄起、启航谈谈,他们毕竟比你年长,对付这些更有经验!”
白老爷子直来直去,毫不忌讳自己的想法,白雄起、白启航兄弟两人相视苦笑,杨雪虽然年轻,可官职并不逊色两人多少,而欧阳晓刚、陈凌风和陈家更是对杨雪寄予厚望,可以预见,只要杨雪不犯大的错误,必将一路青云直上,指教又何须他们两个外人。
但白老爷子的话,听在杨雪耳又是另外一番意味,白雄起、白启航两人是白家第二代的坚力量,白老爷子的表态,意指两人将支持杨雪,也就是白家将支持杨雪,这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莫大恩惠。杨雪对此唯有感激:“谢谢老爷子的指点,能得两位叔叔提携,是杨雪的幸运。”
“叔叔”两字一出,白老爷子哈哈大笑,笑的白盈盈双颊尽是粉霞,此时一瓶红酒已尽,白老爷子也累了,白启航亲自送老爷子去休息,白雄起注视着杨雪,“小杨,老爷子今天过来,是因为明天是白家祭祖之日,见你不过是出于好奇,你不必为此压力过大!”
原来是这样!
杨雪点点头,心下稍稍平复,但也只是稍稍,白老爷子来南风虽然事出有因,但从礼节上,毕竟应该杨雪上门去拜见才对,现在却反了过来,杨雪丝毫不敢怠慢,“白部长,老爷子什么时候走?今天我太失礼了,居然连件礼物都没准备!”
白雄起摆手笑道:“算了,老爷子不在意这些繁缛节的,你郑重其事的过去,他反而不待见。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这次到南风来,还有件公务,部里委托我了解一下科技园的进展情况,你准备一下,我后天上午过去!”
杨雪答应着,却又想起什么似的,欲言又止,白雄起久居官场,早已明白杨雪的意思,如果他到春阳而不知会南风,事后南风领导必然会怪杨雪不把省里放在眼里,当下向杨雪笑道:“不必惊动省里了,我会亲自和兴东书记、明阳省长解释,省里就不必陪同了,少了他们,你们的压力也小些!”
杨雪大为感激,正如白雄起所说,如果白雄起大张旗鼓的前来,作为重要部委的副部级官员,地方必然提高接待规格,至少省长陪同,如此以来,下面副省级官员、厅级官员连锁反应,至少会有四五十位官员陪同,对于春阳而言将是一桩大麻烦,更重要的是,科技园方兴未艾,仅仅形成了一个框架,大部分入园企业仍在观望,这么多人来看,看什么?
传扬出去,便是杨雪工作不力。
是以杨雪与白盈盈离开之时,杨雪仍连声向白雄起道谢,及至到了车里,杨雪笑着向白盈盈道:“这次白部长给我们省大麻烦了,我们该怎么感谢他才好?”
“是吗?”白盈盈似笑非笑,白里透红的俏脸娇艳绝丽,“好好对他的女儿,就是对他的最大感谢!”
不经意的笑颜,如划过天空的流星,那耀眼的光芒,瞬间在杨雪的心田绽放,杨雪一呆,那动人的双眸,绝美的容颜,竟然如此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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