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言与瑶琴》分卷阅读2

    若现,更容易让人产生一探究竟的念想,病人不减反而日增。

    所以,每次当师傅要她出远门采药,她都长舒一口气。

    数年前,她无意间遇到师傅。师傅何门何派师从何处,她是一概不知。他不说,李月白便也不问,深得师傅喜欢,几年下来,学了不少本事。

    某日她偶然在一本药书里,见到落款为“独活老人”,师傅点头承认那是自己名号。李月白对着这个名字发呆良久,世上的药材,千姿百态、异彩纷呈,各有各的繁华,各有各的热闹,为何你偏偏要离群索居,独活着?

    独活老人没有子嗣,只有她一个徒弟。

    经常有人来找师傅,也有人偷偷告诉她,她师傅可能是江湖隐姓埋名多年的药王。李月白说与他听,独活老人哈哈大笑,这样恭维的话你也相信,那人久病不治,不过是为自己找些希望罢了。

    不过,江湖的传说里,是有一个药王的。

    江湖大浪淘沙,一浪拍死一浪,鲜有人记得曾经大名鼎鼎的药王。现如今的江湖,医术名气最大的是百花谷谷主,有江湖传言说她是药王的女儿,但那个从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的不可一世的女谷主,可从来没有承认过。

    据说药王有三个亲传弟子,资质上乘,然而一个成了木匠,一个做了刺客,还有一个是他亲生女儿,虽得了她真传,名动江湖,却又学了一身开膛破肚的歪门邪道,自立门户,也算不得继承他正宗的药王衣钵,药王每每想起,真是一把辛酸泪,干脆撇家撇业,云游四方而去。

    独活老人也教她功夫的,这门功夫讲究慢,融入采药制药的每一个环节,凡有武功根基的人,很容易因其武学的精深而动妄念,弃药道而入武道,走火入魔。

    独活老人咋一开始,以为自己捡了个天资聪颖的好徒儿,心中窃喜了多天。他琢磨着,要摒弃自己师父教自己武学的路子,好好栽培她。他自己的师父已经仙逝多年了,当初他初创门派,正值壮年,年轻气盛。每个徒弟都教好几套功夫,恨不得把平生所学都教给自己的几个得意弟子。偏巧自己的资质一般,功夫学得太多太杂,不能很好的融会贯通,旧的还没来得及消化,师兄弟们新剑法的比试又要开始,每每都惨败在师弟手里。白白练了多年后,大家对他学武不抱希望之时,他请求师父让自己独自去长白山采药多年,才摸索出这么一个道理,学武,一定要慢!慢比快更快!

    然而,当他慢慢教李月白一套简单的剑法时,隔壁院里晾馒头的小二都看会了,她竟然还没学会!到底是谁比较慢啊喂。

    这日,他见李月白在院子里舞剑,把一柄剑舞成了朵花,不禁有些上火。

    剑是用来杀人的啊,耍得好看,尽是破绽,别人会因此就不舍得杀你了么!

    李月白天资是不错,也善于观摩总结,但对打打杀杀却总是不上心。别看她看了一肚子江湖书,经常说要浪迹天涯啊要笑傲江湖快意恩仇什么的。实际上,她性子极淡,根本就是个看热闹的,说白了,她就是叶公好龙!真让她练武,她既无杀戮之心,又无争强好胜之念,一把剑舞起来,与其说是要去杀人,还不如说是在自娱自乐。

    “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师傅在身后,时不时提醒她一句剑诀。

    李月白回过身,很快纠正了自己的姿势,提剑飞身而过,笔直刺向他的面门!

    叮!师傅伸出两根手指,不费吹灰之力就夹住了剑身。

    “师傅,您真厉害!”李月白道。

    “难道你就不想跟师傅一样厉害?”独活老人循循善诱。

    “跟您一般厉害,有什么好处么?”李月白皱眉问道。

    “可以浪迹天涯笑傲江湖快意恩仇啊,天下没有人敢欺负你。”师傅继续诱惑。

    “哈,师傅,这些事情当说书听听就好了,谁真要当真去江湖舔血度日啊。更何况,有师傅在,没有人会到这里来欺负我的。”李月白笑了。

    那万一师傅不在了呢,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把李月白训练成高手,让她继承自己衣钵的想法,实现起来,真是好遥远啊!此后,师傅便不再教她那些稍微凌厉的招式,一套堪称能摘星望月的轻功倒是全数教给她了,在攀爬峭壁,采药、制药等一系列工序中,李月白不自觉地一次次练习这门功夫。

    闲暇时,他教李月白静坐学习内功心法,充盈丹田之气。李月白每日晚间坐练一两个时辰,跟玩儿似的,心境日益清澄朗澈,犹如碧空。几年间,李月白已能将丹田之气自由提起与沉着,功夫也有些长进,尤其是轻功,窜上纵下如履平地,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把师傅甩在了后头。

    独活老人一定不知道,多年后,有人会如此感激他教会了李月白轻功和舞得像花一样的剑法,不只是因为那套功夫能救人,更是因为,月光下,兴之所致的李月白会展开双袖,纵情驰骋,那是怎样的画面啊!

    少年呐1

    求医的人太多,师傅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他一心想著书立说,偏偏俗务缠身,不胜其扰。干脆收拾了包袱,要隐居去。

    李月白忍了忍,道:“师傅,自古来要么大隐隐于市,要么小隐隐于林,你这隐居在牢狱之中,是何用意?”

    独活老人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市也好,林也好,都是人能找到的地方,而牢狱之中,最是安全可靠!苏州县太爷与我交好,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些年你跟着我也受了不少苦,你有没有中意的公子少年?我去抓了来!”

    李月白额头上几条黑线,当真是看中了哪个就能打晕了扛走的远古蛮荒年代么,“师傅说笑了,不曾有。”

    “姑娘家终归是要有个夫家才好。我昨晚夜观天象,掐指一算,我离开后,你姻缘将动,武功当有一番突破……”师傅哪里都好,就是,很啰嗦。

    李月白赶紧把他送进了苏州的大牢里去了!

    她一个人守在南山下的草庐过,偶尔看诊,偶尔采药,也挺好。

    偶尔想起师傅走时的玩笑话,有中意的公子没,去抓了来。她心里倒是真有一个中意的公子,但却是没法抓来的。人海茫茫,上哪里抓去!

    大约是一两年前的事了,她去苏州城中采办些日常物什,早听人说鸿泰茶楼里的说书精彩得很,她便去瞧瞧。

    新采的西湖毛尖青涩而回味悠长,说书的先生还未上场,有个年老的先生和手抱琵琶的姑娘在唱评弹,吴侬软语的调调,江南人的声音,轻柔婉转,真让人心里飘飘。

    只听得一阵巴掌声,先是零零散散的,继而越来越热烈,该是说书的先生来了。他作揖后坐下,先讲了段据说是先帝的秘史。先帝在位不过几年,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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