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我心瞬间跳了跳,无论是何种想法,都促使我尽快离开,和一切撇清关系。纵然我认出这把嗓音,也没有理由就要去帮他。认出了又如何,如果被大夫人知道,恐怕我也救不了自己。
狠了狠心,我再次抬起脚。
他又说话了:“我不会连累你,只要你给我一个歇脚的地方,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这句话让我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人现在是待在我的院子里,即使我不管他,装没看见,只要他一日还在这里,倘若有一天被发现,我照样要被牵连进来,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立刻后背绷紧,感到背心冒汗,除非我现在……就去禀告大夫人?
心脏猛跳了跳。
我有点不甘心地扭过头,回神,发现他眸光看着我,清冽如泉,莫名让我体会有种洞彻的超然。
我硬着头皮,稍稍靠近过去:“你能保证不被发现吗?”
还是那样柔和的调子:“你放心。”
好吧,我姑且信之。就冲他躲了十几天未被搜查出来,这份本事就够不一般了。
只是我不懂,难道他这十几天,都是在我这里的吗?就算偏僻,搜查的时候也不至于就单单漏了我这边。
我点头:“那你跟我来吧,就到院子里,外面的眼线杂。”
尴尬了半天,我还是伸出手去扶他,他轻道“不用”,慢慢地自己借着树干站了起来。
我心惊,暗自钦佩他的耐力,这重伤别人早趴着不能动了,哪像这位,还能自己走。
他走的慢,步子竟还算稳。我紧张地戒备周围,生怕此时闯进什么人来。
来到屋内,我做贼似的关紧门窗,指着一张榻让他坐下。我用手一抹桌子,果然已经厚厚一层积灰。
我无奈,现在要捋袖子打扫一遍,也不现实。
他看了看我,声音如水流淌在河岸:“谢谢你,我会报答你。”
我深觉我是干了一件疯狂的事,目光怔怔地看着他,居然会有人说要报答我,奇了的,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人说出报答这句话。
感觉奇妙又古怪。
他往窗户外面望去,沉静的目光盯着盛开的花朵,片刻轻轻出声:“真是漂亮的紫阳花。”
我嘴巴抿了抿,没有说话。
他把手放到窗台上,微偏过头。我盯着他脸上,张了张口,正要说什么。他忽然道:“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门外已经有人的质疑声响起:“这间院子的门窗怎么关着?莫非有人在里面?”
&&&&&&
想起刚才路上遇见的两个巡逻的人,我立刻心叫坏了。清晰的脚步声开始接近,我顿时急如热锅蚂蚁,目光在屋子里面乱转,希望找到什么可以躲藏一下的地方。
外面人到了门口,叫道:“里面有人吗?!”
我吓得僵住了,根本不敢动。
窗边,他忽然将手伸向我,我想也没想地握住,全然下意识地反应。
接着觉得猛一把力将我拉了过去,他带着我,贴着狭小的窗口箭一样掠了出去。旋即他一甩袖,窗户无声息再度关起来。
可是我忘了说,我窗户后面,有一个陡坡,能走的地方差不多只能容纳一只脚。我和他离开窗户,便直接滚下了陡坡。
他扣着我的腰,一直落到坡底。最后在一块大石头边停住。我的脸挤在他胸口,只感到男子陌生的气息将我包围。
停下来的时候我就发觉我趴在他身上,尴尬的情绪渐渐升上来,唇边刚动了动打算开口,他迅疾地一把按住了我的嘴,阻止我发出声音。
周遭十分寂静,陡坡上面传来人声:“屋里没人,我们走吧。”
“刚才我明明听到动静,怎么会是空的?”
“别疑心了,就这么点地方,要是藏了人还不一早就被发现了?最近巡逻太多,你耳朵都不经使了。”
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来,有人探出头:“会不会是躲到陡坡下面了?”
“下面全是荆棘丛,谁那么不要命了。走吧走吧!”
那人似乎还有点不相信,眼睛在陡坡上扫来扫去。我的心完全提了起来,丝毫不敢动,就算嘴没被捂住,我也不敢出声了。老天,现在这种时候被发现我和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在一块,我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我们周围有一些垂下的树枝掩映着,乍看不一定会被发现,但要是那两人决定下来查探,就完了。
幸好过了片刻,我听到上面窸窣的脚步远离,窗户也被重新关上,耳边又恢复沉寂。
我一边喘着气,不经意间撞上他的视线。
这个人的眼睛,有一种很独特的清明,在这种狼狈危险的境况中,那里面的一些神情,竟好像不食人间烟火般。我怔愣住了,好像陷落人世,不染空尘的哪位仙人。这样的神色,让我又不由想起在那个灯火烟花的晚上,他叫我的那一声百转千回的姑娘。
察觉我一直在看他,他转过了脸。
“你到底是谁?”我愣愣地开口问,“难道你真的是谢郎?”
两个不同的脸孔,唯一相同的,就是两张脸都是极易忘记的平凡,以及一把引人入胜的声音。
我有点后悔刚才的莽撞。救了他,以后可能要有无数提心吊胆的日子。
他看了看我,轻道:“起来说话。”
我突然注意到他的身下压着许多碎石,锋利的棱角有的刺进了他的身体。刚才一路滚下来,他身上的伤口又多了不少。
而他一直挡着我,我却并未受到伤。
刹那间我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边自然是慌忙地站了起来,再伸手去扶他。
他站稳后,看着我,“如果你问的是名字,我有一个被最多人知道的称呼,他们叫我舟郎。”
声音徐徐传入耳里,我愣了愣,“你是易容高手?”
他微微点了下头。
恍然间我有些明白,为何他能逃避大夫人的追踪,这样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术,本身的确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骗过很多人。
我一时还有些反应不来,有种不真实的错觉。总感到舟郎这个名字我似乎有点熟悉,想了半天,终于记起从顾玉遥嘴里听到过他。
一人千面,沧海舟郎,原来我遇到的是传闻中那个,顾玉遥所说易容术最好的人。
却又觉得有些不敢置信,我向他看过去,发现他的衣服已经沾了许多细草,我的鬓发也都乱了,裙子皱巴巴的,这样回去,还不知道怎么交代。
忽然我想到一件事,脸色微变道:“坏了,外面还有你留下的血迹,他们如果在周围搜,一定会发现。”
他看了看坡顶,“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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