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030章 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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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坊里，季心凌还在和小柯闲聊：“明天，你是不是答应去见快递哥”

    小柯很不满意地撇嘴，“我看过我们学校所有老师的公示相片，根本就没有他。”

    “他本来就不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啊。”

    “那他是谁”小柯不高兴，“我要警告他，不要拿他那可耻的眼神来看你！你是我的彩釉姐姐！”

    “一个人总是宣称某种东西属于自己的时候，那必是不自信，或者那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他。”心凌咧咧嘴，“你明天见着他就知道了。不过，你可能得准备一些钱，和他说话是需要很多钱的。”

    “什么为什么和你们说话总是要钱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小柯大怒，“你明知道我现在还没有挣钱，可能月底才会有属于自己的收入。”

    “友谊是需要金钱来维持的。从今以后，我都不收你的钱了。”心凌笑，“但和快递哥说话是真心废钱。我希望你去，而且要坚持下来，你能做到吗”

    “感觉你们在给我挖坑，不是骗子才怪。”

    “知道在骗你，你还巴巴地跑来见我”

    “那不是……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小姐姐吗”

    李悠清冲进茶房，人未落座，声音已经很是焦急：“怎么回事”

    小柯眼睛睁大，兀地站起身，粗胳膊粗腿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妈呀，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面对面。悠悠姐，你是自带气场和光环的美姐姐啊”

    心急如焚的李悠清也是初次认识假姑娘似的小柯，她霸气地挥挥手示意他坐，“小胖，你坐——对你的事，姐姐我是如雷贯耳，余音袅袅啊，你家彩釉姐姐每次和我见面必谈你，弄得我们都误会你是一个高大上的白马王子——”

    “我家彩釉姐姐是真心对我好，我知道的。”被人当众说破心事，小柯突然扭捏起来，“我……”

    心凌好笑又好气地戳戳李悠清：“你别忽悠人行不”掉头又对小柯说，“把你刚才对我说的事，告诉悠悠姐吧，她也很关心你的——或许她可以给你很好的建议”

    “我明天要去见那个聊天也要收钱的快递哥，要不是看在他——”小柯很委屈地说。

    “不是这个！”季心凌打断他的话，“说社会实践的事。”

    小柯很不乐意地瞥心凌一眼，“男人说话，你不能随便打断的！”见她双手叉腰似乎要发飚，忙小心翼翼地表态，“我这不说了吗真是的——”

    小柯把他在今天下午和小巨巨王长薪如何和好如初，如何与美娟誓言友谊天长地久诸事噼里啪啦啰里啰嗦说了一遍，终于转到正题，说到他参加富强组织的大型社会实践活动。

    “或许我需要静静。”李悠清艰难地说。

    “你明天还有英语口试，你先回家”季心凌对小柯说道，“记得明天早晨给快递哥打电话。”

    “知道啦，女人家真是啰嗦——只是英语口试，小菜一碟，我根本不用准备的。”小柯撇嘴，起身抱着季心凌送他的新衣服准备离开，“女生就是这样，有朋友就把男人凉一边了。”

    心凌向他挥拳。

    小柯逃出茶坊。

    受到沉重打击的李悠清无力地撑着下巴，“我都快死了，你还有心和小胖**啊”

    “我就把他当弟弟，什么**啊”季心凌不以为然，“你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被这桩小事打击得了无生趣吧”

    “如果我预料不错，这主意出自朵厉厉这个贱人！”李悠清咬牙切齿地说，“唐樊文招揽朵厉厉加盟富强，朵厉厉需要投名状，打击我既符合她的情感需求，也符合富强和唐樊文的经济利益。”

    季心凌安慰道，“就算这次被富强占先，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掰回一局。”

    “这四年来，为了与富强竞争，我是什么方法都试过，可谓黔驴技穷，从单纯的价格战，买赠活动，积分返点，跨界促销，真人秀，到大家喜闻乐见的捐资助学，爱心扶贫……一直将富强压得死死的。可是唐樊文居然来了这一招，居然招揽了朵厉厉这个贱人！朵厉厉这一生的理想就是要毁灭我！”

    “你和唐樊文……”季心凌迟疑不决，“你们这些年不是加深印象那么简单吧”二五万

    “唐樊文这个混蛋，他就是我这一生必须踩过去的踏脚石！”李悠清的声音冰冷，眼神冷酷，“想想吧，后天富强会请全成都市所有媒体光临他们盛大的启动仪式，会全程追踪报道这项社会实践活动，报纸，电视，手机视频，qq消息，微信朋友圈，全成都市都会被那些高大上的小胖们吸引。最要命的是，唐樊文居然还想到了让小胖们结束活动后参与商场促销，那就是在富强伫立了二十名青春健康的小胖当活广告。”

    季心凌无言以对。她知道，李悠清说的是实话，当二十名青春健康的小胖墩，刚参加完高考的大男孩们齐聚在富强商厦大门口时，那会是怎样一抹风景

    在2019年暑期促销活动中，李悠清还没有开始便败了，败得很惨。

    “这是一个审美疲劳的时代，那唐樊文和朵厉厉能想出这招带着审丑和激励、而且有最公益最有助于高考学子们舒心悦目的社会实践活动，虽然暗藏着商业促销，但的确有强大的社会意义。”季心凌平静地说，在李悠清气急败坏的时候，她必须冷静。

    “每一个大男孩都是一份行走的广告，他们本身会有上千元的购买力，他们每天的朋友圈会有一百五十人以上的朋友看，他们的亲人会到他们打工的地方支持他们，每个大男孩的亲人，不管贫富，肯定会有超过上万元的购买力；在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他们会晒他们的通知书，会在富强购买开学的必备品，不不不，不止他们，他们的同学，他们的女同学，看到他们晒出大学通知书和购物清单的朋友……这些，只是我现在能想到的。”

    “明天下午小柯去参加培训。”季心凌叹气，“明天晚上我们再见见他吧，看看富强再搞什么鬼。”

    “晚了。”李悠清摇头，“我辛苦一年挣下的业绩，会被这个社会实践活动一招打得无影无踪。”

    “不要恢心，不是明天还有一天时间吗”季心凌安慰道，“我们都想想办法，一定能想出办法来。”

    李悠清点点头，疲惫不堪地站起身，离开。

    季心凌长长地叹口气，李悠清是个强势而霸道的人，这五年来事业蒸蒸日上，与唐樊文对峙四年，也是鲜有败绩，但唐樊文和朵厉厉这一招，如同无极功夫化血绵掌，将把李悠清五年的努力化为乌有。

    开车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季心凌小心翼翼地拿钥匙开门，却见客厅灯火通明，凌然然正襟危坐于沙发上，面前规矩地摆着纸、笔和手机。

    “妈，你还没有睡”心凌陪着笑脸，“我和李悠清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你知道，她现在是总经理，暑期促销。”

    凌然然点点头，显然不想在此小事上纠扯，指指沙发：“你收拾好了来坐坐，咱娘俩说会话。”

    心凌换拖鞋，进卧室放下包，拿了睡衣，又趿拉着拖鞋踏踏进卫生间冲澡，心里却在嘀咕她妈又要搞些什么名堂。

    唉，人老了，你真不知道他们那特殊的大脑里都在想着什么。

    冲完澡，心凌一边往脸上拍打着爽肤水一边走到母亲身边坐下，打定主意要温馨微笑，脸上顿时笑得花开一样灿烂，“妈，明天我休息，如果你没事，咱们去逛一环啊，看科技馆啥的，再吃院子里的特色菜”

    凌然然狐疑地看着女儿，“你明天不加班不值班”

    “不不不，坚决不，天塌下来让李悠清先顶着，谁叫她高呢是不是”心凌眉开眼笑，将头搁在母亲肩膀上撒娇，“要不要我们去照相或者去金沙对对对，就去金沙，了解一下古蜀历史，朋友圈子说起来，也显得我们很有文化的样子。”

    毕竟是母亲，凌然然的脸色缓和下来，“心凌，我是你妈，我知道你忙，有些事情你可能没有想通，所以，妈要帮你拿主意，帮你做决定。”

    心凌迟疑不决：“妈，什么事儿你帮我决定”

    “我今天买了很多菜，你明天就请小伊主任来吃饭。”凌然然一口气说出她帮女儿做的重大决定，“一是我要感谢他在我生病时亲自到医院来看我，二是我要和他正式谈谈，关于你的未来问题，他不能不对你负责！”

    “妈，你真的想多了。”心凌的头从她母亲肩膀上移开，定定神，看来微笑撒娇并不是第一良策，理智和智慧更重要：“第一，作为单位领导，职工家属生病他前来看望，虽说我们是应该感谢他，但也不必请到家里来；第二，他不必对我负责任，我也不必对他负责任。我们只是同事！”

    “只是同事！”凌然然开始生气，“我今天想了很多，季心凌，我保证自己不对你发火！但是，我是你妈，我看得很清楚！从三年前你和苏柏分手以来，整整三年时间，你没有带回家一个男的，你觉得对得起你妈吗你二十八岁了，你不嫁人，你叫我怎么办我就这么一直熬着陪你到老你不要太自私自利了！”

    苏柏是季心凌心里的一根刺，她永远不想再提到这个名字。

    “妈，你不要再提那个人。”心凌的声音小下来，低垂着眼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我不能请伊永浩到我们家来，我和他真的只是同事，我不能拿他当挡箭牌，这对他对我都是不公正的。”

    “好啊，你可以不请小伊主任来家里，那我们外面吃饭！”凌然然勃然大怒，“总之，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妈……”心凌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突然发火，泫然欲泣，想哭，“妈，求求你，不要逼我。”

    凌然然怔住，叹口气，“如果你真的看不上小伊主任，那妈也不强迫你——明天中午，你肖阿姨过生，她说如果我有空就过去一起吃顿便饭，他侄子也来了。你和我一起去。”

    “肖阿姨的侄子……单身或者请伊永浩到家来，或者去相亲”心凌惊讶地看着她妈，“你是两手准备”

    “我给了你选择的自由。”凌然然端着老脸，“你必二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