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毒女人》139

    我也有两年没到师傅的深山老村了，这路是越来越难行了，有的路段都被滑坡的山石给埋了。但是，终点处让人会不虚此行的风物，还是激励着齐露跟我一路向前，主要是我想满足齐露的好奇心。

    只不过，我一直还是卖着关子，并不过多透露出来。齐露知道我的德性，也就不追问了。反正，这一路上已是完全原始状态的大山深处风光，确实迷人，让她受累与艰辛的同时，得到了不错的回馈。特别是我们拍到了金丝猴，齐露激动；在一处深沟上方，看到沟底下有一只母黑熊带着两只小熊在下面的小溪里捕鱼，把齐露激动得没有办法。

    当时我还丢了小石头下去，触怒着母熊，气得它嗷嗷狂啸，居然带着两个孩子往山上爬来，要报复我们一样，吓得齐露直骂我，还慌忙做出逃命状。可我却哈哈大笑，怡然自乐，镇定无边。

    没办法，那沟底太深了，母熊想爬上来，恐怕不花个四五个小时是没门儿的事情。等它带着孩子杀上来，我和齐露早已走远了嘛！再说了，我们在山里行走时，为数不多的老乡们就说过一些流传很多年的土话——狼过坡坡，熊走沟沟，猴儿挂树丫，蛇群藏在石旮旮。

    这样的土话，望文生义，诸位有文化、有内涵的朋友自然懂，不必过多解释。反正，我和齐露都没走远呢，便见母熊带着两只小熊又回沟底，在那清流的溪流里抓鱼去了，沟底才是它们的乐园。我朝着它们又咆哮了两声，人家鸟都不鸟我了。

    当即，我哈哈大笑，得意地看了齐露一眼，然后和她一起上路前进。当然了，恶作剧似乎有时候是某种人类群体的通病，我正好代表了一下，在此，我还是要为我对大自然的不尊重、践踏作深深的忏悔和检讨，下次再遇上熊妈妈一家三口，我绝对不会不再次逗它们，嘿嘿……

    那天晚上，我们已完全身处层山密林的深山之中，空气已经很冷了。到处白茫茫的雾气升了起来，当吃过晚饭的时候，林子里都开始下霜了。这样的世界，和山外的盛夏末，果断是两重天的对比。

    而这样的世界里，夜营是极具危险性的。入夜后光是不远处的夜枭凄啼，更过多处的深山狼嚎，已让齐露害怕了。人迹罕至的地方才是野生动物的乐园，让人类感觉到渺小而恐惧。当然，我们也并不是没有办法度过这冷冷的深山长夜。

    这个夜里，我和齐露是在树木相对稀疏的林子里过夜，而且是在一棵合抱粗的歪斜老松树上过夜。说起来，为了让夜营的危险性降到最低，我做了相当不文明的事情，因为我用锋利的防身匕首将树干下方约有三米的树皮给剥剐得不像样子了。这样一来，即便是有熊瞎子来了，也未必能爬到树上来。而且，我又在树根周围放上了五个野猪夹子，这玩意儿威力大死了，连你腿都能夹断。

    老松树是可怜的，但我并没有将树皮全剐掉，它还能存活的。那几次我去师傅家的老村，夜宿深山之时，也都是这么干的，所以没有遇到过凶险，反而第二天早上起来，野猪夹子能带来些惊喜呢！没有办法，恶劣的大自然里，为了自保，我只能伤害之。

    齐露倒是理解我的行径，甚至还在上树之后，坐在自己的帐篷门口，夸我：“混蛋，没想到你野外生存能力还不错呢！”

    我坐在这边大树丫的帐篷口子上，嘿嘿一笑，说：“露姐，我野战能力也不错的。”

    “滚！”齐露听得脸红，骂我一声，马上拉上了帐篷门，躺下准备睡去了。

    我便也不再挑弄这女人，也钻进帐篷里睡去……

    到了半夜时，一声声凄惨的兽吼把我和齐露惊醒了。齐露到底是女人，躺在帐篷里不出来，大叫着：“胡飞！胡飞！什么情况啊？”

    我也不将帐篷打开，大声说：“露姐，我也不知道啊，我好怕怕啊！要不，你来抱抱我啊，我好害怕！”

    确实，那松树下的阵阵兽叫太凄惨了，在这深山里引得到处一阵阵惊鸟之啼，兽吼之音，气氛让人感觉到有些恐怖不已。我想，齐露也是吓得个不行的。可我呢，装的。

    齐露听得郁闷地尖声骂道：“抱你妹啊抱？这到底什么情况啊？你不是师傅教得功夫高吗？起来看看呀！”

    “算了，我怕怕，我不看，我要睡觉觉！反正，这野物被夹住了，跑也跑不掉，又叫又吼，还得挣扎，倒是能帮我们守夜站岗的。露姐，你就好好睡吧，没事儿的。”

    齐露还是郁闷，说：“混蛋，你可真能装逼！你听这声音，哪能睡得着啊，好吓人！”

    “要不，你来我帐篷里？然后应该能睡得着了。”

    “滚！”

    然后，没有然后了，齐露不发声了，我也懒得说什么。那树下的兽叫持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变成惨哼哼了，深夜又安静了下来。接着，我和齐露睡去了。

    后半夜无话，平安极了。

    天亮的时候，齐露还最先醒来。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她的那一夜过得有些惊恐，所以睡眠比较轻，醒得也早。

    在我醒来拉开帐篷往外一看的时候，齐露就坐在她的帐篷口，呆呆地望着树下，不敢下去的样子。我顺着她的视线一看，呵呵笑道：“不错不错，露姐，我们有最天然的野猪肉吃了。”

    齐露一脸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又望向树下，感叹道：“这家伙真大啊！好吓人！”

    我看了看树下，确实，那里趴着一头黄黑相间的野猪，体形极为壮硕，长近三米，莫不有上千斤的样子了，长长的獠牙白森森的，实在是让人感觉有些恐怖。不过，那时这玩意儿粗壮得像成人大腿的两条前腿子已经分别被两只野猪夹子给夹死，昨夜的痛与嚎叫，已让它精疲力竭，现在还趴在那里睡着了，肚子还随着呼吸一鼓一塌的。

    我点了点头，感叹道：“是的，真的挺大呀，得长个十来年吧！这倒也不容易哟，却要做我们的盘中餐。这味道纯天然，无污染，绝对好吃好吃。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你个头啊？你没看见它还活着吗？”齐露白了我一眼，骂道。

    “嘿嘿，活着吗？那我就弄死它！”我邪邪地笑了笑，拔出匕首来，朝树下摸去。

    齐露见状就是一惊，叫道：“你干吗呀？杀猪吗？”

    “那当然了！杀人犯法，杀猪却不一定呀！再说了，不杀了它，你看它的位置，你敢下树吗？难道得在树上呆一辈子，做百年树人？”

    齐露无语了，但还是愣了一下，说：“那你小心点吧！”

    我正下着树呢，抬头看着齐露，道：“露姐，关心我啦？”

    “滚！你去死！”

    “嘿嘿……”

    很快，我下了剐树皮的树干上缘，看了看下面的位置，腾身一纵，向树下扑去。那时，头顶，齐露爆发出一声尖叫，显然是吓着了，因为……我是朝着野猪跳去的，而那野猪早已被我们吵醒，正抬头看着我们呢！

    结果，齐露那一声白叫了，我腾扑出五米远的

    样子，越过野猪屁股，翻滚落地，然后站了起来。那时，野猪也是想起身转过来面对我，但野猪夹子的钢链扎在地里深处，它扯不动，主要是两条前腿疼呐！至于它为什么两条前腿被夹了，很简单，它原本是一条腿被夹，但挣扎着想走，另一条腿又挨了。

    齐露见野猪动，还是惊叫着：“小心啊胡飞，它动了啊，要咬你！”

    我仰头朝着齐露微微一笑，说：“露姐，谢谢关心，我不怕的。”

    话音落，我朝着野猪扑了过去。说起来，老子这胆子也真大嘛！反正，野猪也被它自己折腾得不行了，见我一来，就是嗷嗷惨叫，呲牙咧嘴，其实没什么威胁了。

    不到三分钟，我左闪右闪中左手抓住了右边的野猪獠牙，右手一匕首朝其喉下刺去。匕首果然不错，对得起我花了三百块钱，扎穿了厚实的野猪皮，直破喉嗓。

    匕首捅到头，我横着左右一切，感觉野猪气管被我划断了，然后丢开匕首，后纵开去两米多。抬头一看，齐露已经不敢睁眼了。因为……那野猪发出了沉闷的惨叫，头颅疯狂地摆动着，庞大的身子挣扎着，居然剧痛让它将野猪夹子连着地钩链子拔出来，朝着林子外面奔去了。

    不过，野猪脖下的匕首掉了出来，跟着就是血水流出来。我笑眯眯地看着它，奔了不到十五米，便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着，很快就断了气，嘴里都是白沫子与血水的混合，死相很惨。

    那时，我抬头看着树上，见齐露还捂着眼睛呢，便是笑了笑。我朝着野猪走过去，坐在它的身上，才对齐露道：“露姐，快下来吧，野猪已经挂了。”

    齐露这才睁开了眼，一见我坐在野猪身上，惊了一跳，骂道：“疯子啊，你也太得瑟了吧？”

    我笑了笑，摸了摸身下的野猪长鬃毛，仰头道：“人生得瑟须得瑟，莫到失意空得瑟啊！”

    说完，我掏出一支烟来，点上，道：“露姐，起床吧！你找些干柴来，咱们一会儿吃野猪肉喽！”

    然后，我便回身找到了匕首，重回野猪身边，开始破皮取肉了。

    齐露倒也配合，就在附近找了不少的干柴来。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我们的野猪前腿膀子肉烤好了，那真叫一个香喷喷，油滋滋，肥而不腻，瘦而不柴。齐露确实是忍不住，吃得叫一个欢，说那肉味儿真是鲜美啊！看着这女人这么开心的样子，我自好不陶然乐也。

    饭后，我们收拾了一下，我又取了些上等的野猪肉装进包里，准备和齐露再一次上路前往老村。齐露看着野猪那几乎还完整的躯体，说：“怎么？我们就把它扔在这？”

    “那当然了。难不成，我们还得给它挖个坑，埋点土，跪下磕头一二三四五？”

    “去你的！”齐露听得笑了笑，然后啐骂我，“就这么扔在这里，好像有点不像样子吧？”

    我笑了笑，说：“露姐，我们这算是享受了大自然的馈赠，但我们也不能无耻地霸占吧？我们也得把野猪留在这里，回馈给大自然。这猪肉嘛，我们要吃也吃不完的。走吧，等我们再返回这里的时候，恐怕它已只剩下骨架子了。赶紧走吧，一大波野狼、豹子、秃鹫正在接近。”

    齐露听得好害怕，马上背起包，跟我朝着深山里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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