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姓了啊……”
周小慧喝了口茶,接着说:“唉,我问过晋小妹为什么这么照顾我,她笑了笑,说没有理由,我对了她的眼缘所以她不自觉就想照顾我,她还说我一个女人三十来岁没成家,她看着不好受,便积极帮我介绍对象,想让我找个人做伴。每次我婉拒或者和别人见面后结果不如意她都会跟我道歉,说‘对不起’,我当时并不懂是为什么,还安慰她没关系,缘分的事强求不来。
她们替我照顾我父亲这件事以后我深受感动,对她俩的感情更深了,我常想,上辈子是积了多大的德,这辈子能遇到两个贵人。
没想到很快的,现实给了我一个重重的打击,晋小妹生病了,很严重,医生说只有一个月了。我去医院看她时,她哭着对我道歉,说对不起我,下辈子再还我,我吓蒙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子龙带着一个小孩走进来。子龙的表情有悲伤有难过,更多的是震惊,他瞪大的眼睛仿佛在质问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子龙的那一瞬间,我仿佛被一记重锤敲在了脑袋上,我从没想过会在遇到他,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我整个人已经蒙了,呆站在原地不能说话,晋小妹让子龙带着小武先出去,她有话跟我说。我浑浑噩噩坐下来,听晋小妹跟我讲了一个故事:晋小妹是子龙的同班同学,两人都是优等生,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团支书,不同的是相隔万里的家境。晋小妹是班里所有男同学的梦中情人,除了子龙。一开始,晋小妹并没注意到这个衣着寒酸不善言辞的班长,同学三年都没说过一句话。一次偶然,晋小妹被校外的混混纠缠,子龙路过看到这一幕奋不顾身地保护了她,因此被混混打得头破血流。那以后晋小妹就开始暗暗关注子龙,拐弯抹角打听他的消息,知道他家境不好为人老实上进,沉默寡言心有明光,渐渐被他吸引。
那一年的圣诞节晋小妹跟子龙表白了,却被子龙毫不留情地拒绝,晋小妹又气又难过,羞愤跑走后独自一人去了酒吧买醉,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曾纠缠过她的小混混……
她跑走后子龙担心地跟出来,找了大半夜才在一个黑黑的小巷子里找到崩溃大哭的她。那天下着大雪,晋小妹衣衫不整地躺在脏脏的地上,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冻僵了。子龙看到她时被吓坏了,看她浑身污迹,连忙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抱着她不停道歉,晋小妹哭着喊着‘让我死吧,我不想活了’,子龙心里酸楚,内疚地说会对她负责。晋小妹当时绝望得想轻生,听到子龙的承诺犹如抓住一根浮木,黑暗中看到隐约的灯塔,心里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呜呜咽咽直点头。
于是就有了后来我的被退婚。”
听到这里,林希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心里很难过,眼睛酸酸的就快流下眼泪。
周小慧看她这样,说了句“真是个孩子”,拿起纸巾递给她。
楼梯处的晋武已经惊呆了,心里大喊:这不是事实!整个人却委顿在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楼下周小慧接着讲:“晋小妹给我讲完这些事,我忍不住问她接近我是故意的吗?她说是的,结婚后她才知道子龙有个未婚妻,因为她被退婚了,一开始是想用钱补偿我,可是跟我越来越熟后她是真心待我如姐妹的,觉得用钱补偿我是一种羞辱,于是关心我,帮助我,想在情感上弥补我。
她还说这次叫我来是想把子龙和小武托付给我,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无耻,可是信得过的只有我,如果是别人她不敢保证会对小武像亲生的那么好,她还说子龙被她霸占了那么久,是时候还给我了。她自私了好些年,这场病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我当然是拒绝了,一时间我没办法接受她说的这些话,我也觉得不忿,凭什么我要替一个抢走了未婚夫的女人养孩子?
我还想到我那未出生的女儿,因为我的忍让和体贴而牺牲掉的那个孩子……凭什么?凭什么我自己的孩子都没留下却要帮情敌养孩子?
晋小妹苦苦哀求我,她甚至说愿意把所有的钱财珠宝包括她父亲的股份全部给我,用来交换我接替她成为第二个周太太。我坚决地拒绝了她,她没办法,唤了一声,把小武叫了进来。
我第一次看到小武的时候,他才八岁,躲在子龙背后用力拽着他的袖子,又恐惧又难过地看着病床上的晋小妹,不敢上前。
晋小妹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温柔地安抚小武,不停唤着‘小武,到妈妈这里来’。小武毕竟是个孩子,先前不敢靠近是本能地恐惧死亡,害怕妈妈离开自己,看到妈妈还活着,能和自己说话,也就没那么怕了,欢喜地扑到晋小妹身上,用软软的童音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家。
晋小妹酸涩地挤出一个笑容,红着眼眶把小武搂在怀里,轻轻说‘妈妈快要死了,再也回不去了’,小武登时被吓得大哭,子龙被医生叫去了,病房里只有我们三个。晋小妹变得陌生,她用恶毒的语言诅咒自己,恐吓小武,小武被吓得哇哇大哭,晋小妹把他搂得很紧,他的小脸憋的很红,哭的喘不上气,我知道晋小妹是在逼我,她用自己的儿子来赌我的好心。即使我心里明白她是故意的,还是忍不住从她手上把小武拉了出来,搂在怀里安慰。
小武吓得不清,抽噎着把脑袋埋在我怀里,他那么小哭得那么可怜,我忍不住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抱着他安慰起来。晋小妹流着眼泪看着我,眼里有乞求有难过,她说:‘周姐,是我对不起你,欠你的我下辈子还,可是小武是无辜的,子龙也是无辜的,这些年他都惦念着你,还要在我面前装作若无其事。错的人只有我,是我太自私,你恨我怨我都行,千万不要怪子龙,他是被我以死相逼的,还有小武,我可怜的孩子,他这么小就要没有了妈妈,周姐,请你看在这么久的情份上,帮我照顾小武,我的一生都是个错误,现在终于可以结束了,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我欠你的太多,下辈子当牛做马再报答你,只求你替我照顾小武,照顾子龙,回到你爱的人身边,周姐,我求你,求你了……’”
讲到这里周小慧已经是泪流满面,林希抽噎着给她擦眼泪。
周小慧泪流满面地说:“我从没怪过晋小妹,只能说造化弄人,花一样的年纪遭遇那么残忍的事,喜欢的人给的安慰根本拒绝不了,换作是我也很难不自私。后来我答应了晋小妹,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子龙也在她流着眼泪的哀求下同意了。她强撑着要看我和子龙结婚后才走,我们把结婚证给她看时她很开心地笑了,三天后就离开了人世。她死后小武大病一场,发着高烧做梦都在哭着喊着要妈妈。小佑的母亲非常难过,根本不听我解释就把小武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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