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就算是想绑票,未免太不专业。厚背砍刀都没带一把,就些破棍子破刀。”
张月鹿看着屋顶的木梁,努力的想着。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被人从后面一脚踢倒,膝盖上的剧痛。
后来了?
明明已经得手,却在蒋怀莲到来之前的一刻,就收拾东西跑的一干二净。这当然不是绑匪,绑匪该把她带着,等着拿赎金。
蒋怀莲当然知道不可能是绑匪,她到的时候连其他人影都没看见,要不然全然没有防备的一队人马,大概也是肉包子打狗。
门口传来低低声音,张月鹿望过去,疲惫的说:“让他们回去吧,我困。”
蒋怀莲点点头:“你好好休息。”
门口守着的人见蒋怀莲,忙凑过去围着她追问,踮着脚往门缝里看。蒋怀莲眼疾手快,挤出门之后反手一关,三言两语将一干人都劝了回去。
脚步声原来越远,张月鹿慢慢闭上眼睛。恍恍惚惚不知道过了多久,醒过来外头天已经黑了,旁边小桌上温着食盒,屋里寂静一片。
不为财就是为仇。她鲜少出门,要说结怨,那只有上次花朝节归来遇到的那个梁丘木。
梁丘木是个纨绔,但看起来决定不是那种莽撞无脑的纨绔,也没有破釜沉舟不管不顾的气魄。背后发火闹脾气,寻着机会使绊子,都可能。
雇凶杀人?
不过一时面子上过不去,梁丘木就是天大的火气,瞧不起张月鹿一个商户,但那个舅舅,死不要脸的人精。金吾卫中侯的情面可以不顾,京兆尹的权势还是要顺让的,何况堂堂纪国公府上的小姐,也不可能死的了无生息!
这些他不可能不懂,不可能想不到,那为什么要不管不顾了?
张月鹿缓缓的长长呼吸一口,身上的伤让她呼吸都疼。
伤?!
张月鹿猛然睁开眼睛!
他们根本没有想要杀人,他们只是想揍一顿出气!
蒋姨没有看见他们,那说明他们提前就撤走了。他们为什么要走的这么急促了,是知道对方援军到达了么?
还是因为出了人命。
张月鹿愣愣的看着黑乎乎的屋顶,不知道过了多久,伸手抹了一把脸,湿乎乎的。
起身穿鞋,环视一圈,找了一件旧衣胡乱披上。
“吱呀”
顺心正要推门,陡然间吓了一跳,脸都白了。见着是自家小姐,连忙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小娘子你怎么起来,夜里还是凉的”
张月鹿一把把她推开,步履蹒跚的往外头走。
顺心赶紧上前去搀扶她,低声劝道:“唉吆,小娘子你身上的伤害没好了,这是要去哪啊。”
这院子不大,一个正厅左右二个厢房,她偶尔会宿在这。这不大院子里,正厅的光亮实在太刺眼。
白色的灯笼透着冷意,无风的夜里蜡烛摇晃摆动,好像随时要熄灭。唯有案台上一盏油灯,灯绳上豆大的火苗,稳稳当当的亮着,指引离人的归路。
月鹿扶着门框站了片刻,僵硬的走进屋里。她从未走的如此缓慢,如同要将这短短距离蔓延成一生。
她手指轻颤,连那方白布也不敢触碰。远比寻常少女漫长而丰富的人生,未曾给她添增面对死亡的勇气。
“这是什么?”她别开眼睛。
守灵的纸砚刚抬头望过去,顺心连忙说:“铜镜,枉死之人容易诈尸,这”
张月鹿赤红着眼,猛然一拽那白布,白布飞扬,铜镜在空中抛起被甩下来,砸在顺心脚步,咕噜滚了几圈,才恍铛一声倒下。
顺心一抖,怵然缩头蹲下,偷偷一瞟,就见小娘子死死的拽着那白布,好像要抠出一个洞。
月鹿的目光缓缓柔和,面前的少女比活着的时候还要鲜活,脸上褪去了僵硬,有着沉睡般的平和,像是梦乡中安宁让她忘却尘世的苦楚。
“我的名字叫月鹿,月亮的月,小鹿的鹿。你们叫我月鹿就好。”
“小姐。”
“哎,我把你们买回来不是让你们做奴隶的,要应声虫我家多的是。我要你们识文断字,有独立的思想和见识。我回把你们当做我的妹妹一样。希望我们可以做朋友,而不是主仆。”
到底言而无信了,或许初衷是真挚的。然而往后的点点滴滴,或许就是比寻常人家好点吧。温和仁慈的少主人,开明又慷慨,下人都这样仰视她。
少女的手边放着一把横刀,鲨皮银锷,刀锋断金。它不是一把上阵杀敌的利器,她是豪门千金的把玩。
月鹿慢慢摸索刀鞘,她曾经为这边刀一掷千金,后来将她赠给眼前的少女。送出的时候多少是不舍的。然而它在自己面前实在是太碍眼,无时无刻的不提醒着——又没坚持下来,半途作废。
练刀不同于其他,太苦了。练习半日刀法,一天都没力气。习练三天,笔都提不起来。专门搭建的练武阁,遮挡烈日风雨也掩盖不住满手的水泡,爹娘都心疼。顺水推舟的放弃,心里到安心不少。
“你很喜欢?算了,赏给你吧。”
“谢小姐赏。”
“听你说话都费劲,来,拿着。”
“你太瘦了没力气,以后要多吃饭,知道吗?”
“叫你去库房那点东西都出错,要你何有!”
“凡事要知变通,你这样岂不是让人觉得我院里没规矩!这次略施薄惩,以后不可再犯!”
“是,小姐”
只有自己知道,扪心自问。那些随性和没规矩,不过是前世的习惯。或许比这个时代的许多人好千万倍,到底不曾给她们真正的平等。或许想给过,然后还是泯灭于世情。
良贱之分不可混淆!
主仆有别不可逾越!
这就是这个世间的天道。
天道?
“哈哈哈”张月鹿仰头长笑,泪如滚珠从眼角跌落,溅在泥里没了踪迹。
☆、第 33 章
蒋怀莲皱皱眉,欲言又止。抬眼见纸砚低头不语,心里同情化作不快。进了城门,小娘子就开口说了一句话——去长安府衙。
为什么去长安府衙,还不是为了给笔墨鸣冤。为了一个仆从要去状告礼部员外郎之子!
她蒋怀莲教坊出身,也算不得彻头彻尾的良籍,更不是冷血无情之人。笔墨一贯沉默寡言,虽然少来往,但她自问还是很喜欢那孩子的。
小娘子要报仇,不是不可,但要是摊到明面上来,却是要撕破脸的。梁家到底是官宦之家,小娘子要打赢这场官司,要多少人脉去打点。主家两位会同意么?
何况,小娘子闹着一场,未必就能治他的罪。
“小娘子,你听我一声劝,先回府里报个平安。”蒋怀莲生出一份正言直谏的气势-
猜你喜欢
- 卧云吹风
- 晋江2018-03-05完结文案:许维安出生在七八十年代,生活在贫穷、落后的小乡村里。他从小被亲人遗弃,又被善良的外婆收养。乡村的生活自在又有趣,但贫穷也使得他过早地经历着人世的冷暖。无论是被迫辍学还是以捡垃圾为生,心抱着希望,他都能把苦日子给过甜了。从小乡村里走出来,他亲眼见证了时代的变迁与发展,
- 好心人
- 雪落长安街
-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 遥忆长安
- 晋江2018-05-29完结文案:二十四岁到十四岁,倒退的时光回到大唐。从未听闻的武则天“第五子,太平公主的胞姐。风起长安,孤月零落大明宫。花开古寺,相守相思定终生。月落唐隆,半生纠缠芳菲尽。前世算不清的帐,今生躲不开的宿命,我是21世界的一个小记者,意外回到大唐和上官婉儿一起,揭开前世之旅内容标签
- 遥忆长安
- 二十四岁到十四岁,倒退的时光回到大唐。从未听闻的武则天“第五子,太平公主的胞姐。风起长安,孤月零落大明宫。花开古寺,相守相思定终生。月落唐隆,半生纠缠芳菲尽。前世算不清的帐,今生躲不开的宿命,我是21世界的一个小记者,意外回到大唐和上官婉儿一起,揭开前世之旅
- 云中雾
- 佳人把盏问长安又名国色天香、我有相思冠山河,此络作家云中雾得意之作,是一本内容非常吸引人的古代言情。许云心是夜池溟的皇后,是整个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可即使如此,她还是得不到夜池溟的爱,因为夜池溟的心早已给了另一个女人,而她许云心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后 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纵然身上染了尘埃,可
- 長安值雨/长安值雨
- 2018-2-22 10:59 上传晋江VIP2017.9.13完结文案:某小众匿名论坛第一热帖:请问包养陆离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第一个匿名金主说他想碰陆离的身体,被打得住院了;第二个匿名金主说他只摸了陆离的手,被打得住院了;第三个匿名金主说他只亲了陆离的腿,被打得住院了…陆离“什么鬼,怎么又来一个”经
- 长青树长青
- 现代特种兵安静穿越到了一个古代人人可欺的农女身上。穿越当天就被卖,好,手夺卖身契,脚踩渣爹娘,她的自由她掌握,她的婚姻她做主,她的未来她说了算,谁都别想对她指手画脚!安静霸气的将自己的卖身契往旁边汉子身上一拍“收好,以后我就是你的了”汉子”汉子很宠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和她一起虐各种渣渣,两人小
- 长青树长青
- 现代特种兵安静穿越到了一个古代人人可欺的农女身上 穿越当天就被卖,好,手夺卖身契,脚踩渣爹娘,她的自由她掌握,她的婚姻她做主,她的未来她说了算,谁都别想对她指手画脚 安静霸气的将自己的卖身契往旁边汉子身上一拍“收好,以后我就是你的了 汉子 汉子很宠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和她一起虐各种渣渣,两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