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宁县县衙,县尉蔡培林和县丞汪聪两人相对而坐,正在喝茶。
茶香缭绕,两人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相互不说话,不时向外看去,他们在等人。
半个时辰过去,茶水被换了三遍,两人心中愈发的忐忑,蔡培林憋不住了,问道“汪兄,叶大人真能请动蒋大人来咱们这儿”
堂堂的知府大人,来到华宁县后竟连县衙都不入,蔡培林和汪聪两人昨晚去登门拜访,连大门都没让进去。
一大早二人打算再次去求见蒋大元,但被叶时言制止,叶时言亲自前去请人,让两人在县衙中等待。
“你急什么知府大人就算不卖咱们的面子,叶大人的面子也总会给的,咱们再等等……”
汪聪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并不怎么自信。
蔡培林目光闪动,试探的语气,问道“蒋大人昨晚真去城外求见钦差大人了这个消息可真是不妙啊!”
汪聪瞥了一眼蔡培林,冷冷一笑后说道“蔡大人在这华宁县,可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任何风吹草动又怎么可能逃过你的眼睛我倒是还想从你这打听打听,蒋知府见没见到钦差”
蒋大元的行踪,一直都被有心人掌握,蔡培林在华宁县的势力盘根错节,虽然为了利益和权势忍让汪聪一头,但这种时刻,他才是华宁的话事人。
蔡培林和汪聪目光对视,然后齐齐哼了一声,又撇过脸去。
“蒋大人的确去了城外,在大营中呆了至少半个时辰之久,钦差大人见没见他,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蔡培林预感到这次的危机不是那么容易渡过,态度也就愈发强硬起来,换做往常,他是不会这么跟汪聪说话的。
蒋大元这位知府大人若是倒向钦差那一边,就算上头有总督府的大公子撑腰,蔡培林等人也会很危险。
“叶大人都去了这么久都还没消息,他若是和蒋打人谈崩了,蔡兄,你我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汪聪这时想到了什么,说道。
“汪兄你有何高见”蔡培林问道。
“昨晚跟你提过的那事,把郭老三交出来,由叶大人来处置。现在郭老三可是个烫手的山芋,蔡兄你紧攥在手里不放也没什么用,反而会承担很多不必要的压力……”
汪聪旧话重提,试图说服蔡培林。
“这件事以后再说,郭老三在我手上安全的很,你们就放心吧。”蔡培林不容置疑的语气。
他既担心汪聪等人过河拆桥,又担心郭老三如果真没命了他会更麻烦,所以现在把郭老三这个关键人物掌握在手里。
汪聪嘴唇动了动,还想再劝,但蔡培林却闭上了眼睛,明显是拒绝再谈起这个话题。
“你,唉……”汪聪叹了口气,拂袖而起,正要离开,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跑了进来。
“报!知府大人和同知大人已到了县衙外百米!”这衙役是盯梢报信的。
“快,快让县衙的所有人到门口集合,咱们去迎接知府大人!”汪聪狂喜,连忙大吼道。
蔡培林也松了口气的样子,快步往县衙门口赶去。
蒋大元和叶时言的车轿一前一后来到县衙门口,两人走出车轿,迎接他们的,是跪在地上的一群人。
“恭迎知府大人莅临华宁……”蔡培林和汪聪两人带头说着,身后一群人声音整齐洪亮,这排场很是惊人。
蒋大元以手扶须,对几人倨傲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和叶时言说笑着走进县衙。
“汪县丞,蔡县尉,你们两个过来,好好伺候着知府大人。”
叶时言在进门时对汪聪和蔡培林两人招手,两人大喜,连忙起身跟了进去,对其他跪着的人却是不管不顾,浑然忘了他们的存在。
一名县衙的主簿小吏招呼着众人起身,连带着驱赶走了围在县衙门口看热闹的百姓。
几名做普通人装扮的青壮走到了远处,彼此对视打了几个不明显的手势后,有人迅速朝着城外而去。
这几人是随驾的安全局的探子,自从来到华宁县后,叶天就对这里一直有所关注,华宁的任何动静,也都会即时的传到城外大营。
“蒋大人,下官们早就备上了薄酒小菜,也不知道是否合您的口味,您请入座……”
汪聪和蔡培林两人对蒋大元殷勤招待,引到了后院凉亭,十几名婢女正陆续上菜,这一桌菜绝对称得上丰盛,婢女们容颜清丽,上完菜后退后两步也没有离开,等着伺候蒋大元叶时言等大人物们。
对这种招待蒋大元早就司空见惯,也没怎么客气,直接坐在了上首,叶时言坐下后,让汪聪和蔡培林入座,两人这才在下首正襟危坐。
“叶同知,本府面子可是给你了,这县衙我原本是不打算来的,但禁不住你再三相劝……现在本府来了,咱们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吧”
蒋大元在秦公子面前毕恭毕敬,但在他的下属们面前,却是官气十足,眼皮翻了翻,目光扫过汪聪和蔡培林,把他们当成空气,问叶时言道。
“蒋大人,咱们先吃些东西,这华宁县的酒叶某喝过几次,味道真是不错。来,我等几人敬蒋大人一杯!”叶时言给汪聪和蔡培林使眼色,几人一起举杯。
蒋大元笑了笑,给面子的喝了酒,然后在几人的轮番刻意示好和谄媚之下,酒桌上的气氛变得热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蒋大元和汪聪和蔡培林两人也是有说有笑。
“蒋大人,下官这里昨晚刚收到一份公文,陛下拍了钦差前来华宁,这个消息已经确认无误。那位钦差大人,您昨晚可见到了”叶时言忽然问道。
蒋大元正和服侍他的那个婢女眉来眼去,听到这问题,略显醉意的那双昏黄眼睛顿时就变得清亮,一丝醉意也没了。
叶时言是谁的人,蒋大元心里一清二楚,叶时言等人今天邀请他来县衙的目的,蒋大元也早有预料。
本想置身事外的蒋大元,昨晚见过秦公子后,心中起了另外的心思,在他看来,这次也是他的一个大好机会,前提是站对队伍。
“秦若风,政务院总理大臣的儿子,昨晚我与这位钦差大人谈的很愉快。叶同知还想知道些什么”蒋大元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昨晚为了巴结秦公子,蒋大元送出的那张银票可是让他肉疼的很,看来今天有机会把那笔钱给捞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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