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练,磨得手指都出血,脖子都僵硬麻木。
如今,她的女儿对她说,她不想走上自己母亲的道路,她有自己的未来要走……
庄妈妈的愤怒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庄妈妈最后摔门离开,只留下一句:“你既然练不好,下学期就不要去念书了!”
☆、结果
庄清婵深吸一口气,倔强悲伤都慢慢从脸上退去,神色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拍拍脸颊,左侧的脸庞顿时传来一阵疼痛,虽然本就是她刻意计算安排,但如今也不由庆幸:寒假已到,不用上学。不仅念不念书的问题拖延了时间,她也不用想办法解释遮掩脸上的红印。
这样子,第二阶段也算完成了,接下来就是……
这时庄清婵的手机突然响起了舒缓的音乐,她看了眼来电显示便接起电话:“喂,韵音,是我……啊,这几天没空呢……就算是我也要按进度完成复习计划和寒假作业的吧……好吧,那约在一周后吧,但可不能因为想着出去玩就把温书抛在脑后了啊……我当然相信你的自觉性,但是毕竟没法督促你嘛,就算你悄悄偷懒我也不知道啊……”
听着慕韵音有几分心虚的回答,庄清婵不自觉地将唇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她心里默默想着与慕韵音的约定,嗓音却一如既往的温婉柔和,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之后一个月的寒假里,除了抽空完成寒假作业,其他的时间庄清婵全部扑在了练习小提琴上。早上起床就扑进琴房,一直呆到深夜里。手酸疼地不行,就停下发一会儿呆,之后很快又接着练习。绝口不再提不想练琴的事。
只是每到深夜里,她常常会抱着琴在琴室里傻傻地呆坐着,一坐就是一小时,还有一次一直坐到了天亮;还有的时候,庄清婵会抱着腿坐在地上,把头深深埋在膝盖里,轻声地啜泣,发出小猫一般的呜咽声。
庄清婵的家里有一间专门的练琴房,庄清婵练琴的时候从来都把门虚掩着,无论练琴还是呆坐的时候,身体都背对着房门。所以即使有人在门外看,庄清婵也不会知晓。
到了寒假临近尾声的时候,庄清婵终于赶在最后将繁重的假期作业全部完成。她轻轻地走进母亲的卧室,母亲正倚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庄清婵走了进来,庄妈妈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到她身上,但不过几秒便又移了开去。庄妈妈语气僵硬地道:“什么事?”
“妈妈……”庄清婵神情忐忑,语带迟疑地开口,“开学我想去念书……”
庄妈妈沉默了好一会儿,视线转向了窗外,道:“那练琴呢?”
“我会一直好好练的,除了上学其他时间都用来练琴,一辈子练下去……”说到这里,庄清婵停顿了一下,“但我……不想去考音乐学院。”
声音很轻,语气里却含着近乎卑微的祈求。
这一次庄妈妈沉默了更久,久到屋里时间的流逝也好似随着屋内两个人的动作一并停滞了。
终于,庄妈妈再次开口:“随便你。”言罢看着自己纤细苍白的手指,又添了一句,“你不喜欢练琴……以后就不要练了。”这一句话的语调充满艰涩,好似说话者耗尽了所有的心力才将它抛出了口。
庄妈妈躺在床上再不看庄清婵,好似一息之间就苍老了十岁。
庄清婵却没有就此离开。她坐在母亲床边,握住了母亲的手:“我不喜欢小提琴,这一点很难改变,就好像妈妈对小提琴的喜欢也难以被改变。也许妈妈曾经因为我抛弃了小提琴,但如果不重新去接触它,怎么能知道它是否也放弃了妈妈?”
庄清婵直直地看入母亲的眼睛,语气认真而郑重其事:“在这个世界上,眷顾你的事物永远不会抛弃你,就好像真正爱你的人也永远在这里。”
☆、承诺
思绪回归。
傻乐了一下午的慕韵音眼角眉梢仍忍不住透着欢喜的气息,在她再一次差点把米饭塞进鼻孔里的时候,庄清婵终于受不了了。
庄清婵用筷子敲了敲碗边道:“我不去音乐学院了,你就真的这么开心?”
“当然了!”一脸心满意足、仿佛人生已无遗憾的傻妹子慕韵音想也不想地脱口道。过了一会儿又警惕道:“小清说好不会耍赖的。”
庄清婵无奈地敲了敲她的脑袋道:“我知道——那你到底为什么死也不让我去学音乐?”
慕韵音顿时一愣,支吾了半天道:“音乐……不适合你嘛……反正你也不喜欢,干嘛要去啊。”
“这么说你是很不看好我的音乐之路咯?觉得我拉小提琴的技术难以入眼?”庄清婵紧接着道。
“怎么会!”开玩笑,慕韵音当然知道庄清婵到底花了多少时间在小提琴上,拉得确实也很棒了,至少在她听来是这样。慕韵音怎么也不可能诋毁好朋友花了很多心血的事物,但又实在没法为自己的行为找出合理的理由。
庄清婵看着慕韵音愁眉苦脸、绞尽脑汁、却死活不打算坦白的样子,到底无法,轻叹了口气道:“好吧,算了。”
闻言,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慕韵音立刻又迎来了庄清婵的下一个问题。
“虽然二模是约好的鉴定标准,但说到底,高考才是最终的目的。你有没有想好要考什么学校、填什么专业?”
“啊……?”显然什么也没想,只想着努力达成目标让好友远离不幸未来的慕韵音顿时傻了,“呃……小清想考什么学校?”这真的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哦?你想和我考一个学校?”语调步步上扬的疑问句,庄清婵恬静的微笑一下子就多了些不可捉摸的味道,显得莫测高深起来。
慕韵音被自家妹子这副表情吓得整张脸都僵了,生怕对方当真了连忙解释道:“我就是随便问一问,真的一点没有别的意思……”想考个一本就快要了她的命了,要想和庄清婵一个学校,让她废寝忘食地再读一遍高三也做不到!做!不!到!
“没事的,只要好好努力一把当然有希望。”庄清婵显然没有听到慕韵音心里悲愤的咆哮,继续用温软的嗓音徐徐地道,“刚好这学期我的时间也更多了,接下来几个月就再全力冲刺一把吧……以后除了晚自修,周末我们也都来学校自习吧。不是说没有梦想的人就和咸鱼没有区别吗?”
慕韵音“……”她就是一条咸鱼,真的!快看她真诚的死鱼眼!
庄清婵歪了歪脑袋,轻快地敲定道:“那就这么说好了。”
什么时候说好的?!她能不能坐时光机飞回一分钟前掐死自己?!就说能!不!能!
庄清婵看着慕韵音一脸生无可恋的悲痛表情,只毫无同情心地冲对方温婉一笑,昭示着更悲催的生活的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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