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140章 爱情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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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汉家老板真的将餐费打七折，凌然然很高兴，坚持买单，“今天这顿饭是咱们一家人吃饭，我是家长，当然由我买单。”

    她特别强调“咱们一家人”，对此，季心凌和柯健强当然没有异议，陆一鸣也笑着点头。

    当家作主的凌然然很有幸福感，让小柯送她回家。

    小柯很希望留在他姐身边当电灯泡，一直追问两人在哪玩，等他送干妈回家后再来找。

    “你瞎掺合什么热闹”凌然然拉着小柯走，“等你二十八岁还没娶媳妇，干妈再给你介绍。”

    话毕，凌然然觉得这话伤着了那两位正眉目传情的年轻人，尴尬地笑，“我说的是小柯，不是你们。不是你们！”

    季心凌笑得直不起腰来，“妈，你不就是说的我吗”

    “去去去，我哪是说你”凌然然拉着小柯不松手，一边伸手招出租一边回头说，“甭管，我们自己打车回家，你们玩去，玩开心去。”

    小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他干妈拉进出租车，“干妈，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啊人家是想和咱姐一起去看电影啥的，也让我偷偷学两招怎么谈恋爱好不好”

    “你要敢一起去，就别叫我干妈。”凌然然拿出杀手锏，小柯嘟囔着再不敢坚持。

    看着出租车的背影远去，季心凌拍拍手，“真不敢相信，我妈和我呕了四天，不吃不喝不睡觉，痛苦得我怀疑人生了——话说，你是怎么说服我妈的”

    陆一鸣耸耸肩，“你妈自己想通的。有你这么一个可以愚公移山、精卫填海的女儿，她早晚也得泰山石敢当。”

    融融银月洒下，风中是熟悉的盛夏灸热气息，一片银杏叶飘落，施施然。

    两人在西桦体育场散步。

    “马上是中秋节了。”陆一鸣弯腰捡起飘落脚下的银杏叶，感叹道，“若是在北京，此时天气已经开始转凉。秋来了。我到成都已经大半年了，还是一事无成。”

    她被他语气里的某种情绪感染，情不自禁地接话，“也不是一事无成。你救了小柯，还让我妈不再记恨我，帮助很多人走出困境。”

    “你不是也说过我是过度教育后的一本正经的假正经吗怎么现在恭维我了”他悠悠地说。

    她踌躇了一下，“我可以收回以前说过的某些话吗”

    “不行。”他鼻子呼哧一声，轻笑，“你不能。尤其是某些很重要的话。”

    她有些扭捏不安，“你不能总是利用你超人的记忆，还有比我多那么一丢丢的知识来挤兑我。”

    “除非你愿意告诉我，你是否还是在……玩游戏或者这是否是你第n套马甲下的谎言”他站在她面前，第一次显得特别不自在，“季心凌，你到底有多少套马甲这是我昨晚回家后就在想的一个问题。你到底是在和我演戏还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我今天告诉你妈我是你男朋友时，是鼓了很大勇气才说出口的。我在想，会不会在今天晚上见面后，你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会不会改天又是一个新马甲出现在我面前……”

    她瞪着他，突然低吼，“过来。”

    他情不自禁，离她近一步。

    “弯腰低头——”她说，他真的就弯腰低头，突然明白她要他做什么，嘴里刚想嘟囔，她的呼吸直达他的鼻息，她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月光下，那双美丽的眼瞳里有许多银光在闪烁，令他有些眩晕。

    “陆一鸣，我正告你，不管我有多少套马甲，但有一套是真实的，我喜欢你。虽然我觉得我们不搭，你太自律而我太自由；你一丝不苟而我一地鸡毛；你按部就班而我随遇而安……但是我还是喜欢上了你。你真诚而不做作，你尊重人不计个人得失，是个标准的好人牌。和你在一起我很安全，很自在，很舒心。我知道，你不会嫌弃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设身处地地替我着想。我觉得，就物质和现实肉眼能看见的层面来说，不是你来怀疑我的感情，而应该是我来怀疑你，毕竟，你是在跨越阶层来喜欢我。而我是高攀。但是如果我不喜欢你，不管你站在多么高的位置，我会尊重你却不会‘高攀’你……”

    “我以为是你在俯就我。我是在‘高攀’，”他喃喃地说，所有的理论知识在此时都解决不了心里的情感崩溃，“我发现自己喜欢你，却又在怀疑你。有人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你就是那么一个万里挑一的人。我在正确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你会不会是在不正确的时间遇见错误的人”

    “我觉得我是在正确的时间遇见正确的人。”她调笑，这一笑，让她庄重的话语有点类似戏谑。

    他想扭开自己的脖子，但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她在银月辉映下那可爱的脸庞，他想去亲吻，拼命克制自己，呢喃着，“我只希望，你就算骗了身边所有人，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演戏说假话。我可以接受全部真实的你……我害怕明天起来，又没有你的信息没有你的电话，然后，或者在派出所见到你，或者在某个特殊的地方看见另一个伪装后的你……”

    “我吃饭的时候发誓不再骗我妈，是不是现在还要对你发誓”两人太接近，男女人之间相处的暧昧气息令她有些喘息难安，不知不觉间，她说话又自带三分愠怒，“你需要誓言吗你不是没自信到需要誓言的人吧”

    “我愿意对着银月誓言，”他抬头看着那即将满圆的美丽银月，一脸温柔，“我……”

    “不要说出来——”这一次，是她封了他的嘴，她用手捂了他的嘴，调笑道，“我以为一个心理咨询师是大彻大悟的，不食人间烟火呢，结果比小柯还更黏糊。”爱

    “一个心理咨询师也会有心理阴影。我也有执念。很多人就是囿于执念而不得解而痛苦。”他终于释怀，下巴触碰着怀里的爱人，低头倾首，“心凌，如果有一天我也患抑郁症，那大抵也是你的原因。”

    “不会吧我都没抑郁症你还抑郁症该抑郁的是我好不好这一周，我觉得全世界都和我过不去——好吧，幸好有你。所以，我必须喜欢你。”她跳开，跳跃到跑道上，甩胳膊踢腿准备慢跑，大声吼道，“我必须喜欢你！”

    他被感染而欢乐。“喂，你下次换工作要事先告诉我。”他喊道，“不然我会抑郁。”

    “好。”她爽快应承。

    “你下次再换男朋友也得事先告诉我。”他追上她，再次强调道，“不然我也会抑郁。”

    “你要再大男人主义，我立马换男朋友。”她的笑声在空无一人的体育场回荡。

    “这事我说了算。其它的可以你说了算。”他态度坚决，“我们之间必须有原则，我不能由着你胡闹。”

    “你再这么假正经，我立即出轨！”

    快到十二点钟时，季心凌才回家，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进屋，却赫然看见凌然然堆着一脸的笑杵在她面前。

    “妈呀，你会吓死我的。”季心凌嗔道，一边换拖鞋一边问，“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

    “我明天去上班。”凌然然晃晃头，神秘地说，“我会帮你看着他身边那群大大小小的、本地和外地的妖精。”

    季心凌觉得很丢脸，“妈，你别介啊，人家真的会认为我们很小气的。”

    “耍男朋友有什么丢脸的陆医生什么都好，满成都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好的男朋友了，你那工作……也罢，性子也不温柔，万一不小心丢了多可惜——老妈当然得帮你了。”

    季心凌泄气，凌然然说得千真万确，不管她精神上多么强大，但现实就是如此。她进屋放下小包和车钥匙，对她妈挥挥手，“总之，你不要经常揩他的油，不要在那指手画脚。他也不容易的。”

    “这什么话这”凌然然不置信地看着女儿，“你怎么才耍男朋友就帮着他说话了我不每天去上班不要他的工资吗我哪里就揩他的油了”

    季心凌不再和母亲辩论，她可不想把才恢复起来的母女关系弄僵。

    “总之，我这回家后就仔细想过了，以后呢，你们结了婚有了孩子，我就不再出门，就在家给你们带孩子好了。他不是在北京吗那人家亲家也不方便来咱们成都是吧，那就我自己带好了。当然，我这人是讲原则的，我不会要你们付我工资，我的退休工资够我用。如果你们的孩子是个女孩子，头胎最好是女孩子……”

    季心凌瞪大眼睛，“妈，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我们才开始恋爱呢。”

    “既然有好的开始就会有好的过程，有了好的过程就会有顺利的结果。这些都要预先想好啊未雨绸缪，懂吗”凌然然教训女儿道，“还有啊，你那大嘴巴，你最好收敛点，人家陆医生是高知，懂得比你多，你别动不动就教训人家，在外面要尊重人家。以前，我和你爸谈朋友的时候……唉，我说话呢”

    季心凌拿着睡衣去冲澡，回头对她妈嫣然一笑：“然然同学，你太难了，想要护着我，又要想护着他，你不累吗你”

    “我是很累啊！”凌然然很愤慨，跟在季心凌身后唠叨，“我明天去咨询室。这都几天没去了，还不知那个师妹怎么折腾小莉呢。我真的是找的累，你谈恋爱还得我给你守着男朋友！”

    不知不觉中，凌然然跟着女儿走到了卫生间。季心凌转身朝她妈笑：“妈，要不要我帮你搓背啊”

    “我洗过了。”凌然然恨铁不成钢，对关上卫生间门的季心凌喊道，“你也要多长个心眼，甭整天大大咧咧的，对陆医生好一点。你知道，真的很多人喜欢他啊，我怕你再大意就抓不着他了。万一他要吹了你，你又到哪去找那么帅那么脾气温和又喜欢你的男朋友呢要不要今年年底结婚呢现在还来得及订餐馆酒店吧”

    季心凌拉开门，一脸洗面奶，对凌然然嘻皮笑脸扮鬼脸：“然然同学，你是要上赶着把你女儿送给人家是不是”

    “那我不是怕你嫁不掉吗！”凌然然冲口而出，“而且，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不是”

    “那你说的还真对。”季心凌想了想，伸伸舌头，“要不，我今晚就住过去”

    凌然然怔怔，愤愤然转身：“我说真的，你就嘻皮笑脸。等我们陆医生吹了你，我看你有的哭！”

    季心凌关上卫生间门，哼着曲儿冲澡。

    爱情如风，再高大的墙也挡不住它的到来。

    她恋爱了。她再次恋爱了。尽管她经常语带戏谑，她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

    一切都如夏花般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