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要会抱大腿：市委一秘》44 心机费尽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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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 心机费尽也难安

    这天上午，以国资局副局长刘杏芸为团长的央企考察团正式开始在黄州市考察投资环境，与此同时也拉开了此次考察团山南之行的大幕。黄州市委书记乔向阳、市长李伟全程陪同考察。

    考察团先后实地考察了黄州市最繁华的商业区、市文化中心、市科技馆，还有几个国家名牌企业，又在高新区驻足良久。考察期间，市委书记乔向阳与市长李伟分别向考察团介绍了黄州市优秀的历史文化、近年来的工业经济发展与城市建设情况。考察团长刘杏芸对黄州市近年来的高速发展给予了高度评价与肯定。

    不过，令乔向阳与李伟心有不甘的是，考察团的团员、也就是那些央企老总们，在考察过程中始终没有一个人给予黄州市任何评价。尽管，这是正常现象—没有哪个央企老总会在考察期间表现态度的，这里的态度异常珍贵，就跟打扑克时所留的底牌一样，在牌局结束之前，不会有谁露出底牌。真正的高手，都会利用底牌的存在来压榨对手最大的利益。想看我的底牌，简单，那你要先付出点什么。

    商场如战场，甚至比战场更激烈更凶残，而央企落户地方的过程，其实就是商场中的一次博弈，一次征战，一次厮杀。央企固然想要从地方攫取所想要得到的利益，地方也想从央企身上薅下更多的羊毛。在惨烈的战斗开始之前，谁处于主动，谁处于被动，几乎就能左右战斗的结局。聪明的一方，是从来不会将自己置于被动的。

    饶是明白这些道理，乔向阳与李伟也都是急得不行，很想刺探下这些央企老总的态度，可是这种问题又偏偏不能当面问出来，真要是问了，除了显得自己幼稚可笑之外，不会有什么益处。

    当然了，二人心里也明白，再着急也没用，甲方乙方的地位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央企，又是国务院的亲儿子，你地方只能低声下气的听凭人家的吩咐使唤。人家选你就是你，人家不选你你也没脾气。这其实就跟清宫选秀一样，地方就如同秀女，只有被人挑三拣四的份儿，而绝对不可能转过头来骑在皇帝头上，让皇帝干这个干那个。除非你条件特别特别好，能把皇帝诱惑得五迷三道的，那样你能骑在皇帝脖子上拉屎也说不定。但是话说回来，黄州市哪有那么好的条件，能让央企爬着跪着的求着黄州让它们落户？

    乔向阳无数次注目刘杏芸，给她各种她可以看得懂的眼色，希望她能帮衬着让这些央企老总们表表态。刘杏芸总是置之不理，要么就视若不见，这让他心底越发的焦躁不安。

    午宴的时候，国家医药集团副总经理、华北制药股份公司董事长沈晓明，在从市长李伟那里听说，黄州市南郊的西定县大规模种植中药、目前全县已经形成中药种植达一百万亩规模、成为远近闻名的中药之乡后，笑着说：“实不相瞒，我此次来山南，重点就是来看你们黄州这个中药之乡的。”

    他只说了这一句，没说看过之后会怎样，是不是会做出相应投资。

    李伟听得心痒难挠，可又不方便多问，只能借敬酒的时机说道：“还要请沈总多多关照啊。如果有国家医药集团的支持，我相信西定县的中药种植业可以发展得更好，达到互利双赢的局面，共同把事业做大做强。”

    沈晓明打了个哈哈，把酒干掉，别的一个字没有说。

    李伟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别提多尴尬了，可那又有什么办法？人家是爷，自己想要跟他那拿到好处，就得先装孙子。自己不想装孙子的话，那就什么都拿不到。而且，自己不想装孙子，想装孙子的人多了去了。要知道，此次央企考察团可不是只考察黄州市一个城市，还有靖南、云州、南康等在内的其它地市呢，那里的地方政府领导装起孙子来，可是不比自己差。要是因为自己没装孙子，而被他们装孙子抢走了央企，那就等着后悔去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晓明忽然对他说道：“早就听说你们黄州自古就人杰地灵，古时候出了不少名人啊。”李伟忙接口道：“是啊，唐宋时期，我们黄州可是出了不少大诗人大文豪，比较出名的有唐朝的……”不等他把话说完，沈晓明又插口道：“现当代也出了几个明星吧？”李伟思路转换没有他那么快，但到底是当市长的，很快就转过神来，笑道：“是的，出了好几个大明星，都是女星。最出名的是祖籍在黄州但生在台湾的那个赵……”沈晓明截口道：“大陆也有好几个吧。最近有个挺红的女明星，据说被列入什么‘四小花旦’了……”

    李伟每次都是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却也不敢发脾气，陪着笑说道：“哦，你说的是陈婕妤吧？她是我们黄州人没错，前年还被评选为黄州市十大优秀青年了呢。这两年是挺火的，影视歌三栖，电视上面到处都是她的影子。”沈晓明点头道：“不错，黄州山美水美人更美啊，是个好地方。”

    这话说完之后，他就彻底蔫了，再也没说什么。

    李伟却不敢忽视他刚才问的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心里暗暗思虑不停。等酒宴结束后，这些人回到酒店午休，李伟忙跑到市委书记乔向阳那里，跟他窃窃私语起来。

    乔向阳听完后眼睛一亮，问道：“你有什么想法？”李伟说了四个字：“投其所好。”乔向阳问道：“怎么个投其所好？”李伟说：“很显然，沈晓明很喜欢这个陈婕妤。如果我们能把陈婕妤请回来，让她代替我们公关这个沈晓明的话，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可能拉他所代表的国家医药集团落户黄州？”乔向阳眉头一皱，摇头道：“这样不好吧？沈总或许只是随意一提，我们若真是把陈婕妤请回来陪他，那不就弄巧成拙了？会被人耻笑的！再者说，堂堂政府机关，岂能请一个戏子来代为公关央企老总，传出去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李伟看着他，心想，只要能留下央企落户，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只要不违反党纪国法，又有什么不能干的？哼，你要做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市委书记，那就由得你去做，让我李伟来当这个小人吧，道：“表面上当然不能说是请陈婕妤回来帮忙公关，我们要含而不露，引而不发，把事情做到位以后，将主动权交回到沈晓明手里。他要陈婕妤相陪，咱们就上人；他不要她陪，这件事就等于没有发生过。又有什么可担心的？老乔，你把这件事交到我手里，我会办妥了的，就算闹出了笑话，那也是我李伟一个人丢人，跟你没关系。”

    乔向阳听他都这么说了，老脸暗暗发红，忙摆手道：“老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俩搭班子干了好几年了，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我是那种畏惧担当责任的人吗？都是抡一个马勺吃饭的，理应共进退。好，那这件事就按你的意思办，尽量低调小心。事成了，功劳全是你的；闹笑话了，我跟你一起扛！”李伟笑道：“咱们不敢说事成，但绝对不会闹出笑话来。你就等好吧。”

    二人密谋一番过后，各自起身出屋办事。

    乔向阳找到了考察团团长刘杏芸，在她的房间里，将李伟的打算说了一遍，最后问道：“这样会不会闹笑话？”刘杏芸忍俊不禁笑出来，道：“你们两个，一个市党委书记，一个政府市长，怎么越活越往回活了？净干这些着三不着两的恶心事。央企落户何处，那是一个三流女明星就能左右得了的？我说你们也是，怎么有时候脑袋比小孩子还天真？”乔向阳道：“那你的意思是，就算请陈婕妤回来公关沈晓明，也无济于事？”

    刘杏芸摇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咱们黄州别的优势没有，中药种植业确实有一套，尤其是那个西定县，早就是远近闻名的中药之乡，我在任市长的时候就大力培养过那里。如果国家医药集团在黄州投资建立一个中药生产或者研制基地，应该会很不错，起码中药原料永远不用担心了。沈晓明可能已经有这个意思了，但就是故意拿着你们，如果你们不给出让他足够满意的优惠政策，他是不会松口的。而在这之前，你们若是能跟他达成一种比较亲密的伙伴关系，成功的概率就会增加很多。这个陈婕妤倒很可能成为你们的一个契机。”

    那边厢市长李伟也忙碌开了，把市政府办公厅秘书长叫过来，亲自面授机宜。秘书长很快领命而去。

    半个多钟头以后，陈婕妤的助理接到了秘书长的电话，听他打着官腔说明自身身份之后，不敢怠慢，急忙把手机递给了陈婕妤。

    陈婕妤家乡在黄州，但并不是在黄州成名的，成名后也不在黄州发展，更是很少回到家乡，与家乡政府方面几乎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就算之前被评选为“黄州市十大优秀青年”，也没有回去领奖，因此，突如其来的接到市政府办公厅秘书长的电话，非常纳闷，但看在老乡的面子上，还是忍着不耐烦接听了。

    秘书长言辞热切的说：“小陈啊，在你百忙之中给你打电话，实在是打扰你了。”陈婕妤说不用客气。秘书长又说：“现在有这么个情况，需要你这个黄州人伸出援手啊。”陈婕妤皱眉问道：“是义演还是捐款？”秘书长笑呵呵地说：“都不是。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咱们黄州近年来的发展你是有目共睹的，社会经济城建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在省里的排名已经跃升到了第三位，但是发展了这么多年，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瓶颈……”

    陈婕妤淡淡的截口道：“请你直接说重点好吗？我真的有点忙。”秘书长说：“好吧，小陈快言快语，那我也就不废话了。是这样，来了一个央企考察团，已经在咱们黄州考察投资环境了。其中有一个国家医药集团的副总裁，是你陈婕妤的粉丝，说非常喜欢你的影视作品，也非常爱听你的歌。他听说你是黄州人之后，渴望见你一面，表示下对你的敬慕之情。”陈婕妤刚要说“我在上海，不在黄州，没时间见他”，忽听说这人是国家医药集团的副总裁，忙问：“这人叫什么名字？”

    秘书长见她没有直接拒绝，暗里高兴，道：“他叫沈晓明，是国家医药集团的副总裁，同时也是华北制药股份公司的董事长，那可是实打实的央企老总啊，是咱们黄州市的财神爷。在听说他是你的粉丝之后，市长李伟同志亲自命我跟你联系，希望你站在黄州人的角度上，能够为家乡的发展出一份力，贡献出你……”陈婕妤截口道：“你就直说吧，让我做什么？”

    秘书长道：“很简单哪，跟沈总见一面，让他这个粉丝对你这位偶像表示一下敬慕之情。之前他在北京，你在上海发展，他想见你也见不到，这回若是有机会的话……”陈婕妤用发愁的语气说道：“这样啊，什么时候见面？”秘书长见她有答应的意思了，非常高兴，道：“最好是今晚上，你能坐飞机赶回来的。”陈婕妤郁闷地说：“今晚上？秘书长，你不知道我下午还要出席一个活动呢，给一家眼镜公司做代言，要是错过了，我几十万的代言费就泡汤了。”

    秘书长见多识广，知道这个小女人在玩讨价还价的把戏，心里非常鄙夷，嘴上却不能直接拆穿她，陪笑道：“小陈啊，为了家乡的经济建设，你就稍微牺牲一下吧。”陈婕妤暗里冷笑一声，心说让我陈婕妤牺牲，你黄州市政府为什么不牺牲？难道我个人的利益就比你们市政府的利益贱吗？叹道：“秘书长，我也愿意为家乡做贡献，也愿意牺牲，可问题是，如果只是损失几十万的代言费还好说，但我一旦错过这次代言，就等于是违约，对方就有权力告我，到时候我反而会赔偿上百万出去。我辛辛苦苦赚点钱也不容易啊，秘书长你要体谅我。”

    秘书长见她刚开始还是几十万的报数，现在一下子就窜到上百万了，越发鄙夷其人，心说这小娘们年纪不大，心思可是真够黑的，怪不得都说娱乐圈是个大染缸，进去的人都得染个乱七八糟，眼前就是明证啊，道：“难道你就不能跟那个公司商量一下，推迟一天吗？明天你就没事了。”陈婕妤没好气的说道：“不能，合同上白纸黑字写清楚了的，我怎么可能推迟？推迟一天就要扣一半的代言费。”秘书长见她实在难缠，也没办法了，问道：“你这次是多少代言费？”

    陈婕妤道：“三十五万。”秘书长说：“如果推迟一天……”陈婕妤抢着说：“就要损失十八万。”秘书长说：“我跟领导汇报一下，看市里能不能对你的损失给予补偿，你等我电话。”陈婕妤道：“好的，我是很愿意为家乡做贡献的，但前提是不能让我太吃亏啊，我一个小明星也没什么赚头的。”秘书长说了两个好，挂了电话。

    陈婕妤看着手里的苹果机，靓丽白净的脸上充满了得意的笑，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国家医药集团的副总裁，心里就忍不住的激动起来，暗想，虽说只是一个副的，可到底是国字头的企业，估计一年连工资带分红再加灰色收入，怎么也得有个一两千万吧，若是自己能够搭上他的船……

    她在胡思乱想，秘书长那边正在跟市长李伟汇报这一情况。

    李伟一听，立时叫了出来：“什么，十八万？这个女人可是真敢要啊！她难道当咱们市政府是开银行的吗？”秘书长叹道：“我猜她也已经知道，咱们现在到了节骨眼儿上，非求着她不可，所以也就敢漫天要价了。”李伟略一沉吟，道：“十八万，说多倒也不多，可是说少可也不少。这要是能够留下沈晓明，这十八万花得也不冤。就怕沈晓明吃完了一抹嘴就走，那可就白花了。”秘书长道：“谁说不是呢？”李伟一时间拿不定主意，问道：“这笔钱你觉得要不要花？”

    秘书长哪敢打这个主意啊，主意打对了，功劳也不是自己的，而是市长的；主意打错了，那就肯定是自己的责任了，却也不好直接表现出拒绝之意，敷衍道：“我跟你想的一样啊，花有花的道理，不花也有不花的道理，唉，实在难办啊。不过陈婕妤那边还等着回复呢，我们要给她留出长途奔波的时间啊。”李伟被这件事弄得头疼之极，犹豫半响，叹道：“唉，花吧，不过你尽量跟她砍砍价。”

    秘书长得令之后，很快给陈婕妤拨去电话，一上来就哭穷：“哎呀小陈哪，市政府这边也很体谅你，也知道给你带来了很大的损失，也愿意给你做一部分补偿。不过，政府财政有些捉襟见肘，一时间恐怕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呀。这样行不行啊，你来回路费，市政府给你全部报销，另外再给你十万块的补偿金。最后，你还有你的家人，在家乡购房置业都会享受最大程度的优惠，你觉得行不行？虽然你不在家乡发展，但你也要为你家人们想一想嘛，你也要为自己留条后路嘛。对不对？”

    陈婕妤从他话里听出了诚意，但也听出了威胁的味道，那意思就像是说，你陈婕妤听话的话，市里不会忘了你的好处；你不听话的话，你留在黄州的亲属以后就别想好过了，心里虽然不太舒服，却也没有办法，暗哼一声，心说本小姐也就是还没赚够钱，否则早在上海买套别墅把父母都接过去落户了，何必受你这种威胁？可话说回来，一下午什么都不用干，只是奔波一趟，就能净赚十万块，也挺不错的了，更何况还可能钓上一个大凯子，何乐而不为？便道：“好吧，那我就答应了吧，多余的损失我只好自己贴补了。为了支持家乡发展，我受再大损失也认了。那我现在就启程赶回黄州，争取晚上之前到达。”

    下午三点多，市长李伟带着秘书长，陪同沈晓明亲自跑了一趟西定县，带他参观考察了西定县的中药种植园与中草药交易市场。沈晓明还是跟上午一样，半点口风不露，一路上虽是嘻嘻哈哈的，却始终没有表态。

    李伟暗恨不已，却也不能表现出半点不满之色，还得继续将他当爷爷一样供着。

    回城路上，李伟笑着对沈晓明说：“沈总，经过联系，我们刚刚得知，陈婕妤这两天正好在家里度假休息。她听说您作为国家医药集团的代表来家乡考察中药环境，愿意作为中药之乡的形象代言人，为家乡的经济建设发展贡献出她自己的一份力量。”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心中冷笑，就你沈晓明会吊人胃口嘛，今天我老李也要吊吊你的胃口。你对陈婕妤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还不赶紧表露出来？难道还敢继续跟我充大爷？

    沈晓明讶异地说：“是吗？陈婕妤居然在黄州？”李伟笑着颔首，却不言语。沈晓明呵呵笑起来，连连摇头，道：“看来啊，这人就是不能念叨，一念叨就出来了。”李伟见他笑容诡异，似乎在嘲讽自己花钱把陈婕妤请过来做美女公关，尽管明知他不可能知道此事，还是有些做贼心虚，也不敢再吊他了，试探着说道：“沈总，你作为医药行业的专家，对陈婕妤代言中药之乡，肯定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吧？如果您方便的话，是不是可以抽时间点拨小陈几句呢？让她这个形象代言人做得更好更完美。”沈晓明笑道：“点拨谈不上，至多是切磋切磋罢了。”李伟非常高兴，道：“那我这就安排下去。”

    黄州为了争抢央企落户而发生的一幕幕，远在云州的白旭光、孙金山、刘睿等人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如果被他们知道，估计会瞠目结舌吧，还会大喊一声：“这样也行？”

    晚上，在与张薇聚餐之前，刘睿提前赶到云龙大酒店，用自己的白金会员卡开了一间豪华间，随后在餐厅某个包间里与张薇见了面。

    有些事情，虽然彼此已经是心知肚明，但嘴上却不能说出来，否则就会犯了大忌。比如眼前，刘睿明明是安排老板白旭光与张薇晚上一起过夜，可跟张薇说起来的时候，却绝对不能说明，而要找个别的名义掩饰过去。

    他把房卡递到张薇手里，道：“姐，这是我给你开的房间，你今晚就住这里吧。”

    张薇今晚可能是刻意逢迎白旭光来了，打扮穿着都是极为精致优雅。她本来就生得身段苗条、唇红齿白，再化上淡淡的妆，更是眉目俏丽、脸容动人，再配上身上那身乳白色的长款羽绒服，更是成熟中透着青春，纯洁中显露着风情。这样一个官场美女，不要说是白旭光，就算是阅尽美女的刘睿骤然见到，也是眼前一亮。

    她笑着把卡放到包里，道：“小睿，你对老姐这么好，老姐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干脆这样吧，我下回带个美女过来给你认识认识。你给白书记当秘书也挺辛苦的，有个红颜知己时常陪你解闷不也挺好？”刘睿忙道：“不用了，呵呵，我有老婆。”张薇摇头道：“老婆不行，老婆就是老婆，永远替代不了红颜知己。”刘睿不愿意跟她说这种事，还是说正事，道：“姐啊，我拜托你的那件事，我还没跟白书记说呢，到时候……呵呵……你别忘了招呼他一声。”

    张薇这趟来市里其实就是冲白旭光来的，就算刘睿不提醒，她自己也忘不了，闻言笑眯眯地说：“你就放心吧，等吃完饭，我请他到房里坐坐，让他指点我招商工作。我在县招商局跟局长可是立下军令状了，今年上半年要为县里招商引资一千万。要是我拉来了投资，局长就推荐我当副局长，呵呵。”刘睿点头道：“白书记对于各机关单位的工作都是非常熟悉的，你请他指点算是找对了人啦。”

    两人说了番闲话，刘睿就回了市委，从秘书一处找了辆小车，接上白旭光，往云龙大酒店折返。由于饭后张薇与白旭光另有“活动”，所以刘睿就把饭局直接安排到了云龙大酒店，这样二人吃完饭从餐厅出来就上楼进房间了，就能最大程度减少被外人撞见的机会，这也是出于安全的考虑。

    走进电梯里的时候，刘睿忽然间想到了孙丽珍，想到她嘱咐自己帮她看好白旭光，自己却帮老板在外面找女人，这要是被孙老师她知道，还不得伤透了心啊？自己又哪里对得起她？

    在餐厅某个包间里，白旭光见到了久日不见的张薇。之前，二人认识之日的当天晚上就上了床，极尽恩爱之能事，也就是那一夜，二人都给彼此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只可惜，二人互有家庭，又互有工作，平时很难见面。如今终于再次得见，心情都非常激动。张薇如同一个傻姑娘似的，笑呵呵的看着白旭光，眼眸里射出了羞涩而又火热的光芒。白旭光也是深深凝注着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抱在怀里。

    二人矜持而又礼貌的打过招呼后，分宾主落座。酒店服务员给二人上了茶水，就等着点菜了。

    刘睿乖觉的把菜谱递到了张薇面前，张薇忙推到白旭光跟前。白旭光又推回去，笑眯眯地说：“不要客气，挑你喜欢的点。”

    张薇点了四菜一汤，三个人吃也就够了。当然了，三人谁也不是过来吃饭的，吃饭只是个借口，吃多吃少、吃好吃赖也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吃完饭做什么。

    等服务员走后，白旭光与张薇就闲聊起来。二人当着刘睿的面，只能聊些工作相关的事情。白旭光询问了张薇有关双河县灾区过冬与扶贫工作的进展情况，张薇一一做出了对答。不过她身为县招商局办公室主任，对这些情况了解的都不很多，更不详细。好在白旭光只是没话找话，并没想从她这里得到多么详细的情况，想知道详细情况的话，直接打电话给方云辉问就是了。

    酒店厨房的效率很高，四菜一汤很快就陆续端了上来。晚餐这就开始了。

    白旭光遵从张薇的意思，跟她共饮一瓶红酒。刘睿一句话也不多说，只专心做好服务工作，转桌、敬酒、倒酒、续茶等等。好在张薇也替他分担了一些，比如白旭光杯里的酒大部分都是她倒上的。

    晚餐结束的时候，张薇小心翼翼的问道：“旭光哥，你还要回市委加班去吗？”白旭光并不知道刘睿已经安排好了饭后的活动，心里很想跟她待一会儿，可当着刘睿的面，却又不便直接说“不加班了”，刘睿虽然是亲信得不能再亲信的自己人，但这种话也不好意思当着他表明，便点头道：“要加一会儿。”张薇冰雪聪颖，马上问道：“我还想请你指点下我招商工作怎么开展呢。我下半年当县招商局的副局长，可就指着你啦。”

    白旭光呵呵笑起来，道：“哦，这是怎么说的？”张薇就把自己刚刚跟刘睿说的那个跟局长立下军令状的话又说了一遍，撒娇道：“旭光哥，你可千万要帮帮我。如果你不忙，就指点指点我。我知道你很忙，可是我明早上就要回双河了，再想见你就难了。”白旭光听她情意已经表现得相当透彻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道：“好吧，那我就稍微跟你讲一讲……”

    听他说到这里，刘睿马上起身道：“那我先去结账了。”白旭光暗赞他机灵，道：“好，你去吧。”

    刘睿便转身走出了包间。屋里只剩下白旭光与张薇二人。

    二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脸上那明显的暧昧之意。张薇说：“我特意带了些资料过来，在我房间里呢，你先给我看看？”白旭光问道：“你房间在哪？”张薇道：“就在楼上八层。”白旭光寻思，云龙大酒店是云州市唯一一座五星级酒店，每天人进人出、鱼龙混杂，自己要是跟她在酒店里堂而皇之的并肩而行，被熟人看到，定会胡思乱想，那就不好了，犹豫着没有答应。张薇猜到了他的心思，忽然吃吃一笑，站起身来，道：“我差点忘了，房间还没收拾，你容我两分钟先回房收拾一下，免得过会儿你笑话我邋遢……等我收拾完给你打电话，你等下哦。”说着冲他挤了挤眼，拿起大衣坤包快步跑了出去。

    白旭光闻弦歌而知雅意，猜到她是故意跟自己分开行走，避免被人看到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心中暗赞此女心思细腻，对她也就更爱了一重，目送她离去，见她踩着高跟鞋走出去的时候，两瓣被紧身西裤包裹的丰 臀上下扭动，风情无限，只看得口水暗生，暗暗有些急躁，低头看了看空着的红酒酒瓶，心说自己喝的到底是酒啊还是春 药？

    他很快就接到了张薇的电话，张薇根本还没回到房间呢，更别说收拾什么东西了，刚进电梯就给他拨去了电话，反正主要目的是跟他错开，免得被人看到，所以进电梯打电话即可。

    白旭光接到电话后走出包间，往电梯厅走的时候，发现楼梯间就在身边不远处，想了想，为了保险，干脆就走楼梯间吧，走过去的时候，心里也在犹疑，要不要给刘睿打个电话，让他先下班回家，但这个电话始终没打。

    他虽然没打这个电话，但刘睿自己心里很清楚，自己今晚已经可以下班了，老板一旦被极具女子风情的“小薇姐”缠住，今晚还想脱身？说不定两人要通宵达旦了，想到张薇那充满魅力的眼神，还有她那腻人的声线，心里也是暗暗向往，不知道跟她上床是怎样一种滋味。

    他结完饭钱，刚要下楼，却忽然想到，自己千算万算，但还是有件事没有算到，就是没有安排好老板明早的交通工具。试想，老板今夜与张薇一夕缱绻，明早上肯定是没有多少精气神的，难道要他一个市委书记摇摇晃晃的走出酒店到路边打车吗？那岂不就是让他在光天化日之下丢人？这是万万不可的。让老周来酒店接他更不行，那就等于是表明，自己跟老周同时知道了他的**，在他没有跟自己与老周表明他与张薇的私情之前，自己可绝对不能做出这种傻事来。

    他定了定神，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来，马上掏出手机给张薇拨打电话。之所以给张薇打这个电话而非打给老板本人，是因为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直接唐突。相信什么话经过张薇一转，老板也更容易接受，这就是女人的魅力所在。

    张薇刚刚请白旭光在房间里沙发上坐下，还没来得及跟他酝酿暧昧情绪，就接到了刘睿的电话，一看是他，就马上接听了。

    刘睿说：“小薇姐你把电话给我老板。”张薇就听话的把手机递给了白旭光，说：“是小睿。”

    白旭光这才放下心来，道：“小睿啊，我正要找你，我跟小薇谈工作要谈一阵了，你先下班回家吧。”刘睿说：“好的，不过我回家了您怎么回去呢？”白旭光听得心头一紧，他这不会是催逼自己回云州宾馆吧？正要说话，却听他又道：“我想了个主意，我人可以走，但是把车留下，您过会儿想回宾馆了，就直接去地下停车场开车就行了。我现在就下去，把车钥匙藏在左前轮的轮子上面，您一过去就看到了。”白旭光松了口大气，心说这小子可真够机灵的，对得起他名字里那个“睿”字啊，笑道：“好，放好后你就早点回家吧，多陪陪青曼。”

    刘睿把手机揣到兜里后，长长的出了口气，此次老板的**之夜总算是安排得天衣无缝了，自己也可以光荣引退了，虽说安排这种事并不是多么光荣，但是从服务老板生活与工作的角度来看，自己确实做出了成绩，也确实非常光荣，尽管这种光荣是建立在品德的倒退之上的，可那也没有办法啊，人在社会，总是无法免俗啊。

    他脚步匆匆地走进电梯，打算赶到地下停车场，把车钥匙藏在与白旭光约好的位置，随后就可以走人回家了，家里青曼虽不能行 房，但可以尽情享受与她在一起的温馨与安全感。什么？男人也需要安全感？没错，男人也需要安全感，尤其是年纪大了以后，需要家庭老婆孩子来作为自己事业的坚强后盾，在外面工作无论多么辛苦多么劳累，无论受多少的委屈，一旦回到家里，看到老婆和孩子，也就觉得一切都值了。很多男人就需要这样的感觉。

    刘睿很明显就属于这种男人。

    电梯下行后没几层就停了，门开后，外面先走进一个穿着高跟鞋的靓丽女人。饶是刘睿正在胡思乱想，没有留神这女人的容貌，只用余光去看，也觉得这女人非常靓丽：一头浓密而又黑油油的长发，白皙的脸庞，颜色灰白很高档的毛呢大衣……只这几个部位，就足以令人眼前一亮。

    这女人急匆匆走进电梯后，很快转过身来，看向门外。外面有两个中年男子，各自提着一个黑色的大袋子，看样子非常吃力似的，放到那女人脚下。

    那女人道：“行了，谢谢了，你们回吧。”那两个男子中的一个说道：“总经理，我们帮您提到车里吧？也挺沉的呢。”那女人道：“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了，你们回去忙吧。”

    两人说着话，电梯门缓缓关闭，电梯开始下行。

    刘睿听到“总经理”这三个字的时候，才抬头看向那女子，尽管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却也已经认出了她，没办法，心里对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对她虽不能说是“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却也是念念不忘，看看左右，没几个外人，便大着胆子打招呼道：“欧阳……”

    那女子闻言转回头来，美丽的大眼睛看到他之后，露出七分惊讶之色，别有三分欢喜，微微侧过身来，道：“我刚才没看到你耶，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这女子正是云龙大酒店的总经理欧阳欣。

    刘睿见她没像以往那样称呼自己为“刘处”，至少表面上感觉是跟自己更亲近了，心里非常舒坦，又听她说得好笑，忍不住笑起来，道：“在你之前。”欧阳欣莞尔一笑，看看左右几个外人，清澈勾人的目光再度回到他脸上，问道：“应酬来着？”刘睿点头道：“嗯，你这是下班了？”欧阳欣道：“是啊，下班了。”

    做完这番简短的对话，二人自持身份，都没有再聊下去。

    此时电梯已经到了一层，见人们都往外出，刘睿却一动不动，欧阳欣问道：“你去地下取车？”刘睿笑了笑，从她身侧擦身而过，抬手按了电梯关闭键，道：“是，也不是。”欧阳欣让开他一些，饶有兴趣的看他几眼，没再说话。

    电梯从一层到停车场那一层，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但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已经开了。

    欧阳欣弯腰去提地上那两个黑色的大袋子。刘睿留意到，她似乎显得很吃力，眼看两个袋子手环以下都被拉成了一条直线，而袋子并没提起来多高，而她秀丽白嫩的手背上已经撑起了青色的血管，就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很难为人，便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将两只大手伸出，一左一右抓住了两只袋子的手环，完全不顾忌与她纤手接触，道：“我来给你提吧。”欧阳欣并不是矫情的女子，矜持一笑，道：“那就麻烦你了。”说着松开了手。

    刘睿将两只大袋子轻轻松松的提在手里，迈步走出电梯，道：“你跟我还客气？要客气的话，也是我跟你客气啊。”欧阳欣追上去，道：“我给你拿着公文包吧。”刘睿笑道：“不用，一点都不沉。”欧阳欣笑道：“真的假的？我那两个部门经理可都说沉呢。”刘睿说：“可能我觉得不沉吧。对了，你的车在哪？”欧阳欣说：“跟我来。”

    作为酒店总经理，欧阳欣拥有很多别人不可能拥有的特权，表现在停车位上，她在地下停车场里拥有两个私人专用停车位。

    她领着刘睿从电梯厅这边拐了个弯，没走十几步就到了她那辆奔驰车旁边。可就在此时，刘睿左手里的袋子手环吃不住力气，忽然间撕裂了，袋子主体没了拉力，受重力作用落了下去，连袋子带里边的东西全部散落在地上。欧阳欣刚刚打开车后备箱，还没来得及让刘睿放进去，就发生了这一幕，只看得苦笑不已，忙上前帮忙收拾。

    刘睿虽然尴尬，却也不觉得有多愧疚，毕竟这袋子原本就有些沉，而自己又是义务帮忙来的，发生了这种事欧阳欣也赖不到自己头上，可是很快目光就被地上散落着的东西吸引住了，那是一截截的黑色物事，长有十厘米上下，宽有儿臂粗细，黑黝黝的，上面遍布着刺状的凸起物，看上去**的，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他说：“不好意思……”欧阳欣半蹲在地上，抬头对他一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车库里并不明亮，隔着几个立柱才有一盏昏黄的壁灯，也因此里面有些阴沉沉的。在这种黯淡的环境中，欧阳欣仰首的白皙面孔与那皎洁清澈的目光，分外勾人眼球。刘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恍惚间觉得她是不小心坠入凡间的仙女，那肤色，那容貌，那风姿，那气质……完全令人不能自拔啊。

    欧阳欣自言自语的说：“等下。”说完回到车后备箱那里，翻来翻去，翻出了一个塑料箱子，走回来道：“装这里边吧，看看能不能装下，装不下另说。”

    二人蹲在地上，一起动手，很快将这些黑糊糊的“小棒槌”装到了塑料箱子里，剩下一部分装不下了，刘睿直接用撕裂的袋子裹起来，给他放到了车里，此时才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呀？”欧阳欣讶异的看着他，道：“你不会连海参都没见过吧？”刘睿惊奇地说：“这是海参？”欧阳欣笑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刘睿说：“我还以为是什么烧糊了的木头呢。”欧阳欣扑哧笑出声来，露出雪白整齐的编贝也似的牙齿，道：“你在故意逗我笑是不是？”刘睿陪笑道：“当然不是了，我真是那么想的。”欧阳欣说：“你没吃过吗？”刘睿道：“吃肯定是吃过，可谁知道海参长这样啊，吃到嘴里是软的，真家伙可是硬的。”

    二人说笑两句，欧阳欣再次道谢，刘睿客气一番，欧阳欣便上了车。两人就此分手，刘睿去找自己的车。

    欧阳欣暂时没动，等看着他走出十几米远了，这才驾车缓缓跟了上去。刘睿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她跟踪，兀自认认真真的找车。

    要说起来，云龙大酒店这座地下停车场，实在是大，大的没边，而且东西南北各个方位的地形、环境与装修都是一模一样，别说是头次来这里停车的人了，就算刘睿这种已经多次来这里停车的老师傅，也经常在里面转得晕头转向，每每想要找到自己的车都要费好一番劲。不过今天运气不错，一次性就成功的找到了那辆车。

    他快步走到车头驾驶位那里，左右望望无人，将钥匙放到了左前轮胎上方，放好后又低下头观察了一阵，看看车钥匙会不会突然落在地上，随后才直起身，又左右乱看一番……就在这个过程中，意外发现一辆奔驰静悄悄的停在了自己车前，驾驶位车窗开着，里面坐着的不是欧阳欣又是谁？想到自己的诡异动作已经完全落在她的眼底，真是尴尬得不能再尴尬了。

    他脸上带着讪讪的笑走过去，车里的欧阳欣神情疑惑而又好笑的看着他。

    “你干吗呢？别跟我说你要偷车，呵呵。”她自然是在开玩笑，因为说完后她自己都笑了。

    刘睿苦笑道：“你见过偷车的只盯着轮胎的吗？”欧阳欣好奇地问：“那你到底干吗呢？”刘睿说：“呃……我一个同事还在吃饭，我要先走，但是要把车留给他，所以就把钥匙偷偷藏到轮胎上边了，这样他过来就能直接开车走人。”欧阳欣好笑的说：“你怎么不把钥匙直接交给他？”刘睿道：“呃……我刚想起来。”说着装成傻小子一样的挠了挠头。欧阳欣看他样子憨态可掬，忍不住又笑，问道：“这车你留给同事，那你怎么回？”刘睿说：“我打车，出去就打车，也很方便的。”

    欧阳欣笑了笑，往车里一扭头，道：“上车，我送你。”刘睿已经被她如是奉献过一番好意，所以此时再次听到，并不惊讶，内心感激并且微微感动，受宠若惊的说：“不用了，我打车就行了。你那么忙，你还是先走吧。”欧阳欣道：“都下班了，我还忙什么？”说完俏皮的说：“你不会接连两次拒绝一个女人善意的邀请吧？”刘睿听得心头一跳，只觉得心情特别惬意特别舒服，暗赞这女子真是个妙人，说起话来都跟影视剧里的台词一样，既浪漫而雅致，哎呀呀，自己蒙她青睐，真是福气啊，哪敢再说什么，绕过车头就坐上了副驾驶。

    欧阳欣驾车缓缓驶出停车场，看他一眼，道：“我还以为你是大男子主义呢，从来不坐女人开的车。”刘睿道：“我也以为你是大女子主义呢，见到男人就想帮忙。”欧阳欣听他说的有趣，还不声不响拍了自己一记马屁，抿嘴一笑，道：“你家住哪儿？”刘睿说：“你不会真要送我回家吧？你把我放到路边，我打车回去就好了。”欧阳欣道：“如果你不情愿我送你回家的话，我可以把你放下。”刘睿笑道：“我当然很情愿了，可是怕麻烦……”欧阳欣截口问道：“你家在哪儿？”刘睿只能说：“市北区的时代家园。”

    欧阳欣微微颔首，驶出酒店后，往市北区方向驶去。

    刘睿试探着问道：“你回家顺路吗？”欧阳欣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刘睿觉得，她是不是在怀疑自己想要借机打听她家地址，所以不肯说呢。

    开出一段路后，欧阳欣才启唇说道：“我这两袋海参都要送人，如果你喜欢吃的话，我再让人搞一些给你。这些都是青岛产的上品海参，很不容易才搞到的。”刘睿忙道：“不用不用，呵呵，我们一家人都不怎么吃海参，也不太会做海参。”欧阳欣说：“海参吃法很简单的，什么大葱烧海参，什么红烧海参，什么海参羹……你只要把海参泡发，再把内脏去除就好了，很容易熟的。”刘睿笑道：“看来你也是个名厨啊。”欧阳欣笑眯眯的摇摇头，道：“我不是名厨，我只是一个吃货。”刘睿好笑不已，道：“哪有那么说自己的？”欧阳欣道：“那我该怎么说？”刘睿道：“你可以说，我是一个美食家。”欧阳欣再次笑出声来，侧头看他一眼，眼神中都充满了笑意。

    车停在小区西门的时候，刘睿居然发现，自己对这位欧阳总经理已经有些依依不舍了，也不知道是被她哪里吸引住的，这个女人，论脸蛋不如小老婆紫萱，论身材不如赵珊珊，论气质至多与董旖洁齐平，论风情又不如大宝贝雪妃了，这样一个几乎没有什么太多亮点的女子，却是凭什么将自己牢牢吸引住的呢？这可真是奇了。

    他说：“我走了，你路上开慢点。”欧阳欣微微点头，没有说话，晶亮亮的眸子只是觑着他。刘睿跟她对视一眼，抵挡不住她那直入人心的目光，对她笑了笑，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欧阳欣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脸上现出笑意，看着他快步横穿马路，走入小区门里，直到看不到他了，却也没有开车走人。

    刘睿都走到董旖洁家楼下了，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却又想不到，停下身来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落下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似的，可是越想越想不到，抱着胳膊想了想，才发现两只手手上空空。

    “哎呀，公文包给丢了！”

    一想到丢了公文包，里面很多的贵重东西也会跟着全部丢失，尤其是还剩小半瓶的那瓶苍蝇水，他就大惊失色，原地跳了起来，回头望望来路地上，哪里看得到？凝眉回忆公文包可能丢弃的地方，忽然间想起，公文包好像是放到欧阳欣车后备箱里了，当时自己帮她提海参，其中一只袋子破裂以后，自己提着好的那袋子海参先放到了她车后备箱里，回头去收拾地上那些散落海参的时候，唯恐公文包放在地上会弄脏，就同样也放到了她后备箱里，结果事后只顾着去放车钥匙，哪里还顾得上公文包？再之后，更是彻底把公文包忘了个干干净净……想到这，他忙转身快步跑了出去，心中祈祷欧阳欣一定不要走，还在原地等着自己。

    ( 当官要会抱大腿：市委一秘  p:///2/274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