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贝日记》第6节:拉贝日记(5)

    9月25日,晚上7点30分,在烛光下

    哎,按照管理,我们的来访者早就该≈;告辞≈;了,但是,它们很不礼貌,逗留的时间太长了,也就是:9点30分~10点30分;12点~14点30分;15点~16点20分。

    后来,在16点45分还有过一次虚假的警报。这样,我陪同施特拉斯尔博士进午餐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14点30分~15点)。施特拉斯尔博士是在去银行的途中躲避到我这里来的,所以在我这里呆了一整天。上午11点~12点之间我正在铁道部,幸好我还能够较快地和李法堂及冯谈了有关合同的事宜。16点20分,我试图和韩(湘琳)先生赶到下关去查看电厂的情况,但两次都被军人和警察挡了回来,因为城北方向还没有收到≈;警报解除≈;的信号。突然,电动警报器都不起作用了,人们开始改用警察设置在交叉路口的警铃来报警,看来发电厂是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在我们第三次去电厂的途中,我们在厄梅上尉那里(西流湾)停了下来,新一轮的警报(后来证实拉错了)再一次把我们吓走了。冒着危险,我们坐汽车回到了家中。下午5点左右,当一切的危险都过去了,我们才有机会到下关去查看。一共有8枚炸弹投在了电厂所在的位置。当时击落了一架日本轰炸机,飞机的残骸和失去脑袋的日本飞行员的尸体掉在总机房的后面。电厂里没有人遇难,只有几个苦力因玻璃碎片受了轻伤。但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被炸死在电厂的大门口。估计他们当时是想逃进某个防空洞去。那里的大楼看上去破坏得最惨。有几枚炸弹(据说只有两枚)击穿了房顶和配电设备上方的混凝土板,在配电房里爆炸,配电设备因此全部被破坏了。几乎所有的办公室都被炸毁了,其中有三分之二消失了,而余下的三分之一也被挤成了一团。办公室里所有东西都被炸得粉碎,楼上办公室的墙壁也炸飞了,只剩下了钢筋水泥柱,其中一部分已经开裂或是弯曲了。很粗的形钢结构横梁保存得还算完整,只有一个地方轻度弯曲。锅炉设备以及涡轮机奇迹般地保留了下来,而且还没有遭到损坏,只有位于南墙的一台涡轮机(我估计是一号涡轮机)似乎受到了一点损坏,至少钢外壳上有几道箍脱落了。整个机房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大约1厘米大小)达几厘米厚。估计是由于炸弹的气浪产生一种吸力,把总机房的全部窗子向内撕拉而造成的。我和陈厂长以及几个工程师一起对大楼简单地进行了一番查看后,便决定由我来请求我们在上海的总部派一名工程师来,查看损坏的情况,并提出意见,给予帮助,因为最高统帅对此十分关心,要求电厂尽快恢复正常。我们在黑暗中坐了片刻。晚上7点的时候,街上的路灯又亮了。我还没有弄清楚是哪里来的电。韩(湘琳)先生说,这是来自浦口铁路照明用电发电站。

    城里落下了一大批炸弹。又有一架日机在城南被击落,礼和洋行的梅尔基奥尔刚才打电话告诉我说,从瓦茨尔家的房顶上,他看到这架飞机从3000米的高空中被击落了下来。

    9月26日

    呸,天皇陛下!午夜2点30分,他们把我们从床上叫了起来!电动警报器又恢复正常了。据我此刻得到的证实,浦口津浦铁路的电厂已和南京市内的电网合并。这件事情太好了。我房子里的电灯也亮了(今天凌晨2点30分还是一片漆黑)。于是,我没有系领带,只穿着睡衣和睡裤就走进了防空洞。如同往常那样,这里已挤满了中国朋友们,男女都有。当我在这里面呆得快受不了的时候,就坐到了学校房子的大门口去,身旁放着盛有茶水的热水瓶。天下起了小雨。我等待着,直到4点,才响起了≈;警报解除≈;的呜呜声。机群朝另一个方向飞走了。阿德霍尔特先生说得对:下雨天我们就有≈;和平≈;。我补了一会儿觉。今天是星期天。乌拉!还一直在下雨!我是多么高兴啊!

    9月26日,上午10点

    在这个时间,我们实在高兴不起来——这是不言而喻的!韩(湘琳)先生刚才打来了电话,说中央广播电台昨天被严重地破坏了,城里电台的广播电缆也断裂了。这就意味着,日本人的目的达到了:南京的中央广播电台暂时被炸成了≈;哑巴≈;。但据说当时没有人遇难,真是谢天谢地。如果允许的话,得出去看看情况。

    9月26日,下午4点

    刚刚,我坐车对全城进行了一番查看了。中央广播电台昨天中了10枚炸弹,但电台本身损失不是很大。我不能说这消息绝对准确,有可能是别人对我说了假话。可惜刘工程师不让我进入大楼,因为他们正在那里进行某种秘密设计(自己制造的10千瓦电台)。但他们告诉我,他们对外界说电台被炸毁了,事实上损失不是很大。就在电台的前面,在投弹的方向,有很多的房屋(可能是军营)以及政治犯监狱的一部分围墙都被炸毁了(当场炸死了一些人)。除此以外没有发现别的情况。

    ( 拉贝日记  p:///2/26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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