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毒女人》112

    “乳腺癌晚期……”

    我轻轻地吐了五个字出来，心底有一阵揪痛感。因为我也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但它偏偏就发生了，此时的冰，她已经在高级病房里躺着，手术将在明天上午进行，之后就是痛苦的化疗，最终还是会永诀于世。这个病，因为多位女明星的过世，想来大家也不会陌生了。

    “哦……唉……”闫姐听得愣了一下，似乎心情也随之一沉，然后摇头叹了口气，默默地开着车。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抽着烟，双眼忽视了前方道路上的一切，思绪已然飞远，飞到了曾经的过去……

    冰，年长我六岁。我们之间没有属于金钱、物质类的需求，纯属于情感类。虽然爱情有时候已然如同死去，但情感上的依靠和慰藉还是需要的。

    冰，应该是我生命中皮肤最为白晰的女人，外形和气质也相当出众，不输于寂雨、小岩和玉萍灵她们这一类。有一个例子，是她的大学毕业照——她作为那时的校花，自然也是班花，站在照片最中间的位置，拍照的那天是六月阴天，虽然摄像师是开了闪光灯的，但她皮肤的白晰润泽光芒，让她成为全班同学里最耀眼的一分子，特别特别的突出，可以用“赫然醒目”来形容。

    大学毕业时的冰，那容颜的青春靓丽，只能说是：水灵灵地闪着生命的光辉，是一朵出众之极的鲜花。但偏偏她这朵鲜花，却插在了程某人那一砣上。

    说程某人是那一砣，大体先期是因为他的外形和气质，确实与冰极度不相配。后期来说，他在家庭生活中的表现，确实也配得上说成“一砣”了。

    冰1米70，穿上高跟鞋也就模特版型了。而程某人1米68，面黑，活脱脱一板栗脸，肿泡眼，大鼻塌，厚唇突，腿还有点罗圈状。他们走在一起，让人无法联想到“夫妻”、“情人”之类的词语。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他们倒成了夫妻。

    有一点，我也是不得不佩服程某人的，那就是他的执着和韧劲儿，简直能用惊人来形容。没有这种执着和韧劲儿，他是追不到冰的。

    程某人的出身比较贫寒，但比我之贫寒还要差一点。因为，他虽然也家在北方农村，父亲早逝，但至少还有一个母亲和头上三个姐姐，所以我有时候叫他“程老四”。因为我的身份在晴晴和健君那里摆着，所以虽然程某人大我八岁，但有时候见面吃饭叫他程老四，他还不得不叫我一声“胡叔”。每每程老四装着笑脸、很客套地呼我“胡叔”时，冰在旁边也不忍暗笑，甚至她自己也叫我“胡叔”的，那时我就心里暗乐了。

    冰的父亲原来在an国企里面，是个小领导，家庭条件相对较好。但她和健君小的时候，是在北方老家的镇子上度过的，由母亲带着，生活也算是不错的。她上初二的时候，已是出落成了小美人儿一枚，追求的男生自是不少，偏偏高她一级的程老四也是其中之一。

    其实，你都不知道当时的程老四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就是追了冰，一直追，甚至为了冰，他还留了一级，成了她的同学。这一场漫长的追求，旷日持久，从初二到高中，再到大学四年，再到毕业后的一年，足足九年。在冰的说法里，程老四就是一个无处不在的阴魂不散的人，她在哪里，他就在哪里，除了女厕所和女生宿舍之外。

    九年的追求，冰已然没有任何办法了，无数次的拒绝换来的是程老四那疯狂的死缠烂打。冰本也是个诚实、善良、保守的人，就是脾气有时候躁了点。没有办法，最终，第十个年头，冰终于成了程老四的女朋友。第11个年头，他们结婚了。没有房、没有车，在北方重镇b市租来的地下室里，是他们的洞房之夜，冰交出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程老四赢了。可他们的结合，在冰的父母亲朋来说，一直是反对的，甚至要断绝关系来威胁她。健君倒没有说什么，但心里上也是不接受这个姐夫的。

    至今想起当年程老四的疯狂追求，冰都是感叹的，但也是认命的，而且还是挺感动的。因为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坚持这么多年，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怀着对婚姻、爱情的美好向往，也就开始了未来的家庭生活。

    确实，程老四不是一般人，他最后进化成了一朵奇葩。婚后，他们两个人在冰父亲那里借了五万块，加上各自毕业后挣来的一共两万，便用这八万在b做起了建材生意，主要经营的是卫浴类的产品。不能不说程某人也是个做生意的料，在这一方面的头脑还是非常够用的。两年后，儿子龙龙出生时，他们已赚了五十万。

    24岁，冰做了母亲，一个幸福的母亲，因为龙龙很健康。那时候，夫妻俩带着孩子、处理了店铺，带着五十万到了an市，在冰的父亲的关照下，做起了工地建筑承包的活儿。那第一单活儿，便是冰父亲企业里面的宿舍楼。当然，老丈人是不满意程老四的，要不是冰哭着求父亲，那么这业务还轮不到程老四来做。这期间，冰主要带孩子，事业上基本上全由程老四在打理，而且越做越不错。

    五年后，程老四的建筑公司已经规模挺大了。他开上了奔驰，买了两套公寓，五个门面，还有一座独栋别墅，身价过千万了。冰彻底沦为了家庭妇女，每天在家里带孩子，洗洗涮涮。

    但在这个时候，程老四和冰的婚姻也走进了七年之痒的时候。实际上，从开始做建筑的时候起，一切就开始变化了。程老四生意上能力出众，自信心膨胀起来，对于冰，他只觉得：带带孩子、照顾家庭就行了。也因为生意的忙碌，他根本不花心思在感情的维系上。在吵架的时候他都说过：老子追了你九年，付出得够多了，现在没功夫跟你还说恩恩爱爱，生意忙得没时间；儿子，你给我照顾好，家里给我收拾干净，该做的饭做好吃些。

    就这样，程老四心理上爆炸了，他只是一个死缠烂打得倦了的男人，得手后无法进行温情的保养。生意越来越好时，他有了副手，工作也不是很忙，最多的就是应酬，打牌、喝酒，倒是不好#色，因为那一方面他很不行，这当然也造成了某种自卑，引发了脾气的变化。偏偏冰也是个性子急的人，于是二人的争吵也是家常便饭。每每程老四烂醉回家之后，争吵便要开始。

    天长日久，这样的家庭自然是感情领域一片空白，甚至到了夫妻分居的地步，闹离婚也是很多回，可就是没能离掉。一来冰是个念旧的人，总想起当初两个人确立关系之后、住地下室、在b打拼的日子，希望能够有一天唤起程老四的情感发现；二来，龙龙自小没有受到父亲多少的教育，一切都是母亲的照顾，很亲冰，而这孩子天生老实、内向，又是独子，程老四说如果离婚，一定要要这个孩子，冰又心疼儿子，舍不得放下；三呢，冰也顾面子，当初也算是顶着亲戚朋友的压力嫁了程老四，到头来离了，她没法交代。

    在这些原因的左右下，冰与程老四的婚姻就这么拖拖拉拉，离不掉，多烦恼，随时小吵大闹，苦闷多于欢笑。程老四穷过，所以疯狂地挣钱，眼里也只有钱了。他不管家，不管孩子，觉得有钱就有一切；确实，他有钱了，说得起硬话了，连着母亲、三个姐姐也说话硬气了。在他的家里，冰完全属于从属的地位，不仅是家庭主妇，甚至是保姆，活得脆弱。冰本来脾气也不太好，与婆婆、三个姑子处得也不好，反正就是人家怎么都觉得这个家靠的是程老四才好过起来的，还是程老四有本事，冰除了带孩子，什么也不是。

    有时候，程老四还要怀疑冰是不是有外遇、有出轨的行为，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行，夫妻分居，而冰漂亮迷人。可冰是个保守的女人，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不过，命运并不会因为女人天生的保守而让她孤独一生。确实，也有不少曾经的男同学以及生活里的男性对着冰有非份之想，但都被她一一拒绝。可她唯独没有拒绝的，是我。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被迫离开了热依罕，到了an落脚。那时，我没有想着要卖掉热依罕的狗头金，我只想永远保留着它，算是一种纪念。所以，我在an租了个单间，然后找到了一份还算可以的工作——在一家新开的洗浴中心做保安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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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工作对我来说，很轻易就得手了。因为我本来是去应聘做个保安就行了，因为那也有1500块一个月，想着以后慢慢再发展发展。我没想到，我应聘的那天，我的老板——我现在叫他猪头，因为他姓朱，大我十岁，是个不错的朋友；猪头当时在办公室里练哑铃，一手一个二十斤的哑铃正练得嘿啊呼呼的。

    猪头见我应聘保安，便让我双手向上推举哑铃，说我能推举五十下就可以了。结果，我一口气推了152下。猪头有些吃惊，说：“兄弟，你是不是练过？身手怎么样？”

    我只是笑了笑，说打架还可以，但我不打架好多年了。

    猪头听得哈哈一笑，马上说要和我比试一下。结果，我没法推辞，就在他办公室隔壁——他的散打训练场地里，我第一次戴上了头盔、散打拳击套，跟他干了一架。

    猪头是真的练过的，别看只有一米六五的个子，胖壮壮的，但身手相当灵活。只不过，两分钟后，我一个侧踹便将他踹翻在地，我赢了。

    就这样的表现，让猪头很过瘾。他从地上爬起来，当场宣布了我的职位——洗浴中心保安经理，月薪3500块。这比起我在小糖厂里的工资，又增加了，我还是的欣然就同意了。另外，我还成了猪头的散打陪练，一月给2500块的辛苦费。这样的待遇，在那个时候，想想也是很陶醉的。

    入职之后，工作很轻松，有自己的办公室，有电脑玩儿；还天天有衣着暴露的女人在眼前晃，这样的生活倒让我慢慢忘却了曾经的伤痛。没办法，人不能活在过去，得活在当下，活在未来。

    除了工作和给猪头当陪练，我又可以踢球，还不时因为身体的需要可以免费找洗浴的女人们——她们也不在乎的，况且我的外在条件也不算差。

    日子就那么过着就是两个月，我和猪头成了很好的朋友。这家伙也是个传奇式的人物，很豪爽，在那一片很吃得开。现在在那一带，他依然吃得开，不过洗浴中心关门了，他现在做工程。我去an的时候，都会与他刚刚面，吃吃饭，然后打打架，过过瘾。

    就在猪头给我的办公室里，我呆了两个月后，在上认识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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