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146章 第一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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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什么东西。她是一个人。”凌然然慢慢地说，这个时候当然应该她出面支援朋友，她字字铿锵落地生花，“小莉在这里打工，服从我们陆医生命令，凭劳动吃饭。她没有好的爸爸妈妈罩着她，还要管自己的女儿。如果她不努力工作，她的女儿就会挨饿，长大以后就会受你这种老板的气。所以，她很努力，哪怕是你打了她，她还是在这里对你礼貌恭敬！”

    陆一鸣怔怔，巩小莉咬着嘴唇，姜涵瞠目结舌。

    “你！”姜涵看着凌然然，眼神不屑，“你又是哪根葱你怎么敢这样说我你——”

    “我是西桦小学退休高级教师凌然然，现在是解铃心理健康咨询室的接待员。”凌然然昂起头，藐视着姜涵，“我教书育人三十多年，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包班，共教过五届毕业班。对你这种从小有文化没水平没素质的天之娇子看得多了。自恃生得好，长得好，从小有老爸老妈罩着，不思进取，无法无天，从不努力工作。我们陆医生管着你，那是看人情，并不是因为你可爱。实际上，你长得一点不可爱，还没有小莉一半漂亮，也没有我女儿一半漂亮……”

    “住嘴！”姜涵哪里能容忍这个老太婆居然敢在她师兄面前大言不惭地训斥她“住嘴，滚出去你们！滚！”她朝凌然然和巩小莉大吼大叫，“我讨厌你们，我恨你们！”

    凌然然和巩小莉兀傲地站着不动。

    陆一鸣挥挥手，示意巩小莉和凌然然离开接待室，等两人侧着身子走进厨房后，他又打印出一张新的考勤表，亲手张贴在电脑桌前，食指和中指轻敲两下，“姜涵，我说到做到，你在北京要怎样那我管不着，只要你在我眼皮底下，我承诺过要照顾你。我现在只给你两点要求，一是尽量按时上下班，一是三个月之内把美容院扭亏为赢……解铃的两名员工会尊重你。”

    “师兄，你明明看见她们刚才怎么欺侮我的，你不帮我！”姜涵不相信地看着陆一鸣，“我是你师妹呃，你就看着你的员工欺侮我”

    “那上周五你为什么打小莉呢”陆一鸣摇头，“姜涵，有因才有果。而且，我觉得凌老师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啪地一声，姜涵一巴掌拍在巩小莉接待桌上，“陆一鸣，我警告你，我今天就回北京……你不爱见我，我立刻走！”

    “除非我同意，”陆一鸣点头，“如果你要回北京，我会给你买飞机票，告诉导师接机！但如果你借机跑去玩而置美容院不管不问，那我就接手美容院，给你转手算了。导师和师母当初对我有过交待的。”

    “陆一鸣！”泪水从姜涵脸上滚滚而下，“你太过份了你！因为我喜欢你，你就这样凌辱我吗因为我这么在意你，你就这么对我熟视无睹吗！为了赶今天的上班时间，我今天早晨四点钟才回家的，我上了三次闹钟。我准时赶到了，你还是不高兴，你还让你的那个弃妇来羞辱我，你让她给我考勤，你看着那个老太婆羞辱我也无动于衷……”

    “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陆一鸣摇头：“姜涵，你明明知道，因为我在意你，因为你是导师的女儿，因为师母把你交给我，我不能由着你折腾你自己！”

    厨房里的巩小莉和凌然然侧耳倾听着接待室的争吵。

    “你应该向小莉道歉！”陆一鸣说，“你知道，你应该向她道歉。我这两天一直在等待你反思。”

    “可是她们在羞辱我！”姜涵愤怒地高叫，跑出解铃咨询室，顺脚踹向玻璃门，“我永远不会向她道歉！”

    咚一声，玻璃门被姜涵踹得山响。

    陆一鸣轻轻叹息一声，走向厨房，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看着他。

    “姜涵是我导师的女儿，”陆一鸣想了想说道，“她自小骄傲跋扈，但她心地不坏。嗯……你们要多原谅她。”

    这是陆一鸣第一次在凌然然和巩小莉面前解释姜涵的事。

    “我们也没有怪她。”凌然然很坦然自若，于情于理，她都恪守本分，难道不是吗“她只是一个被娇生惯养的人。”

    意下之意，巩小莉和她的女儿季心凌可不是这样的。

    陆一鸣和凌然然都这样想，但嘴上都不再多说。

    我这是怎么啦陆一鸣心想。我怎么想要给她们解释姜涵的事难道我在担心心凌误解我

    他转身，“准备接待吧。”他说。

    因为下一个来访者即将到来。

    紫蝶介绍的“腊梅香香香”姗姗来迟，当他跨进接待室的时候，巩小莉和凌然然都对他鞠躬如仪。

    巩小莉将茶水和记录等送进咨询室，凌然然回到厨房，解铃咨询室新的一天开始。

    凌然然开始她的全新生活。

    中午吃过饭，陆一鸣有些疲倦，在办公室小憩，凌然然坐到长沙发那个专门位置上，招手轻呼昏昏欲睡的巩小莉：“过来坐在这里。”

    巩小莉清醒过来，走过去挨着凌然然坐下。

    巩小莉睁大眼睛，她发现了凌然然的秘密！只要坐在那里，不管维纳斯美容院有什么人进出，也不管解铃心理健康咨询室有什么人来去，她必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笔趣阁小说

    “明白了吗”凌然然轻声问道。

    巩小莉惊出一身冷汗，幸好自己与凌然然是好朋友，不然，旁边有这么一双老眼睛盯着自己，不出事也会找出茬的。

    “我们陆医生不是一直担心维纳斯美容院的业绩吗”凌然然小声说，“我们可以想办法帮陆医生弄清楚。”

    “怎么弄清楚”巩小莉激动的小芳心跳得怦怦怦响。

    “我还不知道。”凌然然肯定地说，“但是我女儿很聪明，她会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巩小莉郑重地点头，“你女儿肯定会知道。可是，她知道艾老板和我们陆医生在一起这件事吗你女儿如果要当小三的话，会很痛苦的！”

    这话让凌然然更痛苦，差点尖叫失声：“我女儿怎么会当小三当然不会。”

    巩小莉咬咬牙，再也忍受不了独自承担秘密的辛苦，就半握手掌在凌然然耳边嘀咕，当然，两人四只眼睛不停地瞟着维纳斯美容院那道门。

    凌然然睁大眼睛，不置信地摇头。

    小莉坚决地点头，悄声耳语，“我们是朋友，你又一直帮我，刚才你还帮我骂还艾老板……我不会骗你的。”

    凌然然绞绞手，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当中的猫腻。我女儿很聪明，她什么都知道。她肯定知道。”

    小莉鸡啄米地点头，“我觉得和我们陆医生无关，一定是某些人强行的。你也看见了，她可在千方百计地勾引我们陆医生。”

    凌然然坚决伸出手，止住巩小莉再往深里说，“这事，我明天会想出办法来。”

    “会，一定会。”巩小莉自此成为凌然然的忠实信徒，“总之，这事你不能给你女儿说——她要给我们陆医生说了，陆医生肯定不高兴是吧”

    凌然然点头，她当然没那么傻。但是，既然巩小莉在陆医生卧室里照顾过艾老板，那艾老板难道真的和陆医生“在一起”

    这个问题很严重。

    凌然然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陆一鸣正好推开办公室的门。

    “鲁老师”凌然然喜出望外，“你这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我……我已经坚持了一周。现在我在去陆医生的咨询室的出租车里。你真的在吗”

    “当然在。”凌然然站起身，“那我到楼下来接你”

    “会不会太麻烦你”鲁大余在电话里小心翼翼地说，“我上次没有帮你，让肖淑英她们说你的坏话……你有没有怪我”

    “怎么会”凌然然骄傲地晃着她新上了色的头发，“我知道那事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你在金银大厦下楼，我马下下楼来接你啊我答应过接你的……不麻烦，真的不麻烦。”

    放下电话，凌然然对站在门口的陆一鸣和站在身边的巩小莉说道，“鲁老师来了，我答应过接他的，我得下去接他。”

    “等会凌老师来接待来访者。三十分钟后提醒我们结束。你要告诉鲁老师是三十分钟。”陆一鸣点头。

    咨询室墙上有无音时钟，陆一鸣从来不需要人提醒，但这一次，他明白地要求凌然然。凌然然想都没想地点头答应，匆匆走出咨询室，小碎步跑向电梯。

    凌然然接着从出租车下来的鲁老师，鲁老师还在为上次肖淑英传播有关季心凌的视频时没有声援凌然然而内疚。

    “真没事。”凌然然爽朗地笑，“那肖淑英现在敢来找我生事，我铁定不放过她。我什么都知道的。我女儿是殡仪馆先进。人家殡仪馆还要让她争取当全市先进呢。喂，说真的，下次我女儿演讲，你可要去捧场哦。”

    “那是当然。我当然要去给大侄女捧场。咱们是老师，是同事，大侄女在殡仪馆工作也没什么不对是吧职业无高低贵贱，这理念就得在咱们这些老知识分子思想里扎根，也不能平时只给学生们说说，要有实际行动。咱们得行动。”大鱼老师很钦佩地望着凌然然，“凌老师，你让我刮目相看啊看看你这气色，这神气，啧啧，真是越活越年轻。”

    “咱们这老了，总得活得人样是吧”凌然然体贴地提醒鲁老师，“鲁老师，你小心点，这有阶梯啊。”

    鲁老师迈上台阶，兴奋地说，“你还是叫我大鱼老师吧，这样显得咱们不生分——咱们是得活出人样。我告诉你，凌老师，这人呀，老了是会遇到很多问题，但走过去不就得了呗你看，陆医生一说我就想明白了。嘿，这一周我不就熬过了吗我这不就随便出门了吗”

    鲁大余一路惊叹，一路和凌然然走进电梯，再上二十一楼，走进解铃心理健康咨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