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冉一惊,一脸委屈与焦急,嗓音急切的追问道:“那今儿个怎的还没驾到?殿下难不成对我不满意?”
顾笙本来心中不安,倒被她这一问逗得笑出声,无可奈何的侧头瞧她一眼,劝慰道:“殿下都还没见着你呢,用不着操心这事儿。”
先生开始授文,直到辰时过了,依旧没见到九殿下现身,顾笙一颗心悬着,浑浑噩噩的等到一堂课结束。
下一堂原本是棍术训练,被年末武试考核给占了。
顾笙越发心慌,怀疑九殿下是提前去赛场热身了,可这家伙从来不会丢她独自在学堂。
摆脱林冉慌张无措的追问,顾笙急匆匆走出学堂,默不吭声朝围场走去。
一番打探过后才得知,不仅九殿下没来,如今尚未务事的五皇子与七皇子也全都缺席了比试。
除了江晗是昨日特意辞去比试名额,其他皇爵,包括九殿下,全部是无故旷试。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顾笙浑身的血謿翻涌,四处寻找与江晗熟识的官家子弟打探内情,却都得不到答案,不仅是她,整个国子监,都在为皇爵们集体缺席而感到疑惑。
顾笙只得忧心忡忡离开了围场,回去时,学堂只剩林冉一个人坐着。
林冉见顾笙回来,面上立即泛起神采,急急问道:“找到殿下了吗?”
顾笙思绪烦乱,蹙眉摇了摇头,便又转身走出门,找了一处幽静的凉亭坐下。
她挖空脑袋的回忆,前世这时候,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顾笙一手支着额头,毫无头绪,江晗从不与她谈论朝中的大事,就算她能想起这段时间江晗当时的状况,她也并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
只能耐下心来等。
过了巳时,顾笙就匆匆告病回府。
她如今同颜氏都住在江晗的外宅,府里好歹有江晗的亲信护卫,说不准能打探到消息。
颜氏正带着侍女在后院打理几颗腊梅树,远远听小厮通报“姑娘回来了”,随即诧异的迎出门。
“今儿怎的这么早?”
顾笙形色匆匆走进内院,急道:“二殿下今儿有没有往府里递个信?”
颜氏疑惑道:“二殿下?什么信?只有你爹天天派人递信来,想让咱母女搬回去!
如今外人怀疑他宠妾灭妻、后院不宁,大皇子打探出咱们搬进了二殿下的外宅,心中对他起疑,也已经将他手里的差事,全都派给了其他的同僚。”
颜氏说这话是脸上显出一种复仇的快意感,显然,她对顾玄青已经彻底死心,只剩下仇恨。
若换做平时,顾笙是很乐意听顾老爷如今的惨况的,可今日却无暇谈论此事,敷衍两句便回头去找守卫外宅的军官。
那军官是个正六品的锦衣卫百户,名叫方宇,是江晗的亲信。
人长得高壮,脸膛却像个斯文书生,细长的眼睛,眼角微微下垂,嘴唇宽厚,面相忠厚老实,为人也较为随和。
“方大人。”顾笙走至前厅,找方宇问了几句话,依旧一无所获,便请他派两个手下跟着自己,去宣王府门前打探一番。
方宇领命,送走顾笙,身后忽然传来颜氏的嗓音——
“这丫头今儿是怎么了?”
方宇闻声,白净的脸上立即显出一丝局促的红晕,低头转身回禀道:“顾姑娘方才询问了殿下的行踪,只是标下如今追随夫人,并不知王府近况。”
“这不怪你。”颜氏踱步走近方宇,有些抱歉道:“方大人本是前途无量的南镇抚司百户,如今却被调配来守护我们母女,当真是耽误你了。”
“不敢!”方宇抬眼看向颜氏道:“能守护夫人的安危,标下荣幸之至!”
颜氏脸上笑意柔和,身穿一袭淡紫色交襟绣袄,刻丝百褶裙逶迤拖地,手里攥着一支刚剪下的杏黄色腊梅,浑身都透着股清淡的幽香。
方宇晃眼间看得失神,视线直勾勾的停留在颜氏脸上。
颜氏多年来独守深闺,心如死水,早对爵贵失去了应有的警惕与矜持。
如今不但没发觉方宇的失态,目光无意间扫见他赭红色官袍衣领,折进了衣服里,随即泰然自若的伸出手,帮他理了一下。
那纤纤柔荑触碰到自己衣领的瞬间,方宇便浑身一激灵,一股热血涌上大脑,脸迅速涨红,硬挺着身子,等颜氏为自己整理服帖,就忽地后退一步,道谢的话都说不出口,转身狗撵似的逃跑了。
“……”颜氏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对他“过分热情”了,不免感到尴尬,忙转身回了后院。
宣王府的守卫都认识顾笙,她来打探自然未受阻挠。
顾笙随后便得知,江晗今儿个天光微启时,就被紧急召见进宫。
看来宫里确实出了大事,且秘而不宣,连内阁以外的朝臣都尚不知情。
顾笙只得回府等待消息,一等便是两日,几位皇爵依旧没有现身,但事情已经渐渐在朝野中传开了——
新罗国遭遇敌国突袭,三日前失守了。
传言称,新罗王后已被扶桑将领掳获,送至扶桑王城。
顾笙得知后顿时五雷轰顶——
新罗王后,正是四年前去新罗和亲的八公主!
她本以为八公主是受母妃牵连,才在之后悄无音信,却未曾想她会遭此劫难!
顾笙心中火烧火燎,不知祁佑帝会如何处置此事,八公主恐是性命堪忧。
**
乾清宫。
祁佑帝仍旧急得负手来回踱步,几位皇爵都低头不语。
内阁首辅张文昭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此次争端,非战不可!
新罗乃我朝藩属国,年年朝贡未有怠慢,如今遭此劫难,若我朝因扶桑挟持公主而有所顾及,按兵不动,那将会寒了多少邦交国的心?又何以扬我夏朝国威!”
祁佑帝痛心疾首,他本就子嗣稀少,硕君和亲也是无可避免的传统,但如今若直接出兵征讨扶桑,那他的八皇女必然会因此殒命。
他如何能狠得下心?
如果为保住皇女性命,任凭八公主被扶桑强行结亲,两国便会因联姻,被动结为邦交,必然会成为夏朝历史中洗不去的耻辱。
祁佑帝神色凝重,缓缓坐回龙案之后,沉声开口道:“你们的意思呢?”
几个皇爵依旧如同斗败的公鸡,不发一言。
许久,江晗深吸一口气,凤目中寒光似刃,拱手朗声道:“儿臣同意张大人的主张,非战不可!”
大皇子也只此事再难回转,只是担心第一个挺身赞同,会显得不近人情,此时才趁机起身附和道:“父皇,儿臣也赞同张大人主张,为了援助藩属国,扬我国威,此番非战不可!”
远远站着的九殿下终于耐不住,清了清嗓子,有些底气不足的开口道:“父皇,一旦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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